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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綿緊握雙手,幾瓶藥酒躺在她的手心里。她心里著急,但又不敢貿然走進去。 顧泓時摔了到底是因為她大意,她如果堅持不讓他上去那就好了。雖然顧泓時并沒有什么事情,但這似乎給了溫綿當頭一棒。 奶奶的話還回響在耳畔。 綿綿啊,你怎么能讓顧泓時去爬樹呢? 萬一他出事了我們怎么賠得起呀? 綿綿,我們和他們不同啊。 是啊,從小到大她摔了無數(shù)次,一開始還會痛得哇哇大哭,但哭了又怎么樣呢,傷口該滴血就滴血,該愈合就愈合。所以,每次自己抹兩抹,就當做從未發(fā)生過。 可是顧泓時卻不一樣,都說顧家十分寶貝顧泓時,尤其是顧夫人,自小當做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培養(yǎng)著。 磕了碰了都要大發(fā)雷霆。 本就是不一樣的命。 她不該馬虎的。 這時,屋子那邊已經傳出了聲響,顧泓時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有些心不在焉,腦海里回想著剛才章遠浩他們的話。 你這摔得也太奇怪了吧?當時在想什么?。?/br> 都快到地了你還能摔,你也是個人才。 那兩人瘋狂吐槽。 顧泓時眉毛微微動了一下,沒回答。本來他是不可能摔的,雖然他沒爬過樹,但爬樹這種事情倒還不能難倒他。 只是 正當他凝神思考的時候,他面前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那身影在月光下映得柔弱纖細。 正是溫綿和溫綿奶奶。 溫綿奶奶一臉歉意道:實在是對不起,是我沒教好綿綿,哪有讓客人幫忙摘果的道理。 溫綿奶奶說著,動手推了推溫綿的手肘。 溫綿瞅了顧泓時一眼,又連忙垂下臉,抿唇,誠懇道:對不起。 顧泓時的背脊忽然有些僵硬,他整個人呆滯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生硬地回答:沒事。 一個對不起,一個沒事,看起來如此平常,但實際上這意味著距離。溫綿不敢再魯莽,只能小心翼翼地對待,以拉取他們之間的平衡與平等。 是我自己要爬的,跟你沒關系。顧泓時又認真地說了一句。他的眼神很真誠,直對他們。 溫綿奶奶有些詫異,但聽到顧泓時這么說,她緊扣的心弦終于放松了一些,又是感激又是開心地又說了幾句,這才進門。 院子外邊一時間只剩下他們兩個。 空氣有些安靜,只能聽到田里的蛙叫聲,連綿起伏。顧泓時走在前面,溫綿悄悄地跟在后邊,兩人一直沿著河道走了好一會兒。 溫綿看著顧泓時的背影,腦海里醞釀了半天的情緒,正低頭琢磨著怎么開口的時候,就一頭撞上了他的后背。 腦袋嗡的一聲炸了起來,溫綿撞得臉痛,她連忙后退幾步,說:對不起,對不起。 只是好端端的,他為什么要停下來? 顧泓時看她的時候,蹙起了眉,他壓低聲音,道:為什么跟著我?又不說話? 只是這后半句噎在喉間,硬是生生地掐斷了。 對不起我我溫綿飛快看了一眼顧泓時,又吞吐了起來。很奇怪,每次他看她時,她都會下意識緊張。 總覺得在他面前,怎么做都不好。 顧泓時眉頭皺得更狠了,他不悅,道:不要對我說對不起。 ??? 溫綿一怔,隨即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怎么一開口就是對不起呢?她咬咬牙,把手心里攥的東西張開,遞給他。 她說:這個給你。 本來她猶豫了很久,因為那個藥酒是她奶奶在鎮(zhèn)子上買的,磕了碰了摔了都擦,挺管用的。 只是那藥酒都有一股很難聞的氣味,以及那簡樸的樣子,在他們眼里,可能會不登大雅之堂。 看到顧泓時只是看著她,還沒接,她有些急了,解釋道:別看它丑,其實很有用的。真的,有一年我的腳扭傷了,就是擦這個好的。 又過了一會兒。 你不要的話那就算了。溫綿尷尬得只想挖個洞鉆進去,她正要伸回手,顧泓時卻喊了句等等。 然后,伸出手從她掌心里撿起那兩瓶藥酒。他的指尖無意觸碰到她的皮膚,冰冰涼涼的,讓她覺得心里有點癢。 他居然收了。 剛才的狼狽煙消云散,她有些感激地看著他,不自覺地彎了唇角。 笨蛋。 顧泓時腦海里蹦出了這個詞。 他挑眉,問:這個怎么用? 嗯? 打開就擦,不就行了? 溫綿眨眨眼,說:擦在傷口處,輕輕揉一下就可以了。 不會。顧泓時理直氣壯地回答。 哈 這都不會? 你是豬嗎? 溫綿心里忽然飄過了這些不太禮貌的彈幕,當然,她是不敢說出口的??墒?,她眼里那宛如看智障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心。 城里的少爺都嬌貴成這樣了嗎? 顧泓時頓時有些后悔,這蠢賣得也太蠢了,他輕聲咳了兩下,說:可以示范嗎?說著,伸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