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爾冬沒了
“小姐?!蹦剃J進(jìn)來,一臉急色。 楚傾凰一邊翻著藥材,一邊說道:“什么事,慢慢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嗎?做事要穩(wěn)重,穩(wěn)重?!?/br> “小姐,爾冬沒了?!?/br> 楚傾凰擺弄藥材的手一頓,扭過頭看著凝碧,疑惑的問道:“爾冬沒了,去哪里了?” 凝碧急得不行:“小姐,您快去看看吧,爾冬被人發(fā)現(xiàn),淹死在后花園的池塘中。” 楚傾凰面上滿是震驚,心中卻是早已料到,只是沒有想到王氏的速度好快,她還以為王氏至少要等幾日才能緩和過來,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殺了爾冬! 小池塘邊聚集了不少人,爾夏跪在爾冬的尸體旁,哭得傷心欲絕,兩姐妹本來就是雙胞胎,如今爾冬沒了,爾夏自然難過。 “二小姐來了?!眹^的眾人,見楚傾凰過來,紛紛讓開路,讓楚傾凰進(jìn)來。 楚傾凰看著泡得發(fā)白的尸體,眉頭緊蹙,而后蹲下身子,去查看爾冬的尸體,管家連忙阻止:“二小姐,尸體晦氣,二小姐還是別碰了,這丫頭,定然是晚上走路不小心,掉下去了,晚上這邊又人少,所以沒有人察覺到有人掉下去了?!?/br> 楚傾凰沒有回話,而是仔細(xì)的觀察著爾冬的尸體,甚至還扳開爾冬的嘴巴,仔細(xì)的檢查,嚇得周圍的仆從都退后了好幾步,似乎不敢置信,楚傾凰竟然去觸碰一個(gè)丫鬟的尸體。 “管家,報(bào)官吧,這不是失足落水,是被人殺害后推進(jìn)池塘的?!背A凰一句話,驚得爾夏猛的抬起頭,抓住楚傾凰的手,渾身顫抖。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jiejie是被人殺害的?”爾夏震驚得語無倫次,jiejie是被人殺害的,爾夏第一個(gè)懷疑的就是楚傾凰,因?yàn)樗齻兘忝檬峭跏戏旁诔A凰身邊的探子,可是楚傾凰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兇手,難道是夫人?爾夏有些不確定。 管家也是一臉震驚:“二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這丫頭明明是淹死在池塘里面的,你怎么能說是被人殺害的,這可不是小事,更何況這丫頭是二小姐的丫鬟!” 楚傾凰轉(zhuǎn)過頭看向管家:“怎么,管家是在懷疑本小姐的話,你莫不是忘了,本小姐是大夫?!?/br> 管家呼吸一滯:“二小姐說笑了,奴才不是懷疑二小姐,而是爾冬本來就是簽了死契的丫鬟,又沒有親眷,無人追究,報(bào)官,官府也是不理會(huì)的?!?/br> “誰說無人追究?”楚傾凰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家,“本小姐的婢女被人殺害推進(jìn)池塘,你居然說無人追究,今日死的是本小姐的貼身婢女,那明日橫尸池塘的是不是就要變成本小姐了?” “二小姐嚴(yán)重了,您是小姐,哪里有人敢這么大膽的對您下手啊?!惫芗也亮瞬令~頭的冷汗,二小姐今日真是太奇怪了,不過是死了個(gè)丫鬟,讓人拖下去埋了便是,何必那么咄咄逼人。 “沒有,誰能保證,管家你能嗎?”楚傾凰冷冷的問道。 “奴才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而已,更何況,死的只是一個(gè)丫鬟,若是驚擾了相爺跟老夫人,到時(shí)候就不好收場了,老夫人近來身子本來就不好,若是一個(gè)卑微的丫鬟也要去打擾老夫人,老夫人哪里管得過來?”管家的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 楚傾凰聽了,冷笑不止:“管家的意思是,本小姐的丫鬟死了就是該死了?一個(gè)小姐的貼身丫鬟被人殺了,你竟然想不了了之,難不成是管家你殺的?” “二小姐請慎言!”管家面色一黑,“這丫頭是失足落水,不是被殺!” “凝珠,拿著我的帖子,去官府報(bào)案……” “什么事情,吵吵嚷嚷的?”王氏帶著人走過來,身邊還跟著剛下朝歸來的楚相,這兩人哪怕生了嫌隙,在下人的面前依然是恩愛的模樣。 管家當(dāng)即行禮:“回相爺,夫人,只是一個(gè)失足落水淹死的丫鬟而已,奴才馬上就處理了?!?/br> “父親,母親?!背A凰在兩人面前跪下,“父親,我這丫鬟,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殺死的,父親,您想想,這兇手能無聲無息的殺了女兒的丫鬟,就說明是內(nèi)鬼,女兒死不足惜,若是那人要?dú)⒏赣H,父親豈不是連一點(diǎn)防備都沒有?” 楚相本來不想管這件事,可是聽到楚傾凰這般說,也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 “二小姐,你說你這丫鬟是被人殺害的,可有證據(jù)?”王氏冷冷的開口,“你可不要危言聳聽,動(dòng)搖人心,相爺可不是好糊弄的?!?/br> “自然是有的。”楚傾凰指著爾冬的尸體,看著王氏,一字一句的說道,“爾冬告訴我,她是被人殺害的?!?/br> “胡說八道,死人怎么可能說話?”王氏見楚傾凰這般姿態(tài),愈發(fā)覺得是爾冬背叛,跟楚傾凰合伙算計(jì)了自己的女兒。 “母親,死人才是不會(huì)說謊的!”楚傾凰果斷的說道,“父親,為了您跟祖母的安全,請?jiān)试S女兒找出這個(gè)隱藏在府中的可怕殺手。” “準(zhǔn)了?!背喈?dāng)即應(yīng)允。 “相爺……”王氏還想說什么,卻被楚相給打斷了。 楚傾凰當(dāng)即去給爾冬驗(yàn)尸,楚相看得眉頭緊蹙,似乎對楚傾凰的行為頗為不解,但是他卻沒有開口阻止,在他看來,沒有什么比他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父親,女兒檢查完了,爾冬是被人勒死的,父親請看,爾冬的脖子上,有著勒痕,這就是爾冬被勒死的證據(jù),還有,爾冬若是被淹死的,口鼻中應(yīng)該有池塘里的淤泥,手腳也會(huì)因?yàn)閽暝?,沾上淤泥,可是爾冬的口鼻,手腳都頗為干凈,并沒有淤泥。” 楚相點(diǎn)點(diǎn)頭:“那兇手是誰?” “兇手是誰,爾冬已經(jīng)告訴女兒了。”楚傾凰抓住爾冬的一只手,“爾冬的手上沒有淤泥,可是手指甲里面卻有東西。” 楚傾凰用自己的指甲將爾冬指甲里面的東西剔出來,放在雪白的帕子上,雖然經(jīng)過水泡,有些分辨不出,但是對于楚傾凰來說,卻不是什么大問題:“這是人的皮屑,也就是說,那人在殺害爾冬的時(shí)候,被爾冬給抓傷了,抓傷的部位,很可能是手背!” 王氏身邊的如嬤嬤眼皮子跳了跳,將手籠在衣袖里,卻不知道她心虛的行為,早已經(jīng)落入楚傾凰的眼中。 “管家的手上有抓傷!”凝碧大叫。 “不是我!”管家不住的擺手,“我手上的傷,是跟我那婆娘打架時(shí),被她抓傷的。” “不是管家!”楚傾凰否決,管家擦了一把冷汗。 楚傾凰抓起爾冬的另外一只手,那只白皙腫脹的手指上,似乎纏著什么,楚傾凰將東西取下來:“這是一條絲線,而且是藍(lán)色的絲線,材質(zhì)是棉布,在相府,是有頭臉的丫鬟婆子衣服用的料子。” “府中有頭臉的丫鬟婆子都是用的這樣的料子,難不成,要挨個(gè)去查?”王氏不悅的說道,“二小姐,不是奴婢說你,這么一點(diǎn)小事,你如此興師動(dòng)眾,驚了老夫人,可如何是好?” 楚傾凰神色淡淡:“母親放心,這件事,不會(huì)驚擾祖母的,只要母親公事公辦,因?yàn)闋柖@丫頭,很聰明,她臨死之前,從兇手的身上拽下了一樣?xùn)|西,而兇手沒有發(fā)現(xiàn)?!?/br> “什么東西?”如嬤嬤脫口問道。 “一樣可以定你死罪的東西!”楚傾凰伸手抓住如嬤嬤的右手,露出如嬤嬤被抓傷的手,如嬤嬤不住的掙扎,可是楚傾凰的手仿佛有千鈞力量,任由她怎么掙扎,也掙扎不了。 “相爺,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跟著丫頭無冤無仇,為何要?dú)⑺俊?/br> “說的對,你跟我的丫頭無冤無仇,你為何要?dú)⑺?,說,你是受誰指使,混入相府,是想做什么?”楚傾凰厲聲呵斥,嚇得如嬤嬤語無倫次。 “夫人,奴婢沒有啊,奴婢真的沒有啊!”如嬤嬤急了,本來殺爾冬,只是為了給楚傾凰一個(gè)教訓(xùn),可沒有想到要把自己搭上去啊。 “相爺,如嬤嬤是妾身的奶媽,是絕對不可能做這樣事情的,請相爺為我們做主啊?!蓖跏媳е嗟母觳睬笄椤?/br> 楚相看著叫屈的如嬤嬤,再看著一臉厲色的楚傾凰:“僅憑抓傷跟一條線,是證明不了……” “那加上這個(gè)呢?”楚傾凰手中拿著的是一個(gè)長壽鎖,所有人都知道這個(gè)東西是如嬤嬤的,因?yàn)槿鐙邒哂袀€(gè)兒子,三歲的時(shí)候,因?yàn)槌鎏旎ㄋ懒?,如嬤嬤就一直將兒子戴的長壽鎖帶在身上,如今如嬤嬤的長壽鎖卻出現(xiàn)在爾冬的尸體上,就耐人尋味了。 “這可能是……” “母親,事關(guān)相府的安危,您又是父親的枕邊人,你身邊的貼身嬤嬤殺人,母親竟然不曾察覺,這是母親失察,而父親常去母親的院子留宿,若是如嬤嬤起了歹心思,要害父親,父親豈不是沒有還手的能力!” “你……你……”王氏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楚傾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您一定要懲治兇手,父親乃是當(dāng)朝丞相,官居從一品,定然不會(huì)讓兇手逍遙法外,還請父親為女兒做主,我這丫頭,說不定是為了女兒而死的!”楚傾凰每一句話,都是在將如嬤嬤往死路上推,如嬤嬤是王氏的奶娘,她不會(huì)說與王氏有關(guān),但是爾夏一定明白,是王氏指使如嬤嬤殺害了爾冬! “來人,將這老貨拖下去,亂棍打死!”楚相想到這樣一個(gè)狠辣的婆子,時(shí)時(shí)在自己的身邊走動(dòng),就覺得害怕,若是真的要?dú)⑺?,他根本沒有還手的機(jī)會(huì)! 王氏只覺得渾身冰冷,明明已經(jīng)是七月,天氣異常悶熱,可是她確是冷汗直流,本來是處置一個(gè)叛變的丫鬟,沒有想到,竟然被楚傾凰抓到把柄,害了如嬤嬤! “你若是管理不好相府,就交給別人去管。”楚相撂下一句話,就走了,王氏的身子搖晃了一下,卻沒有倒下,狠厲的目光,瞪著楚傾凰,楚傾凰卻根本不看王氏,讓人將爾冬的尸體帶下去安葬,她跟王氏,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