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菀清認(rèn)得那個孩子!不不不,不應(yīng)該說是孩子的…… ——且玄! 那是司徒無敵的謀士,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孩子一樣,但是,她卻猜不出他的真實年齡,且玄手上抱著一個傀儡,十根手指上牽著一大堆的引線。 見著菀清在瞧他,他便也沖著菀清笑了笑。 “阿鬧……”且玄看著那個傀儡,輕聲沖著傀儡的耳朵說道,“我不抱你了,自己下來走吧!” 說罷,他便放下了那個叫做阿鬧的傀儡,剛一著地,這傀儡真的如同活了一般!在引線的牽動下,他竟咧著嘴巴咯咯地笑了起來。 傀儡幾步走到菀清的面前,嘴巴一張一合地叩擊著木頭做的牙齒,發(fā)出咯咯地聲音,被叫做阿鬧的傀儡甚至歪著頭沖著菀清眨巴著眼睛。 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的且玄緩步走來,“菀清公主!” 菀清退后了一步,沒去瞧那傀儡,直望著且玄問道,“司徒伯伯也來了東平么?” “怎么會!”且玄快速地動著手上的引線,那阿鬧便當(dāng)空翻了個身子,一蹦一跳的像個活著的小孩子。且玄甚至沖著傀儡說道,“阿鬧,你規(guī)矩一點,不要亂跳。” 聽了這話,那傀儡耷拉起腦袋,像真的失落了一般,緩緩走到且玄身后。 “讓菀清公主見笑了!”且玄的臉有些異常的慘白,“阿鬧調(diào)皮,公主不要見怪。” 這么詭異的現(xiàn)象,別說是一個不會一點武功的菀清了,便是江湖上其他人也指不定會被嚇一跳的。 可是,面對著那個真像是有了生命的傀儡,菀清的眸子里卻沒有半分異常,“且玄先生來這東平,可是為了梅尚書的事?” 這且玄的樣看起來也就一個十三四的少年樣子,但菀清卻尊他一聲先生。理了理額上的發(fā),菀清竟自越過了且玄,走到了那叫阿鬧的傀儡身邊。 伸手從最近的柜子里拿過了一盒針線,菀清淺笑著,身上那安和淡定的氣質(zhì)半分沒有消逝。 “我看阿鬧的衣服破了。若是先生不嫌棄,菀清便替先生給他被補了?!闭f話的時候,菀清一手執(zhí)針,一手執(zhí)線,一次便是長線從針孔里穿了進(jìn)去,竟看不出半分顫抖。 在菀清的手碰到阿鬧的時候,那個傀儡突然抬起了頭,詭異的臉上咧開一個丑陋的笑意…… 菀清并沒有被嚇到,纖細(xì)的手在阿鬧身上穿針引線,很快便將阿鬧身上的衣服給縫合了起來,“菀清對女紅并不是很精進(jìn),自是沒有夢娜皇后那般厲害,縫的也不好,請先生不要見怪!” 說罷,菀清這才收起了身上的針線。 在且玄的牽引下,阿鬧幾步便跳開了,又一次站在那個還帶著些嬰兒肥的男子身前,且玄低聲道,“阿鬧說他很喜歡公主給他縫補的桃花,要我給公主道聲謝?!?/br> “是么?”菀清推開窗子,看到一下院子“那先生也替菀清說句不客氣……” 景瀾離開的時候是有人守著菀清的,可是現(xiàn)在,那幾個侍衛(wèi)全都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之中…… 橫七豎八地倒著,都是被人從脖子動脈處劃開的。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菀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且玄也順著菀清的目光看到了那些死去侍衛(wèi),開口道,“實在抱歉,我們家阿鬧太調(diào)皮了,竟能下這樣的狠手,我定當(dāng)好好教訓(xùn)一下阿鬧,讓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命關(guān)天!”言罷,且玄竟真著沖著阿鬧打了一巴掌。 傀儡那木頭做的身子上,被這兩掌拍的輕響了兩聲…… 且玄把阿鬧的手給卸了一只,那只手被且玄隨意地往桌子上一丟,發(fā)出鐺的一聲響…… 不知道那傀儡阿鬧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手指,看起來很鋒利,即使被卸了,上面依放著紅光,不知道是材質(zhì)本身的顏色,還是……被染血后的效果。 “菀清公主,我把阿鬧的手給砍了,他以后是不能再殺人了的!”且玄那張白的有些詭異的臉上,掛起了個糯糯的笑容,“我家老爺是讓我來找景瀾王爺?shù)?。?/br> “噢?”菀清回身看著且玄,不驚不燥,依舊是那沉然安靜的氣質(zhì),“先生到東平有些日子了吧,聽景前些日子說梅老前輩在東平,還是您問的梅姑娘呢。” “是有些日子了!”且玄十指動著,引線便使那阿鬧在地上打滾,好像真是很疼一般,且玄沖著地上的傀儡踢了一腳,“別叫……誰讓你不聽話了?”頓了頓,且玄凝眉,似乎真的聽到了這個傀儡在說話一般,“你居然說你還敢殺人!擔(dān)心我燒了你?!?/br> 菀清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笑意盈盈地望向且玄,“先生這是何必呢?菀清現(xiàn)在唯一人而已,先生有什么問題直接便便可,若菀清可以說的,定當(dāng)告訴先生,若菀清不能說……先生便是借傀儡之手恐嚇菀清又有什么意義呢?生死何懼?菀清這一世能得景瀾,早已經(jīng)無憾……世人懼死而好生,可菀清曾得燈燼大師指點……對死死生生已然看淡,生命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輪回,先生說……是也不是?” 且玄瞇著眼睛,也許因為他太白了,菀清竟不能真真切切地看清他的臉,總覺得這個少年的五官有些模糊。 “哪里,哪里!公主可是輕了生死的,可在下是個俗人。”且玄很是苦惱的樣子,瞧著阿鬧道,“公主不要不信,阿鬧真的很淘氣……不管不行的,就怕他無法無天。不過,他說他很喜歡你的?!鳖D了頓且玄又繼續(xù)解釋道,“在下是真的有和阿鬧在溝通,并沒有一絲恐嚇公主的意思?!?/br> 菀清笑而不言,不再答話,飲著手上的茶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好半天后,菀清才道,“這小小東平,最近可真是來了不少達(dá)官貴人呢!也不知道景瀾是怎么想的?!卑Ⅳ[現(xiàn)在沒有在打滾了,只是走到桌前,用另一只拿起了他的手,自已在安裝著那只被且玄卸下去的手臂。 “先生說司徒前輩請您來找景,可是司徒前輩若能再等一等,不出五日,我們便會回到華褚京都的!”菀清掃了窗外一眼,“景瀾很快便回來了,先生若有事,便等等和景瀾說吧,我先去休息了……這些天,身子總是沉沉的,覺得困的慌!” “公主請……”且玄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去內(nèi)閣歇著,在下在這里等著王爺回來?!?/br> “好的!”菀清掀開內(nèi)閣的簾子,進(jìn)去的時候沖著那阿鬧和且玄說道,“先生自便!” 言罷,便放下了簾子! 且玄把阿鬧抱在懷里,看著菀清剛才給他縫合的衣服,問道,“阿鬧啊鬧,你說……這菀清公主能不能成為景瀾身上的引線呢?” 阿鬧連連點頭,且玄看著便笑了。 此刻,阿鬧已經(jīng)自己把自己的手臂給安好了。 伸手動了動手上的引線,且玄瞇著眼睛,只有要這東西,任那傀儡有多么像人,也一樣得受人牽制! 每一個人身上都是有引線的! 景瀾,司白和淺安一行三個來到院子的時候吃了一大驚,眼見景瀾的面色一下子便白了,身子幾乎有些顫抖,司白趕忙扶了景瀾一把,“沒事的,你放心,菀清沒事,我和他是雙生子,她若真的受傷,我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景瀾離開的時候是留了一隊人在暗中保護(hù)著菀清的,可現(xiàn)在……他去接了一個司白,不過三個時辰的時間,那一隊侍衛(wèi)竟全部都死了,招示還通通都是被人一刀割喉。 看現(xiàn)在的樣子,想來……這些人都沒有還手的機(jī)會便被人殺了! 景瀾眸子突突地跳著,若菀清有個好歹…… 念頭一起,他竟覺得身墜地獄! 猛地推開了房門,景瀾看到桌子上的茶還是溫著的,旁邊放著了一根針一線…… “小桐!”喚了一聲沒有人應(yīng),景瀾再次打量屋子的時候,這才看到了且玄。 抬手解下腰間的白玉蕭,景瀾也不管這個人是誰,指著他的頭便問道,“菀清呢?” 司白和淺安也追著進(jìn)來,瞧見且玄,司白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這個人……他們空錫樓竟查不到資料,最早的資料不過是查到他進(jìn)司徒無敵府的時候。 “王爺!”也不理會指在自己頭上的那白玉蕭,且玄竟還來得及沖著景瀾慢條斯理的行了一個禮。 “景!”內(nèi)室里傳出菀清的聲音,“我很好,你別擔(dān)心!” 景瀾眉間的煞意這才消散了幾分。 “哥哥也來了么?”菀清安靜沉和的語調(diào)一如往昔。 景瀾挑開內(nèi)簾,瞧見躺在床上的菀清,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嬌妻回身勾住他的脖子,“沒事!我很好!” 景瀾終于把將她抱在懷里,埋在菀清的脖頸處狠狠地吸了氣口氣,一手扶摸著菀清的頭發(fā),一手更緊的環(huán)住菀清有腰,“小桐,小桐!”景瀾喚著他的名字,菀清還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之聲,“嚇到我了!剛我看見所有的侍衛(wèi)都倒在血泊里,真的……真的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