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彩虹橋
“這是你曾經(jīng)住過的營房?!边B長沒再提剛才的事,指著一棟三層樓說道。 “還是老樣子。”寒朗笑了。 這是家的味道,讓他親切之余徹底放松,心里的不安快速淡化,已經(jīng)不再是剛才心煩意亂的感覺了,若有若無。 連長臉上一直掛著淡淡微笑,跟寒朗走進樓里。 門口的哨兵敬了一禮,看著兩個不屬于軍營的,一個還是包著頭的黑人回回也只是詫異了下,沒有過問。 寒朗很規(guī)矩的敬了一禮后,哨兵才恍然,這是老兵回來看看來了,就更不會吱聲了。 站到自己的房間里,寒朗看著整齊的床鋪,腦海里浮現(xiàn)出在這的點點滴滴。 那段時光現(xiàn)在想來是痛并快樂的,每天訓練累的跟死狗一樣,還要被班長折騰,被排長折磨,被連長摧殘,這會他知道了,感情是老營長留下的仇恨導致,連長才拼命訓練他們,避免那次的損失出現(xiàn)。 也正是因為他們訓練刻苦,才會在選拔中脫穎而出,三人一同進入了特戰(zhàn)旅,并進入了特戰(zhàn)大隊,也才有機會真正接觸戰(zhàn)場,真正了解戰(zhàn)士的含義。 連長不時簡單說一句,很輕松,陪著寒朗倆人從營房進入cao場,進入訓練場,靶場。 凡是寒朗呆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在一隊隊喊著號子齊步行進的隊伍間,寒朗徹底忘了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軍營,走路的姿態(tài)不自然的恢復到在軍營時的狀態(tài),規(guī)矩的跟在連長身后。 小丫頭有樣學樣,跟在寒朗身后視線不斷掃動,看著周圍既新鮮又好奇,但很安靜。 “走,回家了怎么也吃一頓家里的飯?!边B長說著上了陸尋。 軍營的食堂是沒有單間的,寒朗很規(guī)矩的站到最后,單獨跟連長和小丫頭成列,靜靜等待前面的班組進入食堂。 習慣了,他再次回來雖然脫了軍裝,但軍營的生活真的融入到了他的骨髓里。 沒有加餐,紅燒rou,素菜,湯,饅頭,久違的味道讓寒朗吃的胃口大開。 小丫頭解開面巾也大口吞咽,比這的戰(zhàn)士吃的還快,頭不抬的快速吃著,卻沒有動靜。 周圍的戰(zhàn)士沒有人認識寒朗,但也只是看一眼小丫頭就低頭吃自己的,沒有過多關(guān)注。 “吃的真舒服,紅燒rou還是那么好吃?!焙蔬吽⒉途哌呎f道。 “以后有空了就回來看看,這的飯既然喜歡吃,來了就管夠,不收錢。”連長也笑著忙碌洗涮,說道“不過你小子訓練人還真有一套,能把她訓練出默契不說,還訓練成了真正的戰(zhàn)士,不錯,什么時間回來了跟新班長排長交流交流?!?/br> “她……” 寒朗笑著搖了搖頭,但沒有解釋。 小丫頭吃飯的無聲和平時的安靜,這會他基本弄明白了,那就是八年被追捕的過程中養(yǎng)成的習慣,至于默契,他也說不清,或許小丫頭溝通不暢但揣摩的能力不弱吧,才會在自己不說的情況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剛洗漱完還沒離開,連長的電話響了。 “好,我這就過去。”連長默默聽了會,回應了句。 “走吧,化驗結(jié)果出來了?!边B長掛了電話說道。 “好?!?/br> 寒朗并不意外這個速度,對于成分分析,一個研究所怎么也不至于搞個幾個月。 三人坐著陸尋再次來到四所,進了一個辦公室。 一進屋,連長的叔叔拿著一份報告說道“玻璃殘片上檢測的結(jié)果是一種揮發(fā)性極強,主要是作用呼吸系統(tǒng)粘膜吸收的的劇毒,叫彩虹橋,一個很古老的毒藥了。” 彩虹橋? 寒朗不明所以,但聽出點味道來了,就是這個毒藥有出處。 連長的叔叔沒有停頓,繼續(xù)說道“彩虹橋,顧名思義就是像彩虹一樣色彩斑斕,并形成橋一樣的景觀,但這毒藥很霸道,一旦潑灑空中會快速揮發(fā)彌漫,這期間人經(jīng)過毒霧附近,毒霧會跟著氣流流動,走動中,身后就會形成一條色彩斑斕的毒氣帶,彩虹橋因此得名,只是是鏈接死亡的橋梁,很邪惡?!?/br> 這樣啊…… 寒朗念頭一閃了然了。 但那晚他們是在黑暗中,而且?guī)е挂晝x,根本看不到毒霧,自然不知道這毒物的特性,看不到色彩斑斕的景象了。不過樓下那人怎么中毒的,他這會算是明白了,感情毒霧是跟著自己和鬼少身后擴散到樓下的,并不完全是第一個活口身上沾染導致。 明白之余,心里暗道僥幸。 幸虧他們帶著防毒面具,幸虧他們離開了那里才清洗的,否則三人就成死尸了。 “這毒藥華夏史料有過描述,但年代無從追溯,在三十年前被毒死的考察團那發(fā)現(xiàn)了殘留,毒素的成分跟殘片的一樣?!?/br> 連長的叔叔翻開下一張自顧自的說道“但這個毒藥投放條件很苛刻,空氣不能潮濕,環(huán)境不能空曠,一定要在密閉的環(huán)境里,起碼通風不能太通暢,也不能潮濕,遇水則融,事后清理很簡單,清水沖洗就行,不用擔心殘留,毒素的本質(zhì)是植物精華萃取搭配出來的。” 還做對了…… 寒朗暗自嘀咕,問了句“那,不是中藥了嗎?” “可以這么說?!?/br> 連長的叔叔點了點頭說道“里面除了些微的酒精成分用來幫助揮發(fā)外,再無化學制劑,其實就是中藥?!?/br> “這個藥渣就是中藥殘渣,具體種類分析還需要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已知的殘渣年份都很足,很多都是藥店不常見的中草藥,但產(chǎn)地只有華夏有這些藥材?!?/br> 連長的叔叔繼續(xù)說道“那個瓷瓶不是一體,一端有后封上的瓶口,只是釉面處理的很精致,看著跟燒出來的一樣,x光下才發(fā)現(xiàn)那里有瓶口,而且很薄,密閉環(huán)境里打開,并取出了里面的液體樣本,成分跟彩虹橋類似,但更猛烈,揮發(fā)的更快,毒素強度初步判斷是彩虹橋的幾倍?!?/br> “怎么可能!” 寒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家傳的機關(guān)盒子里怎么會有沙漠蝰蛇使用的毒藥?這太詭異了。 “錯不了?!?/br> 連長的叔叔看也沒看寒朗,翻開最后一頁說道“全部數(shù)據(jù)的對比,瓷瓶里的毒素成分基本跟彩虹橋相似,但毒性的方面卻猛烈的多,至于瓷瓶的年代,碳十四的判斷為元代,彩釉的習慣也接近那個時代,就是元代瓷器鼎盛時期的繪畫筆法,以及使用的進口材料,才會比國產(chǎn)的藍色更通透鮮明,瓷瓶本身胎非常的薄,雖然區(qū)別那會胎厚個大比較沉重的習慣,但檢測結(jié)果錯不了?!?/br> 呼…… 寒朗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按下要問的雜七雜八念頭,說道“那,瓷瓶能還給我嗎?” “那本來就是你的啊,還擔心我瞇了你的不成。” 連長的叔叔笑了,合上報告說道“瓷瓶已經(jīng)全部抽空里面的液體并做了清洗,檢測毒素殘留不會有安全風險,頂部也只是激光切割出針孔大小的窟窿,這會正將取下的小塊重新拼接,比不上專業(yè)造假的,也應該看不出差別,一會你就能拿走了?!?/br> 不等連長的叔叔說完,寒朗有點尷尬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沒解釋。 那是寒家傳承下來的東西,他帶來只是看看有沒有風險,看看怎么處理這個東西,畢竟要是毒藥之類的,就算埋藏也不安全,這會既然知道了里面的東西,那瓷瓶他還是要帶回去的,跟值不值錢沒關(guān)系,他又不會拿去賣錢。 但尷尬之余,他真的困惑了。 彩虹橋顯然是華夏的產(chǎn)物,既然有出處,那怎么會在沙漠蝰蛇手里?而家傳的機關(guān)盒里怎么也有相同的毒藥呢? 結(jié)合寒家的梅花破風錐以及那把刻著寒字的刀,有可能是寒家遺失或者被掠走的,或許彩虹橋本身也是寒家的,不知道是不是跟暗器和刀一并遺失或者掠走的。 這些,沙漠蝰蛇應該知道內(nèi)情…… 寒朗默默琢磨著。 連長始終沒吱聲,靜靜站立。 小丫頭也站在那里看著寒朗,不言不動。 連長的叔叔看出寒朗在思考,也沒打擾,房間里安靜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進來?!?/br> 連長的叔叔喊了聲。 隨著喊聲,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軍人穩(wěn)步走進房間,托著一個墊著絨布的托盤站定說道“院長,瓷瓶已經(jīng)恢復,是用古法粘接,可以浸泡不會開裂?!?/br> “放那吧?!?/br> 連長的叔叔說了句沒有接托盤。 “是!” 那個女軍人目不斜視應聲放下托盤,利索轉(zhuǎn)身離去。 連長的叔叔在房門關(guān)上后笑著說道“小伙子,看看是不是你拿來的東西,是的話拿走吧。” “嘿嘿……” 寒朗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了眼瓷瓶,看著依舊是一個蛋,看不到破損痕跡,遂拿出之前包裹用的塑料氣泡的袋子,細細包裹,裝進帶來的小鐵盒里,這才說道“謝謝您了,東西我就拿走了?!?/br> “不用謝我,我還要謝謝你呢?!?/br> 連長的叔叔笑道“三十年前也只是檢測出了一些數(shù)據(jù),但那會技術(shù)不行,沒能留下樣本,都揮發(fā)了,這會你送來的殘片包裹的很好,但樣本還是少,這瓷瓶就幫了大忙了,里面有足夠我們化驗的樣本,對于分析數(shù)據(jù)還是研制針對性的解藥都太重要了,可以說有了這些樣本,可繼續(xù)彩虹橋中斷的研究同時,還能填補國內(nèi)對古老配方的研究空白,你這可是立了大功了?!?/br> “有用就好……” 寒朗也不搞技術(shù),但還是明白這其中關(guān)鍵的,但功勞就算了,起碼他還需要這邊能給解藥呢。 連長始終沒說話,直到離開也沒吱聲,默默的陪著,直到坐進陸尋才說道“寒朗,你在做什么我不管,我也管不著了,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你曾經(jīng)是一名戰(zhàn)士,至于解藥,研制出來后你可以得到,算是你帶來樣本的回饋吧?!?/br> “明白?!?/br> 寒朗大聲回應,很規(guī)矩。 他知道連長的意思,至于獎勵就算了,能得到解藥就足以,畢竟他已經(jīng)不是體制內(nèi)的了,已經(jīng)沒有共享這些資源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