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必讓她想起來
啊想起來了,怎么能夠不痛? 假如不痛,為什么折進自己半輩子進去? 假如不痛,哪個傻子會拿自己的半輩子人生去豪賭這一場勝?。?/br> 而獎勵只是,他終于肯轉身看一看自己? 用了三年的時間,逼迫自己學會了那人的冷漠和絕情,逼迫自己認清了事實,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真是殘忍啊,連讓自己當一只縮頭烏龜的機會,都要收回嗎? 拼命地說服自己,不在乎了,不愛,從此就可以逃出這個怪圈子了。最后也以為不在乎了,不愛了,卻還是沒有逃出這圈子外去。 原來,還是介意。 原來,那里,還是會痛。 原來,癡戀一人的感覺,一直會刻骨銘心的記在心里。 她仰頭望了望天花板,此時此刻,多么希望,像是里的那樣,撞車了,失憶了,從此,忘記了。 如果真能夠如此,那該多好。 在這屋子的一干人的眼皮子底下,那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看得人心情無比沉重起來。 造型師剛要開口出言繼續(xù)冷嘲熱諷一番,“真以”那女人緩緩地拿起了衣服,粗嘎的命令聲,淡漠卻不容置疑地響起: “出去?!?/br> 造型師心里無端覺得羞辱:“簡小姐,你把自己當做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有什么資格命令我們?” “出去。” 眾人以為那女人會難堪,會像之前那樣,被造型師羞辱冷嘲得滿臉蒼白,卻沒有想到,那女人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咔擦”! “你做什么!”造型師急切地吼道! 沒人發(fā)現,女人的手在顫抖,更沒有人發(fā)現,女人在努力地克制這具身體,該死的不受控制的顫抖。 簡童自嘲的眼眸,掃了一眼,拿著剪刀和連衣裙的雙手,自嘲的一眼她怎么不知道,無論她做出什么決定,無論她心里的悲和痛,這具身體只從那三年里學來了永遠也忘不掉的“恐懼”。 無論她簡童的脊背挺得有多直,可這具身體,卻在那三年里,打上了“卑賤”的烙印,遇上了害怕的事情,就會條件反射地產生恐懼,而后顫抖害怕。 深呼吸,她粗嘎聲音暗喝道:“出去。如果你們還想要這份工作的話。” “你” “另外轉告夏管家,這樣的小把戲不要再耍了?!?/br>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造型師面色一白,猶自辯解。 “沈修瑾他,喜歡的不是白色,是粉色?!焙喭指侣曇簦?。 “?。俊焙喭脑?,說的莫名其妙,造型師一開始沒聽明白,但三秒之后,陡然懂了。 也許是理虧,也許是這個女人此刻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好欺負,軟柿子好捏,又或者是有了把柄在這個女人的手里,造型師精致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不敢多言。 “我們走。”半晌,造型師暗沉沉地喝道。 簡童轉身,從衣櫥里挑出了一件黑色禮服。披上了外套,換上了高跟鞋,轉身,走出了臥室。 噠,噠,噠 一步,兩步,三步 一步何必清醒?何不讓她渾渾噩噩,就從此以為不在乎了,不愛了? 兩步到底是愛,還是恨?亦或者,愛和恨? 三步從此之后,是逃,是留?該怎么抉擇?叫她,該怎么抉擇!還是在乎著,于她而言,內心深處,卻難以接受這份在乎。 原來不是不愛,只是愛得太難太痛,而后寧愿每一天每一刻時時刻刻地不斷地催眠自己:再也不在乎了。 為什么,今天要遇到這該死的造型師! 為什么,這該死的造型師要多嘴多舌地跟她說這些話! 為什么,該死的那心痛的感覺刻骨銘心,難以忘記! 沈修瑾,我該,如何面對你。 在乎著,但卻再也難以接受自己的這份“在乎”。 恨著! 恨著他,更恨著自己! 這卑微的去愛著一個人的這份執(zhí)著,于她而言,只覺無比卑賤,可怕的是,她竟無法拒絕這份卑賤!簡童,不如你去死吧。她閉了閉眼,終于,站在了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