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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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盈正還想再勸兩句,趙思明忽地在殿外高唱了一聲“陛下至”。因殿內(nèi)立滿了人,謝小盈又坐著,根本瞧不見外頭,眾人循聲退讓開兩側(cè)行禮,謝小盈才發(fā)現(xiàn),宗朔竟已抱著無憂,走到門口了。 他皺著眉打量了一圈,將無憂放到地上,讓薛氏先領(lǐng)著公主回側(cè)殿。宗朔冷淡的目光落到了胡氏臉上,漠然問道:“胡充儀,你方才何故拒絕謝昭儀的要求?朕令昭儀掌管后宮,你便該受昭儀約束。今日忤逆昭儀,你是想要抗旨,還是認(rèn)為自己不算后宮中人了?” 一瞬間,胡充儀臉上血色盡失,她顫顫巍巍地跪下去,牙齒打顫地求起饒來,連解釋都不敢。謝小盈許久沒見宗朔身上這般帝王姿態(tài),一時也有些陌生和無措。 宗朔只是想幫謝小盈立威,但看謝小盈都有些怵她,忙走近幾步,將語氣放得同平日一樣溫和,“盈盈,你為朕管宮,最是辛勞,千萬別為小事與旁人置氣。胡氏若不敬你,朕便立刻降她位分,命她禁足思過。” 第131章 重新親密 (捉)只她心里有些泛酸,從…… 看胡充儀被嚇得臉色慘白, 謝小盈下意識就想為胡氏解釋一番。她知道胡充儀不至于有膽氣與她公開叫板,多半是舍不得手里的權(quán)利,掙扎一番而已。話都到了嘴邊, 謝小盈看了眼宗朔, 卻將求情的說辭又咽了下去。 宗朔就像是這個公司真正的董事長,她是由董事長空降到后宮這個部門的總經(jīng)理。老板搶著站出來做壞人, 不就是為了能幫她立威?她固然可以踩著老板去扮演這個好人,只這份好,未必會被胡充儀領(lǐng)情。 她們已然站在了利益的對立面上,謝小盈之所以決定接下管宮之權(quán), 為的不就是保護(hù)好自己與女兒,讓六宮眾人不敢來犯嗎?既這樣,她又何必在后宮里做這個道德衛(wèi)士呢? 深吸一口氣,謝小盈順著宗朔的話說:“胡jiejie, 我相信你并非有意抗旨, 這份紀(jì)要請jiejie仔細(xì)看一看,若各處說法沒有出入, 你印個手印,今日的事便就算了。倘若jiejie堅持, 那我也只能當(dāng)做jiejie是欺負(fù)我沒有管宮的經(jīng)驗,故意來給我下馬威了?!?/br> 事已至此,胡充儀自然不敢再爭辯。只她心里有些泛酸, 從前被皇帝這樣不問緣由維護(hù)的人, 本是中宮皇后?;屎笫堑掌蓿吮苋崾菓?yīng)有之義,可這謝氏算什么?不過一個寵妾,卻害得她不由分說地被皇帝這般斥責(zé)。胡充儀鼻翼發(fā)酸, 突然明白了皇后對謝昭儀為何這般芥蒂,寧肯一次次去犯傻。然而胡充儀深知,她自己連委屈的資格都沒有,沉默著,胡充儀仔細(xì)翻看了一遍會議紀(jì)要,在皇帝地注視下,印下了拇指的指紋。 六尚局眾人跪在地上,看到皇帝這樣維護(hù)謝昭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恭敬地叩首告辭,很快隨著胡充儀退了出去。杜充容也不敢在皇帝面前礙眼,叉手一禮離開。 待外人走光了,宗朔才問謝小盈:“她們怎么在你這里逗留了這么久?可是有什么不順利的地方?” “沒有不順利,是我從沒接觸過這些事,所以提的問題多了一些,耽誤了時間?!敝x小盈今日久坐,后背與腰肌都有些發(fā)僵,她忍不住仰起頭伸了個懶腰。 宗朔一看就笑了,他抬手攥住謝小盈舉到半空的小臂,將人趁勢拉進(jìn)自己懷里,低聲問:“累了?喊個人來給你按一按吧?!?/br> 謝小盈確實乏得厲害,她大病初愈,尚在恢復(fù)階段,飲食上都十分注意。幸而有了正經(jīng)事做,謝小盈現(xiàn)下做噩夢的習(xí)慣終于沒了。她靠在宗朔胸口,一動不動,好半晌才說:“不按了,我想看看無憂,讓人提膳來,咱們與無憂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宗朔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他一邊吩咐人,一邊牽著謝小盈進(jìn)到內(nèi)室休息更衣。兩人都換了舒服的家常衫子,坐到了梢間的羅漢床上,謝小盈親自抱著無憂說了好一會話。 無憂如今掛在嘴邊上最勤的就是“大兄”,每天大兄長、大兄短,宗朔對此十分欣慰。待一家三口吃完飯,無憂被乳母接回去,宗朔便與謝小盈道:“等過完年,二郎也進(jìn)學(xué)了,朕就讓他們兄妹三個一處讀書去。” “無憂還小呢?!敝x小盈有些舍不得讓無憂去跟著宗琪學(xué)那些四書五經(jīng)的東西,“學(xué)學(xué)畫就不錯了?!?/br> 宗朔笑,他原先以為謝小盈覺得宗琪晚讀書是一件好事,純粹是為了逢迎他、安撫楊淑妃才這么說,沒想到輪到自己女兒身上,謝小竟還這么堅持。他解釋道:“叫無憂跟著聽聽書經(jīng),學(xué)學(xué)道理,沒什么壞處。朕不讓先生專門考課無憂就是了,但習(xí)字、詩文,她是朕的女兒,怎能一竅不通?” 謝小盈想想也是,基礎(chǔ)教育還是該學(xué)的。何況總讓無憂在崇明殿跟著皇帝也不是一回事,她自己更沒能力給女兒啟蒙教育了。反正明年無憂也有三歲了,就算放到現(xiàn)代,去讀個幼兒園也不成問題。謝小盈這才答應(yīng)下來,“那就等過完年吧,無憂和璟郎年紀(jì)相仿,其實更該投緣的。只可惜我與林修儀關(guān)系談不上親睦,耽誤了兄妹兩個相處。” 宗朔摸了一下謝小盈的耳邊的碎發(fā),溫和又鄭重地說:“這事不怪你,天家就是這樣的地方,朕與朕的兄弟,也并不是個個都親厚。豫王是朕的親弟弟,朕待他才心甘情愿的百般關(guān)照,唯有一母同胞才不一樣?!?/br> 謝小盈聽出宗朔話里有話,他的期盼,曾經(jīng)也是她所設(shè)想的事情……只中間發(fā)生了太多事,謝小盈一瞬間有些猶疑。她避開了宗朔的目光,沒有立刻接茬兒,扭頭喊香意把會議紀(jì)要拿了過來。 趁宗朔在,謝小盈想趕緊和大boss確認(rèn)一下未來工作的重要級。最近的事兒就是圣壽,因宗朔年輕,每年萬壽節(jié)過得都很輕簡,只在內(nèi)宮簡單辦宴,并不大肆鋪張慶祝。時下宗朔也不過剛剛29歲,并非整壽。謝小盈便問宗朔:“陛下可有什么特別的要求?我第一回 上手,唯恐辦砸了,能不能循去歲的舊例?” 宗朔氣而不餒,他盯著謝小盈,甜言蜜語道:“你親自為朕主持這事,對朕來說就是最好的壽禮了,朕還能有什么要求?一切從輕從簡就是。朕的壽辰,沒耐煩還要應(yīng)付不熟悉的人,你讓人在摘星樓簡單設(shè)宴,早早了事,朕與你回頤芳宮來單獨(dú)慶賀就好了?!?/br> 謝小盈看了宗朔一眼,低頭應(yīng)好,沒太計較。 圣壽之下就是每年的冬至節(jié),冬至大典主要由禮部cao持,內(nèi)宮需要做的事不多,就是內(nèi)外命婦要一同朝拜行宴而已。從前皇后在,免不了要接見賞賜外命婦?;屎蠹热チ?,這些事都可以免去,剩下依舊是簡單的三個字——“循舊規(guī)”。 宗朔陪著謝小盈把這些大事簡單地過了一遍,至于剩下各宮嬪御生辰要賞禮、每個月六宮如何發(fā)放份例,就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六尚局做了多年,不會因為換個領(lǐng)導(dǎo),底下人就不做事了。內(nèi)宮大權(quán)先前在仁安皇后、 尹昭容、林修儀、胡充儀幾人間反復(fù)輪換,都沒能出了岔子,到了謝小盈手上,也不會立刻有什么大風(fēng)波發(fā)生。最多是需要磨合彼此工作習(xí)慣,再者就是如何能讓底下人誠心順服。 謝小盈想到這里,忍不住把尚宮局的事同宗朔說了,“李尚宮既沒了,尚宮局無主,是不是該提個人上來?這種女官任免,要怎么行事呢?” 宗朔聽完,臉色微微有些陰沉,“尹氏這是刻意為之,她意在后位,自然不能把原先皇后身邊的李尚宮留在那里。罰李尚宮,歸根結(jié)底她為的是給自己的人騰位置……你不必著急選人上去,先觀察一段時日。尚宮局原本的人多半都是忠于仁安皇后的,你盡量不要重用。但可以從余下五尚中選親近你的人,待……待晚一陣子,朕自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機(jī)會,讓你任免這些女官。” 謝小盈懂了,業(yè)務(wù)權(quán)力已有,人事任免權(quán)力要再等一等。她知道了分寸,便知道如何行事。 正事說完,謝小盈的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她洗漱的時候就開始眼皮在打架,躺到床上以后,宗朔還沒過來,她就迷迷糊糊的,幾乎要睡著了。 宗朔鉆進(jìn)被子里,習(xí)慣性地伸手去摟謝小盈。謝小盈這陣子總算養(yǎng)回來了一些rou,抱在懷里不再是那種只剩一把骨頭的嶙峋感。宗朔忍不住上下摸了兩把,女人身體香軟,讓宗朔難以克制的有些意動。 他茹素已久,這一年來前朝內(nèi)宮發(fā)生的事情極多,宗朔并沒多少心思在女色上。有些時候,能忍就都忍了。然而近來他與謝小盈逐漸修好,兩人這樣擁抱的親近,謝小盈已不再抗拒。宗朔便實在有些得寸進(jìn)尺的想法,近在那條邊線上,不知哪日就會破防了。 謝小盈人都快睡著了,察覺宗朔撲出來的呼吸又近又熱,掃在她的衣領(lǐng)間,讓人一陣犯癢。她懶怠地睜開眼皮,便見宗朔碩大的臉湊得離她極近。兩人目光對視,一個眼神呆滯,一個眼神洶涌像要吃人。 沒等謝小盈反應(yīng)過來,宗朔便壓上去,吻住了謝小盈的唇。 兩人已久不親近,只這一下,便讓謝小盈大腦“嗡”的一聲,從困頓瞬間變得清醒。 宗朔的手沿著謝小盈的衣領(lǐng)輕撫她的頸線,他手掌guntang,令謝小盈禁不住微微戰(zhàn)栗。謝小盈的身子向另外一邊斜,透出閃躲的意味。 “……盈盈。”宗朔呼吸粗重,迫不得已與謝小盈分開了片刻,他低聲問,“你……許不許我?” 謝小盈被親得渾渾噩噩,大腦都有些不轉(zhuǎn)了。床帳里光線暗淡,除了彼此的眼睛,他們什么都看不到。 宗朔的瞳仁顏色一向比常人淡一些,是標(biāo)準(zhǔn)的琥珀色。 宗朔見謝小盈沉默,以為她猶豫,禁不住又哀求,“我實在想你,盈盈,許我一次,好不好?” 他蹭著她,低頭吻著她,身體重新向斜下傾去,這種久違的無間親密,令宗朔有些近乎失控的激動。他怕嚇著謝小盈,更怕謝小盈不愿意,親幾下就抬頭去看謝小盈的臉色,生怕惹急了人。 謝小盈的思緒斷斷續(xù)續(xù),又飄飄搖搖。 她似乎沒有什么拒絕他的理由,她與他,他們,終究是要一起走下去的。 像是命運(yùn)已畫好了軌道,她能掌握的,無非是或快或慢,或開心或難過,只這條路無法改變,哪怕終點未知,也必須一往無前。 謝小盈輕輕攀住宗朔的肩,閉上了眼,“那你要慢一點……” 第132章 彤史女官 (捉)她翻著彤史,倒數(shù)第二…… 宗朔的“興之所起”, 不僅讓謝小盈有些意外,外頭侍候的宮人更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常路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皇帝和昭儀每天晚上干躺著不做事兒了,見里頭燈一熄, 就打發(fā)走了來走過場的彤史女官。頤芳宮里自然有掌事宮女荷光領(lǐng)著人上夜伺候, 底下一個叫尚戌的小內(nèi)宦過來恭恭敬敬地請他到角房里去休息。常路對頤芳宮已十分熟悉了,當(dāng)下也不拿架子, 他與趙良翰對了個眼色,都準(zhǔn)備去歇著了。 他弓著腰,小心翼翼地順著廊子往外走,生怕自己的影子落在窗紙上會嚇到萬一起夜的皇帝與昭儀。然而, 常路剛走到寢殿的窗戶底下,就聽到寢殿里的動靜有些不大對。 女人綿長的吟哦壓著從里傳出來,常路腳步猛地一頓,突然意識到什么, 趕緊小步掉頭往回去。 里頭值夜的荷光也聽出了不對, 從殿內(nèi)跨出來給宮人打手勢,叫他們緊忙備水。 常路跺跺腳, 也不敢埋怨,立刻喊了小內(nèi)宦跑腿, “你快點去!把彤史女官傳回來!” 這要是漏了一宿沒記檔,回頭昭儀有了身孕可就難辦了!誰都不敢疏忽。 小內(nèi)宦拿上腰牌撒丫子往外跑,頤芳宮里雖仍保持著寧靜, 眾人卻全忙亂了起來。 好在這一次沒過太久, 荷光就聽到里頭皇帝喊人送水。幾個婢子生疏地端著盆進(jìn)去,又再過不多久,婢子們都退了出來。 荷光有些不敢為外人道的心理陰影,就立在屏風(fēng)后頭, 并未親自進(jìn)去,但看著大家輕手輕腳,做事頗有條理,她松了口氣。荷光到殿外問:“陛下與昭儀都安置了?” 領(lǐng)頭侍奉的是后來進(jìn)頤芳宮的宮婢中年紀(jì)最大的香如,她點點頭。荷光擺擺手,叫人都下去,眼看著彤史女官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再一次將人送出去,這一晚上總算結(jié)束。 她心里有些高興,這說明陛下與娘子終于和好了吧? 荷光嘴角噙著笑意,一扭頭,發(fā)現(xiàn)常路和趙良翰并肩站在廊下,也都是一臉的笑。 …… 翌日起來,皇帝久違的神清氣爽,謝小盈亦是臉帶紅暈。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種事長久不做,原本誰也不會特別惦記,一旦開了閘,那就又不一樣了。宗朔與謝小盈明明都醒了,兩個人是在帳子里先胡鬧了一番,才傳人進(jìn)來。 好在宗朔怕耽擱了朝議,只是淺嘗輒止地打了個擦邊球,謝小盈理了理衣裳,假裝正派地起了身。 兩人還頗有些不自在,從頭至尾沒說話,就是眼角眉梢不停掃量對方。 等到最后皇帝收拾停當(dāng)準(zhǔn)備走了,謝小盈才把人送到門口,假模假式地行個禮,“恭送陛下。” 皇帝鹵簿一動,荷光就興奮地湊上來,語氣激動道:“娘子,您和陛下這回算是徹底和好了吧?” 主人的房中事最瞞不過的就是貼身的婢子,荷光沖謝小盈擠眉弄眼,謝小盈拿手臂拱她,“你少管?!?/br> 荷光嬉皮笑臉,也不害怕,她只說:“奴是為娘子高興呢!陛下如今多看重娘子啊,這管宮大權(quán)交給了娘子,每天除了咱們頤芳宮別的地方都不去,這可真是從來沒有過的好日子!” 現(xiàn)今她走在頤芳宮外頭,脊背都比旁人挺得直。她雖稱不上是六尚局的女官,但各局女官見了她,都親親熱熱地喊一聲“荷光妹子”,盼著能攀些頤芳宮的交情。 謝小盈瞧出來荷光的得意,不免提醒道:“站在越是高的地方,就越容易跌下來。我一直什么事都不瞞著你,你該比外頭的人知道得多一些?;屎蟆⒁讶?、林修儀……她們誰沒得過陛下的青眼或真心?只是一件事做得不好,世界就天翻地覆,境遇不如從前。花無百日紅,我與陛下只有一時之歡,未必能長久相守。你在外做事說話千萬要留余地,免得引禍上身。” 哪怕到了這般地步,謝小盈心里終究還是有些防備宗朔的。她始終不知道皇帝的心思,是如何從一個女人身上慢慢轉(zhuǎn)移走的。謝小盈原本不怕宗朔變心,但她站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就必須要給自己和女兒留□□面的退路了。 這番話像是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令荷光渾身一激靈,她使勁點了點頭,“娘子放心,奴定會仔細(xì),也會好好約束咱們宮里人的。” 見荷光能警醒,謝小盈便拍拍她手背,笑道:“但也不必太緊張,你說得對,這是從前沒有的好日子。把咱們自己的日子過好,本就是重中之重的事情?!?/br> 主仆二人交臂相挽,且言且行往東側(cè)殿去,無憂已經(jīng)醒了,乳母正給她擦臉漱口,兩個人說著話。謝小盈來給女兒挑了衣裳,母女一同用了早膳。謝小盈陪無憂玩了一會,正逢前廷趙良翰使喚人來傳公主,道是朝議已散,公主可以去崇明殿學(xué)畫畫了,謝小盈這才讓乳母領(lǐng)著、內(nèi)宦們侍奉著,送女兒去上“幼兒園”。 孩子一走,謝小盈靜了片刻,正坐在明間的日光下喝茶,蘭星便進(jìn)來報:“昭儀,宋尚儀求見?!?/br> 謝小盈看了眼時辰,嘴角彎了一下??磥斫酉聛淼娜兆?,她的生活作息里除了吃喝玩樂,也得把工作提上日程了。謝小盈點頭讓人傳進(jìn),宋尚儀領(lǐng)著另一個面生的女官入內(nèi)行禮。謝小盈立刻讓蘭星把尚儀扶起來,親絡(luò)道:“宋尚儀不必與我客氣,我的規(guī)矩都是尚儀教的,不敢在尚儀面前拿大?!?/br> 如果她是分公司總經(jīng)理,那宋尚儀就是她手底下六個部門經(jīng)理中,唯一一個與她有故交的人。謝小盈慶幸自己從前與宋尚儀關(guān)系處得好,臨分開前還去給宋尚儀送過一回禮,使得兩人有著不錯的人際關(guān)系基礎(chǔ)。宋尚儀果然莞爾,比起昨日拜見時的謹(jǐn)慎恭敬,今天則多了三分親切,“奴說句托大的話,請昭儀恕罪。瞧著昭儀今日的風(fēng)光,奴心里實在是與有榮焉?!?/br> “哪里稱得上是風(fēng)光?!敝x小盈自謙,“只是陛下待我寬容而已,有幸蒙了圣恩。” 宋尚儀瞇著眼笑,“陛下待昭儀豈止是寬容?說是另眼相待也不為過。昭儀是有大福氣的人,且您這份福氣,在六宮中人里是獨(dú)一份的……今日奴前來,便是請昭儀過目一下這個簿子。” 她對身后的女官使了個眼色,那女官便上前一禮,雙手托著一本厚厚的線裝藍(lán)皮簿子遞到了謝小盈面前。 謝小盈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為是賬冊之類的東西。她信自接過,隨后翻開一頁,見滿目字跡所書內(nèi)容,不由愣住了。 這上面寫得是…… 宋尚儀溫聲解釋:“啟稟昭儀,這份就是陛下內(nèi)宮記檔的彤史了,原先是由仁安皇后覽閱用印,好知曉陛下龍體康健,了解六宮嬪御進(jìn)幸時是否侍奉得宜,若有龍嗣誕育,還能及時查證帝幸之期。如今仁安皇后薨逝,六宮由昭儀代掌,便請昭儀查閱彤史,并隨記用印?!?/br> 謝小盈一瞬間心情變得十分復(fù)雜,她這是……合理合法可以查老公手機(jī)和開房記錄了?她捏著那紙頁,忽然不太敢翻。謝小盈一直以一種鴕鳥的姿態(tài)去面對皇帝坐擁三千佳麗的事實,她雖稱得上得寵,但謝小盈始終將這種得寵視作為“比較級”。宗朔或許對她有些不一樣的情愫,但宗朔的封建地位,令他不必受任何道德或責(zé)任的約束,可以盡情去享受本能沖動帶來的快樂。 宗朔不需要忠于任何一個女人,妻子、愛人、寵妃,這些詞都是相比較而成為的角色。 見謝小盈枯坐沉默,宋尚儀不由得提醒:“昭儀,昨夜的記檔在最后一頁,奴送來是特地請昭儀用印的?!?/br> 謝小盈如夢初醒,連忙喊荷光去取她新制的昭儀寶印。她也不太好意思當(dāng)著宋尚儀的面翻前面的內(nèi)容“查崗”,更怕太直接看到宗朔和別的女人親密的記錄自討不痛快。謝小盈迅速往后翻去,她幾乎是十頁十頁地往后翻,但翻著翻著,謝小盈就察覺到有些不太對……怎么她翻開每一頁,打頭的第一個字都是“謝”? 謝小盈的動作忍不住慢了下來,因她不敢信,怎么可能上頭都是她一個人?她改成了一兩頁一翻,上面記的幾乎都是她!謝小盈留神看了一下時間,這已是成元七年,除間或會看到皇后之外,這彤史上竟再沒有第二個人了?待翻到七年五月之后,一下子空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內(nèi)容。謝小盈眉頭微皺,不由得問:“宋尚儀,這里面為什么還有疏漏的內(nèi)容?” 宋尚儀一向掌管彤史,何能不知道謝小盈究竟是想問什么?她眉峰一揚(yáng),笑了起來,“昭儀,彤史不會有任何疏漏的。凡若有一次疏漏,那必是殺頭的重罪,常少監(jiān)一向侍奉御前,最知道規(guī)矩,不會隱瞞于尚儀局的?!?/br> “……那這……”謝小盈抬起頭,對上了宋尚儀似笑非笑的目光。 宋尚儀見她想不起來,便委婉地提醒,“成元七年,陛下移駕素?zé)煂m避暑,昭儀可還記得?彼時昭儀有孕,與陛下同往素?zé)煂m,那邊是什么情形,昭儀最清楚了。” 謝小盈滯了一晌,啞然。 那一年在離宮宗朔幾乎與她朝夕相處,只她快臨盆的時候,宗朔才獨(dú)自住了半個月不到的功夫。 宗朔……那陣子竟沒找過隨駕離宮的杜充容與沈?qū)毩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