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71蒯夫人
幾經(jīng)回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發(fā)現(xiàn),這蒯府的后院修的真是別的洞天,園林加住房完美的連接在一起,讓人有一種錯覺,這里是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 這蒯荊還真是了不得,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上下,卻有一份這么大的家業(yè)。想到這,我特別的朝走在前面帶路的蒯荊多看了幾眼。 經(jīng)過幾處別門小院后,最后走進(jìn)一戶雕梁畫棟的小院落,還只是剛走進(jìn)小院,就聞到縷縷飄香。 “檀香?”梅然擰著眉,微微站立,鼻子動了動問道。 那蒯荊也停了下來,點了點頭道:“正是,在下的二夫人喜歡熏香,她的西香院就在這紅燕閣的旁邊,想必是那邊飄過來的?!?/br> 我揉了下鼻子,心思,這么遠(yuǎn)都能聞的到,那住在那里的二夫人,不是早就給熏成臘rou了嗎?女子愛香不為過,但這么個熏法,真的讓人不敢勾同。 梅然皺了皺眉,不再說話,往里走進(jìn)。 我跟著進(jìn)了院子的小花廳,在古代,有錢,有地位的家里,每位夫人都是有自己的小院的,而自己的小院,又有小花廳,一般都是對稱的花廳,在左右一邊一間房,正常都是左邊是臥室,右邊是書房。這蒯家大夫人的紅燕閣,也正是這種格局。 外面看起來已經(jīng)是雕梁畫棟了,里面的擺設(shè)更加是富麗堂皇,處處都障顯著主人家的尊貴和富有。光是那擺在小花廳堂屋正中的那種紅珊瑚,那已經(jīng)就是價值連城了。若放到普通一個大戶人家,像這種五十公分高的紅珊瑚,人家不鎖到藏寶閣那才怪,那像他蒯家,竟然堂而皇之的擺在花廳正中當(dāng)擺設(shè)。 可見這個蒯府真的不簡單。我偏過頭去看梅然的神色,梅然好像一點也不關(guān)心這些,進(jìn)了花廳,就直接往臥房走,也不顧人家蒯荊究竟要不要讓我們進(jìn)去。 好在蒯荊沒有查覺這些,趕緊帶著我們師徒二人,進(jìn)了臥房。 一進(jìn)房,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妖艷動人的美婦,此時合著眼,躺在錦被之中,動也不動。床邊還坐著一個生的楚楚動人的美佳人,此佳人,跟床上昏迷的艷婦一比,那當(dāng)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用花來形容,那就是,一朵艷冶的紅玫瑰和一朵清雅的小百合。 梅然擰著眉,他對美麗的東西仿佛完全免疫一般,左右看了幾眼后說道:“屋子里這么多人,空氣又悶成這樣,就不怕把病人悶成死人,把活人悶成病人?” 梅然說話半點不留情,口氣又冷淡的不得了,那蒯荊臉色變了變,馬上又唯唯諾諾的趕緊讓屋里的丫環(huán)們退下,并親自打開窗戶通風(fēng)。 一切都做好后,蒯荊這才皮笑rou不笑的朝梅然說道:“讓大夫見笑了,這位是在下的二夫人,昏迷不醒的,正是在下的大夫人,還請梅大夫,趕緊給看看?!?/br> 我看了眼蒯荊虛情假意的笑臉,頓時便感覺四身不自在,方才還急火急燎,生怕晚了半點鐘,現(xiàn)在又好像一點事情也沒有,還恭恭有禮起來。 只見那二夫人,趕緊站了起來朝我和梅然施禮。 “小婦見過梅大夫,請梅大夫,趕緊給jiejie診治吧。”這二夫人聲音柔而綿,細(xì)細(xì)語語,仿佛江南細(xì)雨,聽在耳里格外的舒服,真是人比花嬌,相貌清雅,聲音都難得的出塵。 梅然看了眼床上的人,鼻子輕輕一哼,也不上前,突然就在床前的矮塌上坐了下來。 這蒯荊和二夫人錯愕的相互對視,趕緊又上前了來,陪著笑臉說道:“梅大夫,你怎么不把脈?” 我看梅然坐了下來,自然也往他身后一站,心思,這一家人真的是好奇怪。剛才蒯荊急的滿嘴是泡,還生怕自己腦袋不保,現(xiàn)在他好像又什么事也沒有,眼睛里根本就沒有焦急兩個字。 而這二夫人,美是美,就是美的太細(xì)致,眼睛里清淡的什么也沒有,就像是一個捏造出來的美娃娃,什么心思也沒有。對了,感覺就是不真實,很假的感覺。 “臉上那么厚的胭脂,我怎么看?哼,還是叫人把那一堆粉洗去了,再看吧?!泵啡粍e過身子,不去看那床上的艷婦。 我看梅然安之若素,心知這蒯夫人可能也不是大病,要不梅然也不會這樣。估計是在氣,讓我們風(fēng)雨兼程,急急忙忙趕來,卻發(fā)現(xiàn)殺雞要用牛刀,所以梅然有些不悅。 那二夫人醒悟的趕緊出了房去吩咐丫環(huán)打水進(jìn)來給蒯大夫人凈臉。蒯荊此時臉色有些難看,眼神帶著幾分厭惡的瞄了眼昏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蒯大夫人。 在一邊看著的我感覺,這一家子關(guān)系很復(fù)雜。 過了一會,那二夫人親自給蒯大夫人凈了臉后,梅然這才起身去,一只手把脈,一只手翻了下蒯夫人的眼睛。動作怠慢也隨意,這讓我奇怪了一下,雖然半年來,我只是努力的死記硬背書本上的東西,但也幾次見過梅然診病。 他診病,向來很細(xì)心,先是觀色,再是聞,經(jīng)過細(xì)細(xì)的詢問之后,再把脈的,今日怎么這么隨意?莫非這蒯夫人是裝昏?梅然一進(jìn)來就發(fā)現(xiàn)了,所以故意給她些難堪? 我心里“咯蹬”了一下。 悄悄的偏過頭去打量蒯荊和二夫人,只見他們神色自如,根本不見有半點擔(dān)心和焦急的神情,尤其是蒯荊,我在他眼里感覺到一絲陰冷。 “她只是精血虧損加腎虛昏迷罷了?!泵啡皇栈厥?,看也不看那蒯夫人,站了起來,冷然的撇了下嘴角說道,眼睛里露出幾絲譏諷的神色,過后又接著說道:“我開幾貼補(bǔ)血養(yǎng)氣固本培元的藥,吃了就沒事了,不過主要,還是在于休息。” 梅然將休息二字咬的很重。這時我看到蒯荊的臉色瞬間青紫,眼里的陰冷更加增加了很多,身上若有若無的飄出幾絲唳氣。 跟著梅然這么久了,梅然的脾氣我早就了解透了,什么精血虧損加腎虛,這只是話說的好聽罷了,說白了,其實就是縱欲過多,所以氣血兩虧,導(dǎo)致昏迷。 阿米豆腐,真是看不出來,原來這個蒯夫人,還是個yin娃蕩婦!可是照理來說,這種縱欲過多,應(yīng)該是男人才對,怎么這蒯荊神精氣爽,沒有半點虧損的模樣呢?莫非這跟蒯夫人歡合的人不是他? 汗……難怪蒯荊的臉色那么難看,難怪他眼里陰冷的很,原來他早就知道這蒯夫人給他戴了一頂大綠帽子,所以才會要救不救的樣子。 這時蒯荊還沒回過神來,那二夫人就已經(jīng)八面玲瓏的笑道:“梅大夫醫(yī)術(shù)超群,小婦人早就聽說過了,既然梅大夫說無大礙,那小婦人和老爺也就放心了。梅大夫這邊請,筆墨都在花廳,還請梅大夫開方子?!?/br> 這二夫人說的不急不慢,還真有些大家閨秀,出得廳堂的那種感覺,只是她的笑容,我還是感覺太假。 從這蒯大夫人的院子里出來,往回走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我看到院墻那邊,站著四個少年,隔的遠(yuǎn),我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從那身段來看,竟然讓我有種瑕想翩翩的感覺。難道說,這蒯夫人光明正大的在家里養(yǎng)小倌? 而能讓做為夫君的蒯荊睜一眼閉一眼,會不會因為這蒯夫人娘家很有勢力,就像公主和駙馬? 回去的時候,還是來時那小廝,此時雨已經(jīng)下的小了些,但還是有好幾個丫環(huán)婆子,給我們撐著傘送到馬車上。過了一會,就見那小廝掀開簾子,笑嘻嘻的捧著一個木盒子說道:“這是二夫人給梅大夫的診金,還請梅大夫收下。二夫人說了,辛苦二位了奔波了一趟,還請二位不要賺少?!?/br> 我看了眼一上了車就在假寐的梅然,伸手打開盒子,只見里面并排放了九個銀錠子,一個約莫是五兩。嘩……好大的手筆,就這么一會功夫,就給出三十五兩的診金,加上之前的那五兩,就是四十兩。 這讓我吃驚不小,轉(zhuǎn)眼,我也就明白過來。剛才出了那蒯夫人的院子,那蒯荊坐那里神色變幻莫測,連我們什么時候走的,他都無動于鐘。此時又給了這么多錢,無非就是希望我們能保守住秘密。 也是,這種事情,還是低調(diào)些好,嘿嘿,一個女人就是權(quán)勢再通天,娘家再厲害,也敵不過蜚短流長和背后的指指點點。若是那蒯夫人無所謂,不還有那蒯荊還得做人嘛! 這樣看來,四十兩還算少了。 我笑瞇瞇的接過盒子,看那小廝還是挑著簾子,并不打算下車的樣子,我便知道他是在等我們回話。 “麻煩小哥告訴你家二夫人和老爺,談不上辛苦,這懸壺濟(jì)世乃是我們的應(yīng)當(dāng)做的,讓他們盡管放心,安心吃了我?guī)煾甸_的那幾貼藥,休息個半個月,自然就沒事了?!?/br> 那小廝聽完,這才笑嘻嘻的點了點頭鉆出車子,過了一刻鐘左右,就聽到那小廝又跳是車子,跟車把式大聲的說道:“走吧,我們送梅大夫回去,梅大夫坐好了?!?/br> 回了梅莊,我悄悄的問道:“師傅,這個蒯荊你認(rèn)識不?” 梅然看了我一眼說道:“我看病從來不記人名,他們認(rèn)識我不出奇,但讓我認(rèn)識他們,那就出奇了?!?/br> 我笑了笑,這到是實話,要不怎么他是華佗的師傅呢! 雖然這趟出診出的很奇怪,但也輕松,四十兩銀錠子,可夠我們這幾個人吃上好久了。 待梅然一走,我便把銀錠子交給魚兒,看到臉色蒼白的魚兒,不由就想起昨夜見鬼的事情,又想起梅然讓我捉鬼,害我大白天的哆嗦了一下。 魚兒接過銀錠子,把它仔細(xì)的鎖到一個大木箱里,然后才說道:“小姐,剛才那個人來了?!?/br> “誰啊?” 魚兒一臉不悅,撇了下嘴說道:“諸葛亮?!闭f完轉(zhuǎn)過身子,拿著手里的繡活,故意裝做很忙的樣子。 “那他人呢?”我有些微愕,其實,剛才下意識的,我以為是習(xí)禎來了,后來馬上想起,如果是習(xí)禎來了,魚兒不會說那個人,也不會一臉不高興。 “聽說你和梅大夫出診去了,就回去了唄,留在這里做什么?!濒~兒不高興,顯然不肯接受諸葛亮當(dāng)姑爺?shù)氖虑椤?/br> “哦,那尹牙呢?”聽到他回去了,我有些失落,也分不清到底是為了習(xí)禎沒來而失落,還是諸葛亮又打道回府了才失落。 “小姐不是說擔(dān)心他會有事嘛,所以夫君也陪著他回去了?!濒~兒又撇了下嘴。 我皺眉,正要說話,魚兒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繡活,直勾勾的看著我說道:“小姐,魚兒知道,小姐心好又善良,從來沒把魚兒當(dāng)奴婢看過,魚兒也一直是把小姐看的比自己還重要,事到今天,魚兒不得不說了?!?/br> 我干笑了幾下,也不打斷她,由得她說道:“這半年來習(xí)公子忙進(jìn)忙出的,對小姐的那份情意,大家伙都看在眼里的,那么好的人小姐你不要,為什么非要嫁給那諸葛亮?魚兒真的是想不明白了?!?/br> 此時我很想對魚兒說,這天下間,想不明白的事情多的去了,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個字,命! “魚兒,很多事情,你現(xiàn)在不懂,以后慢慢你就會懂的,這件事情,以后都別在說了,我和習(xí)禎有緣無份。”我嘆了口氣,魚兒看我臉上似乎也很難過,但就是不告訴她為什么嫁諸葛亮不嫁習(xí)禎,啟唇就準(zhǔn)備打破沙鍋,我趕緊拍了拍袍子說道。 “我去看哥哥,你去讓小山請他過來。” 魚兒跺了跺了腳,明知故問道:“他是誰?習(xí)公子嗎?” 我無可奈何的看了眼魚兒,這丫頭真是死心眼,真不知道是他習(xí)禎的丫環(huán)還是我黃碩的丫環(huán)。 “好魚兒,都快當(dāng)娘了,還這么任性,師傅說讓我三天之內(nèi)捉住嚇你的那些鬼,而這諸葛亮可是足智多謀,聰穎過人的人,讓他來想想辦法,捉住那些嚇人的東西,省的再嚇你還不好嗎?” 魚兒臉色白了白,像是想起昨晚那些恐怖的事情來,但一聽到諸葛亮,又倔強(qiáng)的不置可否,最后還是跺了下腳,出去叫小山了。 我走到黃嵐的房間,像以往一樣,跟黃嵐說了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然后才開始講西游記,正講到孫悟空偷吃仙丹,小山就跑來告訴我,諸葛亮到了。 我看了眼天色,已經(jīng)快要黑了,便吩咐小山告訴尹mama,多準(zhǔn)備一個人吃食,然后自己帶著諸葛亮往后院湖邊走。 我在前,他在后,邊走就邊想起,前日黃昏之時,也是這么一前一后,只是相反的是,習(xí)禎在前,我在后。 一直走到湖邊我才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著他說道:“我叫尹牙暗中保護(hù)你,希望你不會有事?!?/br> 諸葛亮笑了笑,今日他的氣色已經(jīng)恢復(fù)的七七八八,眉目間又有了往日的那種神彩。 “我知道,不過你放心,對方只是敲山震虎,目前我應(yīng)該沒有太多危險。” “敲山震虎?怎么會?那劉cao之到底是誰?他和小喬的主公又是誰?還有尚項?!蔽遗Z啪啦的就問了出來。 諸葛亮揮了下手,讓我先別急,慢悠悠的說道:“他們主公應(yīng)該就是尚項的那位神秘哥哥,而尚項對這一切都不知情。表面上小喬是尚項的隨從,實際那小喬是他神秘哥哥的人,至于那劉cao之,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他也是尚項哥哥的屬下。這事十分蹊蹺,事情還沒有明白,劉cao之就已經(jīng)死了,而小喬是驚動不得的人?!?/br> 我大吃一驚,反口問道:“你怎么知道尚項都不知情?還有,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跟我們有關(guān)嗎?” 后面那一句才是最重要,天下本來就不太平,那有人自己往自己身上扣屎的。 “我跟尚項日日碰面,又怎么看不出來,他知情還是不知情呢!至于這事,我是怎么知道的,說來也是被我的好奇心所害?!闭f到這,諸葛亮苦笑了幾聲。 當(dāng)真是好奇害死貓。 “如果跟我們沒有關(guān)聯(lián),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別再去管這些了?!蔽覕Q眉,說不出此時心里是什么感覺。 諸葛亮似乎聽出我說的是我們兩個字,結(jié)實的面部神經(jīng),突然恍惚了一下,幾秒后才笑道:“只怕現(xiàn)在抽身不得了。” “為什么?我們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嗎?為什么抽身不得?”我又說我們了。 “但對方不是這么認(rèn)為,不過我肯定,他不會輕易殺我?!?/br> “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沒探聽出來,也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混在水鏡居究竟又是什么意圖,為什么他們要殺你?”我不依不擾,女人認(rèn)的是死理,我當(dāng)然不例外。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在這個亂世殺人需要理由嗎?”他無奈的搖搖頭,眼睛飄向正前面的一汪綠水。 我沉默了下來,是啊,在這里殺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那你怎么肯定對方不會輕易殺你?”我有些郁悶。 諸葛亮笑了,笑的云淡風(fēng)輕,又神采飛揚。 “因為對方愛才,他之所以派人潛伏在這里,就是選才?!敝T葛亮抿著唇,那劉cao之在水鏡居任琴師已經(jīng)兩年了,種種跡像表明,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劉cao之是某個勢力設(shè)下的棋子,細(xì)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