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不能說是當官吧?!卑籽U裊撥弄了下頭發(fā),微笑道:“都是在為人民服務嘛?!?/br> “對對,是為人民服務。”邱秀麗的父親連連點頭,語氣很是親熱,近乎諂媚,邱秀麗尷尬得無地自容,偏偏他父親還要拉著她的手,對白裊裊說道:“我們家是外省的,在北京這地方是人生地不熟,家里頭又是頭一個有人讀大學的,我們秀麗啥也不懂,你也得照顧照顧她?!?/br> “您說話太客氣了,都是同學,我當然會好好照顧邱同學的?!卑籽U裊笑道,臉上笑容帶著幾分得意。 她頓了下后,有心發(fā)泄剛才心里的一口氣,對宋綿思道:“宋同學也是外地來的,對北京也不熟悉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下我。我們北京和鄉(xiāng)下地方不同,很多事要是做了,說不定就犯法了。比如說亂吐痰什么的?!?/br> 白裊裊這番話看似關心,實際上卻是在嘲諷宋綿思是鄉(xiāng)下來的,沒禮貌。 這要是個普通姑娘,被這么一擠兌,說不定面紅耳赤,羞愧地話都說不出來。 可宋綿思什么難聽話沒見過。 她微微一笑:“多謝白同學關心,不過我提醒白同學一句話,這公器私用可是犯法的,要是有心人捅到紀委那邊去,你們家伯父伯母怕是吃不了兜著走?!?/br> 白裊裊面上露出怒色,卻偏偏不好說什么。 她咬著下唇,心里頭的怒氣和不甘心混雜在一起,一雙眼睛都紅了。 邱秀麗的父母等人見氣氛不對,忙打圓場,“就是用一次汽車嘛,也沒什么,都別往心里頭去。” 白裊裊這才臉色松快了些,她摟著何嘉誠的手臂,“嘉誠哥,你今天還要去幫你們大學主任整理檔案嗎?” “下午有點事,怎么了 ?”何嘉誠不解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又要讀大學,又要幫你們學校領導做事情,”白裊裊說著心疼的話,眼神卻帶著幾分得意地看向宋綿思。 宋綿思就算是專業(yè)第一,嘴巴厲害,她能有何嘉誠這樣的好對象嗎? 宋綿思拉開行李包,隨口對林賀成說道:“林旅長,你什么時候回部隊?。俊?/br> “旅長?!”邱秀麗等人驚了。 林賀成謙虛地笑了下,“領導覺得我擔子太輕,前陣子把我從團長提到了旅長,說是要給我加加擔子,這不,放幾天假又得回去了?!?/br> 白裊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何嘉誠也不由得感到尷尬,他心里頭雖然的確得意自己的成就,可他的成就,在林賀成面前算得了什么。 第73章 當長嫂的第七十三天 當長嫂的第七十三…… 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這就是了。 林賀功和林糖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們兩個這一笑,何嘉誠和白裊裊就更加尷尬了,壓根都沒心思在這里呆著,何嘉誠直接就跑了出去, 白裊裊臉色一白, 連忙追了出去, 跑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瞪了宋綿思一眼。 宋綿思坦坦蕩蕩,絲毫不感到愧疚。 要不是白裊裊自找沒趣, 她也懶得搭理她,不是誰都愿意和瘋子攪和在一起的。 “嘉誠哥……”何嘉誠心里頭窩著火,走得飛快, 白裊裊拼命才追上了他,她跑的氣喘吁吁, 臉上泛著病態(tài)的紅暈, “嘉誠哥,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白裊裊眼睛泛紅, 水汪汪的看著他。 今天是上學報道的日子,路上人不少, 都紛紛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眼神。 畢竟何嘉誠和白裊裊兩個人顏值都不低, 還拉拉扯扯,一看就是有故事。 “我沒生你的氣?!笨粗籽U裊這張臉, 何嘉誠心里頭一陣無奈。 對白裊裊,何嘉誠是重也重不得, 輕也輕不得。 “你要是沒生我的氣, 那怎么走的這么快?”白裊裊咬著下唇,一臉的委屈。 何嘉誠:“我就是有些事情,急著去做??傊? 你別往心里面去,你還是先回宿舍收拾東西吧?!?/br> “好?!卑籽U裊滿口答應下來,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問道:“嘉誠哥,過幾天我們學校新生典禮你來不來?” “不來了,我那天有事?!焙渭握\出了這么大的糗,又加上不想要和白裊裊親近,隨口就尋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這樣啊。”白裊裊低垂下眼瞼,心里頭卻是松了口氣。 白裊裊是專業(yè)第二,沒資格代表新生發(fā)言,剛剛何嘉誠和宋綿思說的話不多,可白裊裊從小就和何嘉誠在一起,哪里看不出何嘉誠對宋綿思的態(tài)度有些不同。 對其他姑娘,何嘉誠很禮貌也很冷淡,可對宋綿思,他卻是態(tài)度殷勤得很。 原因是什么,是因為宋綿思是宋勝棉的堂妹,不可能吧,何嘉誠這些天連提都沒有提起宋勝棉,哪里會在乎她的堂妹,思來想去就只能是男女之情了。 白裊裊眼眸陰沉了下來。 她回到宿舍,宋綿思已經(jīng)將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東西本來就不多,涼席、枕頭和被子,除此以外,就是些生活用品,得等會兒去附近買。 白裊裊回來的時候默不作聲,宋綿思看了她一眼,也就沒多說什么。 收拾完東西,也差不多到了飯點。 北大的食堂今天開放,宋綿思索性帶了林賀成他們?nèi)ダ锩娉粤艘活D,因為有國家補貼,飯菜都很便宜,比下館子至少便宜了一半,一道魚香rou絲也就三毛錢。 “我們還要去趕下午三點的火車。”從食堂出來,林賀成對宋綿思說道,“你宿舍里面,其他兩個姑娘人還行,就是那個白裊裊,你可得小心點兒。” “你放心吧,我吃不了虧?!彼尉d思笑著說道。 她活了這么多年,要是還在一個小姑娘手上吃虧,那可沒臉見人了。 “其實要是我有時間,我想留下來陪你去把房子的事情給辦了。”林賀成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地說道,“要不我給你找個人幫忙吧,北京這塊我還是認識幾個戰(zhàn)友的?!?/br> “不用。”宋綿思直接擺手拒絕,她心里頭早就想好了地方了,上輩子那幾個老鬼住的帽兒胡同,宋綿思記憶猶新,她不過是想租個地方,平時做買賣也方便,而且周六日還能有個去處。 林賀成看著宋綿思,心里頭有些無奈,他很想要幫助宋綿思,可感覺自己好像又幫不了宋綿思什么忙。 宋綿思看出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就笑了,“你就這么想幫我的忙?” 林賀成毫不掩飾地點了下頭。 宋綿思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一點。 林賀成一臉疑惑地走了上前,宋綿思一把抱住他,速度飛快,快到林賀成還沒感受軟香在懷呢,宋綿思就已經(jīng)后退了好幾步。 “那你就幫我好好照顧保護你自己。”宋綿思眨了下眼睛,“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再受傷?!?/br> 她知道身為軍人,林賀成注定得生活在硝煙戰(zhàn)火中,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抱著一個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 林賀成看著她,眼神深邃,“我知道了。” 送走了林賀成三人,宋綿思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她站住梧桐樹下,眼神幽深,對于她,這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新的開始。 九月四號。 北大的新生典禮開始。 宋綿思代表了全學校的新生上臺做演講。 全校新生少說有一千多,宋綿思能脫穎而出,不但是因為她的分數(shù),更因為她揭發(fā)頂替高考成績的事情。這件事連北京這塊都有所耳聞。 白裊裊眼眸微沉,旁邊一個男生湊了過來,低聲道:“白同學,其實我覺得你更適合上臺發(fā)言?!?/br> 這個男同學奚鑫銘算是白裊裊的高中同學,從高中的時候就暗戀白裊裊。 白裊裊看不上他,嫌棄他長相一般,家里條件也一般,但是看在奚鑫銘聽話,她說什么就做什么的份上,偶爾還愿意搭理一下奚鑫銘。 “奚同學,話不能這么說?!卑籽U裊撥弄了下鬢邊的頭發(fā),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些笑意,“其實宋同學也很不錯的,就是可惜我沒有像她那樣大膽,能夠去揭發(fā)那種丑惡行為?!?/br> 奚鑫銘見白裊裊這么說,越發(fā)憤慨,他小聲道:“她就是沽名釣譽,什么揭發(fā)頂替高考成績,我看就是好大喜功,熱衷名利罷了,真要是好心,為什么要讓記者報道這些事情?私底下來不就行了?!?/br> 白裊裊微微蹙起眉頭,“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但她不像是那種人吧。” 這話聽著像是在替宋綿思說話,實際上分明是在火上澆油。 “她怎么就不是這種人了,你看她,明明是鄉(xiāng)下來的,穿的比咱們都氣派?!鞭肾毋懣戳伺_上發(fā)言的宋綿思一眼,語氣里面充滿嫉妒。 白裊裊眼眸里露出幾分笑意。 她知道自己下的魚餌,魚已經(jīng)上鉤了。 奚鑫銘這人心眼小,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宋綿思不順眼了,接下來他自己就會出手對付宋綿思。 她小聲道:“好了,咱們別說了,免得吵到別人聽演講?!?/br> 奚鑫銘對她就像是一條狗,當下也不說話了。 白裊裊眼神一掃,視線經(jīng)過眾人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何嘉誠。 何嘉誠坐在座位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臺上做演講的宋綿思,他本來今天是不想來的,可是聽室友們提起今年北大的新生代表是個漂亮的女同志叫宋綿思,何嘉誠就坐不住了。 今早上有課,他都特地請了假來聽宋綿思的演講。 他覺得自己像是著了魔,明明知道宋綿思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而且還有對象,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應該離宋綿思遠遠的,可他卻對她越來越有好感,甚至動過念頭想要插足,當個第三者。 他一定是瘋了! 看著何嘉誠眼睛里的愛慕,白裊裊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上的疼痛絲毫沒有心靈上的痛苦更強烈。 演講結束,掌聲響起。 宋綿思對著眾人微微鞠躬,從容地走下臺,回到自己的位置。 “綿思,你講得太好了!”邱秀麗激動得小臉通紅,比自己上臺演講還興奮。 宋綿思微微一笑,沒多說什么。 她剛坐下,就感覺身后一股灼熱粘稠的視線。 宋綿思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白裊裊的視線。 白裊裊看見她,也不回避,唇角勾起,露出一個看似柔弱卻充滿惡意的笑容。 宋綿思怔了怔,也露出一個笑容。 這回愣住的人反而是白裊裊。 她眼神閃了閃,飛快地移開視線,心里頭暗自嘀咕,這宋綿思到底怎么回事?一般和何嘉誠離得近的女人,只要被白裊裊這么不動聲色地警告,都會嚇破膽,就連膽子最大的宋勝棉也不例外。 可宋綿思竟然還能對她笑得出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經(jīng)濟學專業(yè)是一門開設年限較短的專業(yè),再加上前些年國內(nèi)的特殊環(huán)境,這門專業(yè)的主要課程都是用的國外的書籍,因此她們專業(yè)的重點學科之一就是英語。 這天是宋綿思她們頭一次上英語課,她們專業(yè)人數(shù)不多,也就四五十個人。 還沒上課呢,邱秀麗和鐘紅兩人就有些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