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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色芳華在線閱讀 - 145章 八卦

145章 八卦

    145章八卦(含加更)

    “蔣二郎,打狗還看主人面,就算是我手下的人真有錯,也該和我說一聲,讓我來處理。你這樣,可真是不給我面子。”九郎語氣森寒地說完這席話,突然又哈哈一笑:“你雖然不懂事,但我看在朱國公的面子上,不想傷了和氣。你看這樣如何?我不計較你亂打我的下人,你也莫要為兩句閑話就和兩個沒見識的下人斤斤計較。反正說也說了,打也打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證據(jù)什么的就不說了?!?/br>
    他這話說得巧妙,蔣二公子越是鬧騰,越是顯得心虛。眾人都笑起來,出聲相勸:“算了吧,何必為了這么點(diǎn)事兒傷了和氣?”卻也有人悄悄問:“證據(jù)在哪里?看看去。”

    蔣二公子連圍觀的人都恨上了,只不敢得罪多數(shù)人,勉強(qiáng)忍著,厲聲對著九郎喊了一聲:“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榮譽(yù)名聲如山重,你來試試?”

    九郎調(diào)笑道:“我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運(yùn)氣,打不著兩頭鹿,想試也試不了。不過說真的,二公子不愧出身朱國公府,騎射功夫果然了得,如此手段非是我等能及。改日教我兩招呀?!?/br>
    其余幾個宗室子弟聞言,都擠眉弄眼的附和起來:“名譽(yù)可不是弄虛作假就能弄來的?!?/br>
    蔣二公子的眼睛紅了,他瞟了一眼蕭雪溪,但見蕭雪溪遠(yuǎn)遠(yuǎn)站在一旁,專心的低聲和侍女講話,唇角帶笑,表情閑適,仿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被美女瞧不起了這個弄虛作假的名聲他也當(dāng)不起他嚴(yán)重地受了刺激,血“嗡”地一下往頭上沖,猛地往前一撲,封住了九郎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地道:“今**若拿不出證據(jù)來,我便與你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出來”

    九郎如同拂去灰塵一般不屑地將蔣二公子的手從他衣領(lǐng)上扒開,譏笑道:“好大的口氣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么?那就試試唄”

    蔣二公子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只張著嘴呼哧呼哧喘粗氣,手摸向了腰間,他要用鮮血來捍衛(wèi)他的尊嚴(yán)

    九郎見狀,瞳孔一縮,也摸向了腰間。兩邊的人馬立刻劍拔弩張,刀劍出鞘。

    安康郡主見勢不好,忙上前勸道:“聽我一句勸,以和為貴,都少說兩句吧。這鬧將起來,誰也得不了好?!笔捬┫?、李滿娘、竇夫人等人也紛紛上前相勸。

    然而兩個已經(jīng)徹底發(fā)怒,誓要一決雌雄的男人是怎么都不會聽她們相勸的,一個自以為天衣無縫,別人就算是猜到也拿不出證據(jù),拿不出證據(jù)就是誹謗,必須死扛到底;另一個則是胸有成竹,定要將對方虛偽的嘴臉給撕破,將對方踩到塵埃里。最后的結(jié)局就是,被眾人拖開,然后用事實(shí)說話。

    當(dāng)被人妥善保留下來的,一塊帶著明顯動物撕咬過痕跡的連皮帶rou的鹿rou被放到眾人面前時,蔣二公子呆了,摸向腰間的手也軟了,他無助而恐懼地看向缺耳朵,缺耳朵滿臉驚愕,隨即朝他眨了眨眼睛。他定了定神,確信當(dāng)時痕跡已然處理干凈的,這塊rou不過是別人試探或者事后弄的罷了,便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算什么?隨便留塊鹿rou,扔給狗撕咬一下,不就行了?九郎,我與你從來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處心積慮和我過不去,要陷害于我?”

    缺耳朵也上前行禮道:“九爺只怕是有誤會。這個死后咬的和死前咬的,經(jīng)驗(yàn)豐富的獵手和仵作可是能看得出來的。不如咱們尋人來看看,把這誤會解開如何?”

    九郎微微一笑:“我不是和誰過不去,也不是刻意陷害誰。只是不小心知道了點(diǎn)事實(shí),本來也不干我事,不想惹麻煩,愿意息事寧人,可是有人不識好歹,不知收斂,非要與我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出來,我為了活命,也不想擔(dān)著這個陷害人的罪名,不得不請大家伙兒評評理了?!?/br>
    聽到此話,蔣二公子與缺耳朵都有些心驚,不知道九郎到底掌握了什么證據(jù)。便嘴硬地道:“拿出來別光說不練?!?/br>
    九郎鄙夷地掃了這主仆二人一眼,掀起嘴唇冷冷一笑:“真是不巧,我恰好認(rèn)得這山中幾個獵戶,從這里騎馬大概去大概就是兩三個時辰的功夫,要不,大伙兒再歇一日,咱們?nèi)フ埶麄儊砜纯矗u評理,還你或是我一個清白……”

    他才說到這里,眾人就看見蔣二公子的臉色慘變,愣怔不語,心里都有了數(shù),便低聲議論起來,都是說朱國公一世英明,怎會養(yǎng)了這么個貨。

    蔣二公子蒼白著臉,茫然四顧,耳邊什么聲音都聽不見,只聽到一陣嗡嗡聲,嗡嗡聲又全部化作了諷刺譏笑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輕蔑的,鄙夷的,看不起他的,他長這么大,何曾受過這種恥辱?想離開,覺得不甘心,不離開,又實(shí)在呆不下去。蔣二公子不由眼圈兒全紅了,眼淚也汪在了眼眶里。

    先前沖動不聽勸告,此時又是這樣一副孬樣,他但凡敢應(yīng)承下來與獵戶對質(zhì),設(shè)計拖延一下,總有辦法讓大面上稍稍掩蓋些去,不至于弄得這么難看??伤@樣子,分明就是心虛了,不敢對質(zhì)。失了先機(jī),自己想補(bǔ)救也不及補(bǔ)救,唯今之計只有先閃再說,缺耳朵失望地嘆了口氣,上前去扶蔣二公子:“公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是有人成心要陷害,渾身是口難分辨。咱們先回去,再尋一個公道?!?/br>
    這分明就是自家給自家找臺階下,可是敏感、善于聯(lián)想的蔣二公子卻從中聽出些另外味道來,不由握緊了拳頭,一派猙獰之色,微微哽咽著嘶聲道:“我和他沒完咱們回去”言罷不看眾人,大步離去。沒人知道他說的這個“他”是指的誰,牡丹卻是心里一沉。

    蔣二公子已經(jīng)顏面盡失,很長時間之內(nèi)都不會好意思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自然也不可能再顯擺,再去勾搭誰。九郎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也就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有人嘲笑說蔣二公子奇笨無比,卻也有人低聲道:“做這種事情怎會不萬分小心?分明是被有心人給算計了。需知日防夜防,家賊難防?!?/br>
    聽到此言,周圍好幾個人都一陣沉默,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牡丹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雖說這事兒是蔣二公子弄虛作假在前,過后事泄丟人是活該。但她并不認(rèn)為蔣二公子和他身邊的人都是蠢材,連起心動意做這么件事都不能掩蓋得穩(wěn)妥些,不過一夜工夫就露了餡,這中間必然是有人故意將此事泄露出去。是蔣長揚(yáng)么?他是為了報復(fù)蔣二公子那日嚇唬她的舉動?莫非他還隱藏在這附近?她回頭掃了一眼遠(yuǎn)處霧氣籠罩中的山林,輕輕搖了搖頭,否定了之前的猜測,蔣長揚(yáng)那樣沉穩(wěn)的個性,就算是要替她出氣,也不會選擇這個時機(jī)。難道真是蔣二公子運(yùn)氣不好?牡丹抬眼看向越走越遠(yuǎn)的蔣二公子一行人。

    不經(jīng)意間,她看見訓(xùn)豹師阿克抱著手站在遠(yuǎn)處的營地上,冷冷看著蔣二公子等人,那種眼神讓人很不舒服。阿克很敏銳,牡丹不過多看了他兩眼,他立刻就察覺到了,他回眸望著牡丹,親切友好的一笑,一如前天見到她時那般親切。剛才那個陰冷的人,仿佛從來就沒出現(xiàn)過。

    因?yàn)橹靽娜巳甲?了,眾人沒有忌諱,蔣二公子的事情便成了回去路上最流行最熱議的話題,連帶著朱國公府的事情都被翻出來說了一遍。牡丹在一旁靜靜聽著,知道了朱國公蔣重雖然脾氣有些暴躁,但平時為人很低調(diào),并不熱衷于與眾權(quán)貴們來往,連帶著府里的人也很不出門晃。

    府里人口簡單,排在最高位的是說一不二,被封為忠勇國夫人的老夫人。而那位現(xiàn)任朱國公夫人姓杜,她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就是這蔣二公子蔣長忠,今年十九歲,品行大家都看見了,文不成武不就,自小便被祖母、外祖母和母親嬌慣得不成樣子。次子蔣長義,今年十七歲,半點(diǎn)不愛舞刀弄棍,只愛讀書。這兩個兒子都讓朱國公不是很滿意。

    此外還有兩房杜夫人為了顯示自己和王夫人絕對不同的賢惠而抬成的妾室,這兩個妾室都是杜夫人的陪嫁,一人無出,一人生了個女兒,女兒今年十四歲,叫做蔣云清,平時難得出現(xiàn)。

    說實(shí)話,現(xiàn)在的朱國公府沒什么八卦可供娛樂,眾人說到這里就找不到朱國公府的任何閑話來說,他們只能是把朱國公的兩任夫人拿出來翻來覆去地比較,說王夫人脾氣太倔,不敵杜夫人,不受婆婆喜愛,最終敗走。卻又感嘆,王夫人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么大的年紀(jì),還能拿下安西節(jié)度使方伯輝。雖然是繼室,但安西節(jié)度使這個位置向來敏感重要,是圣上最信任重視的人之一,想要什么年輕貌美的小娘子不能有?可見王夫人定然有其過人之處。

    議論完了母親,又把蔣長揚(yáng)拿來和蔣二公子對比,有人如數(shù)家珍的把蔣長揚(yáng)的事跡說了一遍,然后捂著嘴無情地嘲笑蔣二公子,有人甚至下了斷言,蔣長揚(yáng)此番歸來,就是為了替母親一雪當(dāng)年的恥辱,假以時日,朱國公府一定是蔣長揚(yáng)的天下。

    后面的話題又扯到了其他上面,牡丹聽著沒有意思,便打馬繞開。這日天氣不好,有些陰冷,她裹緊了身上的兜帽披風(fēng),將帽子往下壓了壓,擋住無孔不入的冷風(fēng)。她有些想蔣長揚(yáng)了,他這個時候在做什么呢?

    “何娘子,你好?!鼻宕鄲偠穆曇魪淖蠛蠓絺鱽?,牡丹回頭,但見蕭雪溪擁馬跟在后面笑瞇瞇地看著自己。蕭雪溪穿著一身華貴的紫色織錦胡服,頭上戴著緙絲渾脫帽,披著件玉色披風(fēng),腰間的蹀躞帶上鑲嵌了金玉,配著一把小巧玲瓏的彎刀。胸部豐滿,骨rou勻稱,眉如遠(yuǎn)山,笑容恬淡,看著嬌柔卻很驕傲的美態(tài)。

    她找自己做什么?牡丹微微一沉吟,便望著蕭雪溪甜甜一笑:“蕭娘子,你好。”

    “何娘子,早就想和你說話親近來著,只是這兩日太忙,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現(xiàn)下終于有機(jī)會啦。你不會嫌我唐突吧?”蕭雪溪的目光鎖在牡丹的身上。牡丹今日穿的是一身海棠紅的緙絲毛織翻領(lǐng)胡服,腰間系著黑色蹀躞帶,足蹬黑色高筒靴,披著淡青色的兜帽披風(fēng),兜帽下一張瑩白如玉的臉,眉不描自翠,唇不點(diǎn)自朱,最嫵媚動人的當(dāng)屬那雙鳳眼,適才回頭這輕輕一瞄,便是秋波蕩漾,勾魂難耐。

    牡丹笑道:“哪里會。蕭娘子客氣。”

    “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何娘子,早先卻好幾次聽說過你。”蕭雪溪暗自嘆了口氣,往日她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過這個因?yàn)楹碗x而名聲很響的女人,知道是個美人兒,近了才知,實(shí)在不是好看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見到自己主動來和她打招呼親熱,她臉上也沒有什么驚喜交加或是巴結(jié)的神情,坦然自若,氣質(zhì)風(fēng)度也很不錯。要說有什么遺憾,就是稍微瘦了點(diǎn)。

    牡丹面帶詫異地挑眉一笑:“哦,是么?原來我這般出名?”

    蕭雪溪道:“我聽說過你的許多事情……”她靜靜地觀察著牡丹的表情,見牡丹只是面帶微笑,專注地側(cè)耳細(xì)聽,絲毫沒有不快的表情,膽子便也大了幾分,“你這樣的人,人見了只會憐惜的,不知那日蔣二郎怎會做下那種糊涂事?”

    牡丹神色不變:“蕭娘子誤會了,那日不過是個誤會而已,蔣二公子也道過謙了,我并沒有放在心上。”

    蕭雪溪沉默片刻,略過這個話題,笑道:“蔣二郎與他哥哥蔣大郎差別真大,是吧?”

    來啦,來啦,真是多方位的考察呢,看來蔣二公子說的是真的,不光朱國公有這個意向,蕭家和蕭雪溪本人也有這個意向。打聽就打聽唄,干嘛引著自己說這種容易招惹是非的話?真不是個好人牡丹淡淡地笑道:“很正常嘛,人和人就沒有相同的?!?/br>
    蕭雪溪笑道:“說得是。蔣大郎才回到京中沒有多長時間,就聲名鵲起,實(shí)在是英雄出少年?!?/br>
    牡丹有些想笑,英雄出少年?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蔣長揚(yáng)這個年紀(jì)都已經(jīng)不算少年了吧?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jīng),肅然起敬地點(diǎn)頭:“說得是。英雄。”

    蕭雪溪的眼睛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向往和興奮:“我第一次聽說他,就是端午節(jié)之后,能在那種情形下救人,又做得如此漂亮的,我認(rèn)識的這些年輕公子中,可沒有幾個?!?/br>
    牡丹只好應(yīng)道:“是的,他是我救命恩人?!?/br>
    蕭雪溪的眼睛一亮:“你也覺得他好吧?”

    的確是好,不過不**事。牡丹皮笑rou不笑地道:“少年英豪,自然是好的。誰能說他不好?”

    蕭雪溪的笑容又甜美了幾分:“不過光有騎射功夫,膽識過人,并不算得就是最好。若是光論出類拔萃的騎射功夫,邊關(guān)將士多的是?!?/br>
    “是呀?!蹦档の⑽⒁恍?,再不多話。她曉得按照常規(guī),她應(yīng)該馬上不住口地夸贊歷數(shù)救命恩人的各種優(yōu)點(diǎn),但她就是不想再和蕭雪溪說蔣長揚(yáng)的其他優(yōu)點(diǎn)。

    蕭雪溪又等了一會兒,不見牡丹把她想要的信息說給她聽,不由有些失望。嘴巴還真緊,不過大抵是不想招惹是非吧?這也能理解。蕭雪溪客氣地和牡丹道了別,打馬走開了。

    雪娘湊上前低聲道:“何jiejie,她總問你蔣大哥做什么?昨天她才和那些宗室子弟一起說笑,然后又去和蔣二公子湊在一起,現(xiàn)在又來問蔣大哥的事,她到底想干嘛?”

    牡丹道:“可能就是好奇吧?!?/br>
    雪娘道:“蔣二郎真是活該蔣大哥他真可憐,我還以為他是庶長子來著,誰知會是這樣的。你最近見到他沒有?”

    牡丹突然想起了黑夜里那雙溫暖有力的手,還有耳邊那跳得咚咚響的心臟,那股清新的青草香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雖然還沒達(dá)到那個境界,卻也常常在想他了。她有些恍然地?fù)u頭:“沒有,很久沒有見過他了?!?/br>
    牡丹這副恍然的樣子落到雪娘眼中,卻是另一種情形,雪娘同情地道:“那你……”

    牡丹微微一笑:“我怎么啦?”

    雪娘心情復(fù)雜地?fù)u了搖頭:“沒什么?!彪S即往牡丹身邊靠了靠,柔聲道:“何jiejie,我最近得了兩塊雪狐皮,又厚又軟又漂亮。要入冬啦,我分你一塊,你經(jīng)常騎馬出門,正好拿去做個帽子帶。剩下的還可以縫個手筒。你不許推辭,不然我要生氣?!?/br>
    牡丹微微一笑:“那先謝你了,你要什么?可別客氣?!?/br>
    雪娘瞇起眼睛甜甜一笑:“我什么都不要,就當(dāng)是上次你幫我弄那個浴室的答謝啦?!彼隽撕脦准e事,給牡丹惹了好些麻煩,但牡丹從來沒有怪過她,唯一一次沉下臉來教訓(xùn)她,歸根結(jié)底也還是為她好,竇夫人經(jīng)常和她說,交朋友就是要交這樣的人。她雖然不能為牡丹做什么,卻是愿意多關(guān)心一下牡丹的。

    眼看著快到京城,李滿娘打馬過來:“丹娘,你是要跟著我們一起回城去,還是要回芳園?若是要回芳園,我們到了路口先送你回去?!?/br>
    牡丹想起蔣長揚(yáng)說過要她再去買一個人,又想到他剛剛受了封賞,說不定會留在城中,二人若是要見面,在鄉(xiāng)下反而不如城里那么方便。蔣二公子剛出了大丑,蕭雪溪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朗,朱國公夫人只怕坐不住,會馬上行動,她獨(dú)自一人在芳園也不妥當(dāng),不如跟了眾人回城去,留在家中靜待幾日還要妥當(dāng)些,便道:“我好幾日沒回家了,跟你們一起回去罷?!?/br>
    眾人一起進(jìn)了城,各自別過,李滿娘送牡丹回家,行至昭國坊附近時,忽見后面?zhèn)鱽砗艉戎?,隨即浩浩蕩蕩地來了一群人,一乘八人白藤檐子被圍在中間,檐子簾幕低垂,內(nèi)里的麗人看不清容貌,但跟在一旁,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深綠色官服,面色陰沉,目光陰鷙的人不是劉暢又是誰?

    見著了他,牡丹不用看也知道檐子中的那個人是誰了,定然就是那清華郡主。她如今成了瘸子,自然是不會再如同從前那般囂張地騎著馬到處炫耀她的花容月貌和嫻熟的鞍馬技藝,如果不是非得出門不可,她是不愿意給人看笑話的。這檐子的簾幕自然不會打起來。

    劉暢早就看到了牡丹,他不屑地將下巴高高抬著,冷漠地從她們身邊走過。朱國公府有意和蕭尚書家議親的消息雖然還未散布出來,時刻關(guān)注著的他卻是知道的。就算是這門親不成,剛受了封賞的蔣長揚(yáng)也會是許多人家心目中的貴婿的目標(biāo),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冷笑,何牡丹,我等著看你的結(jié)果。想到牡丹嘶聲慟哭的樣子,他的心狠狠撕扯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種快感。

    清華郡主煩躁地半躺在檐子中,透過簾幕陰冷地看著劉暢的側(cè)臉。劉暢有一張好臉,也有一個好身材,坐在馬上腰背筆直,看著很是引人。曾經(jīng)她最愛的就是與他鮮衣怒馬,并肩執(zhí)轡,奔馳在寬闊的大街上,郎才女貌,羨煞旁人,然而如今卻是不一樣了。他太招惹女人了些,她又是這個樣子……她難過地狠狠掐了自己的那只短了兩寸的腿一把,腿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的心里的酸楚少了些許。

    再過兩個月,她就要嫁給他了,她本想要他跟他單獨(dú)住在郡主府,他卻一定要她住進(jìn)尚書府。若是她腿腳還好,她就不信他會如此……分明就是嫌棄她。隨便吧,她冷冷地想,正好收拾那群賤人和她們生的賤種。她可不是何牡丹,可以任人拿捏,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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