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過,今天的氣氛有點(diǎn)不對勁。 隊長卡伊冷著臉坐在一旁的臺階上,臉上看不到半點(diǎn)笑容。老鳥們今天也沒人嬉笑打鬧,仿佛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一個個安安靜靜地呆著。 蘇倫走到馬路沿邊上,找了個位置,學(xué)著老鳥們的痞氣姿勢,蹲在了那里。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人來,也有人看著這氣氛不對,便小聲地交頭接耳。 “出什么事兒了?我看隊長的臉色不太好……” “哎,昨天襲擊我們的狙擊手調(diào)查出來了,是幫會里的一個老人米勒。那個人和卡伊隊長的關(guān)系還很好,可惜……” “啊……你是說,紅番街的米勒隊長是內(nèi)鬼?” “噓,隊長心情差著呢,別提這茬兒?!?/br> “……” 蘇倫在一旁聽著,也大致弄清了卡伊黑臉的原因。 卻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他早就猜到,能在那種距離精準(zhǔn)狙殺目標(biāo)的槍手肯定不多。如果是十字會內(nèi)部的人,大概很容易被找出來。 朋友變成了內(nèi)鬼,卡伊的臉色自然不會好。 不過,當(dāng)蘇倫聽著槍手畏罪自殺后,他心中也覺得事情似乎沒那么簡單。 但也沒去多想,那是幫會高層要頭疼的事情。 不多時,人員到齊。 卡伊根本沒有廢話,黑著臉直接就說道:“昨天幫會行動沒有到的人,自己站出來!” 話音雖然不大,可誰都聽出了語氣中毫無情面的涼意。 眾人面面相覷,就這時候,兩個幫會老鳥臉色慘白地站了出來。 “隊長,我不是不想……昨天我喝多了,真沒聽到集結(jié)……” 那個大胡子剛想解釋什么,卡伊就打斷了他,面無表情道:“喬,你也是幫會里的老人了,幫規(guī)你應(yīng)該很清楚。自己動手吧……” “我……” 聽到這話,那個叫喬的大胡子臉色一陣難看。 可他也知道幫規(guī)沒有情面可講,牙一咬,便沒再啰嗦。他撿起了不遠(yuǎn)處的斧頭,然后毫不猶豫地砍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夸嚓”一聲骨裂脆響。 鋒利的斧頭一下就砍斷了手腕,斷掌落地,鮮血噴濺而出。 喬滿頭的冷汗,看著卡伊,低下了頭:“隊長,我錯了?!?/br> 卡伊依舊沒說話,又朝著另外一個人看了一眼,“多恩,你呢?” “我……” 另外那個干瘦的雞冠頭雖然嚇得臉色慘白,可也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不是誰都能眼睛不眨地砍掉自己的手,這家伙依舊嚇得說話都結(jié)巴,“隊長,我……我下不了手……” 話音剛落,寒光一閃,又是一只斷掌落地。 一陣鬼哭狼嚎的大叫聲響徹破樓。 …… 蘇倫和一干幫眾見證了一場血淋淋的幫會處刑現(xiàn)場,但這也是黑幫生活中習(xí)以為常的小插曲。 十字會的紀(jì)律很松散,但觸碰幫規(guī),就沒情面可講。 好在這個世界斷臂還不算太麻煩,畢竟有機(jī)械義肢技術(shù),最基礎(chǔ)款的機(jī)械假手也就一兩萬塊錢。但那兩個倒霉蛋沒有參與昨天的任務(wù),獎金也沒拿到,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吊著一只斷手了。 晚上七點(diǎn),卡伊準(zhǔn)時帶著眾人在格林街的三條街區(qū)巡邏了一圈。 半小時后,收工。 老鳥們喝酒的喝酒,該找女人的找女人,一哄而散。 蘇倫又坐在了猩紅地堡八角籠的旁,開始了他的賭博一夜。 大概是不在乎輸贏的賭客運(yùn)氣總不會錯,蘇倫接連壓中了兩場。 不過賭注都不大,一千一注。 原本他又想像是昨天一樣,把今晚所有場次的比賽都平均下注紅藍(lán)某一方,也省每次投注的麻煩。 這種下注方式肯定不能暴富,但按照概率來說,輸也不會輸太多。 蘇倫本來就不是沖著賭錢來的,倒也無所謂。 可就他打算這樣下注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了一個豪邁的女聲,似乎是再問他。 “下一把,你看好哪一方?” 回頭一看,赫然是一個腰間別的四把長刀,英氣十足的青發(fā)女人。 她徑直走到了蘇倫身邊,大咧咧地趴在圍欄邊上。瞧她那認(rèn)真的樣子,似乎是因?yàn)檫@里靠近八角籠能看得更清楚,妥妥的一副“賭癮女”的樣子。 “千條老大?!” 蘇倫看著這人很面熟,再一看她漏出的一條胳膊上的兇煞刺青,立刻就認(rèn)出了,這不就是十字會的干部「四臂羅剎」千條么? 雖然她沒穿著昨天那身性感外露的紅色皮革戰(zhàn)甲,可今天這一身像是和服的寬松裙子,同樣難以遮掩她的巍峨身段。 千條聽著蘇倫的稱呼略顯詫異,抬眼看了他一眼,“喲……新人?” 蘇倫點(diǎn)點(diǎn)頭,“嗯?!?/br> 想著大概她是因?yàn)樽约阂路系摹笆謽?biāo)”,這才沒有見外。 千條似乎對稱呼并不在意,道:“你跟卡伊他們一樣,叫我千條姐就好?!?/br> 蘇倫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的,千條姐?!?/br> 他心中卻在想,這位干部,來角斗場干嘛來了? 千條的目光又落回了八角籠,她似乎對賭博有種狂熱的癡迷。 看上去,她真是專程來賭錢的。 她再次問道:“我看你好像手氣不錯……你覺得下一局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