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再也不會求你
身體一陣的舒暢,在那一刻兩人的身體極為契合地一起達到了高潮。 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情動了,心卻冷了。 “沈修瑾,我會恨你?!?/br> 男人指尖顫抖了一下,依然伸出了手,緩緩地擦了擦她額頭上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深邃的眸子,似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簡童看不懂,但在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左胸腔的心口,包裹著的那一刻,早就已經(jīng)麻木不仁的心臟,傳來了久違而熟悉的澀痛……一咬牙,她納悶又懊悔,早該就麻木了,為什么又仿佛當年那樣,因為他的一個目光,心口那撕裂的痛。 額頭上,他手指的觸感,輕輕拂去她額頭上的汗水……啪! “別碰我!”簡童冷冷的目光,注視著身上的男人:“沈總,我會恨你,有生之年,我都會恨你。就算有一天,我忘記了自己是誰,叫什么名字,我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我恨你?!?/br> 她后槽牙里,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簡童,恨沈修瑾!” 簡童,恨,沈修瑾! 男人眸子劇烈的收縮,他很想把手,死死地捂住左心房,捂住那里撕裂一般的痛! 放手,和她恨他……他的選擇,從沒有變過——絕不放手,恨吧! 但是當她說著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的時候,“簡童,恨沈修瑾”! “你以前說過,你愛我,就算是有朝一日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絕對不會忘記,你愛沈修瑾這個人……小童,你說過的!” 你明明說過的,怎么可以反悔! 怎么可以說變就變! “不記得了?!?/br> 沈修瑾無言的沉痛……他注視著她。 他那么認真,那么焦灼,等來的只是一句“不記得了”? 從未,這么的痛過。 即使在她百般迫切地想要從他身邊逃離開的時候,那痛,卻比不上此刻的。 心口,仿若安裝了炸彈,而她,就是那根導火索,點燃……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伸出手,沈修瑾修長的指骨,緩緩爬上她的下巴,她的嘴巴,她的鼻子,直到她的眼睛,赫然,捂住! “我不在乎。”低沉的聲音,無比涼薄的說道:“簡童,你哪兒來的資格說恨我?你又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沈修瑾會在乎你簡童的想法。” 冷情的言語,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字一句,戳心的狠絕。 可他……別無選擇了! “簡童,我只對你的身體感興趣,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都給我憋著?!?/br> 簡童聽著沈修瑾涼薄無情的話語,心臟依然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她的眼睛被他的大掌遮住了,看不見身上的男人,漆黑眼眸里濃郁地快要沁出來的痛。 這一刻,那眼中復雜的情緒交織,有悔恨,有懊惱,有祈求……更多的卻是死死壓抑的憎恨,對他自己的憎恨! 陡然一個翻身,下了床,男人彎腰一把將床上的女人橫抱起來。 “??!” 身子突然的騰空,她尖叫一聲,“沈修瑾!你又想要做什么!” “沈修瑾!放我下來!” “沈修瑾!我不想陪你發(fā)瘋!” 男人不發(fā)一言,橫抱著她,大步朝著盥洗室走了進去,一把將她丟進了浴缸了,說不上動作有溫柔,卻也沒有真的弄痛她。 “晚了?!卑阉齺G進了浴缸中,男人薄唇勾起一道沒有溫度的弧度,靜靜地盯著她看:“這一場狩獵,我是獵人,你是獵物,我說了才算?!?/br> 簡童,恨沈修瑾,有生之年,即使忘記了她自己是誰,也絕不會忘記她恨著他……既然一切不可改,既然她要恨他一輩子……那就恨吧! 恨吧恨吧恨吧! 恨到天荒地老再好不過,那就是他沈修瑾這下半輩子最最幸福的事情了……只因為,如果只有這種方式,能夠跟她糾纏一輩子,那么,她的恨,他接受,并甘之如飴! 聞言,簡童面色一白……是啊,是誰給她的勇氣和自信,在他的面前,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沈修瑾蹲下身去,朝著簡童伸出了手掌,女人想躲,被他抓住,赫然抬頭,黑眸深邃,一眼穿透了人:“二十多年來,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向得償所愿?!?/br> 咯噔的一聲脆響,簡童低呼出聲:“嘶~”一抬眼,無比倔強地瞪著他看……這個瘋子!再次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腿,肌膚上已然浮現(xiàn)一個五指印。 “和你說過的不是?乖一點,少受一點苦。” “我恨你!” 她今天已經(jīng)多次地提及這句話。 “隨便你?!钡赝鲁鋈齻€字,沈修瑾動作利落地放熱水,給她全身洗個遍。 “我自己可以。” 簡童伸手就去奪沈修瑾手中的毛巾。 卻被他靈巧一閃,避開她的手,不發(fā)一言地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洗干凈,站起身時,單手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塊浴巾,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便就連浴巾帶人一起將她抱起,走到床邊,往床上一扔。 自己也飛快地坐上了床,她抬腳就要溜下床,大步匆匆地往臥室大門走。 曙光就在眼前,突然騰空,橫腰被扛,簡童小臉一白,眼底決然,張嘴,狠狠地對著他的肩膀咬下去! 那一塊被咬得出血的肌rou,一陣緊縮,卻沒有躲避。 “沈修瑾!你是個瘋子!” 她尖叫著吼,但粗嘎的聲音,讓這尖叫聲聽起來更加的刺耳。 砰! 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被丟在了床褥上,一睜眼,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那人就站在自己的床邊,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睡覺?!北〈街煌鲁鰞蓚€字。 簡童眼底的倔強一絲不減,手撐著床褥,飛快地又爬起來,夠著手,連滾帶爬,又往床下去,一旁床邊的男人,并不立即阻止。 她的腿腳無比痛,還是連滾帶爬地往大門匆匆而去。 和剛剛一樣,曙光面前,被攔腰橫著往肩膀上一扛,這一次,她不光張嘴咬,她還用腳踢,踢著他的小腹一下,第二下的時候,一雙腿兒就被一只大掌控制住了。 砰! 再次被丟進床褥,沈修瑾依然站在床邊垂眸望著床上女人。 “睡覺!” 她不死心,再爬再逃,和之前一樣的結(jié)局,重新地被他逮回,丟進床里。 “還逃嗎?”男人磁沉的嗓音說了說。 她咬牙,不甘心地垂下眼皮,掩飾住眼底的倔強,緩緩說道:“你想要什么?”她捏住拳頭:“我不會再求你!” 他想要她的求饒嗎? 做夢去吧! 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委曲求全! 再也不會開口求他! “嘴硬?!彼〈街煌鲁鲞@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卻間接讓簡童心里認定了他,就是要折磨她,就是要看她卑微,就是要看她求饒……絕望之后,誰還在乎? 男人望著床上女人,心里無聲輕嘆了一聲,她問他想要什么,她說她再也不會求他……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卑微,她的求饒! 他要的是……那二十來年如一日一樣愛著他的那個女人,他要那個女人,回來! 一把將她塞入了被褥下,自己立即跟著鉆了進去,伸手緊緊抱住她,被褥下,男人伸腳纏住她亂動亂踢的腿腳:“要么睡覺,要么再來一次,做到你累,累了自然就睡了。怎樣?” 怎樣? 他問她怎樣? 呵…… “沈總,請您記住了,你正和一個殺人犯同床共枕!” 男人本來閉上的眼睛,陡然睜開,黑亮漆黑的眸子,盯著床側(cè)人兒看,俊美的面容上,唇角上翹,菲薄唇瓣勾勒出一道古怪的笑容,隨即,沒有只言片語,重新合上了眼。 不多時,傳來稍重的呼吸聲。 簡童趁機想要從他懷中爬起。 腰間鐵臂如同鉗子,死死地箍住了她,動彈不得。 夜深了,反而更加安靜,既然挪不開,倒是看著他,簡童的神色,無比的復雜。 眼角余光,又掃了掃床頭柜……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玩笑的心情,她想,那信紙,大約比她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還要多吧? 真是諷刺無比。 到底,是緣淺情深,還是緣深情淺? 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可以確定的是,這緣,是孽緣! 對!孽緣! 孽緣……就該早日終結(jié)! 這般想著,她緩緩伸出一只尚且算作自由的手,緩緩地,緩緩地,靠向了身旁男人修長的脖子,緩緩地,扣住了他的脖子……是不是,只要她用力地掐下去,便斬斷了他倆這段孽緣? 便可以從此自由了,便可以去往洱海的邊上,去還那一輩子都不能還上的人命債了?她的眼神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恍惚。 她的五指一點一點地合上,一點一點地壓縮著他身體里的空氣……倏然之間!身子陡然一顫,眼神漸漸清明,望著眼前的一切,望著她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到底要做什么! 眼底滿是驚恐,眼眶頓時之間濕潤! 嚇得陡然松手,那只剛剛就要殺了他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勉強壓制住喉嚨里的嗚咽聲! 夜深人靜,仔細聽,卻依然可以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 她神經(jīng)質(zhì)地把頭側(cè)了側(cè),埋進了枕頭里……不看,不聽,不想……手掌此刻,依然顫抖地厲害, 而她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更是從頭涼到腳,在他的懷中,顫抖著。 男人睜開眼,眸光落在身側(cè)女人黑漆漆的頭顱上,眼底的悲痛,卻也漾出溫柔……傻瓜?!匦碌亻]上了眼,沒驚動此刻如同驚弓之鳥的女人。 被褥下的手,卻更加地箍緊,還有雙腳,也更加緊密地纏繞女人的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