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鼻血
盼盼的父母得知女兒的醫(yī)藥費已經(jīng)有人全包了,一分錢都不用出,高興壞了。又看到盼盼被轉移到裝修考究、私密性、飲食及保安都非常好的高級病房,還有專人照顧,態(tài)度來了個180大轉彎,每天都來看女兒,笑臉相迎,還帶水果啊、燉湯什么的。雖然多少有點虛情假意,但盼盼好歹也享受了久違了的家庭溫暖。 主治醫(yī)生為盼盼安排的護工王阿姨十分盡責,會扶她去曬太陽,每日叁餐精心料理,人參鹿茸燕窩花膠不斷,不出半個月,盼盼的身體好了很多。此是后話不提。 大忙人傅世榮居然也抽出時間來看望我們的女主了。王阿姨老早就告訴林盼盼了,她不得不準備準備,撥冗接待。 “傅先生?!迸闻螕Q上了半新不舊的粉紅連衣裙,在房門口微微下蹲,盈盈向他行了一禮。 傅世榮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行禮,倒覺得有趣,微微一笑:“你好,林小姐。怎么行這么大的禮?!?nbsp; 他形態(tài)溫和相貌堂堂,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儒雅氣息。盼盼看著這么個大帥哥,臉紅了。 “傅先生見笑了?!?nbsp; 好歹他是擔起這么多醫(yī)療費的金主嘛,客氣點兒還是要的。 “傅先生請用茶?!迸闻斡H自用雅致的白瓷杯奉茶。世榮見茶色清亮,聞之沁人心脾,喝了淡雅芳香滿口,不禁讚揚:“想不到你泡的獅峰龍井還不錯。”丹鳳眼細細打量了盼盼一番,方說道:“你今天氣色好了些??磥硭麄冋疹櫟貌诲e?!?/br> 盼盼點頭:“是很好。多謝傅先生費心了。請坐?!?/br> 傅世榮唇角優(yōu)雅地一彎,說:“就沖著你那聲‘二哥’,費點心是應該的?!?/br> 盼盼的臉微微發(fā)熱:“那天我認錯人,胡亂說話,傅先生你們不要介意?!?/br> “怎么會呢。唉,我meimei很失禮,我這個當哥哥的代她向你道歉?!?/br> 哥哥……盼盼聽了這個詞,晃了晃神。曾經(jīng)自己也有個‘哥哥’吧!不過一切都沒了……那個傅瑩取代了自己,成為程楓的愛人,傅世榮的meimei,而自己擁有什么呢? 她那剎那間的悽楚神情全部落入傅世榮眼里,他不由得沉吟起來,抿茶不語。兩人好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盼盼才想起來,“傅先生,”她掏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原來是一方小手帕兒包著晶瑩翠綠的九紋重環(huán)玉佩,她走到他面前,雙手奉上:“這些日子您費心了,為了我花了一大筆錢,我以后會還的……這是……”該怎么說呢?這個玉佩本來就是他的前世唐松給她的,難道說——物歸原主?一點心意?好像都不恰當…… 傅世榮這個黑道頭頭經(jīng)營不少地下錢莊、賭場,還是個富甲一方的商人,平時酷愛收集珍奇物品古玩,這個九紋玉佩他一眼就看出價值不菲。“你的意思是這個送給我?”如果把這玩意兒拿去拍賣,賣價上千萬是分分鐘的事情。 “嗯。” 狹長的丹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盼盼,似乎在評估盼盼是否真心送他。待他發(fā)覺盼盼是誠心誠意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這么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唉,人家把玉佩還你,就是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啦!盼盼低下頭,有些落寞:“這個玉佩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我只是覺得,您比我更適合成為它的主人……您喜歡嗎?” 他優(yōu)雅地一笑,眉宇間儘是淡淡的笑意:“我很喜歡?!?/br> 也許是很合眼緣,傅世榮確實非常喜歡這個玉佩。與叔父傅老先生午飯的時候也不斷地在掌心內摩挲著它。 傅老先生看見了,也拿來用放大鏡細細觀賞了一番,問:“這是哪兒來的?” “有人送的?!边€是個女孩兒。 “送的?”傅老先生撫了撫眼鏡:“這人為了討好你,可費了大本錢?!?/br> “哦?”什么意思? “你看,它的材質是頂級翡翠,分為內外兩圈,內圈透雕一條游龍,昂首挺胸,前后兩爪都突出內圈環(huán),伸入外區(qū),前爪托承一隻鳳鳥,后爪的基部呈圓鼓形,特別夸張,顯得壯健有力。外區(qū)的鳳鳥,婀娜多姿,在游龍的前爪上與龍對視。玉璧所展示的龍的陽剛與鳳的柔美形成一種絕妙的對比美,把古代男女關係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面佩飾的雕刻技法運用了線刻和鏤空相結合,使龍鳳軀體的邊緣分減,中部隱凸,顯得逎勁有力,富于彈性,活靈活現(xiàn),在平面中取得立體的效果。龍鳳相對,寓意吉祥。玉佩雕鏤精細,構圖完美和諧,主次分明,是漢玉中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我記得這個圖案被廣州西漢南越王博物館的選為館徽,堪稱中國玉璧之最。古時候只有皇家貴族才有。你居然可以得到一個古玉真品,看來你與它有緣,有福氣?!?nbsp; 傅老先生是個老學究,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就像專家鑒寶,好在晚輩面前賣弄賣弄。 傅世榮心里一動,說:“聽說這個人還有一枚玉版指?!?/br> “今晚我想見見此人,世榮你能否安排?” “沒問題?!?/br> “那個虎符到底哪兒去了?”盼盼第N 100次翻遍了所有箱柜衣服,都沒找到。她很傷心,明明是左手拿著兩塊玉,右手拿著虎符沖進火海的。兩塊玉帶來了,虎符怎么不見了? 正垂頭喪氣時,傅世榮的司機來接她。 “您好,我有點不舒服,不去行嗎?” 司機討好地說:“有點為難。傅先生說您是他的貴客,請您務必賞臉,吃頓飯而已,應該不耽誤你休息吧?” 盼盼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傅世榮在市內有好幾所房地產項目,但他本人卻住在近郊。車子開進一個獨棟別墅,管家客氣地把她帶進別墅內,說:“傅先生已經(jīng)在書房等候?!?/br> 盼盼點頭,緩緩步入。這個別墅與眾不同,別的是西式花園加戶外泳池,他的卻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屋里里面也是古色古香——寬闊的大廳,四面墻壁玲瓏剔透,妙的是琴劍瓶爐皆貼在墻上;別致的書房,房四面皆是名手雕鏤五彩銷金嵌玉的玲瓏木板,上面刻著各式各樣的花樣:流云百蝠,歲寒叁友,萬福萬壽,山水人物,翎毛花卉,集錦博古無所不有。連地下踩的磚,皆是復古形式的碧綠鑿花。右邊墻連環(huán)有半璧的一格一隔玲瓏木板上,儲書設鼎,安筆置硯,供瓶花放盆景。與其說是書房,倒不如說是一個藝術品陳列室。 盼盼暗暗驚嘆:就算是暘哥哥的書房,也不見得有這么奢華而精緻。忽見窗旁站著一個人,身上是隨意的休間裝,高大挺拔。他察覺有人進入,便轉過頭來輕輕一瞥,眼眸流轉間像是絕世的芳華,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晨星,耀眼醉人。 “林小姐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br> 盼盼被他仙人般的風姿震得微微征了征:以前怎么從來沒覺得唐松如此儒雅帥氣呢?難道是說他更年輕?更有氣勢?隨即她在心里把自己痛扁了千萬遍——盼盼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敢對除了暘哥哥以外的人動心?! 傅世榮親自在功夫茶臺為她泡了一杯祁門紅茶,遞給她。 “多謝傅先生?!?/br> “不用客氣,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世榮?!?/br> 啊?那怎么行!人家跟你不是很熟啦!盼盼低頭抿茶,沒有說話。 傅世榮笑道:“你送給我的玉佩我很喜歡,用紅穗子穿起來,非常精緻?!?/br> 微笑:“您喜歡就好?!北緛砭褪悄愕摹?/br> 盼盼見書房角落有一架古箏,有些驚訝:“傅先生可會撫琴?” “不太會。我只會周杰倫的《菊花臺》?!?/br> 盼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會什么不好,偏偏是菊花……臺。她見了琴便有些手癢,反正她也沒啥可以和傅世榮聊天的。 “我可否亂彈一曲?” 傅世榮的笑容永遠那么和煦:“請便。盼盼你不必客氣?!?/br> 盼盼倒沒有留意人家居然直呼其名,只想著在古代學的琴藝不要荒廢了才好。她端坐在琴旁,閉眼默默想了一會兒,抬起玉手,一首曲子自指尖流淌,悠揚、優(yōu)美,繞梁。 傅世榮大為驚訝,這是著名的《梅花叁弄》,她居然彈得如此有韻味……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盼盼,隨著曲子節(jié)拍微微點頭,曲子在屋內縈繞,置身其中讓人異常舒服,只覺得仿佛身處一片梅林,看見梅花傲然挺立……他越發(fā)覺得盼盼還真有點意思! 一曲終了,忽然有人鼓掌,原來那個傅老先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盼盼身后,倒把她嚇了一跳。 寒暄了一番,管家請用餐,叁人飯后送盼盼回去不提。 傅老先生對傅世榮說:“你看見那個姑娘脖子上掛著的玉扳指沒?” “看見了。”她低頭撫琴的時候露出來了。 “原本我以為你這個玉佩已經(jīng)是很珍貴的了,沒想到她那個玉扳指更加珍稀,翠中盤龍點金,要么就是皇族使用,要么就是皇帝所賜。”他話鋒一轉,臉上的皺紋微微顫動:“但這些只是死物,真正的寶貝是這個姑娘?!?/br> 這話引起了傅世榮極大的興趣,“此話怎講?” “你沒有留意到那姑娘脖子后頭有一個圖騰嗎?”老先生居然沒有老眼昏花!盼盼扎著馬尾辮,居然給他看到了。 “這個我知道,聽說以前一直沒有,但是醒來后卻有了。而且也不可能在醫(yī)院里紋身刺青,大家都很奇怪?!?/br> “這個圖騰應該是古時候可以調兵遣將的虎符。我五十年前在大西北‘倒斗’的時候(注釋:倒斗,意思是盜墓),得知南唐時期有位大將軍把這行運發(fā)財?shù)幕⒎徒o了一位小姐,后來將軍死后這小姐和虎符都不知所蹤。現(xiàn)在這個寶物居然繡在了她身上,如果你的對頭百龍會得到了此女,只怕光復堂要改名咯!“ 傅世榮知道他的叔父是見多識廣的老黑道,早年經(jīng)歷過甚多,他很器重他。聽他這么一說,傅世榮沉思了好久,終于執(zhí)起手中的玉佩,緩緩說了兩個字:“有趣?!?/br> 盼盼回到房間時,醫(yī)院早已過了可以探望病人的時候。高級病房四周靜悄悄的。她還未到門口,忽然被一個人攔腰抱住,嘴巴也被捂住,挾持到拐角走火通道處。她嚇壞了,正想呼救……“盼盼,是我!” 定睛一看,原來是程楓。他目光炯炯地盯著盼盼,盯得她全身很不自在,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他。 “這么晚,你……來做什么?” “做什么?”程楓的胸膛劇烈起伏,“我每次來你都拒而不見,今天居然去和傅哥吃飯!”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個拳頭打到墻壁,砰的一聲很響,嚇得盼盼‘啊’了一聲,他的手一定受傷了! “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好,我走!我走!”他死死盯著盼盼,咬著牙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盼盼真的嚇壞了,即將失去愛人的巨大恐懼籠罩全身,她急忙走到他面前,用嬌弱的身子擋住他的去路,渾身顫動著,慌亂地搖著頭,“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程楓仍然非常生氣,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氣什么。氣她不見他?氣她寧可與傅世榮吃飯而不見他?他又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他的什么人?他好像沒資格限制她跟誰誰誰吃飯吧? 面對程楓憤怒酷然的氣息,盼盼只覺得萬分恐慌。他要真走了,她就……跳樓算了! “暘……程先生……” “叫我楓!”我瘋了,為你! “楓,傅先生他說請我吃飯……他給我出了好多醫(yī)藥費……我不好意思拒絕……其實今天吃飯有叁個人的……其實沒什么的……”她低著頭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搜腸刮肚地尋找合適的詞兒,好讓程楓不要再生氣。 突然,他把她禁錮在墻邊,用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吻,兇猛又激烈,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底戰(zhàn)慄般的傳遞開,盼盼被迫張開嘴,輕吟了一聲。 那舌頭便十分靈巧的鑽了進來,溫柔而又急促的探索著她的甜蜜,時而輕輕探攪,時而重重吮吸,連她的牙齒都沒有放過,像條小魚似的在她嘴里游移亂躥,觸到她的舌時他的呼吸更加紊亂了起來,從鼻腔里溢出一聲輕哼,伸手捧住了她的頭,更加深入的裹吸著她的小舌,那樣激烈地輾轉纏綿,讓盼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全身如同過電般的輕輕顫抖,盼盼依著本能伸手攀上去。 似乎感覺到她的主動,他吻得更深更饑渴,像是沙漠渴了許久的人見到水,一再的索求,卻還覺得不夠,不夠。 腦袋里像是被漿糊攪了一通,胸口一片炙熱,連帶著小腹都微微抽搐,盼盼被他禁錮在墻邊,退無可退的任取任求,全身都酸軟無力,兩人急促的呼吸攪在一起,熏出激越的熱情。 能夠呼到的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盼盼只覺得唇瓣與唇瓣在不斷的廝磨中升溫,變得guntang無比,嘴巴嘗到腥甜的味道,程楓察覺了,放開了她。 “盼盼,你怎么流鼻血了?” 盼盼的父母得知女兒的醫(yī)藥費已經(jīng)有人全包了,一分錢都不用出,高興壞了。又看到盼盼被轉移到裝修考究、私密性、飲食及保安都非常好的高級病房,還有專人照顧,態(tài)度來了個180大轉彎,每天都來看女兒,笑臉相迎,還帶水果啊、燉湯什么的。雖然多少有點虛情假意,但盼盼好歹也享受了久違了的家庭溫暖。 主治醫(yī)生為盼盼安排的護工王阿姨十分盡責,會扶她去曬太陽,每日叁餐精心料理,人參鹿茸燕窩花膠不斷,不出半個月,盼盼的身體好了很多。此是后話不提。 大忙人傅世榮居然也抽出時間來看望我們的女主了。王阿姨老早就告訴林盼盼了,她不得不準備準備,撥冗接待。 “傅先生?!迸闻螕Q上了半新不舊的粉紅連衣裙,在房門口微微下蹲,盈盈向他行了一禮。 傅世榮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行禮,倒覺得有趣,微微一笑:“你好,林小姐。怎么行這么大的禮。” 他形態(tài)溫和相貌堂堂,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儒雅氣息。盼盼看著這么個大帥哥,臉紅了。 “傅先生見笑了?!?nbsp; 好歹他是擔起這么多醫(yī)療費的金主嘛,客氣點兒還是要的。 “傅先生請用茶?!迸闻斡H自用雅致的白瓷杯奉茶。世榮見茶色清亮,聞之沁人心脾,喝了淡雅芳香滿口,不禁贊揚:“想不到你泡的獅峰龍井還不錯?!钡P眼細細打量了盼盼一番,方說道:“你今天氣色好了些。看來他們照顧得不錯?!?/br> 盼盼點頭:“是很好。多謝傅先生費心了。請坐?!?/br> 傅世榮唇角優(yōu)雅地一彎,說:“就沖著你那聲‘二哥’,費點心是應該的?!?/br> 盼盼的臉微微發(fā)熱:“那天我認錯人,胡亂說話,傅先生你們不要介意?!?/br> “怎么會呢。唉,我meimei很失禮,我這個當哥哥的代她向你道歉?!?/br> 哥哥……盼盼聽了這個詞,晃了晃神。曾經(jīng)自己也有個‘哥哥’吧!不過一切都沒了……那個傅瑩取代了自己,成為程楓的愛人,傅世榮的meimei,而自己擁有什么呢? 她那剎那間的凄楚神情全部落入傅世榮眼里,他不由得沉吟起來,抿茶不語。兩人好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盼盼才想起來,“傅先生,”她掏出一個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原來是一方小手帕兒包著晶瑩翠綠的九紋重環(huán)玉佩,她走到他面前,雙手奉上:“這些日子您費心了,為了我花了一大筆錢,我以后會還的……這是……”該怎么說呢?這個玉佩本來就是他的前世唐松給她的,難道說——物歸原主?一點心意?好像都不恰當…… 傅世榮這個黑道頭頭經(jīng)營不少地下錢莊、賭場,還是個富甲一方的商人,平時酷愛收集珍奇物品古玩,這個九紋玉佩他一眼就看出價值不菲?!澳愕囊馑际沁@個送給我?”如果把這玩意兒拿去拍賣,賣價上千萬是分分鐘的事情。 “嗯。” 狹長的丹鳳眼目不轉睛地看著盼盼,似乎在評估盼盼是否真心送他。待他發(fā)覺盼盼是誠心誠意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這么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唉,人家把玉佩還你,就是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啦!盼盼低下頭,有些落寞:“這個玉佩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我只是覺得,您比我更適合成為它的主人……您喜歡嗎?” 他優(yōu)雅地一笑,眉宇間盡是淡淡的笑意:“我很喜歡?!?/br> 也許是很合眼緣,傅世榮確實非常喜歡這個玉佩。與叔父傅老先生午飯的時候也不斷地在掌心內摩挲著它。 傅老先生看見了,也拿來用放大鏡細細觀賞了一番,問:“這是哪兒來的?” “有人送的。”還是個女孩兒。 “送的?”傅老先生撫了撫眼鏡:“這人為了討好你,可費了大本錢?!?/br> “哦?”什么意思? “你看,它的材質是頂級翡翠,分為內外兩圈,內圈透雕一條游龍,昂首挺胸,前后兩爪都突出內圈環(huán),伸入外區(qū),前爪托承一只鳳鳥,后爪的基部呈圓鼓形,特別夸張,顯得壯健有力。外區(qū)的鳳鳥,婀娜多姿,在游龍的前爪上與龍對視。玉璧所展示的龍的陽剛與鳳的柔美形成一種絕妙的對比美,把古代男女關系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這面佩飾的雕刻技法運用了線刻和鏤空相結合,使龍鳳軀體的邊緣分減,中部隱凸,顯得逎勁有力,富于彈性,活靈活現(xiàn),在平面中取得立體的效果。龍鳳相對,寓意吉祥。玉佩雕鏤精細,構圖完美和諧,主次分明,是漢玉中不可多得的藝術珍品。我記得這個圖案被廣州西漢南越王博物館的選為館徽,堪稱中國玉璧之最。古時候只有皇家貴族才有。你居然可以得到一個古玉真品,看來你與它有緣,有福氣?!?nbsp; 傅老先生是個老學究,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就像專家鑒寶,好在晚輩面前賣弄賣弄。 傅世榮心里一動,說:“聽說這個人還有一枚玉版指。” “今晚我想見見此人,世榮你能否安排?” “沒問題。” “那個虎符到底哪兒去了?”盼盼第N 100次翻遍了所有箱柜衣服,都沒找到。她很傷心,明明是左手拿著兩塊玉,右手拿著虎符沖進火海的。兩塊玉帶來了,虎符怎么不見了? 正垂頭喪氣時,傅世榮的司機來接她。 “您好,我有點不舒服,不去行嗎?” 司機討好地說:“有點為難。傅先生說您是他的貴客,請您務必賞臉,吃頓飯而已,應該不耽誤你休息吧?” 盼盼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傅世榮在市內有好幾所房地產項目,但他本人卻住在近郊。車子開進一個獨棟別墅,管家客氣地把她帶進別墅內,說:“傅先生已經(jīng)在書房等候?!?/br> 盼盼點頭,緩緩步入。這個別墅與眾不同,別的是西式花園加戶外泳池,他的卻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屋里里面也是古色古香——寬闊的大廳,四面墻壁玲瓏剔透,妙的是琴劍瓶爐皆貼在墻上;別致的書房,房四面皆是名手雕鏤五彩銷金嵌玉的玲瓏木板,上面刻著各式各樣的花樣:流云百蝠,歲寒叁友,萬福萬壽,山水人物,翎毛花卉,集錦博古無所不有。連地下踩的磚,皆是復古形式的碧綠鑿花。右邊墻連環(huán)有半璧的一格一隔玲瓏木板上,儲書設鼎,安筆置硯,供瓶花放盆景。與其說是書房,倒不如說是一個藝術品陳列室。 盼盼暗暗驚嘆:就算是旸哥哥的書房,也不見得有這么奢華而精致。忽見窗旁站著一個人,身上是隨意的休閑裝,高大挺拔。他察覺有人進入,便轉過頭來輕輕一瞥,眼眸流轉間像是絕世的芳華,仿佛是黑夜里唯一的晨星,耀眼醉人。 “林小姐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盼盼被他仙人般的風姿震得微微征了征:以前怎么從來沒覺得唐松如此儒雅帥氣呢?難道是說他更年輕?更有氣勢?隨即她在心里把自己痛扁了千萬遍——盼盼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敢對除了旸哥哥以外的人動心?! 傅世榮親自在功夫茶臺為她泡了一杯祁門紅茶,遞給她。 “多謝傅先生。” “不用客氣,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世榮。” ?。磕窃趺葱?!人家跟你不是很熟啦!盼盼低頭抿茶,沒有說話。 傅世榮笑道:“你送給我的玉佩我很喜歡,用紅穗子穿起來,非常精致?!?/br> 微笑:“您喜歡就好?!北緛砭褪悄愕摹?/br> 盼盼見書房角落有一架古箏,有些驚訝:“傅先生可會撫琴?” “不太會。我只會周杰倫的《菊花臺》?!?/br> 盼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會什么不好,偏偏是菊花……臺。她見了琴便有些手癢,反正她也沒啥可以和傅世榮聊天的。 “我可否亂彈一曲?” 傅世榮的笑容永遠那么和煦:“請便。盼盼你不必客氣。” 盼盼倒沒有留意人家居然直呼其名,只想著在古代學的琴藝不要荒廢了才好。她端坐在琴旁,閉眼默默想了一會兒,抬起玉手,一首曲子自指尖流淌,悠揚、優(yōu)美,繞梁。 傅世榮大為驚訝,這是著名的《梅花叁弄》,她居然彈得如此有韻味……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盼盼,隨著曲子節(jié)拍微微點頭,曲子在屋內縈繞,置身其中讓人異常舒服,只覺得仿佛身處一片梅林,看見梅花傲然挺立……他越發(fā)覺得盼盼還真有點意思! 一曲終了,忽然有人鼓掌,原來那個傅老先生不知什么時候站在盼盼身后,倒把她嚇了一跳。 寒暄了一番,管家請用餐,叁人飯后送盼盼回去不提。 傅老先生對傅世榮說:“你看見那個姑娘脖子上掛著的玉扳指沒?” “看見了?!彼皖^撫琴的時候露出來了。 “原本我以為你這個玉佩已經(jīng)是很珍貴的了,沒想到她那個玉扳指更加珍稀,翠中盤龍點金,要么就是皇族使用,要么就是皇帝所賜?!彼掍h一轉,臉上的皺紋微微顫動:“但這些只是死物,真正的寶貝是這個姑娘?!?/br> 這話引起了傅世榮極大的興趣,“此話怎講?” “你沒有留意到那姑娘脖子后頭有一個圖騰嗎?”盼盼扎著馬尾辮,居然讓他看見了。老先生居然沒有老眼昏花! “這個我知道,聽說以前一直沒有,但是醒來后卻有了。而且也不可能在醫(yī)院里紋身刺青,大家都很奇怪?!?/br> “這個圖騰應該是古時候可以調兵遣將的虎符。我五十年前在大西北‘倒斗’的時候(注釋:倒斗,意思是盜墓),得知南唐時期有位大將軍把這行運發(fā)財?shù)幕⒎徒o了一位小姐,后來將軍死后這小姐和虎符都不知所蹤?,F(xiàn)在這個寶物居然繡在了她身上,如果你的對頭百龍會得到了此女,只怕光復堂要改名咯!“ 傅世榮知道他的叔父是見多識廣的老黑道,早年經(jīng)歷過甚多,他很器重他。聽他這么一說,傅世榮沉思了好久,終于執(zhí)起手中的玉佩,緩緩說了兩個字:“有趣?!?/br> 盼盼回到房間時,醫(yī)院早已過了可以探望病人的時候。高級病房四周靜悄悄的。她還未到門口,忽然被一個人攔腰抱住,嘴巴也被捂住,挾持到拐角走火通道處。她嚇壞了,正想呼救……“盼盼,是我!” 定睛一看,原來是程楓。他目光炯炯地盯著盼盼,盯得她全身很不自在,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他。 “這么晚,你……來做什么?” “做什么?”程楓的胸膛劇烈起伏,“我每次來你都拒而不見,今天居然去和傅哥吃飯!”說這話的時候,他一個拳頭打到墻壁,砰的一聲很響,嚇得盼盼‘啊’了一聲,他的手一定受傷了! “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好,我走!我走!”他死死盯著盼盼,咬著牙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盼盼真的嚇壞了,即將失去愛人的巨大恐懼籠罩全身,她急忙走到他面前,用嬌弱的身子擋住他的去路,渾身顫動著,慌亂地搖著頭,“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程楓仍然非常生氣,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氣什么。氣她不見他?氣她寧可與傅世榮吃飯而不見他?他又是她什么人?她又是他的什么人?他好像沒資格限制她跟誰誰誰吃飯吧? 面對程楓憤怒酷然的氣息,盼盼只覺得萬分恐慌。他要真走了,她就……跳樓算了! “旸……程先生……” “叫我楓!”我瘋了,為你! “楓,傅先生他說請我吃飯……他給我出了好多醫(yī)藥費……我不好意思拒絕……其實今天吃飯有叁個人的……其實沒什么的……”她低著頭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搜腸刮肚地尋找合適的詞兒,好讓程楓不要再生氣。 突然,他把她禁錮在墻邊,用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吻,兇猛又激烈,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底戰(zhàn)栗般的傳遞開,盼盼被迫張開嘴,輕吟了一聲。 那舌頭便十分靈巧的鉆了進來,溫柔而又急促的探索著她的甜蜜,時而輕輕探攪,時而重重吮吸,連她的牙齒都沒有放過,像條小魚似的在她嘴里游移亂躥,觸到她的舌時他的呼吸更加紊亂了起來,從鼻腔里溢出一聲輕哼,伸手捧住了她的頭,更加深入的裹吸著她的小舌,那樣激烈地輾轉纏綿,讓盼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全身如同過電般的輕輕顫抖,盼盼依著本能伸手攀上去。 似乎感覺到她的主動,他吻得更深更饑渴,像是沙漠渴了許久的人見到水,一再的索求,卻還覺得不夠,不夠。 腦袋里像是被漿糊攪了一通,胸口一片炙熱,連帶著小腹都微微抽搐,盼盼被他禁錮在墻邊,退無可退的任取任求,全身都酸軟無力,兩人急促的呼吸攪在一起,熏出激越的熱情。 能夠呼到的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盼盼只覺得唇瓣與唇瓣在不斷的廝磨中升溫,變得guntang無比,嘴巴嘗到腥甜的味道,程楓察覺了,放開了她。 “盼盼,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