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分別清不清醒？

    昭也不知道。

    從小時(shí)候開始，她能選擇的很少。

    選不了、只能跟親生父母分開，呆在親戚只把她當(dāng)聯(lián)姻工具的本家。

    ——小也總是要嫁人的。

    他們和小小的她灌輸著觀念。

    ——必須要乖、要學(xué)家里讓你學(xué)的東西，討以后的夫家喜歡。

    一步一步、她被推著走。

    成年前夕，父母在事故中喪命。

    “陌生”的“哥哥”終于回到國內(nèi)，寬闊的背影，為她撐起了小小的天地。

    第一次有人問她，小也喜歡牧家嗎？

    昭也搖頭，他說好。那以后就不回去。

    “但是、但是……”她想說什么。

    牧昭言讓她安心，“別怕，哥哥會解決?！?/br>
    *

    事業(yè)心并不假。

    昭也回到家就自覺隔開投懷送抱的哥哥，抱著筆記本縮在角落。

    牧昭言湊了過去，被推開，“不許打擾我?！?/br>
    “嗯?！彼谀茏屗吹降奈恢?，“你師傅還真管用，小也只見了她一面。就跟以前不一樣了?！?/br>
    昭也垂眼，“起碼……努力一下、哥哥不會那么辛苦?！?/br>
    “……為了我？”

    “嗯?！彼c(diǎn)頭，“為了哥哥?！?/br>
    原來是把他隨口胡謅的理由，放在心上。

    抵消meimei的擔(dān)心很有意思，可看她努力適應(yīng)“社會的規(guī)則”更有意思。

    牧昭言點(diǎn)頭，“好。小也養(yǎng)哥哥?！?/br>
    某種程度，meimei的努力，確實(shí)有一份，會落在他手里。

    “不打擾你了，我去店里轉(zhuǎn)一圈。”

    她是需要自己的空間努力的類型。

    比起日日黏在一起，哥哥更希望她接觸足夠多的寬面，再跟他黏在一起。

    大概是年長的從容。他永遠(yuǎn)會在前一步等她。

    “哥哥零點(diǎn)前要回來陪我睡覺。”昭也說。

    “好?！彼廊唤邮苓@個結(jié)果。

    牧昭言開的咖啡店，平凡的社區(qū)咖啡。平凡地也提供面包和蛋糕、平凡地供應(yīng)著“剩菜盲盒”。

    冰柜暖柜清了干凈，等待有緣人把包裝好的盲盒帶走。還余了幾分，留給員工做所謂的“福利”。

    老實(shí)說，牧昭言并不在乎這個地方能不能賺錢。

    他也不是天生的慈善家。

    全是因?yàn)閙eimei，才想做點(diǎn)什么。

    沒辦法，有一段時(shí)間，meimei的飲食需要干凈。她說想吃平凡的面包，哥哥只信任自己親手做出的產(chǎn)物。

    也沒辦法，在他差點(diǎn)關(guān)店的時(shí)機(jī)，碰到帶著小孩縮在店鋪雨棚下躲雨的婦女，唯唯諾諾的神態(tài)很像“假設(shè)里沒和黃毛分手慘兮兮未婚先孕的meimei”，他動了惻隱之心。

    為誰支起保護(hù)傘、積攢功德。會不會也有哪天，心軟的神，會偏愛他的meimei？

    牧昭言于是把店開了起來，提供一個不看盈虧的庇護(hù)所，收留其他“meimei的可能性”。

    “老、老板？”

    提前打了招呼說不在的老板，重新出現(xiàn)在店鋪里，神奇的經(jīng)歷。

    牧昭言系緊圍裙，擦拭著吧臺，“沒事的話，你們先下班吧?！?/br>
    meimei應(yīng)該……不喜歡他的資本家做派。

    “……”

    店員不明白他的好心情，“現(xiàn)在才七點(diǎn)？”

    八九點(diǎn)才進(jìn)入打烊前，是常態(tài)。

    “嗯。”牧昭言笑，“我一個人就行。”

    “被妹……女朋友趕出家門。”理由充分，“只有到她睡覺的點(diǎn)，才能回去?！?/br>
    寄養(yǎng)在店里的柯基合適地“汪”了一聲。

    “啊，記得把它也帶回去?！?/br>
    meimei喜歡狗、又有點(diǎn)怕狗。除了偶爾讓她玩，他盡量避免她和狗接觸。

    吃了一嘴狗糧的店員們，識趣地收回視線。

    牧昭言持續(xù)微笑，一一揮手送別了下班的幾位，慢吞吞地盤著余量——總歸在打發(fā)時(shí)間，他不過看起來有事可做，才不像整天“meimeimeimei”的變態(tài)。

    meimei罵得對。

    除了她……似乎他的生活，貧瘠得可怕。

    “好少見老板?！币赶聤A著一沓文件的少年，甩了甩厚厚的A4紙。

    標(biāo)題印著“時(shí)?！保琳蜒远嘈目戳艘谎邸亲「浇拇髮W(xué)生。

    “這么早。”他糊弄著應(yīng)了一聲。

    “也不早，去工作室拿了一點(diǎn)資料研究。”

    “真努力。”

    堯越報(bào)了取盲盒的號碼。

    是熟客，加上meimei似乎長大了一點(diǎn)。牧昭言的好心情持續(xù)，“喜歡吃什么，今天可以特別優(yōu)待，讓你挑。”

    開了“剩菜盲盒”后，當(dāng)日做的餐點(diǎn)，大多是以“盲盒”的形勢，折價(jià)販賣。

    “那我要熱狗包，還有嗎？”

    牧昭言翻了翻，忍了忍，沒忍住，“我……女朋友，也喜歡吃這個?！?/br>
    他遞了過去，金色的素圈戒指，莫名地有存在感。

    堯越接過，敏銳地覺察到左手中指的金戒，了然，“新婚快樂，老板?！?/br>
    “不是新婚?！蹦琳蜒孕?，“但是、謝謝你的祝福?！?/br>
    堯越也來了興趣，“我最近在追人，老板能不能傳授一下……當(dāng)年追到夫人、有什么值得借鑒的經(jīng)驗(yàn)？”

    提到喜歡的人，他眼眸都閃著光。

    天然的……年輕人的朝氣。

    牧昭言不禁想起十七八歲時(shí)的meimei，笑意更深，“她主動的?！?/br>
    昭也十七八歲……也是個、不遮掩“喜歡”的好懂小孩。

    借鑒不了一點(diǎn)，堯越十分遺憾，“我也希望jiejie喜歡我啊……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都好?！?/br>
    “會喜歡的?！蹦琳蜒阅﹃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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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點(diǎn)惡趣味，二位最友好的時(shí)候是這一章了~

    以后很長一段時(shí)間大概是：

    哥：好惡心啊破小叁

    堯：好惡心啊死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