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走不進去的圍城
“我……”她想問,她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誤會了。嘶啞的聲音自言自語,落入了有心人的眼睛里,又有了另一番的定論。 陸明初走了上去:“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推一下會惹來這么嚴重的后果?!彼樕下冻鲆唤z歉疚,不多不少,剛剛合適,女人回頭看到,愕了一下,搖了搖頭:“與你無關(guān)?!?/br> 男人藏在身后的大掌,握拳又松開,與他無關(guān)嗎?晚了,與他有關(guān),也必須與他有關(guān)。 口隨心動,突然地,“嘶”了一聲,神情有些痛苦。 “你……陸先生怎么了?” “沒事?!鄙裆纯嗟哪腥耍鲑\心虛地一只手捂住了后腰,強忍著疼痛,心虛地對女人搖搖頭:“我沒事?!?/br> “你別動?!迸撕傻剞D(zhuǎn)到他身后,一把擼起上衣的下擺,她瞳孔陡然縮了縮,眉心緊擰了起來……這么深的紅痕,隱隱已經(jīng)開始充血,泛出來青紫的痕跡,抿了抿嘴唇:“剛剛他撞傷的,對不對?” “不是。” 但,“證據(jù)”就在眼前,任由陸明初反駁,也無法叫女人相信。 陸明初越是否認,女人就越不相信他的話。 “陸先生,你別說了?!蓖媲暗膫?,她怎么也不相信,能夠造成這樣的傷痕的沈修瑾,會被人那么一推,就從叢林猛獸變成了柔弱的小白兔。 她蹲下來,從一旁的急救箱里拿出來藥油:“這個傷不揉開,明天就會淤青。” 一邊解釋一邊已經(jīng)動上手,藥油抹在背上的那一刻,背對著女人的男人,唇瓣緩緩地勾起。 “陸先生,對不起?!?/br> 突然的,身后的女人傳來了一句道歉,叫男人勾起的唇角,重新冰裂,好半晌,低沉得毫無情緒的聲音,從地埋的腦袋下傳出來: “為什么,道歉?” 平靜的聲音透著一絲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詭秘。 女人做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放下了手來,不緊不慢地將散亂的東西收進醫(yī)藥箱中。 “為什么不回答?”地埋著腦袋的男人,盡管他極力掩藏自己的心情,但嘶啞的聲音里,依舊透露出了他的迫切:“明白了你是在為他道歉?!?/br> 聽不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他厭惡極了這個女人的沉默! 她的沉默,讓他想要親手撕裂她表面的平靜,看一看這平靜后面的東西! “簡童,你不說話沒關(guān)系,我替你說吧?!蹦腥艘琅f低垂著腦袋,背對著身后女人:“你向我道歉,你做錯了什么事情,需要向我道歉? 你是在替他道歉,對吧? 但你,又是以什么立場替他道歉! 妻子?愛人?還是青梅竹馬?可是……你是嗎!” 是不是嫉妒,都會讓人變得口不擇言,陸明初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知道,此刻他一定很嫉妒很嫉妒很嫉妒,才會如此的口不擇言。 就像他知道,就算他再不想承認,他的身上依舊流著沈家人的血,和沈修瑾一樣,直戳人心。 就像是明知道那一句“妻子?愛人?還是青梅竹馬?可是……你是嗎!”,會直接撕開她往日的舊傷,但他,依舊控制不住自己,這么做了! 女人呼吸一滯,忽略心口處彌漫來的疼痛,“我不是替他道歉,你在我的憶居受了傷,本來整件事就與你無關(guān),你是事外人,卻牽連了你,牽連了無辜。 傷你的人雖然不是我,但我有責(zé)任。 我替我這個不太稱職的老板,沒有保護好民宿里客人的安危,向你道歉,對不起?!?/br> 說完轉(zhuǎn)過身,繞過昭昭時候:“陸先生這次受到的驚嚇和傷害,昭昭,你待會兒按照陸先生的意思,該賠償多少賠償多少?!?/br> 又道:“陸先生,我先失陪了?!?/br> 陸明初便像是一棍子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怎么也無功! 死死咬緊牙根,猛地大力轉(zhuǎn)過頭去,沖著廳堂里的那道背影喊道: “你知道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你斗不過他,怎么樣,現(xiàn)在跟我走,還來得及!” 那背影停住了,忽而轉(zhuǎn)身,沖門外的陸明初,露出一道明朗的笑,笑容,無比的刺眼:“不了,這是我和他的事情?!?/br> 門外的男人,雙眸睜大,瞳孔緊縮……那女人,走不進去的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