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你怎么了？”

    程楓深吸一口氣：“沒事。只是有點(diǎn)累?！?/br>
    “哦。”盼盼看著他的剛毅的臉，滿足地傻笑著，把身子湊過去，頭挨著他的肩膀，小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你回來了，真好。你不要再走了，好嗎？”

    “好。我答應(yīng)你?！?/br>
    盼盼笑了?？墒撬傆X得這次程楓的態(tài)度和以前有大不同，以前他怎么看她都看不夠，眼里是滿滿的熱情；這是今天，他居然兩眼看著窗外，偶爾才轉(zhuǎn)過來看她幾眼，而眼底的柔情也遠(yuǎn)不如之前濃烈。

    “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盼盼撫摸著他的臉龐，“告訴我，你去哪兒了？為何這么久才回來？為何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

    程楓從窗外收回目光，想了想，這一年的艱苦挫折、腥風(fēng)血雨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她擔(dān)心?！拔胰ネ饷嬲勆?，比較急，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以后不會了?！?/br>
    “嗯！”盼盼又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要你不走了，我就高興了?！?/br>
    “盼盼……”

    “嗯？”

    “告訴我，傅哥戴著的玉佩是不是你給的？”

    盼盼沒有抬頭，玩弄著他衣服上的扣子：“是的?！?/br>
    心中頓時一股悶氣?！澳銖哪膬簛淼倪@個玉佩？”價值不菲，他是知道的。

    盼盼抬起頭，說：“二哥給的呀！”沒錯，是唐二哥給的。她只是物歸原主罷了。她說的是實(shí)話。

    二哥……盼盼她怎么有這么多哥……

    也許是過去一年的經(jīng)歷過于殘酷，也許是對傅世榮的不滿，也許是對‘楊哥哥’的強(qiáng)烈妒忌一直沒有消散，程楓心中的悶氣漸漸轉(zhuǎn)化為火焰，從腳底一直往上燒……

    “還有，你要說實(shí)話。我找個玉扳指是哪來的？是不是也是誰送的？”

    盼盼越發(fā)不明白他為何會對這兩個物品如此追究，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說：“是……旸哥哥送的。就是你呀！”

    “我？我什么時候送給你的？而你又送給我？”這不是笑話嗎？

    “是你??！你的前世送給我的呀！”

    “盼盼！”程楓的聲音終于低沉了不少：“跟我說實(shí)話！旸哥哥是誰？為何你總是惦記著他？”

    腦子不好使的盼盼終于感到程楓生氣了，他從未以這個語氣和她說話的！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氣什么。兩人好不容易見面，為何不能好好說話？為何他會這樣？

    她帶著哭腔說：“這個確實(shí)是你的前世送我的呀！”

    程楓怒極反笑。他這個從小就不信神佛、不信因果報應(yīng)的人，只相信在自己的拼勁、雙手才能創(chuàng)造，才能立足，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什么前世后世的，那是假的！“也就是說，這個扳指是別的男人戴過的？那你還給他。我程楓不需要。我絕不用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闭f完，他摘下玉版指，扔到盼盼懷里。她沒接穩(wěn)，玉版指骨碌碌滾到她的腳下。

    盼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扔了玉版指？為什么？他不相信她？他以為她在糊弄他？

    他說什么？什么叫絕不用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那她林盼盼呢？是不是他也嫌棄她曾經(jīng)是‘別的男人的東西？’巨大的恐懼從腳底涌上來，盼盼幾乎停滯了呼吸。

    程楓發(fā)現(xiàn)盼盼有些不對勁，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不由得有些心軟了。他放松了語氣，溫和地說：“盼盼，對不起。我最近這一年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差點(diǎn)連命都沒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br>
    他停了停，又說：“我知道傅哥對你有意思，但你要記住，你是有婚約的人。不能再與他有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明白嗎？還有，那個什么楊哥哥，從今往后，我不想再從你的口里聽到這叁個字，明白嗎？”

    “楓，你不相信我？”淚水終于滾滾而落。你不相信我的話？不相信由始至終、由上一世到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女人？

    “不是不相信，而是……”他自己都說不清。妒忌？霸道？呵，多么可笑。他程楓居然也會妒忌！

    盼盼閉上眼睛。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噼……啪……噼……啪……

    愛情是要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chǔ)上的。如果基本信任都失去了，哪里還有愛情可言？

    顫抖得不成樣子的手緩緩拾起腳邊的玉版指，在掌心撫摸著，圓筒形的玉器仍是這么晶瑩透亮，仍是如此賞心悅目，還帶著男人的體溫。她回憶起耿旸大叔生前曾經(jīng)把這珍貴的物品贈與她，他說這是翠娘（盼盼前世）送給他的，是他最最最珍愛的物品。她還哭著說要他好好保存，將來戴著回來見她；可是再見此物的時候——物在，而人已經(jīng)……回不來了……

    這個人不是旸哥哥的來世。程楓只是長得很像耿旸而已。大叔不會不相信她。他不會這么說她，

    她抬起頭，閉上眼睛，流盡最后一行淚，撕心裂肺地大喊：“啊——”

    尖銳凄慘的叫聲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響，車廂的防彈玻璃居然出現(xiàn)了裂紋；前面開車的小魏嚇壞了，方向盤亂了，腳也不知該往哪里踩，一會兒踩油門，發(fā)覺不對又踩了剎車……差點(diǎn)釀成交通事故。他最終把車停在路邊，回過頭看著后面兩人。

    程楓更是嚇得不輕，在盼盼痛苦地喊叫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上前，直到她嗓子啞了，身子仿佛被抽去骨頭、頹廢地歪到一旁時，他才能近前扶起她。

    “盼盼，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驚慌失措地發(fā)現(xiàn)，我們可憐的盼盼，臉上已經(jīng)不是蒼白了，而是蠟黃蠟黃的；原本波光瀲滟的雙目完全失去了神采，也沒了焦距。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蜿蜒流至蠟黃的脖子，染紅了衣裳。

    “盼盼，盼盼，你說話?。∧阍趺礃恿恕?/br>
    盼盼睜開眼，用小得幾乎不能聽見的聲音說：“對不起程先生。我認(rèn)錯人了?！蹦悴皇菚D哥哥，不是。

    “不，不要……不要！”說不要是無濟(jì)于事的了。盼盼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她痛苦地咳嗽幾聲，血液幾乎是噴射狀的從口里、鼻孔噴出來。不僅染紅了她自己，也染紅了程楓的衣裳。

    一片一片，像是開在身上的血花。

    程楓失態(tài)地大叫：“快，去醫(yī)院！”

    醫(yī)院重癥急救室。護(hù)士取了好幾包血液進(jìn)去。

    “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失血過多，要輸血?！?/br>
    又有護(hù)士拿了心臟起搏器進(jìn)去?！搬t(yī)生，盼盼她怎么樣了？”

    “沒有心跳，要搶救?！闭f完，他們急匆匆地進(jìn)去了。

    程楓頹然坐在急救室外，痛苦得不能自已。他手上殘留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他舍不得洗，任由那片片血跡撕裂自己的心。

    他剛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讓盼盼仍舊在傅宅，至少她不會如此受到傷害。他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靜候一旁的小魏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老大在抽泣。

    以前無論多苦、多累、多兇險、多餓，程楓都不曾傷心落淚。自懂事以來，他第一次哭。

    手術(shù)室燈滅了。門打開，醫(yī)生護(hù)士們推著病床走出了。睡美人盼盼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醫(yī)生說：“要好好靜養(yǎng)。如果再受刺激，神仙也救不了?！?/br>
    一位醫(yī)院實(shí)習(xí)生模樣的小伙子走過來問程楓：“您好，您是病人家屬吧？我是XX醫(yī)科大學(xué)的實(shí)習(xí)生，叫小剛。我正在研究一個課題，名字是：論人為什么吐血?，F(xiàn)在正在收集材料。我想調(diào)查一下您，這個病人吐了500CC的血液，她是怎么回事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程楓黑著臉，不答，快速隨著盼盼離開。小魏也黑著臉攔住這個熱心、敬業(yè)的小伙子，說了句：“滾！”

    盼盼被同樣安置在頂樓私密性最好、最豪華的VIP病房。在病房門口，意外地有一位白胡子老頭候著，他見了程楓，笑了笑說：“你好。我來看看翠娘。”

    翠娘？

    “楓，你怎么了？”

    程楓深吸一口氣：“沒事。只是有點(diǎn)累。”

    “哦。”盼盼看著他的剛毅的臉，滿足地傻笑著，把身子湊過去，頭挨著他的肩膀，小手環(huán)住他的腰身：“你回來了，真好。你不要再走了，好嗎？”

    “好。我答應(yīng)你?！?/br>
    盼盼笑了?？墒撬傆X得這次程楓的態(tài)度和以前有大不同，以前他怎么看她都看不夠，眼里是滿滿的熱情；這是今天，他居然兩眼看著窗外，偶爾才轉(zhuǎn)過來看她幾眼，而眼底的柔情也遠(yuǎn)不如之前濃烈。

    “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盼盼撫摸著他的臉龐，“告訴我，你去哪兒了？為何這么久才回來？為何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不打？”

    程楓從窗外收回目光，想了想，這一年的艱苦挫折、腥風(fēng)血雨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她擔(dān)心?！拔胰ネ饷嬲勆?，比較急，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以后不會了。”

    “嗯！”盼盼又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要你不走了，我就高興了?！?/br>
    “盼盼……”

    “嗯？”

    “告訴我，傅哥戴著的玉佩是不是你給的？”

    盼盼沒有抬頭，玩弄著他衣服上的扣子：“是的?！?/br>
    心中頓時一股悶氣?！澳銖哪膬簛淼倪@個玉佩？”價值不菲，他是知道的。

    盼盼抬起頭，說：“二哥給的呀！”沒錯，是唐二哥給的。她只是物歸原主罷了。她說的是實(shí)話。

    二哥……盼盼她怎么有這么多哥……

    也許是過去一年的經(jīng)歷過于殘酷，也許是對傅世榮的不滿，也許是對‘楊哥哥’的強(qiáng)烈妒忌一直沒有消散，程楓心中的悶氣漸漸轉(zhuǎn)化為火焰，從腳底一直往上燒……

    “還有，你要說實(shí)話。我找個玉扳指是哪來的？是不是也是誰送的？”

    盼盼越發(fā)不明白他為何會對這兩個物品如此追究，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說：“是……暘哥哥送的。就是你呀！”

    “我？我什么時候送給你的？而你又送給我？”這不是笑話嗎？

    “是你啊！你的前世送給我的呀！”

    “盼盼！”程楓的聲音終于低沉了不少：“跟我說實(shí)話！暘哥哥是誰？為何你總是惦記著他？”

    腦子不好使的盼盼終于感到程楓生氣了，他從未以這個語氣和她說話的！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氣什么。兩人好不容易見面，為何不能好好說話？為何他會這樣？

    她帶著哭腔說：“這個確實(shí)是你的前世送我的呀！”

    程楓怒極反笑。他這個從小就不信神佛、不信因果報應(yīng)的人，只相信在自己的拼勁、雙手才能創(chuàng)造，才能立足，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什么前世后世的，那是假的！“也就是說，這個扳指是別的男人戴過的？那你還給他。我程楓不需要。我絕不用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闭f完，他摘下玉版指，扔到盼盼懷里。她沒接穩(wěn)，玉版指骨碌碌滾到她的腳下。

    盼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扔了玉版指？為什么？他不相信她？他以為她在糊弄他？

    他說什么？什么叫絕不用別的男人用過的東西？那她林盼盼呢？是不是他也嫌棄她曾經(jīng)是‘別的男人的東西？’巨大的恐懼從腳底涌上來，盼盼幾乎停滯了呼吸。

    程楓發(fā)現(xiàn)盼盼有些不對勁，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不由得有些心軟了。他放松了語氣，溫和地說：“盼盼，對不起。我最近這一年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多，差點(diǎn)連命都沒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br>
    他停了停，又說：“我知道傅哥對你有意思，但你要記住，你是有婚約的人。不能再與他有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明白嗎？還有，那個什么楊哥哥，從今往后，我不想再從你的口里聽到這叁個字，明白嗎？”

    “楓，你不相信我？”淚水終于滾滾而落。你不相信我的話？不相信由始至終、由上一世到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女人？

    “不是不相信，而是……”他自己都說不清。妒忌？霸道？呵，多么可笑。他程楓居然也會妒忌！

    盼盼閉上眼睛。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劈……啪……劈……啪……

    愛情是要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礎(chǔ)上的。如果基本信任都失去了，哪里還有愛情可言？

    顫抖得不成樣子的手緩緩拾起腳邊的玉版指，在掌心撫摸著，圓筒形的玉器仍是這么晶瑩透亮，仍是如此賞心悅目，還帶著男人的體溫。她回憶起耿暘大叔生前曾經(jīng)把這珍貴的物品贈與她，他說這是翠娘（盼盼前世）送給他的，是他最最最珍愛的物品。她還哭著說要他好好保存，將來戴著回來見她；可是再見此物的時候——物在，而人已經(jīng)……回不來了……

    這個人不是暘哥哥的來世。程楓只是長得很像耿暘而已。大叔不會不相信她。他不會這么說她，

    她抬起頭，閉上眼睛，流盡最后一行淚，撕心裂肺地大喊：“啊——”

    尖銳凄慘的叫聲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響，車廂的防彈玻璃居然出現(xiàn)了裂紋；前面開車的小魏嚇壞了，方向盤亂了，腳也不知該往哪里踩，一會兒踩油門，發(fā)覺不對又踩了剎車……差點(diǎn)釀成交通事故。他最終把車停在路邊，回過頭看著后面兩人。

    程楓更是嚇得不輕，在盼盼痛苦地喊叫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上前，直到她嗓子啞了，身子仿佛被抽去骨頭、頹廢地歪到一旁時，他才能近前扶起她。

    “盼盼，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驚慌失措地發(fā)現(xiàn)，我們可憐的盼盼，臉上已經(jīng)不是蒼白了，而是蠟黃蠟黃的；原本波光瀲灩的雙目完全失去了神采，也沒了焦距。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蜿蜒流至蠟黃的脖子，染紅了衣裳。

    “盼盼，盼盼，你說話啊！你怎么樣了……”

    盼盼睜開眼，用小得幾乎不能聽見的聲音說：“對不起程先生。我認(rèn)錯人了。”你不是暘哥哥，不是。

    “不，不要……不要！”說不要是無濟(jì)于事的了。盼盼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她痛苦地咳嗽幾聲，血液幾乎是噴射狀的從口里、鼻孔噴出來。不僅染紅了她自己，也染紅了程楓的衣裳。

    一片一片，像是開在身上的血花。

    程楓失態(tài)地大叫：“快，去醫(yī)院！”

    醫(yī)院重癥急救室。護(hù)士取了好幾包血液進(jìn)去。

    “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失血過多，要輸血?！?/br>
    又有護(hù)士拿了心臟起搏器進(jìn)去。“醫(yī)生，盼盼她怎么樣了？”

    “沒有心跳，要搶救?！闭f完，他們急匆匆地進(jìn)去了。

    程楓頹然坐在急救室外，痛苦得不能自已。他手上殘留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他捨不得洗，任由那片片血跡撕裂自己的心。

    他剛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讓盼盼仍舊在傅宅，至少她不會如此受到傷害。他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靜候一旁的小魏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老大在抽泣。

    以前無論多苦、多累、多兇險、多餓，程楓都不曾傷心落淚。自懂事以來，他第一次哭。

    手術(shù)室燈滅了。門打開，醫(yī)生護(hù)士們推著病床走出了。睡美人盼盼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醫(yī)生說：“要好好靜養(yǎng)。如果再受刺激，神仙也救不了。”

    一位醫(yī)院實(shí)習(xí)生模樣的小伙子走過來問程楓：“您好，您是病人家屬吧？我是XX醫(yī)科大學(xué)的實(shí)習(xí)生，叫小剛。我正在研究一個課題，名字是：論人為什么吐血。現(xiàn)在正在收集材料。我想調(diào)查一下您，這個病人吐了500CC的血液，她是怎么回事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程楓黑著臉，不答，快速隨著盼盼離開。小魏也黑著臉攔住這個熱心、敬業(yè)的小伙子，說了句：“滾！”

    盼盼被同樣安置在頂樓私密性最好、最豪華的VIP病房。在病房門口，意外地有一位白鬍子老頭候著，他見了程楓，笑了笑說：“你好。我來看看翠娘?！?/br>
    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