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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沅生舔了舔干涸的牙齒,汗水早已經把后背都浸透了。他不確定自己現在能不能喝水,所以只是伸出舌頭稍微的舔了一下,舌尖傳來些微的涼意,他脫口而出:真甜啊。 郝矜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嘴貧。 張媽和管家這個時候急急忙忙得趕到了,因為不懂醫(yī)科知識,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夫人,打了120了嗎,怎么還沒來,哎喲,現在這個怎么辦哦。張媽急得直搓手,這種情況得趕緊匯報給在國外的老爺,她意識到的事情的嚴重性,開始給老爺那邊打電話。 管家也很著急,只是他稍微比張媽要鎮(zhèn)定些:你說你急啥,急啥,醫(yī)生很快就會來了。 郝矜被他們兩個人繞的也有些頭暈,可是她也明白,這個時候需要的是鎮(zhèn)定,她讓管家去準備幾身換洗衣物,呆會去醫(yī)院的時候可以用得上。管家和張媽剛剛一聽到郝矜的電話,就馬上跑過來了,這時候要不是郝矜提醒,還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兩個人又在心里默默的懊悔自己的失職,趕緊又吩咐人去準備了。 郝矜隱隱約約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她從車窗探出頭往外面看,確認是救護車之后激動的把頭縮了回來,想要轉頭告訴任沅生,救護車已經來了,可當她轉過頭的時候任沅生已經趴在方向盤上徹底的昏了過去。 任沅生!任沅生!醒醒,你醒醒!郝矜輕輕的拍打著任沅生沒有血色的臉,眼淚已經飆了出來。 這時候突然上來幾個醫(yī)護人員,把任沅生移到了擔架上面,一個護士看著郝矜哭的稀里嘩啦的,對她開口:你是家屬嗎,是家屬就趕緊跟我們一起上救護車。 郝矜已經忘記了怎么組織語言,趕緊就從車上跳了下來,一上車她就緊緊的握住了任沅生的手,不停的在心里祈禱他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郝矜看著躺在擔架上神情痛苦的任沅生,還有些恍惚,明明昨天還跟她一起在家里生龍活虎的吵鬧,今天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伸出手去摸任沅生的臉,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陶瓷娃娃。 你忍著點,很快就要到醫(yī)院了。郝矜輕輕的跟任沅生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 救護車一到醫(yī)院,任沅生就被護士和醫(yī)生一起推進了手術室,郝矜沒有辦法一起陪同,只能看著手術室門口的紅燈焦急的等待。張媽和管家也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安慰她,會沒事的啊,老板一定會好好的出來的,咱們也不用太擔心。 任沅生躺在手術臺上,模模糊糊之間能感覺到醫(yī)生拿手術刀在自己身上動來動去,有些微的痛感,他想起剛剛應該是郝矜在車上跟他說的話,似乎是叫他忍著點,任沅生放空了自己的思緒,盡力讓自己不去在意手術的感覺,腦子里想的一直都是郝矜的那句:你忍著點 郝矜一只手垂在大腿的旁邊,手里握著手機,太陽xue突突的痛,她一直在深呼吸,等待著醫(yī)生來告訴他們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名醫(yī)生拿著病歷單,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是我是,郝矜趕緊跑過去。郝矜趕緊跑過去,神色慌張,生怕錯過什么重要的信息。 醫(yī)生看了郝矜一眼,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病人得了急性闌尾炎,但又由于送醫(yī)不及時,在車上昏了過去,現在正在進行手術,待會手術完了之后你們記得要給他補充一些能量。 郝矜心理垂著的石頭忽然放下了,還好不是什么大病,剛剛任沅生在車上那副虛弱的樣子快把她給嚇死了。 又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任沅生被人推了出來,張媽和管家早已聯(lián)系醫(yī)院安排到了VVIP病房,郝矜觀切的跑上去,看著任沅生的面容滿是心疼。 把任沅生安頓好以后,郝矜匆匆吃了點東西,然后看著床邊張媽放在那里給任沅生換洗的衣服發(fā)了愁。 要給他換衣服?換還是不換了郝矜犯了難。 第73章 郝矜看著任沅生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輪,經過手術之后干了,粘在他的身上,皺皺巴巴的。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緊閉著眼睛,睫毛長長的順從的貼在眼下,他的呼吸很輕很輕,鼻梁高挺,嘴唇蒼白,白白的抿著。跟在救護車上的情景不同,郝矜明顯感覺到任沅生是有好轉的,即使他現在還沒有完全的醒過來,但是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郝矜莫名的覺得病床上的這個男人有點可憐,她被自己突然之間這么想嚇了一跳。 平常任沅生做事情那么嚴格,那么強大的一個人,也會有可憐的一面嗎?郝矜繼續(xù)想,他現在生病了父母也不在身邊,不像她,雖然沒有父親的陪伴,可要是自己生病了的話,陳美枝和郝蕓一定不會放任自己不管。 這種脆弱的時候,還是需要有家人在身邊才安心。 郝矜這時候忽然意識到,任沅生的父母不在他的身邊,那自己不就是他現在唯一的家人了嗎?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捏著的干凈衣服,給自己打了一下氣,反正不該做的該做的都做了,換個衣服又能怎么樣呢。郝矜拿了個干凈的盆打了盆熱水,擰了塊毛巾過來,輕輕的放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