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許久不見不打聲招呼嗎
火,果然燒到她這邊來了!她果然就不該多事去幫秦沐沐! 簡童后悔的想死。 “喂,問你呢,清潔工阿姨?!?/br> 簡童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 那玩世不恭的聲音笑的歡快,沖秦沐沐說道:“聽到了嗎?一個清潔工都比你會看情勢,識抬舉?!闭f著抓起那瓶酒,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喝光它。否則就叫蘇夢過來?!碧K夢就是給簡童面試的夢姐。 提到夢姐,秦沐沐有些害怕了,她家窮,來東皇做服務生,就是因為東皇的工資高。要是叫來夢姐,那么她的工作就沒了。 “不要叫夢姐!”秦沐沐抓起水晶桌上的那瓶酒:“我喝!”說著,還沒喝,眼淚就下來了。 “等一下?!焙诎抵?,一道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簡童背對著黑暗的角落,她聽到這道聲音,身體不可抑制的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眼底爬上驚恐,呼吸也開始沉重。 “轉過身來。”黑暗中,那道聲音命令道。 簡童的雙腿像是灌了鉛,動也不動。她拼命的對自己說:不是對我說的。 “再說一遍,轉過身來,清、潔、工、阿、姨?!?/br> “嗬~”簡童心臟像是被人砸了一拳,她知道,她必須照做。她的牙齒“咯吱咯吱”上下打顫,穿著厚重的衣服,艱難的轉過身去。 氣氛十分古怪,這時候,誰都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不對勁。 那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手指掐在唇邊,愉悅的吹了一聲口哨:“有好戲看了。” 沙發(fā)上一個男人喝道:“郗辰你閉嘴,別打擾我看戲?!?/br> “臥槽,白煜行你真他媽壞到骨子里?!?/br> 簡童眼底爬滿恐懼,她想要逃! 三年牢獄,一千零九十五個日日夜夜,她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從不見天日的地獄中爬出來之后,再也不敢有任何一點對沈修瑾的非分之想,剩下的,就是對這個男人刻到骨rou里去的恐懼和害怕。 饒是對這個男人還有癡戀和愛意,也早就被她埋藏在心墳里,永不見光明。 “抬起頭?!蹦堑缆曇粜炀彽拿钪?,簡童幾乎是他一個命令她一個動作。 燈光昏暗,而那個男人,隱匿在黑暗的角落,她進來的時候并不敢細看,難怪沒有發(fā)現(xiàn)。 沈修瑾如同帝王一般,優(yōu)雅的坐在沙發(fā)的角落里,修長手臂撐在沙發(fā)扶手上,手背支著下巴,優(yōu)雅紳士,可那雙戴著金絲邊鏡框的眼睛,餓狼一般的盯著她,隨時隨地會把她撕碎。 三年時光,非但沒有讓他染上歲月的痕跡,反而使他經過歲月的打磨,越發(fā)的耀眼。 那張臉,隱匿在昏黃的燈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光,他坐在那里,渾身散發(fā)出攝人心魄的魅力。 但是……她不敢多看一眼!連忙死死的把頭埋進身前厚重的胸襟里。 “嗤,”沈修瑾一聲嗤笑,笑意寒芒,聲音危險的說道:“許久不見,怎么?不打聲招呼嗎?” 簡童面色慘白:“沈先生。” 簡童努力克制住心里的害怕恐懼,手指重重掐住大腿腿rou,盡可能的保持平靜的外表。 可她的一舉一動,早就被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看透。 沈修瑾瞇著眼睛,打量起簡童……若不是今日在東皇見到她,他都差點忘記這個人了。 她的變化很大。若不是那個服務生無意的一句“簡童姐”,他都認不出這個女人。 包廂的燈光昏暗,他也只能看個大概,但即使如此,沈修瑾都不得不承認,簡童的變化之大,出乎他的預料。 “什么時候出來的?”沈修瑾不甚在意的問道。 簡童一急,臉上血色全無,猛然抬起頭,祈求的望向對面的男人……求求你,不要說,不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出我坐牢的事情,求求你了——那雙眼睛里,分明寫著這句話! 沈修瑾挑了挑眉。猝不及防,抬起手指,指向秦沐沐手中的酒瓶,沖簡童冷笑著勾起唇角:“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么,可以。只要你能夠把這瓶酒全部喝下去,我就答應你的請求?!?/br> 簡童一臉蒼白的看著秦沐沐手中的那瓶伏特加。 波士伏特加,是世界上比較出名的幾種伏特加之一,度數(shù)在四十度左右。簡童臉色蒼白的盯著伏特加的瓶身,張了張嘴,她想說什么。 沙發(fā)上的男人,像是獵人一樣,逗弄著腳底下的玩具,黑眸戲謔地盯著簡童:“我的耐性有限?!?/br>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簡童面色更白。 “我,我不會喝酒?!?/br> 謊話剛說完,簡童就覺得頭皮發(fā)麻,她快要被那道有如實質的視線灼傷了。手掌,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悄然握成拳……她像是一個等待被判刑的死刑犯,煎熬的等待著最終的判決。 “沈先生,你,你饒了我吧?!睘榱嘶钪喭梢話仐壸宰?,匍匐在地的求饒:“求求你,放我一回,只要不讓我喝酒,讓我干什么都行。”她想活著,只有活下去,才能去還債。 是的,她欠了好大一筆債。債主卻絕對不是夏薇茗。 男人隱匿在昏暗燈光下的側容上,一閃即逝的訝然,隨即,沈修瑾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只是一瓶酒,就為了不喝,輕而易舉你就下跪?簡童,你曾經的張揚滿身的傲氣,死死捍衛(wèi)的尊嚴呢?” 尊嚴? 簡童深深埋在地上的臉,露出一絲嘲弄和苦澀。 尊嚴是什么?尊嚴能夠吃嗎?尊嚴能夠讓她活下去嗎? 她下跪,不是為了逃避去喝一瓶酒,她是為了——活下去! 痛苦的閉上眼,只要一閉上眼,她的面前就出現(xiàn)一張張羞辱的嘴臉。只有一個人例外,而那個女孩兒,最終卻因為她!因為她!死在了陰暗潮濕的監(jiān)獄里! 年輕的二十歲的生命,花樣的年紀,就這么凋零在那黑暗潮濕的地方。 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簡童??! 這是罪,是債,還不清的罪和債! 她不欠夏薇茗,她欠的是這個牢獄中勇敢站出來護著她,最后卻不明不白死在監(jiān)獄里的女孩兒! 簡童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她仿佛又看到那個女孩兒滿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懷中,一聲聲喊著“簡童姐”,彌留之際,用著簡童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訴說她的家鄉(xiāng)和她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