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巡說，

    “我該走了。”

    “嗯。再見?！?/br>
    喬巡閃身消失。

    菲尼克斯站在天階之上，遙望著天堂的一切，久久不能回神。

    ……

    地球，深海之下。

    黑革基地，中央塔的某個書房里。

    喬巡在一縷光中現(xiàn)身。這座羊膜城市的循環(huán)風(fēng)，輕輕吹拂窗邊的簾子。簾子蕩出的光陰，在他臉上結(jié)出好看的印花。

    坐在沙發(fā)一側(cè)看書的余小書抬起頭，笑著說：

    “你來了。”

    喬巡走過去，肩膀一松，自然地躺了下來。

    余小書翻動書頁，

    “還沒休息好嗎？”

    “不知道哪里還能供我休息?！?/br>
    “為什么這么說？”

    “在其他地方，總有做不完的事?！眴萄膊[起眼睛，“在你旁邊，才能偷會兒懶?！?/br>
    余小書饒有興致地說，

    “哦？難不成我身上有什么讓人慵懶的味道嗎？”

    “不，因為看到你整天整天地偷懶，我也就能心安理得地偷懶了?！?/br>
    余小書噗嗤一笑，

    “近墨者黑是吧?！?/br>
    喬巡透過瞇起的眼縫看著余小書，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你這個樣子。比天堂的伱好些。樸素、自然、安靜?！?/br>
    “嘖嘖。你可真裝了一肚子的花花腸子?！?/br>
    “沒有，說實話而已。”

    “是嗎，那我很開心。”余小書輕聲說。

    “但你可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啊?！?/br>
    “因為我是樸素、自然且安靜的啊。”

    喬巡愣了愣后，笑了起來。

    余小書合上書，

    “也不要總是偷懶。說吧，還有其他什么事嗎？”

    喬巡說，

    “‘神’-‘光’和‘統(tǒng)治’-‘王座’我都拿到了。只剩最后一道世界之根了。”

    余小書說，

    “是‘生命之地’-‘地球’吧?！?/br>
    “嗯。聽著這個名字，我以為它應(yīng)該是在地球上。但我找了好幾次也沒找到?？礃幼?，并不在地球?！?/br>
    “不要被這個名字給騙了。你找了那么多的世界之根，應(yīng)該很早就發(fā)現(xiàn)，許多世界之根，已經(jīng)完全改變了自己的存在屬性?！?/br>
    “嗯，‘宇宙’、‘靜止’、‘神’、‘統(tǒng)治’都有自我意志。”

    “那‘生命之地’有自我意志，也并不意外。何況，‘生命之地’是特殊的。”

    “特殊在哪兒？”

    余小書說，

    “生命之地大概率本身就是一個生命。”

    “為什么？”

    “因為在一個世界中，生命之地是孕育生命的地球，是生命的起源，是最初的生命。所以，即便只作為單獨的世界之根，它也有可能是一個完整的生命?！?/br>
    “你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嗎？”

    余小書搖頭，

    “不知道。只能你自己去尋找?！?/br>
    “真的不知道？”喬巡狐疑地說。

    “別把我想成萬事通好不好。我自己收集那原本的十六道世界之根都花了不少時間，哪里可能知道所有世界之根的下落?！庇嘈е?，“還有，你這副我理所當(dāng)然該知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不會把我當(dāng)成工具人了吧?！?/br>
    “沒有。”

    “敷衍的回答。”

    書房里陷入沉默。

    喬巡閉上了眼，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余小書瞥了他一眼，拿起書繼續(xù)翻開。

    過了一會兒，喬巡突然睜開眼說：

    “我突然有個疑惑?！?/br>
    “有話直接說?！?/br>
    “兩個不同世界的你，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會怎樣？”

    “首先，我不會讓兩個世界的我相見。其次，就算相見了，也會融合成一個人?！?/br>
    “那融合后，應(yīng)該算成是哪個世界的你呢？”

    “在哪個世界，就是哪個世界的我?！?/br>
    喬巡語氣有些失望，

    “這樣啊，每意思?！?/br>
    “我很好奇，你在想些什么奇怪的東西?！?/br>
    “我想看兩個你互相斗嘴吵架。應(yīng)該很有意思?！?/br>
    “缺心眼?！?/br>
    “跟我斗嘴就不缺心眼了嗎？”喬巡挑眉問。

    “并不。我那不是斗嘴，只是讓你更加清楚自己是個什么德行，免得迷失自我?！?/br>
    “被你罵了，我還得謝謝你？”

    “嗯?！?/br>
    “……你臉可真大?！?/br>
    余小書不咸不淡地說，

    “我的臉型是標準的瓜子小臉。”

    “……我走了。”

    余小書擺擺手，

    “不送?！?/br>
    喬巡走出幾步，又露出一副思索狀，

    “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應(yīng)該會很寂寞吧。”

    “你今天犯什么毛?。俊?/br>
    “不不不，我只是合理地提出猜想?！?/br>
    “要是想多待一會兒，就留下。我又不會趕你走，何必繞圈子。還是說，你是個死要面子的主兒?！?/br>
    “其實……嗯……我走了?！?/br>
    余小書正以為他在逗自己玩，結(jié)果抬起頭一看，果真走了。她皺起眉，小聲嘀咕，

    “奇怪的家伙，搞什么東西啊?！?/br>
    她越想越想不通，只覺得喬巡今天莫名其妙的，跟換了個人似的。

    心里的疑惑被迅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