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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是受害者呢。 顧泓時看了章遠(yuǎn)浩一眼。 章遠(yuǎn)浩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連忙無辜地舉手道:阿時,你別生氣,我要是知道,我就先給綿綿出氣了,犯不著你出面。顧泓時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想來這件事真的讓他不開心了。 嗯。顧泓時淡淡應(yīng)了聲。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顧泓時似乎變成了溫綿的負(fù)責(zé)人,溫綿受欺負(fù)了,大家想到的第一個人必然是顧泓時。 本以為這件事以后,溫綿與顧泓時之間的僵局就能消除,但回家的路上,顧泓時依然沒有和溫綿說一句話。 直到顧泓時就要進(jìn)房了,溫綿這才鼓起勇氣叫住了顧泓時。 顧泓時沒有回答,但卻慢慢停住了腳步。溫綿想了想,說:那個,謝謝你。 顧泓時蹙眉,怎么又是謝謝,怎么沒有一點實際行動呢? 他回頭,說:怎么謝? 啊?這個倒是難倒了溫綿,她真的還沒想到怎么感謝。顧泓時什么都不缺,她也沒什么錢,買禮物什么的一點也不現(xiàn)實。 我我不知道。她那雙大眼睛看起來有一點無辜,就跟被流氓迫害的小白兔似的,讓顧泓時有了一點犯罪感。 顧泓時垂眼,看到了一封皺巴巴的信,顯然是被雨水沖刷過。 但他依然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大名,顧泓時三個字。 這是給我的?他問。 溫綿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不覺又把這封信拿了出來,她一愣,連忙把信收到后背,搖頭:不不用了。 本來是想著跟他道歉的,現(xiàn)在看來他也不怎么生氣了,那就不用了吧。 而且他剛才說過,這些都是要扔進(jìn)垃圾堆里的。 這倒是挑起了顧泓時的好奇心。他走到溫綿面前,高高的個子形成了一種曖昧的壓迫感,瘦弱的溫綿不禁縮了一下身子,抬眼望他。 顧泓時忽然輕輕一笑。 溫綿看得有些迷了。 就在這時,顧泓時傾身上前,細(xì)長的手臂繞過溫綿的身子,一把拽住了那封信,從她的手心里抽了出來。 你你還給我。溫綿急傻了眼,伸長了胳膊想去撈自己的信。 顧泓時把信舉起來,歪頭,認(rèn)真地思考:有什么不能說的,要寫信? 沒有我胡言亂語,你別看,別看好不好?溫綿蹦起來,身子一歪一扭地,還是夠不到,落地時還險些摔倒,虧得顧泓時另一只手扶住了她。 他扶住她肩膀的手忽然微微用力,最后摸得見骨頭,沒幾兩rou。 感覺到他寬大的手掌帶來的炙熱溫度,她一下子就紅了臉。 太瘦了,吃胖點。他說。 溫綿: 顧泓時說著,把信收到了自己的懷里,那漂亮的眉眼里滿是少年意氣。 信我收下了。 溫綿忽然覺得,他有點幼稚。但此時此刻,她只想哭,天知道她情緒洶涌時亂七八糟地抖寫了什么? 有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有沒有什么不大方的 有沒有什么暴露自己花癡屬性的? 但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只得委屈地抿了抿唇,低下頭沒說話。 顧泓時前一刻還愉悅地勾著唇,下一秒就被溫綿這模樣嚇到了。他問:哭了? 溫綿心想,你才哭了呢。她瞪了顧泓時一眼,說:沒哭! 顧泓時見她那氣鼓鼓的模樣,眼里的笑意慢慢加深。 生氣了? 溫綿被他看得有點緊張,胡亂點了點頭。 好的吧,得到這個答案的顧泓時忽然有些小開心。 他腦海里冒出了很多想法,全都是江優(yōu)那個家伙在他身邊嘮叨的,說什么當(dāng)女孩子生氣了,應(yīng)該怎么哄她開心。 答案當(dāng)然是亂七八糟。 抱一個,親一個,跪鍵盤,跪榴蓮等等莫名其妙的,江優(yōu)當(dāng)場立即就被他被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 可是現(xiàn)在的他好像是有那么一點神經(jīng)病。 顧泓時時收起笑意,看著溫綿,眸子深得像是浩瀚的星空,璀璨又明亮。他伸出手,慢慢地探到她的臉邊。 察覺到顧泓時的動作,溫綿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心里的小兔子在瘋狂地活蹦亂跳,一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但是,顧泓時的手在空氣里沉默了一會兒,又移到了溫綿的頭發(fā)上,輕輕地摸了摸。 他說:別生氣。 這一段時間,溫綿有無數(shù)的煩惱與委屈,但她都沒有哭。 顧泓時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一秒鐘紅了眼眶。 她好想伸出手啊,好像擁抱他。 她努力地眨著眼睛,貪戀地享受著他給予的那一點點溫柔。 片刻足以。 嗯。她乖巧地應(yīng)著。 這個時候。 溫綿有一些話還是很想當(dāng)面對他說。 大概掙扎了幾千幾萬遍吧。 她鼓起勇氣,認(rèn)真地看著他的安靜,一字一句說:你過來。 只不過是三個字,讓顧泓時忽然懵了。你過來這三個字怎么那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