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92悍婦
諸葛謹(jǐn)?shù)降滓菜闶敲T之后,現(xiàn)在又是江東的幕寮,不大不小也是個官,這女人不要面子,他不能不要面子。 緊咬著腮綁子,哼了一聲,拉起諸葛亮便進(jìn)了府。 那婦人冷哼一聲,趾高氣揚(yáng)的跟在后面走了進(jìn)來。 諸葛謹(jǐn)是打定了主意,要拿出錢來給二弟辦場漂漂亮亮的婚事,不管怎么樣,二弟娶的,那可是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人物,若是辦的寒磣,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進(jìn)了花廳,諸葛亮就欲告退,可諸葛謹(jǐn)今日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辦此事,硬是讓諸葛亮留了下來,揮手喝退了所有的下人。 說到這婦人,便是諸葛謹(jǐn)唯一的原配張氏,若要問為什么張氏如此趾高氣揚(yáng),原因也是當(dāng)年她下嫁時,并不樂意嫁給諸葛謹(jǐn)。 在張氏心中,她想要的夫君乃是同她父親一樣,能沖鋒陷陣的將軍才是,誰知當(dāng)年父親不知道那根神筋搭錯了線,盡然把自己嫁了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士子,而且還是個寒士。 這一惱怒就是幾年,好在諸葛謹(jǐn)也不是個沒有抱負(fù)沒有才華的人,憑著幾年的時間,在江東也算是站穩(wěn)了腳,不大不小,卻也有了些權(quán)力。盡管如此,張氏還是沒從心眼里瞧起過諸葛謹(jǐn)。 最讓張氏不屑的是,諸葛謹(jǐn)為人死板,不懂?dāng)控?,嫁給他這么多年,一直過的清貧如洗,若不是那時陪嫁的嫁妝還算豐厚,這些年跟著他,早就喝西北風(fēng)去了。 這才是張氏最為不滿的地方,同時也是諸葛謹(jǐn)一直受制于她的原因。 沒辦法,靠著他那一年幾石糧,和幾百個銀錢,微薄的俸祿,要養(yǎng)這么一大家子人,確實是不可能,所以這么多年下來,諸葛謹(jǐn)是忍著張氏過日子。連個妾侍都沒納過,事事都對張氏很順從,加上張氏又能諸葛家生傳了香火,一舉得男,所以諸葛謹(jǐn)更加的順從張氏。 本來在諸葛亮告訴他定下親的事后第二天,他就應(yīng)當(dāng)帶著聘禮去拜見梅大夫,然后正式商定媒定之日的,就是因為張氏一直阻撓,說家中沒有多余的銀錢,硬生生的拖了這么多天。 越來越讓自己感覺對不起諸葛亮,再也忍不下去了,便準(zhǔn)備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去趟杏林堂,替二弟把此事給辦了。 這么多年,一直不能照顧二弟,本來就心中有愧,如今連二弟的婚事,他身為長兄,如同親父,卻不能為他做主,怎么看,都感覺自己太過無能。多年的謙讓,竟然出了個這種東西,今日他是打定了主意,不管張氏怎么鬧,都要辦,一定要辦。 這時諸葛謹(jǐn)氣憤之時,還未說話,張氏便冷言道:“二叔,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兄長一年也才那么幾百個銀錢和幾石糧食,若不是我還有些嫁妝,那里撐的起這個家。你也知道你兄長是什么脾氣,哼,那可是剛正不阿啊,莫不要說收禮了,連隔壁的大嬸送點rou來,都不肯收的人,這家里那還有什么錢啊。” 諸葛謹(jǐn)還沒說話,張氏就先唱窮,聲音盡是冷淡和諷刺。 諸葛亮瞳孔縮了縮,立在邊不言不語。 諸葛謹(jǐn)氣的臉猛的漲紅,這話他們夫妻兩在房中說也就罷了,沒想到這悍婦竟然拿到自己二弟面前來說,真是氣的他全身發(fā)抖。 “你,你,你,你,你不要太過份了,這么多年來,我一直讓著你,那一件事沒有順著你的,我諸葛謹(jǐn)就這么兩個弟弟,這幾年來他們沒來麻煩過我們半點,如今連這婚姻大事,我當(dāng)兄長的都不能替他做主,還要我這兄長做什么?”諸葛謹(jǐn)怒吼道。 那張氏冷哼一聲,沒有半點畏懼:“那夫君你做主就是了,妾身沒有意見,只是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br> 她這話說的冷硬,昂著頭,輕蔑的看著諸葛謹(jǐn)。 氣的諸葛謹(jǐn)全身猛抖,指著她,又是好一長竄的你你你你你。 “這你潑婦,今日,今日,今日我就要休了你?!敝T葛謹(jǐn)已經(jīng)氣的語無論次。 張氏毫不在呼的瞥了他一眼道:“好啊,休了好,早就該休了,我張琪跟著你過了什么好日子了?同我一起長大的姐妹,那個不是穿金戴銀,錦羅綢緞,丫環(huán)成群的,也就是我,跟著你,三餐不濟(jì),還要把嫁妝拿出來填補(bǔ)家用。這些年,你對得起我?要休,可以,把這些年你吃我的,用的我,穿我的,全都還給我,我二話不說,立刻走人?!?/br> 聽到這話,諸葛謹(jǐn)氣的兩眼快要翻白。 “你,你,好,好你個張琪?!敝T葛謹(jǐn)現(xiàn)在真的是氣的語無倫次了。 張氏跟著冷哼,尖銳的又道:“我張琪上對的天,下對的地,更對的起你諸葛家的祖宗。兒子也替你生了,錢也花了,現(xiàn)在你要休我,哼,諸葛謹(jǐn)你摸摸你的良心。當(dāng)年若不是我父親收留你,你能有今天?” 張氏的話完全把諸葛謹(jǐn)氣昏,當(dāng)初父親走后,自己流落到江東,確實是落魄不堪,若非碰到張氏的父親,當(dāng)時只怕確實已經(jīng)死了。 當(dāng)年娶張氏,和這些年來順從張氏,無一不是為了還恩,但沒想到張氏如此不知婦德,竟然這樣來侮辱自己,諸葛謹(jǐn)現(xiàn)在是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當(dāng)年,寧死也不要娶這悍婦進(jìn)諸葛家門啊。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不言的諸葛亮道:“兄長和嫂子莫再為了此事爭執(zhí)了,兄長好意,愚弟心領(lǐng),嫂嫂這么多年幸苦持家,勞苦功高,兄長切莫再傷了嫂嫂的心了。” 張氏這才抬眼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眼諸葛亮,笑道:“還是二叔體貼,不是嫂嫂不為你做主,而是嫂嫂無能為力。” 諸葛謹(jǐn)此時已經(jīng)氣的快要中風(fēng),捂著胸口慘白著臉,半依在椅塌上,說不出話。 諸葛亮看了眼兄長,心中長嘆,臉上卻微微一笑道:“愚弟明白的,嫂嫂放心,兄長你也放心,弟自有打算,近日來多有叨擾,正好就在此辭行吧,我還需往壽春替先生辦事,時間不多,今日我便準(zhǔn)備動身,兄長和嫂嫂要保重身體?!?/br> 說罷,趁著諸葛謹(jǐn)還沒緩過氣,諸葛亮行了兩個大禮,那張氏揚(yáng)了下眉,面無表情的干笑兩聲,連裝腔做勢都懶的做,只是點了下頭,便看著諸葛亮出了花廳。 諸葛謹(jǐn)這下真是氣的不輕,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張氏,走了過去,鄙夷的看著昏過去的諸葛謹(jǐn),伸腳踢了兩下:“夫君,你沒事吧。” 說了兩聲,連蹲下看一看的意識都沒有,直接喚來下人,冷淡的吩咐道:“老爺昏過去了,快把老爺扶到后院休息?!闭f罷,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出了花廳。 諸葛亮收拾好包袱,想也沒想便出了諸葛府,直奔碼頭。 我第二天才知道諸葛亮在跟我見完面后,獨自一個人去了壽春。他走的這么急,讓我大吃了一驚,平日里諸葛亮行事都是很警慎的,怎么走的這么突然。 我不知道昨日發(fā)生的諸葛府的事情,也不知道張氏的嘴臉,所以更不知道諸葛亮走的內(nèi)幕。 此時我就只是擔(dān)心他,本想追著去壽春,但一想若是碰不上他,他回來又找不到我,那不是就錯過了嗎? 最后我還是決定留在杏林堂等他取了紫檀琴回來找我。 至于我不想去壽春,師傅也沒什么意見,反正我要學(xué)的是臨診,華佗這里病人也比較多,在這里學(xué)也是一樣。另外梅然還有些別的想法,意思是想帶我去云游,這幾日他從華佗嘴中得知,許多疑難雜癥都是云游看診時發(fā)現(xiàn)的,這對我會更有幫助。 再加上這些天來跟華論的討論,動搖了他心里一些想法,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華佗喊他師傅,他竟然懶的拒絕了,收下他似乎也不錯,云游看診時,多個商討的對象也很好。 剛看診治完一個受了外傷的老人,就聽到華東調(diào)侃式的說道:“春哥,你還在吃這個藥呢。” 那華春白了眼華東,手卻沒停,很麻利的撿了幾味藥丟到銅罐里搗碎。 華東看華春臉微紅,窘的不說話,臉上的促狹之意就更濃了些:“春哥,我看你所性一次吃兩劑吧,包管讓嫂嫂下不來床,一個月后就懷上,嘿嘿?!?/br> 華東那口氣,十分可恥,十分yin蕩,當(dāng)時我正好站在門簾后面,一字不露的全都聽了進(jìn)見。 華東這話,就算是二愣子也明白華春在搗什么藥了,我不禁兩眼一翻,感情這三國時代對春藥這種東西一點也不避諱?還是華春那方面不行?不可能呀,華春才二十九歲,快要進(jìn)三十的男人,此時理當(dāng)是生龍活虎,如魚得水的時候嘛。 想是這么想,雖然我的在這方面的意識比古代人開放些,但還做不到真的去過問這種事情。 不過同時讓我想到一個問題,建國夫人…… 我汗啊,我怎么把這她給忘記了,諸葛亮要拿紫檀琴,不就是從建國夫人手中拿嗎? 那dan婦可是老少不拒,是男人就要的。 想到這我后背都濕了,一想到那妖艷的建國夫人騎在諸葛亮身上的畫面,我就惡心的直翻胃。 不行,我的男人,怎么能讓那dan婦給沾染了。 諸葛亮雖然智高近妖,但要碰到y(tǒng)in娃dan婦,來個霸王硬上弓,他想翻的起浪那才叫怪呢。而且最要的是,我的意識里,男人大多數(shù)都是以下半身想問題的人,雖然諸葛亮稍稍有些不同,但他總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吧。 不行,絕對不行,絕對不能看著諸葛亮羊入虎口了。 想到這,我趕緊沖到梅然房里,從他帶來的藥箱里撈了幾十瓶藥,急匆匆的就想趕去碼頭。 梅然看到我急火急燎的沖進(jìn)來,二話不說,抓著他配的毒藥就要跑,趕緊喚住我:“你做什么去?” 他的眼神停在我手里的那十幾瓶藥上,好家伙,眼光還不錯,拿的全都是要人命的毒藥,誰得罪她了?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時間,諸葛亮走了一天了,從這往壽春,走水路大概三天左右,走陸路兩天左右,我肯定諸葛亮選的是水路,因為水路便宜。我只要買匹馬,走陸路,說不定能在他進(jìn)壽春城的時候趕上他。 雖然我也沒功夫,但是我會下毒啊,用梅然說的,使毒一旦爐火純青,鬼見了都要繞路三丈。 梅然攔著我不讓我走,我心急,說話快如風(fēng)一樣道:“師傅,諸葛亮去壽春了,他要拿的那把紫檀琴在那建國夫人手上,我要不去,那家伙肯定被吃干抹凈?!闭f完我推開梅然的手,一竄就出了屋子。 梅然瞠目結(jié)舌,原來我是保護(hù)情郎去了,不禁啞然的笑了幾聲。 沖出杏林堂,我飛快的跑到東市那邊選了匹馬,騎著就往碼頭跑。 渡了江,我想也沒想騎著馬就猛往壽春的方向狂飆,心里一想著那建國夫人騎在諸葛亮身上嘿咻的畫面,我就惡寒,連自己不會騎馬的事都給忘了,只會拼命拍著馬屁股,往前沖。 在馬背上顛了一天,除了在途中換了兩次馬,補(bǔ)充了一次水,我?guī)缀蹙蜎]停過,腦子里老是在晃諸葛亮被建國夫人騎的畫面,沒想到這一飆就到了半夜。 我也是太心急了,竟然把剛才換馬時那馬夫跟我說的話給忘記了。那馬夫說,讓我進(jìn)了巢縣,就找個客棧休息,因為再往前就沒有縣城可以落腳了,更沒有換馬的客棧。 這下可好,我早就騎過了巢縣,再倒回去,馬也跑不動了,還要浪費時間。 晚上的冷風(fēng)一吹,我就清醒多了,縮著脖子看著周圍黑森森的樹林,還時不時的傳來兩聲不知什么鳥的叫聲,嚇的我渾身哆嗦。 和稀泥滴,一直只想著諸葛亮被jian的情景,這會清醒了,結(jié)果把自己害的連個下腳的地方也沒有。讓我一個弱質(zhì)女流,呃,確實是弱質(zhì)女流,三更半夜在荒郊野外露宿…… 一想我全身就冷的掉雞皮疙瘩,話說,我怕鬼……雖然沒鬼…… 馬是跑不動了,我只好下馬騎著它走。 不走怎么辦?難不成真的在野外露宿? 這兩邊都是森林,一眼看去看不到頭,連個村子都沒有,我暗暗罵自己,胸大無腦,啊呸,我沒胸沒屁股,連胸大都談不上,真是笨到家了。 就算沒碰到鬼,也保不齊有野獸出沒,我手無縛雞之力,不被吃了那才怪呢。 所以我只有往前走,只要人在動,野獸說不定就不會攻擊,鬼也不會出現(xiàn)。我一邊心悸,一邊咽著口水,緊張的不能再緊張的左右環(huán)視,生怕從兩邊突然飛出個東西來,在這里被嚇?biāo)懒?,可真是不值啊?/br> “嘶……”突然馬嘶叫一聲,前蹄一軟,跪了下來。 我暈,剛才我就發(fā)現(xiàn)這馬兒似乎四肢發(fā)顫,力竭盡枯的感覺,可沒想到,我不騎它,讓它慢慢走都不行了,居然還累的趴下,直接給我玩罷工。 郁悶啊…… “我說馬兒啊馬兒,你可不能真罷工啊,你瞧瞧,這可是深山老林啊,要是蹦出個什么玩意,咱們兩都得玩完知道不,求你了,快起來吧,咱們再走走,再走走,說不定前面就有落腳的地方了,我包證,只要找到落腳的地方,一定讓你吃香的喝辣的,舒舒服服的睡個大美覺行不?” 我苦著臉拽繩子,可不管我怎么拽,那馬兒就是癱在地上不起。 可真是急死人了…… “我叫你馬神仙行不?……” “馬大哥……” “馬祖宗……” 就在這時,“撲哧……”我身后傳來一聲詭異的一笑聲。 “誰……”我嚇的全身如同裝了彈簧,反跳起來,看向身后的山路。 媽呀,阿米豆腐啊……不要告訴我,真的鬼啊…… 我嚇的臉色一白,我確定剛才聽到的是笑聲沒錯,而且絕對是來自我的身后,只是這會,我后面跟本沒半個人影。 我的馬還癱在地上,半點危機(jī)感都沒有,看它那舒服勁,只差沒把頭也耷地上了。 “是人……是鬼……我,我,我一沒傷天,二沒害理,可是正經(jīng)良民啊……”我哆哆嗦嗦的說道,眼睛不停的左右搜視,此時,我是真的嚇的小心肝都在猛撲咚,撲咚的跳。 心里咒罵的諸葛亮,若不是他,老娘我會走夜路么,不走夜路,那會撞見鬼。 “撲哧,哈哈哈……” 我趕緊朝發(fā)聲處看去,只見一人影貓在樹上,全身上下起伏的大笑不止。 我駭?shù)牡钩橐豢跉猓骸澳?,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那貓在樹上的人笑了半天,總算笑停之后,人縱身從樹上跳了下來,嚇的我趕緊躲到馬后面,全身汗毛倒豎的看著他。 “你說我是人還是鬼。”來人笑意未減,雙肩還在猛抖,顯然是在極力隱笑。 他這一句話,已經(jīng)讓我確定,是人非鬼了,一想到剛才他是聽見我跟馬兒自言自語的那些話,才會發(fā)笑的,頓時讓我無地自容,臉上打滿了雞血。 “你是誰啊……”我漲紅著臉,警慎的看著他,雖然眼下能在這荒郊野外碰上活人,多多少少去了些心里的寒意,但畢竟是女人不是,若是被他看穿是女人,若是見色起意…… 呃,可能不大。 但還是警慎些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