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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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盈聞之震驚,“這么厲害??那妾怎么從沒見她玩過??!” 宗朔表情僵了須臾,眉峰不自覺地擰起,“照拂皇嗣為重,她是朕宮內(nèi)唯一封至四夫人的妃嬪,豈可還像沒出閣的時候那樣瘋?自然要重視起規(guī)矩體統(tǒng),免得跌了朕長子的顏面?!?/br> 謝小盈卻不以為然,下意識為楊淑妃爭辯,“可淑妃jiejie年紀(jì)沒多大嘛,若有機(jī)會,妾想跟著她學(xué)打馬球?!?/br> 宗朔抿起唇,一時未語。 謝小盈半晌回過神來,意識到宗朔與楊淑的齟齬,恐怕是聽不得這些。 她正想找點別的什么話題岔開來,宗朔卻又開了口:“嗯,也不是不行?!?/br> 這回?fù)Q謝小盈一怔。 宗朔像是沉思了片刻,才緩慢道:“朕回宮后找個地方讓你們玩,其實淑妃也愛冰嬉,等到天冷了,朕若沒時間陪你,你便去與淑妃玩吧?!?/br> 謝小盈大感詫異,“陛下不惱淑妃了?” 宗朔轉(zhuǎn)頭迎上謝小盈的目光,語氣中透出幾分無奈,“朕雖不喜她,可這宮里能合上你這份性子,陪你玩得了這些的人,也唯有楊淑妃了。朕沒法子日日與你相伴,你能與楊淑妃快活一二,也算朕納淑妃進(jìn)宮,唯一的善果了?!?/br> “……”謝小盈沒想到自己這么重要,有點懷疑宗朔這話里是不是還藏著別的意圖,她好半天才提醒,“還有大皇子,也是善果?!?/br> 宗朔沒接這茬兒,不肯在這上面多說了。 謝小盈與宗朔這般肆無忌憚地一直玩到了七月,兩人又是泡溫泉又是游山行獵,還微服私訪了幾座小村落,吃了點鄉(xiāng)野粗食,頗有種憶苦思甜的滋味。但皇帝終究是皇帝,宗朔還是被拽回了政務(wù)之中。 不過他見謝小盈學(xué)騎馬很是認(rèn)真上心,便從千牛衛(wèi)中點了一人留給謝小盈,“朕不在的時候,就讓佟四郎代朕教你,他騎術(shù)好,你大可放心學(xué)?!?/br> 謝小盈學(xué)倒是放心學(xué),但看著這個明顯比皇帝還年輕、且更為英俊的千牛衛(wèi),她有些不太敢接觸。 這位佟四郎大名叫嘉越,乃是千牛備身之職。 宗朔身邊一共只有十二位千牛備身,每日帶刀貼身戍衛(wèi)宗朔,還可執(zhí)掌御刀。這十二人俱是顯赫世家子弟,不僅出身清貴,更是風(fēng)姿卓越、儀表堂堂。 佟嘉越便是其中佼佼者。 謝小盈很謹(jǐn)慎地想,她跟著此等年輕帥哥學(xué)騎馬……宗朔難道不怕自己被綠嗎? 還是說,皇帝想釣魚執(zhí)法? 第62章 書香世家 謝小盈倒吸一口氣,她差點都…… 謝小盈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多慮了。 宗朔教她騎馬的時候, 要么是親自上馬,坐在謝小盈身后教,要不然就是站在馬下面, 一會抬手去摸謝小盈的腰, 提醒她坐直,一會又拍謝小盈的腿, 告訴她如何發(fā)力。 然而等輪到這位佟四郎,謝小盈學(xué)馬的過程就變成了十分公式化的教學(xué)。 佟嘉越全程垂首肅穆,只是幫謝小盈牽牽韁繩,或是站到五米開外的地方, 光動嘴皮子講述要領(lǐng),連看都不敢看謝小盈。 如果謝小盈表現(xiàn)出任何不懂,佟嘉越就立刻單膝跪地,低聲道:“請美人下馬, 容臣上馬示范?!?/br> 等謝小盈下來, 換佟嘉越上去。佟嘉越就一邊說一邊表演,但并不與謝小盈產(chǎn)生任何視線接觸。只等謝小盈說“我明白了”或者“我會了”, 佟嘉越才敢停下來,翻身躍下, 然后讓到三步之外的距離,再恭請謝小盈上馬。 這樣折騰半天,謝小盈感覺自己壓根沒學(xué)會什么。因她就算眼睛看懂了, 真到自己騎到馬背上, 再想學(xué)佟嘉越那些動作,她就又不敢了。這跟上網(wǎng)課學(xué)騎馬有啥區(qū)別? 宗朔在的時候,即便她身子有一丁點不穩(wěn),男人的手就會立刻扶上來牢牢幫她控住。 謝小盈對這種流于表面的肢體接觸原本是沒什么感覺的, 直到有了佟嘉越這個對照組,謝小盈才意識到,她要想徹底學(xué)會騎馬,恐怕只能指望皇帝了。 她低聲嘆氣,失了騎馬的興致,喊趙思明挪了個圈椅來,大大咧咧地坐下休息,蓮月隨身帶著紙傘,見狀忙幫謝小盈撐起,遮蔽陽光。隨侍的還有香浮,在一旁端茶倒水,送了濕帕子供謝小盈凈手。 謝小盈這般舒服,佟嘉越則只能牽著馬立在不遠(yuǎn)處,連話都不敢說。謝小盈視線坦然地落到佟嘉越身上打量,男子身上是濃綠的花鈿繡服,端的華貴精致,這是千牛衛(wèi)獨有的袍服,白日里隨侍在皇帝左右,英姿威武,既好看,又能宿衛(wèi)皇帝安全。 女人目光直白,佟嘉越卻把頭低得更深了,仿佛生怕不小心撞上謝小盈的眼睛,就會治他大不敬之罪。謝小盈毫不懷疑,別說讓兩人產(chǎn)生什么曖昧之情了,佟嘉越恐怕連她長什么樣都還不知道呢。 隔過今日,就算她再有機(jī)會與佟嘉越迎面遇見,佟嘉越都未必能認(rèn)出她來。 思至此處,謝小盈禁不住一笑,她不忍看著對方這么拘謹(jǐn)?shù)卣局降资怯兄緝豪?,被壓在這里陪她一個后妃學(xué)騎馬,估計心里很不痛快呢。她爽朗道:“佟郎君,今日耽擱你功夫了,很不好意思。但我已然累了,不打算學(xué)了。你回去找陛下復(fù)命,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佟嘉越立刻單膝跪地,緊張地回答:“啟稟珍美人,臣今日之職,就是教導(dǎo)美人習(xí)馬,臣不敢先行告退?!?/br> “沒事,你去你的,陛下若問起來,你就說是我嫌太陽曬,不樂意動彈,所以才把你趕走的?!敝x小盈笑吟吟的,“放心去吧,本就不該因為我誤了你們正事的?!?/br> 她這番話說得漂亮,且很執(zhí)著。佟嘉越猶豫須臾,終究是不敢不從,躬身退出去了。 等佟嘉越離開,謝小盈這才重新上馬,自己騎著馬溜達(dá)了一圈,實在不敢跑,便折返回了韶音樓。 宗朔正為中書省斗法焦頭爛額,若要新制稅法,首要大事就是重新查籍。此事須得派皇帝最信重的人往各州郡去才行,光是擬定人選,其中牽涉便有無數(shù)。如今世家重臣都被他丟在了城內(nèi),詔至別苑來見的都是信僚。 眾人商議間,宗朔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本該陪著謝小盈的佟嘉越,卻不知什么時候又回到了御前,抱刀侍立在了殿外。 …… 即便是住在離宮,謝小盈依舊秉持著天黑就睡覺的習(xí)慣。主要是夜里的燈實在不夠亮,想要亮度就得增加燈燭,謝小盈總是害怕這些木質(zhì)建筑被火燎起來自己跑不掉,因此情愿早點休息。 這一日,她剛換了寢衣坐到床上,正準(zhǔn)備讓蓮月幫她放下帳子。寢閣外一陣窸窣動靜,香云在屏風(fēng)后頭小聲通稟:“陛下至?!?/br> 謝小盈意外地起身,剛想伸手去拿掛在一旁的大袖衫,皇帝已從外頭繞了進(jìn)來。謝小盈來不及換衣服,只能這樣上前叉手行禮:“拜見陛下。” 宗朔擺手:“朕緊趕慢趕,就怕你已經(jīng)歇下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br> “不是說上頭有事情忙嗎?怎么陛下還是過來了?”謝小盈看出宗朔腳步緊張,夜里山間都涼了,宗朔居然還能走出一頭的汗,她示意蓮月倒杯水進(jìn)來,遞給了皇帝,“陛下用過晚膳了吧?” 宗朔痛快地喝下一大杯水,“用了,朕就是想過來和你說幾句話……你先去躺著,朕更衣后再過來?!?/br> 謝小盈揚(yáng)聲喊了趙思明和香云,讓他二人伺候宗朔沐洗更衣,自己悠悠然去床上躺著了。謝小盈除了陪宗朔睡覺,幾乎從不在這種真正意義上需要“伺候”的環(huán)節(jié)里搭手。她很閑適地倚在床頭,任由外頭的人把皇帝拾掇好了送進(jìn)來,然后才肯履行屬于她自己那一部分的義務(wù)。 看著宗朔坐到床邊,謝小盈在心里默默掐日子,這個月的大姨媽怎么還不來呢?因為在離宮的緣故,她和皇帝親密的次數(shù)實在有些超標(biāo)了。 宗朔見女孩捂著被子若有所思,以為她沒興致,主動說:“朕今日乏了,咱們直接睡就是。” “誒?”謝小盈眉梢微揚(yáng),她往后挪了挪屁股,給皇帝讓出躺下的位置,有些意外地問:“陛下……單純過來睡個覺?” 主要是這么晚了,皇帝還特地趕過來,謝小盈以為他有需求呢。 宗朔失笑,放了帳子,挨著謝小盈躺下,“你這話說得奇怪,朕難道每回來都是沖著那事?你也把朕看得太輕薄了?!?/br> 一邊說,宗朔一邊給謝小盈壓了壓被角。山中夜里冷,謝小盈這邊已經(jīng)換了充棉絮的被子,蓋在身上還有點重量的。宗朔沒那么怕冷,雙臂抽出來,隔著被子摟住謝小盈的肩,壓低聲問:“怎么今日騎馬只學(xué)了那么一會兒?朕見佟四郎早早就回了值上,他待你不尊重嗎?” “怎么會?”原來皇帝是特地來問這個的,謝小盈明白了,帳子里她偷偷笑,委婉地解釋:“佟郎君很守禮,見了妾還下跪磕頭,沒有半點兒不敬。但就是太敬了,不適合教后宮女子學(xué)騎馬。與其耽擱人家的時間,還不如放他回去戍衛(wèi)陛下,那好歹是個正經(jīng)事。” 宗朔這才反應(yīng)過來,抬手拍了拍謝小盈的肩頭,安慰道: “那是朕想左了,佟四郎是出身清貴,朕還以為他是看不起你,因此慢待了,不肯好好教授來著?!?/br> 謝小盈有些意外,“妾出身再低,如今也是陛下正四品的美人了,若說宮妃看不起妾就算了……他一個外臣,哪會想這么多?” 即便宗朔一貫知道謝小盈心大,聽她這么說還是笑了,“佟四郎的祖父可是當(dāng)朝御史大夫,他父親則在國子監(jiān)做直講,此等書香世家,對你們這等商人門戶什么看法,你想不到嗎?不過你說得也有理,佟家的門風(fēng)朕還是清楚的。他家兒郎,無一不忠君敬主。他大兄先前可是進(jìn)士及第的出身,如今在秘書省,很是個嘴巴牢靠,做事恭謹(jǐn)?shù)娜恕?/br> 宗朔仰面望著帳子,思緒發(fā)散,一時有的沒的對著謝小盈說了一大堆。 謝小盈起先當(dāng)個八卦還聽得挺認(rèn)真,然而皇帝越說越遠(yuǎn),又扯上了什么昌南伯,武昌侯……謝小盈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還有什么戶部侍郎,刺史……不知不覺,謝小盈就聽睡著了。 宗朔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竟對著一個后宮女眷說起了朝政用人,他頃刻間一個激靈,渾身都冒了冷汗。宗朔下意識抽出手臂,想要教訓(xùn)謝小盈兩句。一扭頭,他卻發(fā)現(xiàn)謝小盈早就閉著眼,沉入夢鄉(xiāng)了。 女孩貼著他的胳膊睡得十分安靜,他這樣一動作,謝小盈也僅僅是不安地在枕頭上蹭了一下,然后又不動了。 宗朔的心慢慢放松回去,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了。 他這些話,若是要皇后或楊淑妃等人聽見,只怕隔不了幾日,就要想方設(shè)法傳遞給自家父兄知曉,好令他們能在朝政中更加如魚得水,揣測圣意,及時做出應(yīng)對。 唯獨謝小盈,一個商人之女,家族里連半個做官讀書的兄弟都沒有。莫說往外傳遞消息了,見謝小盈這個姿態(tài)宗朔便知道,連她自己都是根本聽不懂,甚至連其中重要性都聽不出來的。 否則,謝小盈怎會睡得如此酣甜? 想到這里,宗朔重新伸手將人摟住,自己也閉上了眼。 一夜無夢。 七月的延京城內(nèi)其實還熱得很,只是早晚天涼快了一些。 仰峰山雖然就在延京城郊,但因為地勢高,氣候與城內(nèi)截然不同。過了中旬,山上忽然毫無預(yù)兆地下了兩天雨,整個養(yǎng)珍別苑的氣溫一下降了下來,謝小盈帶的衣服大多都是夏裝,雖也預(yù)備了略厚重的大袖衫,坐在屋里不出去尚可湊合,若要在回廊里行走,穿堂風(fēng)吹上來,謝小盈還是有點受不住。 好在皇帝終于宣布避暑結(jié)束,要回宮去了。 謝小盈很是松了一口氣。 七月初她的大姨媽就推遲了幾天,害得她緊張的夠嗆。算著日子安全期又要結(jié)束了,宗朔朝政似乎沒那么忙,接連幾日都是來韶音樓留宿,謝小盈雖然推拒了一兩回,但皇帝真要親熱,她還是沒法抵抗。 謝小盈只能盼著趕緊回宮,起碼有皇后在,她能理直氣壯地把宗朔往外推。 然而回宮的動作儼然沒有來時那么快,真到謝小盈坐著皇帝的玉輅車搖搖晃晃回到大晉內(nèi)廷,已然是七月底的事了。 宗朔不耐煩坐車,他自己一路策馬先行回去了。 但皇帝出行是有規(guī)制與儀駕的,玉輅車總不能空著回到延京。 于是謝小盈被宗朔要求給他當(dāng)替身,反正她也不會騎馬,玉輅車外垂著一層層彩紗,外頭的人什么都看不見,只能瞧著個模糊的人影。 謝小盈被迫答應(yīng),畢竟皇帝的玉輅車算是最舒服的一種車輿,相對平穩(wěn)寬敞,也更透氣。 只她沒想到,從別苑坐車回宮,居然花費(fèi)了足足三個時辰。 她在車上還沒法躺著,只能保持坐姿,一路迷迷瞪瞪,昏昏欲睡,勉強(qiáng)支撐,整個人都累得散了架。 然而她剛進(jìn)晉廷,又遇到常路候在宮門口,“陛下怕美人不知曉回宮的規(guī)矩,因此特地命奴在此提醒,美人須得先去向皇后謝恩,方能回清云館休憩。” 謝小盈確實不知道,她一瞬間如遭雷劈,內(nèi)心里大罵了宗朔幾百句,但還是不敢違逆,老老實實地去了凰安宮。 她立在凰安宮外候見時,外頭的天已經(jīng)快黑了?;税矊m的內(nèi)宦悄無聲息地給大殿內(nèi)外上燈,謝小盈等了好半天,才有一個女官出來說:“有勞珍美人久候,殿下說美人侍奉陛下辛苦,一路顛簸,今日就不必進(jìn)來磕頭了。珍美人自管回去休息,有什么要回稟的,明日晨省再報也不遲。” 謝小盈倒吸一口氣,她差點都忘了!回了宮還要每天上早班打卡! 只她并不敢表露,叉手一禮,隨后離開。 回到清云館,謝小盈累得連晚膳都不想吃,洗漱了一番,倒在床上立刻就想睡覺。 蓮月領(lǐng)著人在處理從行宮帶回來的箱籠,寢閣內(nèi)是原本就留守在清云館的荷光領(lǐng)著蘭星在伺候。 見謝小盈這么疲憊,荷光有些心疼,趕緊把床褥鋪好,想讓謝小盈踏踏實實休息。 然而謝小盈躺了一會,最終還是坐了起來,“不行,我太餓了?!?/br> 她擼起袖子,大手一揮,“我想吃rou,結(jié)結(jié)實實的rou,喊趙思明去內(nèi)膳司給我傳,雞鴨魚豬牛羊,一個都不許有漏的!還得給我上蒸軟的大米飯?。 ?/br> 荷光有點糾結(jié),小聲提醒:“娘子,別得都好說,這牛rou……” 依照晉律,牛rou是輕易不能吃的。因為它是僅次于馬一樣重要的牲畜,要耕田犁地的。 可謝小盈管不了這么多了,她咬了咬牙,對荷光說:“讓宋福想辦法,今天必須要有一頭牛不小心死掉,至于怎么不小心,我就不管了?!?/br> 殺不了萬惡的封建制度,那就先殺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