第96節(jié)
他心中絞痛。 痛的讓他必須緊咬著唇,才能避免他挺直的背脊會彎下去。 沈諾從未想過,他會因著墨君琰而感受到這種痛苦的存在。 痛的無以復(fù)加。 沈諾伸出手,用盡力氣想要推開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都在發(fā)抖。 竟然,會這么痛么? 可是,即便再痛,也比不過不能長生的痛吧? 沈諾這樣催眠著自己,“砰”的一聲,就將門推開了。 而床上兩個衣衫不整的人,也立刻出現(xiàn)在了沈諾眼前。 沈諾任由心底的痛苦和怒氣竄了出來,手中青光一閃,青木劍就朝著墨君琰的方向刺去! 墨君琰自然是躲也不躲。 而那個女子,微微咬唇,卻出人意料的用光潔的后背擋在了墨君琰的前面! “嗖!” 墨君琰原本想要受了那一劍的,結(jié)果女子的行為,讓他不得不替女子擋下那一劍,手指微動,他的劍直接打橫將沈諾手中的青木劍從中間劈了開來! 青木劍應(yīng)聲而裂! 噼啪。 沈諾手中一空,看著地上碎掉的青木劍,再看向墨君琰和那女子親密的相擁,忽然就怔住了。 半晌,他才喃喃道:“這劍,是你送我的?!?/br> “劍碎了,是不是說,我們之間,也該決裂了?” “墨君琰,是這樣么?” “墨君琰……” 沈諾頭一次一開口便說了許多話,可是墨君琰卻一字未答。 最后在沈諾又一次開口之時,他右手一揚(yáng),直接用掌風(fēng)將沈諾掃了出去! 沈諾再一次放任自己的痛和憤怒。 當(dāng)洞府之中傳來女子的呻、吟聲時,他的痛苦和憤怒終于達(dá)到了頂點(diǎn)! “我若早知此情無用,何須虛度十余載時光?”少年立在院中,周身被青紅兩道光芒包圍著,俊逸的面龐越發(fā)冷情,“早當(dāng)斬之,早當(dāng)斬之!” “嘩——” 瓢潑大雨驟然降下! “轟隆轟隆——” 緊隨大雨而來的,是大片大片的烏云,還有震耳欲聾的天雷聲。 “結(jié)丹天象!這是結(jié)丹之兆!” “是峰主那個方向傳過來的,看來是峰主要結(jié)丹了,哈哈,太好了!” “那小娃娃不是修煉的誅情訣的么?這一結(jié)丹,那就是說他斬了最后一情?” “哈,就是說一個筑基期的小娃娃,把那位墨仙人給斬了???哈哈……” …… 且不提其他人或是歡欣鼓舞,或是幸災(zāi)樂禍,沈諾一感應(yīng)到天雷劫,便立刻將他一早準(zhǔn)備好的渡劫陣法和法寶都拿了出來。 陣法是九木雙重陣發(fā),合了沈諾的木屬性,又是他學(xué)了兩世的陣法,輕易就布了出來;除了九木陣法,他還另外準(zhǔn)備了三套不需要另外布陣,拿出來就能用的陣器做備用。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金丹期天雷劫到底要經(jīng)歷多少道天雷。 陣法之外,沈諾的防御性法寶更是準(zhǔn)備了不少,除了已然認(rèn)主的之外,還有不少沒有認(rèn)主的防御性法寶在他的儲物戒中放著。 只是于沈諾而言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武器沒有了。 那把青木劍,被墨君琰一劍斬斷。 “轟隆轟?。 ?/br> 雷聲陣陣,沈諾也好,周圍圍觀渡劫之人也好,一聽這越來越緊湊響亮的雷聲,就知道天雷劫即將降下了。 賀蘭公子立在百米之外,眉心微蹙。 墨君琰和那名女子已然跑了出來。墨君琰直接踩著飛行法寶飛到了賀蘭公子身邊站著,那女子咬了咬牙,也頂著天雷跑了過來。 女子立刻被金丹期的天雷的威壓壓得滿頭大汗,可她還是站在那里沒動,直到賀蘭公子和墨君琰都面色不善的看向她,女子才道:“他能渡劫成功的,對不對?” 賀蘭公子沒說話,墨君琰聲音冷得讓人如紙冰窟:“柳姑娘,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你若再不退后,就休怪本君親自動手,送你離開此地了!” 那女子依舊倔強(qiáng)的站在那里,像是要等一個答案。 可是賀蘭公子直接無視了她,而墨君琰則真的親自動手,直接用掌風(fēng)將人給打到百里之外了。 耳旁暫時清靜了。墨君琰這才冷著臉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把劍,劍鋒冷冽如冰,削鐵如泥,入手更是陰氣逼人。 賀蘭公子看著墨君琰,沒有接劍。 “既是你為他備下的,便當(dāng)由你送予他?!?/br> 墨君琰道:“我若現(xiàn)在給他,他定不會接受?!?/br> 賀蘭公子這才接過了劍,然后上前幾步,將劍拋給了陣法中盤膝端坐,五心朝天的少年:“諾兒,接劍!” 沈諾稍微一頓,便開啟陣法接了那把劍。 劍氣冷如冰雪。 沈諾一接過劍,便知道這劍比青木劍,更適合他屬性。 片刻之后,沈諾甫一將劍認(rèn)主,金丹期的天雷劫終于降下。 “轟隆轟隆——” “轟隆轟隆——” …… “噼啪!噼啪!” 這是法寶被天雷劫擊中,碎裂時發(fā)出的聲音。 賀蘭公子負(fù)手而立,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渡劫的少年,牙齒差點(diǎn)咬碎。 墨君琰更是險些忍不住上前去替少年渡劫了。 身后那些觀渡劫之人,更是連連后退。 誰也沒有想到,金丹修士的天雷劫,竟然甫一開始,就是九道水桶粗的天雷接連落下,甚至連一息的停頓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九道天雷劫接連落下,沈諾丟出的防御法寶接連被擊碎之后,天雷劫這才暫停了下來。 原本還在降下的大雨也一瞬間停了下來,只是天上的烏云卻越積越厚,一時之間,原本晴朗的白日,竟像是一下子度過到了黃昏之時。 賀蘭公子臉都白了:“不過是金丹期的天雷劫,怎么會是一副七九天雷劫的樣子?” 要知道,修真界之中,金丹期的天雷劫至多是四九三十六道天雷,這還是作惡多端、殺戮過重或者欠下太多因果之人才會得到的懲罰;而元嬰期的天雷劫,大多是四九、六九,少數(shù)才是七九天雷;就是化神期修士,大部分也只需要度過七九天雷劫就足夠了,像是賀蘭公子這樣因著得到天材地寶而渡劫的,才需要經(jīng)歷最重的九九天雷劫。 而沈諾這一世生活經(jīng)歷其實(shí)是極其簡單的。沈氏一族欠沈諾良多,可是沈諾卻從未直接殺害沈氏一族任何一人;沈諾從未濫殺,他所殺之人,要么是想要?dú)⑺?,要么是該殺之人;至于因果,沈諾因修煉了誅情訣,行事更是謹(jǐn)慎到連渡情劫之人,都選擇了要償還師尊和meimei因果的墨君琰,沈諾更是不可能欠下什么大因果。 賀蘭公子也好,墨君琰也好,兩人壓根想不明白沈諾為何會要經(jīng)歷這樣像是懲罰一般的天雷劫。 而他們更不敢說出口的是,這天雷劫,根本不是七九天雷劫,而是至少是七九天雷劫。 “再等等?!蹦鋈坏?,“實(shí)在不成,我便去陪他渡劫。” 天雷劫中若是有了旁人的參與,更是會加重一重,可如果渡劫之人真的無法度過,也不是沒有長輩前去助晚輩一臂之力的。 賀蘭公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再等等。 他們?nèi)缃衲茏龅?,只能是再等一等?/br> 為何會是這樣重的天雷劫? 外人不知曉,沈諾的桃花目看向空中的烏云,腦海中就立刻閃過了一個念頭——這不是唯一一次的九九天雷劫,他將來每一次渡劫,都會是最厲害的天雷劫,不會有任何一次例外。 至于理由…… 沈諾想,大約,就是因著他的重生罷。 當(dāng)日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三魂七魄被一一焚燒,痛苦的承受著每一分焚燒的難堪與痛楚,那樣的痛,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他還是重生了。一個本來應(yīng)當(dāng)連輪回都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的人,竟然會重生了,重生在了一個可以改變他一生的時候。 他擁有了這樣的機(jī)緣,又怎么可能不承受天道的懲罰呢? “轟隆轟隆——” 這次直接是二十七道天雷接連落下! 一道接著一道,一絲喘、息的機(jī)會都不曾留給沈諾,就這么不間斷的劈了下來! 沈諾一開始時還能一個防御法寶一個防御法寶的往外扔,結(jié)果到了后面,根本就是三四個防御法寶一齊扔出去,甚至連認(rèn)主的時間都沒有,就這么直接丟出去,減少天雷劫打在他身上的雷光。 可是即便是如此,二十七道天雷劫之后,沈諾已然認(rèn)主的防御法寶全部報廢,儲物戒中原本存著的備用的防御法寶也丟出去了不少,而他辛苦布置下的九木陣法,更是被劈得無影無蹤,就是沈諾自己,身上也挨了三道天雷,吐了一口血,這才熬過了四九天雷劫。 開頭降下的便是一九天雷,接著就是三九天雷,沈諾幾乎可以猜測到,他接下來要迎接的,應(yīng)該是五九四十五道天雷。 他將回靈丹一整瓶的灌了下去,然后盤膝打坐,一刻鐘后就恢復(fù)了修為。 然后沈諾就招出來了靈蝶云生,還有阮玨曾經(jīng)送給他的幾個尸傀儡。 云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繞著沈諾飛。 沈諾現(xiàn)下沒有可用的靈獸,只好將云生拿出來充數(shù)了。好在云生有破陣的天賦,沈諾無法,只好將一張陣法圖印在了云生的腦海里,然后道:“這是最簡單的防御陣法,云生你指揮著這兩個尸傀儡,開始布陣?!?/br> 云生停在了沈諾的鼻尖上,翅膀撲閃撲閃。 沈諾語氣緩了緩:“一個一個布,最中間是一個防御陣,外面是三個,再外一層是九個,然后是二十七個,你只需要帶著這兩個尸傀儡布下這四十個簡單的防御陣,你可做得到?” 云生立刻點(diǎn)了點(diǎn)小腦袋,然后就讓兩個尸傀儡拿著陣旗和上品靈石去布陣了。 而沈諾自己,則帶領(lǐng)著其他四具尸傀儡,開始布二十七個防御陣外的八十一個防御陣,以及能將這一百二十一個防御陣法串聯(lián)起來的星云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