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可是,可是前世那么多年他都沒喜歡上眼前之人,這一次能喜歡上,然后再斬情么?若是不能,豈非又要浪費他的時間?而且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將馮心心等人趕走,可是他趕得走這個男人么? “三年。若是三年之內,你都不能喜歡上我,那我便自己走,這樣可好?”說罷,他便吻上了少年光潔的額頭,然后是眼睛,再然后是鼻梁,最后才是那張他思慕已久的唇。 少年終于忍不住了。 他不知道是欲蠱發(fā)作了,還是純陰之體對純陽之體天生的渴求,他只知道,他希望和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在一起,急切的希望。 于是他伸出雙臂,將男人的脖子扣住,然后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就點了頭。 男人的眼睛登時亮的駭人,少年怔了怔,閉上眼睛,任由男人施為。 ☆、78·三擊掌 一夜的蝕骨銷.魂。 墨君琰一晚上都沒有睡,直到天亮,沈諾體內的欲蠱平息下來,他才停了動作,就這么一手撐著腦袋,眼睛定定的看著身畔的少年。 好在沈諾也是修士,還是筑基圓滿期的修士,一整夜的纏.綿,縱然讓他疲累了很快入睡,但是很快的,靈氣入體,滋養(yǎng)著他的身體,在太陽高掛的時候,他就神采奕奕的清醒了過來。 然后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墨君琰毫不遮掩的目光。 沈諾愣了愣。 他先前不懂這樣的目光意味著什么,可是這一世他走的地方多了,見過的各色各樣的人也多了,竟也輕易就明白了墨君琰眼中的含義。 前世的時候,墨君琰就經(jīng)常這么看著他。只是沈諾不懂,又因著修為一事,多少會遷怒墨君琰,是以……他倒是沒有料到,原來早在前世,墨君琰就對他有了這種心思。 “醒了?” “嗯?!鄙蛑Z想了想,就半坐起來,要起床修煉——一整夜的縱.欲,又睡了小半個白天,讓他異常的愧疚。如果不是因著昨晚的事情,他這會子早就修煉好久了,就是不修煉,也該在煉丹或者畫符了。 沈諾有些懊惱的想著,光著身子就下了寒冰床,赤腳站在地上,開始四處尋摸自己掉在地上的衣服。 見少年那么自然,又那么毫不避諱的赤條條的站在地上,墨君琰一時之間,當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少年沒有翻臉,這是他該歡喜的事情;可是相對的,少年一丁點羞澀的意思也沒有,墨君琰又覺得,他其實應該發(fā)愁的。 “莫要急。”墨君琰也站起了身,披了一件玄色袍子,就將少年抱在了懷里,出乎意料的,少年一點也沒有反抗,他心中一動,就坐在了寒冰床之上,然后將少年轉了過來,讓少年面對面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果然看到少年不但不反抗,還有些許期待的目光。 墨君琰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聲音沙啞的問道:“為何不拒絕?” 只要少年拒絕,墨君琰想,他是不會這么做的。畢竟,鬼節(jié)之夜,是情況特殊,他怕少年忍受不了欲蠱才會如此,可是此時此刻……卻是在少年完全清醒的時候。 沈諾微微抿著唇。他想,他是知道原因的,可是說出來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好?要知道,他修煉的可是誅情訣,誅情斬欲,才是他應當做的。 墨君琰再接再厲,試探性的道:“你若不說話,那我們便出去,這個時間,小九該煉丹了,是不是?” 少年卻瞪大了眼睛,然后抓著他的袍子不放,半晌才理直氣壯的道:“再來一次。像昨夜那般……再來一次?!彼胍?。少年決定忠于自己的身體。 誅情自在,誅情斷欲縱然重要,可是若是活得不自在,不快活,那還有甚么意思呢? 只是少年又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實在太不干脆了,都把他架到他腿上了,男人的那個物事也抵的他有了綺念,怎么能救這么去煉丹呢?好歹也要讓他快活一次再說??!一次而已,應該、大概,用不了多少時間吧? 墨君琰立刻低低的笑了起來,在少年險些發(fā)怒的時候,才重新將少年壓在寒冰床之上:“如你所愿?!?/br> 然后待二人走出房間的時候,已是夕陽落下之時。 兩個人都是神情饜足,健步如飛的模樣。 沈諾心情極好的坐在了石椅之上,甚至難得的親自為墨君琰倒了酒。 墨君琰看著少年,心中不免也有幾分高興。他也沒料到,雖然少年還沒喜歡上他,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少年并不排斥做那種事情。而且非但不排斥,少年在這方面甚至一點都不羞澀,很是放得開,讓他又是高興,又是害怕。生怕少年在他不在的時候,跑去找別人享受這種快活的事情了。 好在少年樂了一會,就開始蹙眉了:“對了,墨仙長,晚輩聽說,這種事做多了,還會影響精氣,進而耽擱修煉,是這樣么?” 如果真的會耽擱修煉……少年想,那樣的話,就算那種事情真的很快活,很舒服,他也只能盡量克制了,比如,一年一次?這樣應該就好了。 墨君琰剛要放下的心,立刻又懸了起來,他一臉肅然狀:“又不是夜夜如此,小九何苦如此憂心?更何況,小九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圓滿期,現(xiàn)下除了突破一法,再多的修煉也不能進階,與其如此,倒不如換種方式,權作休息也無妨。” 沈諾眨了眨眼,認真考慮了一會,再回憶到那種極致的快活,也開始遲疑了。 墨君琰卻不待沈諾考慮的多透徹,便轉移話題道:“前兩日,我說與小九的事情,小九考慮的如何?道魔之爭,很快就要波及此處了,到時候,人人瘋狂,怕是小九不想?yún)⑴c此事都不行了?!?/br> 沈諾早就想過這件事了,于是便道:“墨仙長說得是,以晚輩現(xiàn)在的修為,還是暫時避一避的好,只是不知,墨仙長所說的躲避之處在何處?” “是一處秘境,元嬰修士可入,且可帶一名筑基修士?!蹦辉偬嵘洗握f的秘境,而是換了一處更有風險的秘境,然后看著沈諾道,“我?guī)闳ケ憧?。?/br> 沈諾皺眉:“道魔之爭愈演愈烈,墨仙長不用去戰(zhàn)場么?”他明明記得,前世之時,墨君琰去了戰(zhàn)場來著。 墨君琰唇角扯出一個微微嘲諷的笑容:“師尊和小妹都在戰(zhàn)場,若是還要我去,宗門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br> 沈諾這才不說話了。 墨君琰卻握住了沈諾的手,認真的道歉:“師尊和小妹對不住的的地方,都讓我來償還,誅情一事,由我來幫你,小九莫要覺得是欠了我的,可好?” 沈諾一怔。 昨晚迷迷糊糊之中的承諾,他當然是記得的。只是雖然他那時算是被半哄騙著答應了,可是答應就是答應了,沈諾從未想過要拒絕承擔后果。那是他答應的事情,是他自己意志力不夠堅決,所以才被哄著答應了,所以,這其中的責任,不管他喜不喜歡,他從答應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然決定要承擔了。 只是沈諾沒料到,墨君琰竟然還會問他第二遍。 比之前世的一貫強勢和自作主張,墨君琰難得變了許多。 沈諾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將墨君琰所說的話從頭到尾考慮了一遍,才慢慢答應了下來:“修煉誅情訣者,此生必負一人,既然墨仙長都不介意貢獻出自己,用來交換令師和令妹所欠晚輩的因果,那么晚輩也不至于再三推脫了。這件事,便如此說定。” 然后他才將手抽了出來,與墨君琰三擊掌,達成約定。 擊掌之后,沈諾的心情異常的輕松了起來。 他從來都怕欠人因果,尤其是怕欠眼前這個人的因果。畢竟,如果不是他重生之時,左.乳上戴了那只墨君琰所贈的掩飾體質的銀環(huán),如果不是有前世墨君琰教他的陣法知識和為他創(chuàng)的劍訣做倚仗,或許他根本沒有逃離固有命運的資本。 畢竟,純陰體質,爐鼎之資,再加上他當時被沈家哄騙著修煉的那種功法,他就是對未來知道的再多,修為高下立見,以及掩飾不了的純陰體質,一切都是枉然。 可是現(xiàn)在,就如同墨君琰所說,玄青道君和墨云衣著實是欠了他的因果,尤其是墨云衣,強硬的打斷他的筑基一事,故意不給他喂下丹藥,然后像是撇清責任一樣,在之后還試圖讓他做墨君琰的夫侍,以此了結因果,墨云衣所欠他的,那還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墨君琰主動說要用自己來替墨云衣還因果,這樣一來,沈諾自己就不再欠墨君琰什么了,就算將來他誅情之時,真的負了墨君琰……沈諾想,他也不會覺得虧欠墨君琰什么了,將來度心魔劫之時,他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認為,那是墨君琰自己送上門來的還債的,他不欠墨君琰任何東西,他進階之時,必然再無阻礙,碎丹結嬰也好,化神也罷,都將一帆風順,青云直上。 沈諾想到這些,再想到結丹之后,他就可以憑借著丹田之中的天火,去找沈遲算賬了,桃花目中更是流光溢彩,再加上一日一夜的歡.愛所帶來的饜足感,讓少年愈發(fā)的惑人,墨君琰看著少年,就傻乎乎的移不開眼睛了。 乾元大陸。 那投奔魔修的沈遲,被其雙修道侶給休了的事情,幾乎是一夜之間,傳遍了乾元大陸,人人皆知。眾人的嘲諷更加惡劣了起來,可是這些惡劣,在眾人聽到,沈遲手中或有沈家至寶,以及沈遲交給風乘老怪的“至寶”其實是偽至寶的消息時,一下子就被淹沒了。 道魔之爭越發(fā)激烈了起來。原本打算要中立的那些修士,也開始參與到了戰(zhàn)爭之中,據(jù)說那偽至寶,其實是一處有百年期限的隨身空間,沈氏一族的偽至寶都能好成這般了,那么真的至寶,豈不是會是那傳說中的洞天福地? 一時之間,乾元大陸之上,幾乎所有的修士都是滿身的殺氣。他們頂著大義的帽子,為著自己的小心思來讓戰(zhàn)爭充斥著整個大陸,全然不顧因果。 而“罪魁禍首”沈遲,則真的像是沈七所寫的休書中那般,真的是淪為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 魔族圣子歪著腦袋,盤膝坐在地牢里。 地牢里只有他一個人。 其實也不需要別人了,因為圣子控制了手里的天羅地網(wǎng),保證只要有人出現(xiàn),他就可以第一時間將人給逮住了,所以,其他人在這里,也只是錦上添花。很顯然的,圣子不需要這些,這里自然只有他一個人了。 于是沈遲在洞天福地待了將近十日,小心翼翼的出來之時,就被圣子的天羅地網(wǎng)給控制住了。 金色的網(wǎng)子套在身上,沈遲既不舒服,又想掙扎,末了見無法反抗,便想要用原來的法子,直接遁回洞天福地之中,誰知卻聽到了圣子的阻止。 “沈先生!”圣子一如既往的羞澀,他看著沈遲道,“沈先生,這里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您總要出來的,我們只要派人在這里候著,就遲早會抓住你的?!?/br> 沈遲這才頓住動作,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了一番圣子,然后干脆坐在了地上,頂著腦袋上的金色冠子,開始和圣子談判——因為他知道,圣子不一定會殺他,可是風乘老怪,卻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要怎么樣,圣子才肯放了我,圣子盡管開出條件,只要不苛刻,我都愿意答應?!?/br> “我沒有什么苛刻的條件?!彪m然地牢里根本沒有陽光,可是圣子還是將斗篷往上拉了拉,把自己遮得更嚴實了,然后才低著頭道,“我只是不喜歡這樣的道魔之爭。自百年之爭開始,道魔雙方不知死傷多少人,我不喜歡這樣?!?/br> 他頓了頓,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沈先生發(fā)誓,絕不再參與這場道魔之爭,還有,絕不可以再傷害沈諾。若是沈先生愿意發(fā)誓,那么玨便愿意放沈先生自由?!?/br> 沈諾,又是沈諾! 沈遲呆了半晌,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79·第二人 天道不公! 原來一直對他敬重有加的圣子,竟然要他答應,不去找那個沈諾的麻煩? 沈諾沈諾…… 他算得上什么? 不就是一個被沈家養(yǎng)出來的高級妓么?一個高級妓,配出現(xiàn)在他的誓言里么? 沈遲笑了許久,方才停了下來,他雙目灼灼的盯著圣子:“不參與道魔之爭,這一點我可以做到;可是,不去傷害沈諾……沈諾,小九,他可是我的九弟,我怎么可能會去傷害他?圣子過慮了。” 圣子聲音里都帶著喜悅:“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沈遲笑道:“當然是真的。即便是不立下誓言,我也不會去傷害自己的兄弟的。圣子安心即可?!?/br> 圣子顯見是高興的,他抿了抿唇,看了沈遲一眼,猶豫了一會,卻道:“我相信沈先生??墒牵墒?,我還是希望沈先生能立下誓言?!?/br> 圣子當然是打心眼里相信沈遲的,可是,他還記得那個人告訴他的話,只有誓言才不會騙人,與其去相信一個將來可能是敵人的人的話,倒不如相信誓言好了。 更何況,在圣子心里,沈諾遠遠要比沈遲重要。他想,為了沈諾,他為難一下沈遲,仿佛是不可避免的了。 圣子想到這里,語氣越發(fā)堅定了:“沈先生,請立誓。” 沈遲直接卡了殼。 他太了解這位圣子了,圣子平時看起來害羞老實,可是一旦認定了什么,那就一定會一直堅持下去。 沈遲這誓言,是無論如何都躲不了了,他氣得險些再吐出一口血出來。 西漠。 “您是說,……果然變了么?” “變與不變,端看它看中的第一人,是否會順著它的意思來了。” “第一人?難道還有第二人不成?” 賀蘭公子剛剛問出此話,就和歐陽道君一起被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