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如同水面蕩起了漣漪,“薄膜”上掀起一層律動。 朱孛娘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 “幻……” 幻? 幾人不太理解她為什么說這個詞。 “孛娘,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喬巡問。 朱孛娘似乎有些走神,沒有聽到喬巡的話。 “孛娘?” 她這才回過神來,仰起頭, “幻·長安……也許神話時代終結后,就已經(jīng)與一切都隔絕了……也許,它停留在了遙遠的過去?!?/br> “什么意思?” “……” 朱孛娘沒有解釋,過了一會兒她才說, “各位,即便已經(jīng)在這里了,我也要說……如今的幻·長安已經(jīng)完全不是我所認識的那樣了,對里面的一切我無法預估……我無法保證,你們能在其中找到自己所理想的東西,我……也無法保障你們的安全?!?/br> 辛漁說, “就當是場冒險。” “冒險……” “喬巡明白我的意思吧。”辛漁看向喬巡。 喬巡說, “冒險本身就是冒險的目的。” 朱孛娘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吧, 各位, 請務必小心?!?/br> 說完,她一步跨過“薄膜”。 辛漁看了其他幾人一眼說, “我已經(jīng)通知紀正志和汪局他們了,汪局的意思是, 他們完全無法監(jiān)測這個世界的數(shù)據(jù), 讓我們謹慎行事?!?/br> 幾人應許下來。 辛漁不再多說什么,跨入幻·長安。 “快點快點!” 管月興致盎然。這對她來說, 大概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回家”, 是有思鄉(xiāng)情結在里面的。 她也急不可耐地進去了。 外面暫留著呂仙儀和喬巡。 呂仙儀看著喬巡,目光還是像以前那樣柔和, 只是, 總少了那么一絲“少女的靈動與俏皮”。她說, “我不知道未來會是怎么樣的……但,我期待著下次與你交心的時候。下一次,還會是呂仙儀嗎?我不懂……希望……算了, ”她笑了笑, “你只需要記住, 我從來不會服輸就是了。” 她說完, 倒退一步, 進入幻·長安。 喬巡看著蕩漾的“薄膜”, 心想, 這個新世界又何嘗不是對他的一次考驗呢? 心中堆積著的癥結, 終究是要解決與面對的。 如同孛娘所說, 任何一個人的進化、修煉之路,修心都是至關重要的。 過去的兩三年里, 他成長得太快了,幾乎不曾停歇過。 幻·長安之旅, 也許是一趟“修心”的旅途,對他而言的, 關鍵時期。 進去吧。 好好面對煩惱與憂愁,然后通通忘掉。 他一步跨入其中。 …… 明世九年夏, 長安城。 夏花絢爛, 燈火通天。往長安城的高樓上一站,望見的便是無邊的繁華,與數(shù)不盡的風流韻事。聞城中紅塵歌聲四起,脂粉流溢的香氣, 在夜風中爛漫出一張看不見的笑臉,叫人撞見了, 便流連忘返。 卻不知從哪兒響起一道破鑼嗓子的撕扯聲, “閑人回避咯!” 即刻便有敲鑼打鼓聲。 一眾穿白披黑的陰倌踩著木偶人般的步伐,提摞著各種家伙什,從滿是脂粉香氣的歌舞紅塵大道上水一般的漫過。 前頭開道那人嘴里還喊著陰森森的調子。 明耳人一聽立馬就覺,那是長安城外的鄉(xiāng)下人辦喪事唱的《渡靈曲》,妥妥的哀樂??! 后方一行八人還抬著幅黑紅棺木,碩大的白花懸掛在棺木一頭,撲簌簌地搖個不停。 得, 真就是埋了咕汰的送葬隊伍。 且不說哪有大晚上送葬的, 但偏偏選路選在了一條滿是脂粉氣的紅塵大道上,那辦喪的人家不是缺心眼兒是什么?說句缺心眼兒都算是輕了, 真要計較,大可以快馬加鞭趕去附近的司樓,狀書一封, 告他個傾家蕩產(chǎn)。 長安城里,最忌諱的就是“攪清夢、壞喜事”。 可沒有哪個嫖客,哦不,“sao人墨客”之流,來這紅塵大道同美艷娘們交流詩詞歌賦,見著一身黑白,披麻戴孝的人馬,唱著哀樂抬著棺。 埋汰,晦氣! 小兄弟都不敢露頭了,生怕碰著陰物xiele陽。 有人怕惹是非,只敢在心里頭罵,但有人脾氣火爆缺根筋兒,聽著下頭嗚嗚哇哇的難聽調子,推開門窗站在樓上就破口大罵, “淦尼奶奶的,大晚上的要人命呢!送尼瑪個死人頭啊!知不知道這是啥地方啊, 怎么著,你家主子死了還得來這紅塵大道吸一口脂粉氣兒嗎!” 有人嗎,就有人迎合。 一時之間,紅塵大道兩頭的啥赤橙黃綠青藍紫樓,紛紛有人擠出個腦袋來大罵下頭的送葬隊伍。 長安城里,大家都講究溫文爾雅,罵人辱節(jié)可是要吃板子的。所以,平時心里晦氣得憋著。 像這種“合法合情”罵人的機會可不多。 但罵著罵著,起了陣風,立馬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了, 一文質彬彬的書生拍扇, “慢著諸位,你們好生看看那旗子!” 眾人紛紛朝棺木后面插著的旗子看去。 因為吹了風,把旗子給揚了起來,上頭繡著的圖案就落進大家的眼里了。 那是一朵……赤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