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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雍把幾個伺候的內(nèi)侍叫過來收拾,幾人聞到屋里的靡靡味道,又看了看這位沈長史緋紅的雙頰,不由得對視一眼,把頭低的更低了些,權(quán)當(dāng)自己是個死人。她兩只手全是用力過度之后的酸麻,抖得連肥皂團(tuán)子都捏不住,殷卓雍實(shí)在看不過去,用皂水幫她洗干凈了手,又捧住她兩只手揉捏把玩,她手上的水還沒擦干,水滴順著兩人交握的滴落下來。他親了親她的指尖,輕飄飄遞了道秋波:“乖乖,再接再厲啊?!?/br>沈瓊樓:“…別,好好說話,別拋媚眼?!?/br>殷卓雍一把攬住她,臉埋在她肩頭,低低悶笑了幾聲。……白沖不光住在沈家,就連求學(xué)都是跟沈岑風(fēng)一道兒的,沈岑風(fēng)今日有約,他收拾收拾準(zhǔn)備先行離開,冷不丁被身邊的同窗一把摟住肩膀:“陵則兄,回去那么早干什么,咱們一道兒出去玩玩吧。”白沖微微一怔,臉上有幾分尷尬,微紅著臉道:“多謝年兄美意,不,不必了,我還是早點(diǎn)回去溫書吧?!?/br>年書生見他想掙脫,忙伸手把他攬的更緊了些:“陵則兄怎么這般不近人情的,你已經(jīng)是咱們甲班第一了,還有舉人的功名,還總溫書溫書,讓咱們這些人可怎么活?”他見白沖還想推拒,微微沉下臉道:“怎么說我年某人也有幾分薄面,陵則兄非要這般下我面子?”白沖性情溫柔,吃硬不吃軟,聞言只好無奈道:“那就多謝年兄好心了,年兄要帶我到哪里聚會?”年書生詭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羊角胡同那里新開了家酒樓,聽說有幾個唱曲彈琴的姑娘極是溫柔貌美,咱們這就去那里逛逛?”白沖家教甚嚴(yán),一聽就知道這羊角胡同是什么地方,駭?shù)倪B連擺手:“這,這萬萬使不得,咱們都是讀書人,去那種煙花柳巷,實(shí)在是不成體統(tǒng)!”年書生不以為意:“你也是老實(shí)太過了,再說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咱們學(xué)里大半都去過畫舫勾欄之類的地方,松快松快罷了,再說課業(yè)也沒為這個受到影響,難道他們就因著這個,都不配被稱為讀書人?”白沖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年書生呵呵笑了笑:“你是在家里被管的太嚴(yán),把這事兒也想的太重,再說勾欄也分三六九等,那些下九流的地方自然是不堪入目,但要是真正的好去處,那里的姑娘比起大家閨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能尋到一位紅顏知己,也是人間一大快事。”這話倒也不是虛言,有些勾欄院里的鴇母會從小培養(yǎng)相貌好有潛力的女孩,教她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會配丫鬟小廝,跟閨閣女子一般,以求養(yǎng)出她們的排場氣質(zhì),能賣個好價錢。白沖微微皺眉:“這…”年書生再接再厲:“再說那些女子精通琴棋書畫,個個猶如解語花一般,也并不一定非要有床笫之歡,能與她們吟詩作對也是妙事?!?/br>白沖對他描述的場景不自覺地有些神往,臉上猶豫之色更深:“年兄所言甚是,但我…”年書生已經(jīng)有些不耐了:“陵則兄是正經(jīng)爺們,怎么做事瞻前顧后的,這又不是作jian犯科,何必這么畏畏縮縮?凡事都聽家里老子娘的,那還算是男人嗎?!”白沖左右想了想,最終還是咬牙妥協(xié)了:“那就去這一回?!?/br>年書生笑呵呵地?cái)堖^他肩膀:“這就對了?!?/br>白沖品行未必有多優(yōu)良,之所以顯得無不良嗜好,那全是家里管得太嚴(yán),要是見識了京里的紙醉金迷,只怕比尋常紈绔上癮的還快。三寧的馬車一路跟著白沖和年書生,見兩人已經(jīng)拐進(jìn)了勾欄院,輕蔑地一笑,用力啐了口:“就這點(diǎn)道行本事,還敢跟咱們王爺搶女人,活膩歪了吧?!?/br>他一拍車板:“醉月樓里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吧?這就行了,咱們走吧?!?/br>……陳氏在沈家正院里,正笑呵呵地和沈老夫人說著話:“娘娘對這次選妃十分看重,左右挑選了,最后太子妃定了余家的嫡長女,跟太子般大,那孩子我是見過的,容貌好又有氣度?!?/br>她頓了下,又笑道:“男子十六歲精水始固,娘娘打算年前先讓兩人成親,等一年再圓房,這一年先教導(dǎo)太子妃料理宮中事務(wù)。”沈老夫人亦點(diǎn)頭:“余家女子素來貞烈端莊,那位姑娘我也聽說過,哪邊都是數(shù)得著地,娘娘好眼光?!?/br>陳氏也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微微蹙了蹙眉心,手下把絹?zhàn)訑Q了又?jǐn)Q:“太子妃雖然定下了,但太后那邊就沒給娘娘好臉色,又強(qiáng)把娘家地一位侄女塞進(jìn)去做了昭儀,娘娘雖不愿,但太后是長輩,也只得應(yīng)了?!?/br>沈老夫人道:“只是個昭儀倒也無妨,位分低微也添不了什么麻煩,太子心里明白,那女子就是再好,他也不會多親近的?!?/br>陳氏替自己jiejie抱不平:“太后本還想讓那女子當(dāng)太子妃呢,趙家如今沒一個有本事的,女子教育也平平,太子妃可是未來皇后,趙家女哪有這份能耐?”沈老夫人正要勸她幾句,卻見沈木急匆匆地邁了進(jìn)來,面上有幾分急色。沈老夫人心知有事,先把下人遣退了,然后皺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沈木面色發(fā)緊:“您不知道,我才聽到朝里的傳聞,韃靼使臣伯顏已經(jīng)正式向圣上提親,想要求娶一位公主到韃靼…”陳氏怔道:“這傳言不是早都有了嗎?韃靼使臣也是因著這個,才在京里逗留了這么久?!?/br>沈木深吸一口氣:“若只是如此倒還罷了,圣上已經(jīng)定下了玉昭公主,但圣上想到女兒遠(yuǎn)嫁艱辛,便,便…”他咬了咬牙,硬是不讓語氣里的憤怒帶出來:“便想要從京中權(quán)爵人家的貴女中選出一位來,算作公主侍婢送到韃靼去,以后也一并嫁給那韃靼小王子做媵妾!”沈老夫人和陳氏都變了臉色,陳氏手里的茶盞都打翻了,失聲道:“這,這怎么可能?”沈老夫人倒還鎮(zhèn)靜些,深吸一口氣:“這種事兒雖然咱們聽了難受,但只怕也有黑心肝的人家為了在圣上跟前買好,把自家閨女送過去,怎么輪也輪不到樓兒頭上,咱們自己先別亂了陣腳。”沈木臉色陰郁,緩緩搖頭:“怕是沒這么簡單。”他眉眼含了幾分焦慮:“您有所不知,最近朝上又鬧了起來,要請皇上給三皇子封王,讓他趕緊離了京城,說年長的皇子還呆在京里不成體統(tǒng)…皇后雖沒有明著發(fā)話,但意思卻差不多,朝上不少人也是瞧她意思行事的。”陳皇后的能耐之處從來不在后宮,而是她明明有能耐影響朝堂,卻從不讓人抓住把柄,就連幾位太傅都要隱隱站在她和太子身后的架勢,這點(diǎn)也讓昭睿帝忌憚許久。沈老夫人已經(jīng)有些明白過來,陳氏卻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