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節(jié)骨眼兒了，咱能把話說明白些？

    蘇倫有些無語，琢磨了一瞬，依舊沒聽懂這話什么意思。

    可這一刻，他也覺得老頭不像是逞能，又或者開玩笑。

    ……

    對面那個女人看著老牛仔出場，目光略微有些凝重，但也談不上任何忌憚。

    她看著蘇倫沒逃走，也不著急動手了，似乎都是待宰的羔羊，反而開口敘起舊來，“大法官閣下，幾年不見啊，你沒找個臭水溝躲起來，還敢露頭？”

    耍嘴皮子的人就是這樣，一照面，只要找到個能辯論的口子，就能噴出個花來。

    看著了老牛仔沒理會她，這女人又冷笑一聲，自己接上了之前的話題：“閣下說我代表不了正義？呵呵……”

    她那張刻薄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無比傲慢而自負(fù)的表情，道：“我從律師學(xué)徒開始，至今歷經(jīng)八百三十二場辯護(hù)，從未有敗績。即便五年前涉及閣下您的那樁丑聞，不也是落在我手上？我維護(hù)帝國律法權(quán)威，是評判正義與邪惡的天平。我都代表不了正義，那還有什么能代表正義。請問，大法官閣下？”

    余音拖得很長。

    蘇倫聽到這里，隱隱覺得，這可不是單純的嘴炮，而像是某種神秘術(shù)式的交鋒。

    之前他問過自家?guī)熃泐I(lǐng)域相關(guān)的問題，鏡先生的其中一種解釋就是說，領(lǐng)域其實(shí)就是一種“邏輯閉環(huán)”。

    一種特定范圍內(nèi)的邏輯自洽，法則完善，掌控一切的能力。

    他之前和「懲戒律師」艾莫交手過幾招，親身體驗(yàn)了一把。

    邏輯閉環(huán)里，她說她無敵，就無敵。

    因?yàn)樘K倫找不到她法則邏輯里的破綻，就得挨揍。

    聽到這話，蘇倫把余光瞥向了身邊的老牛仔，想聽聽他如何破對方的邏輯閉環(huán)。

    就像是辯論，一旦邏輯被人找到破綻，就落入下乘，先輸了幾分。

    他覺得，這老頭絕對不會退讓。

    可沒想，老牛仔全然沒回應(yīng)什么正義不正義的高大上話題，反而吐出了一個極其粗鄙的詞兒：“sao娘們?！?/br>
    蘇倫聽著眼角黑線，這啥情況？

    瞧老牛仔那盯著人家胸脯和短裙打量的目光，妥妥的老流氓舉動。

    喂喂喂，人家可是十大傳奇，你耍流氓也收斂點(diǎn)?。?/br>
    不然一會本來只挨一刀死的，非得挨十刀。

    那女人更是臉一黑，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痛處，冷聲道：“呵呵，曾經(jīng)帝都大法官，開口竟然如此粗鄙了？”

    老牛仔一副毫不在意的輕佻神態(tài)，言語更是粗鄙了：“為了躋身上流社會，跪舔各種老棒槌的碧池，哪有臉說你代表正義？”

    儼然市井流氓吵架，句句直指下三路。

    艾莫聽著，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好好和你辯論，你他么人身攻擊？

    這女人也立刻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會為了紳士風(fēng)度和榮譽(yù)，在被告席上被逼得不敢自辨的大法官了。

    她眼中寒芒一閃，幾乎咬牙切齒道：“老東西，你找死？”

    ……

    蘇倫全程吃瓜，表情雖然無異，可心中大為震撼。

    這就……破防了？

    即便剛才挨了一刀，這女人的氣勢半點(diǎn)不弱?？涩F(xiàn)在，這女人居然被老牛仔這兩句話，就搞得差點(diǎn)破防了？

    他知道這種嘴炮正常來說，不可能亂了七階職業(yè)者的心境。

    但眼前兩人大概是相互都知道對方的一些根底的，這話怕是真的戳到了痛處。

    蘇倫心中大呼精彩。

    好吧，我錯了，老頭牛逼！

    那女人開口可能是想弄什么神秘術(shù)式，但老牛仔這一招著實(shí)更高明。

    縱你舌綻蓮花，我就一口粗鄙的老痰吐你嗓子眼。

    高明，實(shí)在是高明！

    而且，蘇倫明顯感覺到，這老頭話一出，之前鎖定在自己頭上的那股殺機(jī)，居然大半轉(zhuǎn)移了。

    這是再給自己創(chuàng)造逃走的機(jī)會？

    高明啊，這拉仇恨的手段簡直了！

    從來沒有任何時候，蘇倫覺得這老頭如此的深不可測。

    這么能拉仇恨，必然是有些本事當(dāng)?shù)讱獾摹?/br>
    蘇倫覺得，現(xiàn)在丟下老牛仔逃，也半點(diǎn)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了。

    ……

    艾莫被這般嘲諷，已然殺心大起。

    甚至那股念頭，超過了要?dú)⑦@次任務(wù)目標(biāo)的蘇倫。

    老牛仔根本一臉無懼，還徑直走了過去。

    蘇倫心中估摸著，大抵是要上演老頭霸氣外露，施展領(lǐng)域爆錘“十大傳奇”的一幕劇情了……

    他也準(zhǔn)備兩人交手的一瞬間，然后就開溜。

    可是……

    接下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反轉(zhuǎn)出現(xiàn)了。

    ……

    老頭走了過去，殺心已經(jīng)濃的眼紅的艾莫指著手中的法典，又念叨了起來：“我的懲戒律法典，第十條：我判你罪大惡極，當(dāng)送斷頭臺！”

    蘇倫一聽這開頭，就知道對方又要施展神秘術(shù)式了。

    不過這次倒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他也沒覺得什么危機(jī)感。

    余光看著老牛仔那越發(fā)沉穩(wěn)的步伐，蘇倫覺得，妥了！

    這就是高手氣場嗎？

    這就是隱藏強(qiáng)者的不屑一顧嘛？

    這老頭要爆發(fā)了啊！

    可漸漸地，蘇倫覺得不對勁兒了。

    明明那女人都施法完成了，老頭還沒任何表示，這是打算要硬抗咒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