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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彼諗n了環(huán)住自己的手臂,咬住襯衫的衣領,低聲喃喃道。 從他有意識的時候,他見到的第一個特殊存在就是俞子瑜。 而幻想中的俞子瑜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首,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視線,這樣的注視讓他感到沉醉、癡迷和……溫暖,正是這樣的主人,才讓他畏懼又渴望親近。 但是,哪怕是在腦海的想象中,他也不敢過于靠近俞子瑜,只能渴望地注視著那個奢望出來的背影,就像現(xiàn)在這樣可悲。 正如超自然管理部門所猜測的那樣,完全正確,副本的另外六層boss的力量都是從俞子瑜那里感染而來,所以他們能夠保留理智,心甘情愿地稱呼俞子瑜為主人。 ——是俞子瑜給了他力量。 在此之前,他無法理解、更加無法想象自己為何需要像一個boss那樣參與進地獄樂園中。 于是,嫉妒放任他的仆人們肆意娛樂、殺戮被拉進來的玩家,而本該制定相關副本、約束管轄第一層怪物的他,卻像個逃避責任的青春期少年那樣蜷縮在儲物柜里抱成一團,抱著尚在滴血的人頭,麻木地聽著時不時響起的慘叫聲。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他…… 他不知道該怎么cao控這一切,哪怕游戲已經(jīng)告訴了他一切。 他的力量來源于“嫉妒”的情緒,但是因為他無法找到嫉妒的依托,所以他在自己這一層的樂園中,就是一個被其他怪物爬在頭頂耀武揚威、徹頭徹底的失敗領主,哪怕他其實并不在乎。 然而,一切就那么發(fā)生了。 嫉妒記不清楚日期了,因為在地獄樂園所有時間都是紊亂的,但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就像從未吃過糖果的人會記得第一顆糖的味道,那種爆裂的感情至今回味起來都令他難以忘卻。 那一日,總不停歇的玩家的慘叫聲驟然安靜,而他若有所覺,終于從環(huán)抱自己的動作中抬起頭來,疲倦地眨動著睫毛,不能思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隨后,儲物柜被人從外面驟然拉開了。 “吱呀——” 這道聲音很響亮,他遲鈍地意識到,有什么來了。 蛛網(wǎng)和灰塵因為開啟的動作而掉落到了嫉妒的身上,他動了動生澀的肢體,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向罪魁禍首,這時,一道身影逆著血色的光投入了他的眼底,這道身影絕不是什么來拯救嫉妒的神明,他只花了不到幾秒鐘就迅速意識到了這點。 “滾出來。”青年冷冰冰道。 從這個角度,嫉妒只能看到他的黑色風衣和地上爬行的蛇,而突然亮起的光線讓畏光的小怪物流出了眼淚,他干澀地轉動腦袋。 “你、你是……誰?” 他雙唇干澀,已經(jīng)忘記怎么說流利的字眼了,每一個字音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好問題,那你是誰?”對方卻反問他。 “我是……誰?”他微微一怔,不知道答案。 “你是嫉妒,不負責任、讓玩家無意義慘死的第一層的boss?!鼻嗄旮┥砝淅涞卣f道,緊接著,竟然一把將他扯了出來,毫不留情地丟在了地上,讓他無法再將自己龜縮在儲物柜中。 嫉妒無法看清他的五官,因為青年將寬大風衣的兜帽戴了上去,又故意讓一團黑霧籠罩上半身,將自己的面孔變得模糊,但嫉妒可以感覺到他正在注視著他,這個強勢的青年正在皺眉,似乎在打量他后流露出了不滿的情緒。 “……” 嫉妒能做的就是怔怔地看著他出神。 “管好你的仆人們?!彼麌K了一聲,厭惡地說道,“雖然我不是人類,也懶得管你們在干什么,老實說,被拉進這個游戲的人或多或少都咎由自取,因為既然想要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必須承擔失去生命的風險,但問題是——你們殺的實在是太多了?!?/br> 血腥味飄到了上層,已經(jīng)到了讓他不得不插手的程度。 嫉妒知道,這絕對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責任,是他沒有按照游戲的規(guī)則行事。 地獄樂園的規(guī)則就是這樣的,如果人類有了強烈的愿望,就會滋生可怖的負面情緒,他們不但以最惡劣的行事方式去做事,以便得到這種渴望……或者只是擁有了強烈的執(zhí)著,他們就滿足了進入這里的條件。 在每一層的關卡中,玩家可以通過各種方式積累積分,而這些積分可以在商場換到現(xiàn)實夢寐以求的東西,尤其是通關的最終獎勵極其誘人——他們可以實現(xiàn)任何愿望。 嫉妒就是第一層關卡的領主……不如說是游戲策劃,而他的自暴自棄導致所有怪物素材到處亂跑,毫無章法地傷害玩家,造成了高強度的大逃亡,簡直不給玩家任何闖關成功的希望。 “你比我想的還要懦弱無能?!?/br> 聞言,嫉妒猛地抬起頭,手足無措地注視著青年,他的情緒因為這句話而產(chǎn)生了波動。 “下次再發(fā)生這種事,我就會立刻殺死你?!?/br> 這絕對不只是說笑而已。 對方厭惡道,好像在看什么垃圾,嫉妒下意識一顫,移開視線,這才注意到他的腳邊躺著好幾個怪物的尸體,而就在不遠處,幾個被青年驟然現(xiàn)身救下來、受了傷的玩家正驚恐地往后縮,不明白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只見青年想起了什么,轉頭看了看他們,被黑霧籠罩的面孔處,對照的眼底似乎有一陣紅光閃過,很快,那幾個玩家的眼神就由驚恐變?yōu)槊悦#D身游魂般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