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番外《歸園田居》
書迷正在閱讀:夫人,總裁又來求婚了、脊蠱:從靈籠開始吞噬、撒野、破云、慕南枝、人渣反派自救系統(tǒng)、步步皆殤、蝕骨危情、許醫(yī)生有點甜、天庭閱讀器
——該故事線發(fā)生于結局戰(zhàn)的兩年后—— 小屋里彌漫米粥的清香。 一個耳朵尖尖, 頭上頂著南瓜葉子的小孩湊在爐膛前,往火堆里添新柴。他旁邊還坐了個紅色頭發(fā)的女孩, 一邊吃蜜糖一邊觀望著火候。 “我覺得火可以再大一點?!?/br> “我覺得不可以,再大就糊掉了。” “我覺得糊不了。” “呸, 你知道些什么, 你只會吃糖。” 楚晚寧帶著獵來的野兔推扉而入, 身后跟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小草團精,小花妖, 甚至還有指甲蓋那么大的小青苔妖精。 坐在火爐旁的那對樹精兄妹立刻起身, 手忙腳亂地朝他行了一禮“神木仙君?!?/br> 神木仙君是這些木靈對楚晚寧的稱呼。 其實很多事情回頭去看,都是早有端倪的。他前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天生自帶一把九歌神武,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對草木有這樣強大的掌控力, 甚至之前他還不明白金鼓塔內跑出的酒色葫蘆為何會對他畢恭畢敬。 如今都懂了。 他是炎帝神木,而炎帝神木是世間所有植被的源泉。 生死門一戰(zhàn)后,楚晚寧與墨燃歸隱南屏幽谷, 那些兇狠暴虐的法術暫且是用不到了,但日子過的有些平淡無奇, 楚晚寧便琢磨出了木靈召喚術,把山谷里的小妖怪們全都聚在麾下。 “看起來很有些占山為王的意思?!蹦夹χu價道,“就差個虎皮毯子鋪地上了?!?/br> 但占山為王的楚仙君這些天很焦躁,因為前些日子薛蒙給他們傳了音,別扭地表示了今年的中秋想來南屏山, 與他們聚一聚。 時隔兩年, 師徒三人的關系總算被時光沖刷地不再那么尷尬, 楚晚寧自然很愿意重新見到昔日愛徒。所以在中秋前一個月,他就開始認真琢磨該準備些什么菜肴來招待薛子明。 “師尊在寫什么?” 夜晚燈燭搖曳,墨燃湊過去,從背后抱著楚晚寧,下巴抵在他的肩窩,墨黑的眼睛看向桌上攤著的筆墨紙硯。 他原本只是隨意一問,主要目的哄恩公哥哥早些上床。對于楚晚寧在寫的東西他其實沒太大興趣。 這家伙還能在做什么?無非又是在琢磨些諸如夜游神之類的機甲,然后將圖紙寄給桃苞山莊的馬莊主,讓人家依樣造出來然后廉價售賣,末了還要誠懇地寫上“盈余不必予我,皆歸死生之巔”。 結果就是造價遠高于賣價,馬莊主回回虧本,拿著賬單追著薛子明要錢。 “嗯?今天沒有在畫圖紙?” 楚晚寧心不在焉地答道“哪里會天天有靈感?!?/br> 墨燃蹭了蹭他的臉頰,在他耳垂親了一下“師尊……” “怎么了?” “……” 墨燃不由地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不禁開始懷疑這歸隱的日子是不是讓楚晚寧膩味了,不然怎么這般親昵的廝磨只換來一句剛硬如鐵的“怎么了”,還沒有任何音調起伏。 真活見了鬼。 直到這時候墨燃才終于開始仔細看楚晚寧攤在桌上寫的東西,不看倒還好,這一看,卻把他驚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在寫什么?!” 剛剛是疑問,這次卻是飽含驚恐的感嘆了。 楚晚寧為他的語氣感到不悅,終于擱了湖筆,緩然抬起一雙極具侵略性的鳳目,微微瞇縫著,即使兩簾長睫毛柔軟如絮,也遮不住他眼神的鋒利。 不過,再兇巴巴的眼神,也敵不過楚晚寧此刻說的話可怕。 “中秋菜譜啊?!?/br> 墨燃“…………” 沒錯,為了大戰(zhàn)之后第一次團圓宴,北斗仙尊打算親力親為,為自己感到頗為對不住的徒弟洗手作羹湯。 墨燃瞪著燭臺燈影里楚晚寧那張嚴肅而固執(zhí)的臉,不由地心中戰(zhàn)栗。 他不是認真的吧……??? 但很可惜,楚仙君是個正經人,從來不開沒必要的玩笑。 接下來幾天他都在對著那張菜單子皺眉仔細研究,時不時刪去幾樣菜——每當這時墨燃就會悄悄松一口氣?;蛘咴偬砣霂讟硬恕慨斶@時候墨燃就會覺得自己的胃部在隱隱痙攣。 最后當楚晚寧輕咳兩聲把終于擬定的單子交給他看的時候,墨燃強作鎮(zhèn)定地掃了眼上面的十冷十熱二十道菜,然后將竹簡合上。 “……怎么了?是不是品種少了些?” “不?!蹦加X得除非自己想看到死生之巔的新掌門在中秋夜暴斃身亡,否則就必須得做些什么來阻止自己的恩公哥哥。 他想了想,抬眸對楚晚寧笑道“我只是覺得團圓宴若是只由師尊一人準備,未免不夠心誠?!?/br> 楚晚寧微微皺眉“是嗎?” “都說了要團圓了。”墨燃循循善誘,“那自然是一起準備才熱鬧?!?/br> 見對方不吭聲,似有猶豫,墨燃靈光一閃,忽然想道晚寧平素要強,便繼續(xù)道“師尊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各自準備五道冷菜五道熱菜,不過別告訴對方是什么。等到薛蒙來了,就把這二十道菜混在一起端上桌,最后再問他哪些燒的好,哪些他不喜歡,怎么樣?” 楚晚寧沒有立刻說話,但是眼底卻微微一亮。 他的這些小心思小神情統(tǒng)統(tǒng)都落在了觀察入微的墨燃眼睛里,墨燃忍著笑,又交扣著他的手,溫聲問道“好不好?” 楚晚寧抬眼看他“這算是烹飪競賽?” 墨燃摸了摸鼻子,笑道“你說算就算?!?/br> 幾許沉默后,楚晚寧忽然站起來,把墨燃另一只手壓著的竹簡抽走。墨燃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不會讓你知道我做什么的。”楚晚寧神情竟是頗為嚴肅,“這上面寫的都不算。我重擬?!?/br> 墨燃“……” 楚晚寧瞇起眼睛“其實我做菜,并不比你差太多?!?/br> “是是是?!蹦既绦Χ伎烊滩蛔×?,“師尊說什么都對,那我就等著中秋宴上大飽口福了?!彼f著,牽過楚晚寧的手,摩挲著那因為常年做機甲削木頭而生了細繭的指腹,然后低頭吻了吻。 燭火中,他看著楚晚寧因為并沒有受到嘲笑而意外地微微張大的眼睛,注視著楚晚寧在親吻中慢慢放松下來的繃緊的身子。 他溫柔地彎起眼眸。 “恩公哥哥做什么,都是最好的?!?/br> 如此輕而易舉便解決了危機,自己真是日趨聰慧機智。墨燃在心理默默地給自己喝了個彩,然后在楚晚寧的注視下笑瞇瞇地起身,去收拾還攤在矮幾上未洗的碗筷。 是夜,當墨燃收拾洗浴完回房的時候,楚晚寧正坐在窗邊,看著他鉆研了無數(shù)遍的菜譜。 聽見推門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把書卷掩上,看樣子確實是正兒八經地把墨燃當做了競爭對手。但墨燃只覺得這家伙真是好笑,他書架上的閑書總共也就那么幾本,與食物有關的就只得兩部,一部是《巴蜀食記》,一部是《臨安飲食注》,有什么好藏的。 不過楚晚寧顯然覺得很有必要掩藏好自己的手段,于是他熄去了窗邊的那一盞燈臺,抬頭看著青年“你洗好了?” 墨燃笑著點了點頭。 楚晚寧簡略地頷首以示贊同,順便以不經意的姿態(tài)把書籍放回木架上,然后道“那好,那我去洗了?!?/br> 墨燃的笑容更明顯了“師尊。” “嗯?”楚晚寧回頭。 墨燃一時似乎拿不準該不該說,但最后還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你在我之前已經洗過了……你忘了嗎?” “……” 人想要掩飾些什么的時候總會有些心不在焉,哪怕威名赫赫的北斗仙尊也不例外。 這一片尷尬中,墨燃有些好笑又有些縱容地瞧著他,然后靠過去。窗邊的位置很狹小,擺著一張椅子和一排楠竹書柜,沒有多余空間。墨燃一只手撐在了窗棱上,楚晚寧便沒有退路了。 楚晚寧也沒打算退,他那口是心非的毛病比幾年前要好很多,不過他還是不習慣在這種地方親熱——尤其前幾天踏仙君的人格出現(xiàn)的時候,他還和那個不可理喻的偏執(zhí)狂在這里交纏過。 他如今想起那些畫面臉頰就陣陣燒燙,因此愈發(fā)堅持。 楚晚寧說“不行。到床上去?!?/br> 墨燃給予他的回應是湊過來,銜住了他微涼的嘴唇。 不得不說踏仙君和墨宗師心里頭喜歡的東西其實很相似,只是踏仙君表達得□□,而墨宗師會比較委婉。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在還沒有來得及反抗的時候,就被墨燃連哄帶騙地摁在了燈掛椅上,并且和踏仙君一模一樣的,墨宗師動了動手指,用魔息催動了神武見鬼,將楚晚寧的雙手與腿腳綁縛在了椅子上。 “你就不能選個正常些的地方?”楚晚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墨燃長睫毛簌簌,有些無辜地模樣,他低俯了身子,抬手摸了摸楚晚寧的臉,嗓音居然還很溫柔“我怕你會厭倦?!?/br> “……” 明明在做那么禽獸不如的事情,可聽上去他好像還成了一個生怕被遺棄的姑娘。 墨燃的眼神很認真“師尊,我們在一起生活才兩年呢,以后還有很長的一輩子,若是每晚都老老實實在床上,你或許會嫌我無趣的。” “你很有趣?!背韺幍芍?,“現(xiàn)在,把我松開?!?/br> 墨燃也半跪在他跟前,凝視著他。 “松開。”楚晚寧堅持道。 大抵是他的眼神太堅硬,把青年那顆本來就受過千刀萬剮的脆弱心臟給傷著了,墨燃倏忽一下垂落了長睫毛,沒有說話。他看起來有些傷心,但還是聽話地嘟噥了一句“見鬼,回來?!?/br> 柳藤乖順地收回去了。 墨燃依然低著頭,又補了一句“對不起?!?/br> “……” 青年半跪在眼前的時候,就比楚晚寧矮了許多,沒有那么高大挺拔的身形杵在面前時,楚晚寧其實很容易意識到這是個比自己小了十歲、卻處處都選擇包容自己的晚輩。 他揉著自己被柳藤捆得生疼的手腕,卻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過于嚴厲了些。 楚晚寧輕咳一聲,剛想說點什么,就聽得墨燃低著頭,默默道“雖然我不太記得自己變成踏仙君的時候都做了些什么,但我……多少總有些零碎的印象。” 楚晚寧揉著腕上紅痕的手停了下來。 從上往下俯瞰,墨燃的睫毛會比其他角度顯得更加濃密纖長,類似于某種忠心耿耿的動物,楚晚寧甚至覺得某一刻這個青年的長發(fā)里會忽地冒出兩只毛絨絨的耳朵,然后沮喪地耷拉下來。 伴隨著某條并不存在的毛絨尾巴一起。 “我以為你會喜歡那樣的。”墨燃道,“但我似乎弄錯了。” “……”你確實弄錯了。 楚晚寧在心里默默地想。 但他還是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頭。 這種寬慰般的愛撫讓墨燃終于抬起臉來,那張英俊到動人心魄的臉龐浸潤著昏黃的燭光。燈火倒影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熒熒碎影像是有兩道星河在閃動。這雙眼睛很好看,只不過因為委屈,眼尾有稍許的薄紅。 “對不起,師尊。我原本是想讓你高興的?!?/br> “……” “我又沒做對。讓你生氣了。” 楚晚寧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 他嘆了口氣,手上的力氣微微加重,但青年受了搓,變得有些不解風情,竟梗著脖子在原處如磐石般一動不動。 楚晚寧又掰了他幾下,還是沒動靜,不由地無奈道“過來?!?/br> 青年微微一怔,然后才半跪著,乖順地靠過去。楚晚寧攬住他的后腦,將他攬過來,靠在自己腰間,他撫摸著他柔軟的黑發(fā),然后嘆息道“傻瓜?!?/br> 燈花還在默默地流曳著,靜謐的屋內,楚晚寧將自己束發(fā)的帛帶被拆下來,長發(fā)散落,他并不在意,而是抬手用藕白色的發(fā)帶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情,眼不見大概就不會那么羞恥了。 墨燃有時候是真蠢,他愣了一下,問,“師尊這是做什么?” “……” 饒是燭火昏黃,還是能清晰地看到楚晚寧初春冰雪般細剔的皮膚下有血色漲起,他咬了下唇,墨燃這個人啊,總有辦法在瞬間讓他心軟,又瞬間心硬。 楚晚寧頭頂幾乎冒著青煙,若非絲帛遮目,多少減了些恥辱感,不然他怕是能將墨燃一推而后奪門而出。 他沉默片刻,咬牙道“你要做就做,不做就滾?!?/br> 墨宗師是個老實人。 他用了須臾時光驚訝,又用了須臾時光驚喜。 剩下的大好時光,他就都很虔誠地用到了纏綿悱惻上去。 衣衫很快就被褪去,肌膚暴露在夜晚微涼的空氣里,楚晚寧遮著眼眸,因瞧不見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而下意識地微抬著下巴。 這其實很要命,藕白色的絲帛下是一管筆挺的鼻梁,柔和的線條往下延伸,將人的視線引向他的嘴唇。 平日里,因為楚晚寧的眼睛太過明亮,也太過冷冽,所有看著他的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在那兩池皓月冰雪里。 但此時他的眼睛被遮住了,失去了那種威嚴氣場。于是墨燃順理成章地發(fā)現(xiàn)他的下半張臉其實長得很柔和,有著線條細膩的面龐,還有瞧上去非常柔軟的、淡粉色的嘴唇。 因為失去了視覺,此刻這嘴唇正無意識地微微張著,這姿勢太像是在索吻。雖然墨燃確信自己的師尊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吻了上去。 唇齒間濡濕地交纏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他帶著薄繭的手撫摸著楚晚寧,一吻結束后,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 墨燃與他額頭相抵,嗓音微啞“可以嗎?” 被蒙住了眼的男人低沉地喘息著,嘴唇的顏色顯得愈發(fā)誘人,像初綻的海棠,極嫩的薄紅色。 楚晚寧問“什么?” “就在這里,可以嗎?” “……” 有時候楚晚寧會覺得,雖然墨宗師是個正人君子,處處行事為他考慮,從不勉強他做些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征求意見”簡直比踏仙君做的那些荒唐事加在一起還要令他倍感羞恥。 楚晚寧有些慍怒地“你把我衣服都脫了再問我可不可以?” “唔……”在楚晚寧看不到的地方,墨燃的臉有些紅了。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多余的話,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湊過去在自己師尊的側臉親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br> 回應他的一聲冷哼。 墨燃沒有再讓他尷尬,他的睫毛像蝴蝶一樣微動,那個吻細細碎碎一路往下…… (此處有刪節(jié),你們懂的,吃rou在老地方) 他被刺激地連腳趾尖都在微微顫抖,眼神幾乎失焦。 “還好嗎?” 過了很久,墨燃才從激情的余韻中緩過神來,細細親吻著楚晚寧汗?jié)竦拿佳郏齑?,鼻尖?/br> “有弄疼你嗎?” “……” “你喜歡這樣嗎?” 楚晚寧側了側臉,有些疲憊,但又覺得心臟極熱,他看著青年那張誠摯而柔和的臉龐,那個他曾經失去過的男人,那個曾經為了他墮入地獄的男人,那個曾經在他身邊冷透的男人。 如今這樣鮮活生動地與他纏綿于枕榻之間。 在他眼前。 在他身邊。 在他體內。 他驀地合上眼眸,竟不知為何喉中生出酸楚,可心里的甜卻破土而出,酸澀和甜蜜在此交匯著,令他喉間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 楚晚寧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也是個臉皮很薄的人。 別指望他在床上老老實實回答什么問題,所以墨燃這一次顯然也得不到他那些蠢問題的答案。 但是他會得到別的。 更好的。 楚晚寧微抬起臉。額頭還有一縷汗?jié)竦暮诎l(fā)散亂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青年的臉龐,然后他湊過去,親了親青年的形狀美好的嘴唇。 他把手貼在墨燃胸口,那個依然還有傷疤的地方。 他們倆心臟處都有道疤。 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疤痕仍在,卻不會再疼了。 “……我愛你?!?/br> 楚晚寧低聲說了句,然后似乎是為了不讓墨燃看到自己的窘迫與臉紅,他把人拉下來,兩人再一次吻到一起。 這一夜和之前一樣,他們不止做了一次,得到了魔族之力浸染的墨燃體力似乎也比從前更好,雖然他從前就有些好的不像話。 他們在南屏幽谷中熱烈地糾纏,床鋪在吱嘎作響。 (此處為了河蟹有修改,原版請在老地方食用) “晚寧……”狂熱中,幾近失神的楚晚寧伏在榻上,眼前落著幾縷黑發(fā),他模糊聽到身后墨燃在喚他,飽含著愛意、欲望、癡戀、依賴。 他想回應,但嗓音都在這一夜數(shù)次的纏綿中喊的有些沙啞了,他發(fā)不出太多聲音。 楚晚寧就這樣側著臉,被摁在席上索求著,過了一會兒,他看見墨燃的手伸過來,覆住了自己的手背。 耳邊是低沉火熱的呼吸,還有世上最性感動聽的聲音。 他聽到墨燃貼在他耳鬢邊,鄭重其事的,就像這兩年來這個青年時常會說的,也仿佛就要這樣說足一輩子的那樣。 不,不是仿佛。 是肯定。 墨燃說“晚寧,我愛你?!?/br> 我愛你。 從黎明破曉,到日暮黃昏。 每一天。 一輩子。 一生。 至于中秋團圓宴………… 楚晚寧雖然廚藝不佳,但味覺可沒壞。 在研習良久而不得烹飪要領、且眼看著墨燃準備食材調配醬料腌制魚rou一副順利無礙的模樣之后,于中秋前三天,楚晚寧總算放棄了自己動手的念頭。 所以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數(shù)十個草木修煉而成的妖怪繞在楚晚寧身邊,有的負責劈柴,有的負責燒火,有的在切菜,還有的在鍋邊掌勺。 楚晚寧看著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羹湯,色澤和香味都頗為誘人,不由對那兩個煮粥的小妖道“多謝你們?!?/br> “不用謝呀,是我們自愿的?!睒渚媚镄Φ?,“神木仙君喚我們來幫忙,我們高興還來不及?!?/br> 楚晚寧往屋外望了一眼,瞧見遠處,墨燃老老實實地坐在院子盡頭,正認真地劈著一堆柴,他可沒人幫忙,汗珠順著小麥色的臉龐淌落,衣服遮擋不住緊實的胸肌和勁瘦的腰。 很不錯,是個美人。 可惜楚晚寧不憐香惜玉。 雖然自己偷偷叫妖怪們來幫忙燒菜的行為確實有失公正,但誰讓每天晚上都是墨燃無休無止地折騰人,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楚晚寧這樣想著,兩手一合,把廚房門關緊,順便施了個結界以防墨燃進來。做完這一切,他才返身,回到那些草木精魅中,然后從炤臺上拿起寫好的食譜—— “下一道,我們要做松鼠鱖魚。” 北斗仙尊的聲音從伙房里隱約傳出來,偶爾還能聽到一些小妖們吱吱咕咕的奇怪咕噥。 “誰會抓魚?” 炊煙裊裊散開,日落黃昏人家,茶米油鹽香味。 在這樣的寧靜與溫情中,南屏山那一年深冬的凄寒雨雪終究會慢慢地在記憶里淡去,或許總有一天,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都會成為一抹淡淡影子,就像衣服上的墨漬,一回兩回或許滌不干凈,但是隨著歲月流逝,那團黑影最后總會變成一道溫柔淺淡的痕跡。 以后他們的每一年,無論春夏秋冬,都是最好人間。 ——番外《歸園田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