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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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還沒進(jìn)院子,就聽到里頭有小廝在急急喊“郎君可下來吧,萬一摔著怎好?”看著瘦瘦小小的,受了傷還這么坐不??? 趙保國跟林棟對視一眼,趕緊就進(jìn)了院子,就見一個小廝在院里的大樹底下,仰著頭焦急的勸。 陽光有些刺眼,趙保國瞇著眼打量過去,只看見一角衣袂從枝椏葉露出來,這是上樹了? “馬兄,你爬那么高做甚?”林棟就急了,三兩步躥過去,叫馬聰下來?!安皇钦f傷著了嗎?還這么不老實?”他是不知道馬聰?shù)降讉麆萑绾?,但只聽趙恒形容了一番,便知道不輕了。 馬聰坐在一根樹叉上,本來正心煩著呢,不就上個樹?偏偏伺候的人就跟見了鬼一樣。原是不搭理的,可冷不丁聽見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 “林兄?你什么時候回返的?不是說去京里迎親了嗎?”馬聰有些激動,蹭一下就從樹上跳下來,動作十分迅速的往這邊一躥,一拳就直接砸到林棟右肩上。 打小的交情了,這么久不見,難免就有些激動。 他是忘了如今跟以前不同,力道都不一樣,他又身帶武藝,再跟從前一般打鬧,哪怕收斂著力道,一拳下去,直接就把林棟砸了個屁股蹲兒。 林棟都蒙了。 那小廝見狀也愣了下,連忙就過去扶,嘴上還幫馬聰?shù)乐敢狻?/br> 馬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正被小廝扶起來的林棟,怔了好一會兒。 “哈哈哈哈……”趙保國捧腹大笑起來,還擦拭了眼角笑出來的淚。 剛重逢,就給了這么大一驚喜? 也就屁股有點木,林棟非但不氣,反轉(zhuǎn)圍著馬聰上下打量起來,嘴里頭嘖嘖有聲“小時候就聽我爹說過,你們馬家武學(xué)十分特別,成年前要多胖有多胖,一成年就立馬瘦了。”當(dāng)時他還有些不信呢,哪有那么夸張?誰如今一看,還真是。 事實擺在眼前了,就容不得不信。 可到底怎么看怎么驚奇。 “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瘪R聰聽了就不太樂意“什么叫換了人?”他承認(rèn)自己以前是挺胖的,可也不至于像換了人一樣,那五官那底子,不還是自己的? 林棟要知道,指不定就得嘲笑他一回,以前胖成那樣,走路都嫌費勁兒,那肥rou一層一層的,眼睛都快擠沒了,誰還能從一堆肥rou里找出來他的輪廓來? 趙保國左手往林棟肩膀上一搭,右手再往馬聰肩膀上一搭,推著倆人往屋里去“原以今生難得見面了,如今好容易重逢,怎么?打算杵在太陽底下?” 馬聰也反應(yīng)過來,就吩咐夫子指派跟著自己的小廝“去叫上些茶果點心上來?!蹦切P笑瞇瞇應(yīng)了,轉(zhuǎn)身就下去。 只要郎君老實呆著,再不有一出沒一出鬧什么幺蛾子,叫他干啥都成。 馬聰引了倆人去他屋里,三人分坐了,這才說起話來。 “看看我如今這體態(tài),算得上翩翩佳公子了吧?”馬聰顯得比前段日子活泛些,比劃著自己的身量,眉毛都在跳動。 林棟見他這般得瑟,就忍不住嘴角抽抽“顯擺什么呢?!彼@么些年身材可算十分標(biāo)準(zhǔn)的了,從來也沒瞎顯擺。 趙保國憋著笑。 “喏,湊和著換上?!瘪R聰找了一件師娘準(zhǔn)備的月白長衫,遞給林棟把他往里間推“我倆身形都差不多,我估計你也能穿。” “哼。”林棟就忍不住瞪他一眼,要不是他自己手上沒個分寸,能叫自己一屁蹲兒坐底上丟了臉嗎?林棟拿著馬聰?shù)拈L衫進(jìn)內(nèi)室換去了。 林棟是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那是稍顯夸張,可確實也沒什么力道。比起馬聰來,自然是沒法相比較的,再加上書香傳家,自打小了,就一直儒生打扮,家境又不凡,衣著自然錦繡綢緞。 這種料子,貴也是真貴,漂亮也是真漂亮,可關(guān)鍵就不太結(jié)實,也不耐臟,平日也還罷,他一個讀書人,除了讀書習(xí)字,也沒什么大動作,自然就沒什么影響。 可這一屁股坐上了,衣衫臟了不好見人不說,估計后頭還得拉線,這就沒法兒穿著了。 也是馬聰如今身量大變,要擱以前,林棟還舔著臉問夫子借來穿。 等林棟換了衣衫出來,馬聰就贊他“林兄越來風(fēng)采過人。” 少來這套了。 說正經(jīng)的,先互問了各自經(jīng)年的情況及經(jīng)歷,哪怕有聽趙恒提過,可到底還是想聽本人說的,這會兒話就直接聊到了下晌。 分別了兩三年,其中經(jīng)歷的事情,又哪是三言倆語能說得清的,林兄干脆叫人把書香喊進(jìn)來,叮囑他回府去支知爹娘一聲,就說他今兒晚上就在夫子家歇了。 書香應(yīng)諾離開王府。 這是打算要抵足而眠了?那肯定不能少了自己,趙保國見狀也叫大頭回家去說一聲,晚上就哥仨兒就一塊兒睡。 飯是跟夫子師娘一并用的,用完了后林夫子也不留他們多呆,直接就攆三人回屋“我這兒用不著你們伺候,棟哥兒初回,你們?nèi)齻€想必也有許多話說,自去吧敘舊吧?!敝劣诰├锏那闆r,明兒個再叫林棟來問。 “學(xué)生告退?!必砣艘粔K躬身,就告退離開。 出去前師娘還笑著說“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使喚下人去拿,你們夫子得王爺看中,什么都不缺,可萬不能見外了?!狈蚓粗械膶W(xué)生,她自然也要招待周全了,指不定其中哪個,日后會給他們夫妻養(yǎng)老送終也不一定。 估人又齊齊謝過師娘,這才轉(zhuǎn)回了馬聰?shù)奈葑印?/br> 屋里也涼快,冰盆兒一直有添,馬聰感慨道“夫子恩深如海,我卻無以報。”他馬家遭逢大難,在幽洲也是有交好的人家,可真遇著事求上門,不求幫忙報仇或調(diào)查仇人,只是希望搭把手的,卻也很少有伸出援手的。 可見人心難測了。 林棟脫了靴子就上榻“夫子又不求你回報。” 求不求回報的,誰能說得清呢。趙保國的看法跟林棟是不一樣的,普通回報對夫子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可夫子這般幫襯馬聰,一來是念著幾分師生之情,二來,想必他也看中馬聰一身武藝,馬聰人雖不算多聰敏,可馬家人武學(xué)天賦卻是極為出眾,等成長了,自也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