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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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出去?恐怕我要是不答應(yīng),是你轉(zhuǎn)頭就會在外面說我耍大牌,對前輩毫無尊重之意吧? 可區(qū)區(qū)一個發(fā)套,哪里就值當(dāng)這么一大頂帽子?若是論輩分,劇組里的老戲骨不少,但大家都是自己用自己的,從來沒有出手搶奪別人的。 心念電轉(zhuǎn)間,孟然明白自己只能忍了。輕輕地垂下眼簾,復(fù)又抬起,她剛準備說話—— “怎么回事,怎么都杵在這里?quot; 一個略有幾分不羈的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便是葉修齊那萬人迷般的瀟灑身影。 得了,該來的都來了,說不定還能湊一桌麻將?!毙摭R哥~”熊樂樂轉(zhuǎn)過身,quot;沒什么,我在跟孟老師說話呢。 這話說得敷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剛才的氣氛有多不對。更何況葉修齊原本就是聽了助理通知,才趕過來救場的。 “戲都要開拍了,陳導(dǎo)正找你,”葉修齊笑瞇瞇的,”走吧。 ” “好?!?nbsp;熊樂樂還是那樣柔柔地回答,可惜的是她并沒有順葉修齊的意,轉(zhuǎn)過頭,她笑容柔媚,“孟老師,那就麻煩你的助理把發(fā)套送到我的化妝間了?!薄笔裁窗l(fā) 話沒說完,葉修齊看到孟然隱蔽地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好。quot;她干脆利落地答應(yīng),quot;請熊老師稍等。 “沒問題,我有的是耐心?!啊?/br> 隱含著挑釁意味的話語漸漸飄遠,葉修齊本想留下來說點什么,被熊樂樂一拽,只能一道離開。看著孟然毫無表情的面容,小草小心翼翼:”小然姐”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生氣?” quot;嗯 當(dāng)然,她確實很生氣,但她絕不會毫無理智地和熊樂樂針鋒相對。她相信,這恐怕就是熊樂樂的目的之一如果她這么做,耍大牌的帽子才是真的摘不掉了。 沒關(guān)系,熊小姐不是教了她尊敬長輩的道理嗎?那她就教一教熊小姐,什么叫“學(xué)無長幼,達者為先”。 這天下午,凡是手頭沒工作的,有一半的人都聚在了戲棚外。 劇組很大,《千秋》是部大戲,有時候一天需要的群演都有幾百個。但劇組又很小,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到處傳播,但凡有個風(fēng)吹草動,不出半小時,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發(fā)生在化妝室的那場沖突就是其中之一,此時此刻,聚在戲棚外的人,幾乎都是來看熱鬧的。因為馬上要開拍的一場戲,就是沖突當(dāng)事人孟然和熊樂樂的對手戲,而且還是兩人第一次拍單獨的對手戲。 已經(jīng)成為譽王妃的楚青珠進宮看望jiejie,正好撞上帝后冷戰(zhàn),呼延貴妃恃寵而驕。 但貴妃并非蠢笨之人,深知肅帝此時大張旗鼓地抬舉自己,絕非真的喜愛自己,只是要借自己給皇后難堪罷了。 一個女人,又如何能忍受自己只是個替代品?這腔怨氣只能撒在恰逢其會進宮的皇后親妹身上。 所以這場戲雖然明面上是譽王妃與貴妃的沖突,實則背后的矛盾復(fù)雜隱晦。但無論如何,這場戲的戲眼是呼延貴妃,是熊樂樂。 她一襲銀紅纏枝翠羽長裙,鬢ca赤金藍寶點翠頭釵,雍容華貴的天朝后妃裝束,唯有雪白手臂上一對造型奇特的金釧,顯露出她異族公主的身份。 這個造型一亮出來,圍觀眾人頓時覺得孟然已經(jīng)輸了。 因為她扮演的譽王妃是外命婦,外命婦入宮,不是重要典禮不用穿朝服,但也不能這樣極盡華麗地打扮。其實論五官,孟然比熊樂樂生得要jin致,但此時她只是常制的真紅大袖衫,頭戴花釵冠,端肅有余,艷麗不足。 熊樂樂見狀,眼中飛快掠過一抹得意。 她知道今天有跟孟然的對手戲,所以特意讓服裝師把她的造型換成了更華麗的那一款。不是想跟她爭嗎?馬上她就會讓孟然知道,不該肖想的東西不要想,丑小鴨永遠都是丑小鴨,變不了白天鵝。 這樣想著,熊樂樂款款走過,停在孟然面前:“孟老師,等會兒還請多多關(guān)照?!?/br> “當(dāng)不得關(guān)照二字,”孟然笑容淺淡,“我很期待和熊老師對戲?!?/br> 呵,期待? 跟丘桐那個完全只是靠睡男人才能上位的女人不同,熊樂樂對自己的演技也很自信。她是用了手段擠掉別人才拿到女二號,但如果她演技實在太爛,陳宇洋無論如何都不會松口。 她有美貌,有能力,又有地位,而孟然有什么?果然像丘桐說的,就是個會勾引男人的婊子。 眼波流轉(zhuǎn),她什么話都沒說,就當(dāng)孟然是團空氣一樣走了過去。而孟然并未表露出任何失態(tài),繼續(xù)拿起劇本,像往常一樣細細揣摩。 這樣的暗流涌動里,所有準備做好,戲馬上就要開拍。陳宇洋人老成jin,只做不知。身為導(dǎo)演,他不能明顯地偏袒任何一方,如果孟然背后真站著那位周先生,就算被欺負了,也能立刻找回場子。 “各部門注意,”他拿起喇叭,“a!” 離開了jiejie的朝鳳宮,身邊跟著引路的小宮女,楚青珠正朝宮外走去。 她臉上還殘留著聽聞jiejie與肅帝爭吵不和后的復(fù)雜,一方面是擔(dān)心jiejie會吃虧,一方面,她心中卻也有著連自己都不想承認的竊喜——在家里總是最受寵,所有人都喜歡的jiejie,進了宮,也是一樣的不自由。 思量間,她不知不覺撞到了一個跑過來的小太監(jiān),那小太監(jiān)哎呀一聲,手上一松,一只鳳尾蛺蝶便從金絲編就的籠子里飛了出去。 “娘娘的蛺蝶!” “你怎么走路的,沖撞了王妃,還不跪下!”楚青珠身邊的宮女怒氣沖沖開口。 小太監(jiān)將頭一縮,便聽腳步聲傳來:“小鄧子,蛺蝶呢?” 來的正是貴妃一行人,蛺蝶在空中盤旋幾圈,遠遠飛走,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女子見狀,頗為孩子氣地跺了跺腳:“飛走了!” 她聲音嬌而不媚,神態(tài)中更有一種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張揚。和總是柔柔弱弱的熊樂樂比起來,此時同樣的一張臉,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 嗯,還行……陳宇洋專心地盯著監(jiān)視器,雖然他不喜歡熊樂樂的某些做法,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當(dāng)紅小花有些真本事。 那么,孟然呢? 孟然的演技很好,誰都知道,可在這場戲里,她是處于弱勢的那一方。劇情一直被“呼延貴妃”牽引著,貴妃因為蝴蝶被放走生氣,貴妃將被當(dāng)做替代品的怒火轉(zhuǎn)嫁到楚青珠身上。 在皇宮里,她的地位高于楚青珠,在劇本里,她也比孟然此時的角色要主動。所以除非改戲,孟然只能被她牽著走。 “輸了,孟然已經(jīng)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