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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比元恪想象中的熱鬧,沒有清明時候那么嚴肅,可能是過年的原因,來上香祭祖的人比清明多很多。 夏文柏和梁宵在墓碑前磕完頭站起來,夏明光在墓碑前跪下。 元恪學(xué)著他的樣子,也跟著跪下。 墓碑上刻著兩個人的名字,從左往右 先考夏堰 先妣謝云容 最下面還連綴著之墓兩個字。 左下角豎著刻了幾行稍小的字兒夏文柏攜兒媳梁宵孫夏明光 立 先考夏堰四個字涂著紅漆,意味著此人仍在世。 C市的喪葬習(xí)俗立碑時若夫妻二人有一方尚在人世,名字會涂上紅漆,等到在世的一方也去世后,紅漆會被剝掉。 元恪從來沒見過夏老太太,但夏老爺子她接觸過無數(shù)次了。此刻看著他的名字被明明白白地刻在墓碑上,雖然涂著紅漆,但元恪盯著那幾個字的時候,還是覺得眼眶發(fā)酸。 元恪給夏老太太叩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后,她抓住了夏明光的手。 夏明光用力回握了她的手。 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發(fā)抖。 回去的路上,元恪頻頻側(cè)頭看夏明光,來的時候他的情緒就不高,返程的時候他明顯更低落了。 夏明光發(fā)覺到元恪在注意他的情緒,他側(cè)頭朝她笑了笑,示意沒事。 【夏明光】:我沒什么事。 【夏明光】:今天晚上我還去找你,陪你玩仙女棒。 大年初一上午,元恪喊話夏明光,問他去不去福利院。 夏明光想起王琛叫他妹夫,二話不說就表示要去。 果然如愿以償?shù)乇唤辛撕脦茁暶梅颉?/br> 元恪聽不見夏明光和王琛坐在那兒聊什么,被無視以后,她從背包里把相機拎出來,對著夏明光和王琛拍了幾張。 回家的路上,元恪皺著眉頭,把那幾張照片都刪了。 夏明光看著她刪照片,也沒多問。 他記得元恪之前說,王琛因為知道自己的眼睛有點畸形,不喜歡照相。小的時候,院長要給他們照相,王琛總是很不情愿。 剛剛元恪忘了這點。 元恪刪完照片以后,一直皺著眉頭。 夏明光無視了元月在反光鏡里一直瞪他,挪得離元恪近了一些。 他撫了撫她的額頭。 【夏明光】: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反思。 【夏明光】:我以前有些言辭,對盲人不太尊重。 天天便利是C市連鎖的便利店,梅玉清有加盟,算是其中一家店面的老板。 開學(xué)以后,元恪樂顛顛地跑到天天便利里當(dāng)起了三分鐘熱度的兼職收銀員。 她以前一直覺得收銀員這個職業(yè)很酷,干的時候也自認為自己很酷。 但原先在這里坐日班的小jiejie呂若,并沒有覺得她很酷 尤其是元恪坐在收銀臺前,對著烤香腸機里的香腸和丸子狂吃的時候或者把小爪子伸向烤腸機旁邊的關(guān)東煮的時候 呂若告訴自己:嗯這是老板的女兒,老板說,店里東西她可以隨便吃 呂若在這里工作快兩年了,她有聽力障礙,當(dāng)初梅玉清愿意給她提供工作機會的時候,她快感動哭了。 見到元恪的時候她多少懂了老板的女兒,比她可憐多了。最起碼她戴上助聽器聽力基本沒問題,也能正常講話。 呂若戴上助聽器之后跟正常人沒太大區(qū)別,她不會手語,沒法和元恪交流,但元恪一直很積極地嘗試和呂若交流,除了加微信以外,元恪每天的交流方式就是 扎起一個丸子:jiejie吃嗎? 扎起一根香腸:jiejie吃嗎? 拎出一串關(guān)東煮:jiejie吃嗎? 呂若擺手擺手再擺手。 閑下來的呂若每天除了看著元恪吃吃吃以外,這幾天還有了偷偷吃瓜的癖好。 有個小伙子,嗯挺帥的,看起來像是附近大學(xué)的學(xué)生,每天都來光顧,每天都有的沒的買一堆東西回去。呂若發(fā)現(xiàn),老板的女兒和這個小伙子有互動,具體表現(xiàn)為在他結(jié)賬的時候,元恪嘴里一邊嚼著從烤腸機上順下來的烤腸或丸子,一邊皺著眉頭把人家準(zhǔn)備買的東西減掉一大半示意不許買。 呂若徹底服了,老板的女兒不僅每天消耗無數(shù)烤香腸和丸子以及關(guān)東煮,導(dǎo)致這幾項的營業(yè)額一直為負以外還禁止客人買東西?! 吃了幾天瓜以后,呂若終于吃出來那是老板的女婿。 老板的女兒明確表示:你想來看我就來唄,不用裝模作樣買些沒用的東西。 老板的女兒半吊子收銀員當(dāng)了三個星期,第四個星期,被老板的兒子發(fā)現(xiàn)了,把她拎出去了。 元月來抓人的時候,還正兒八經(jīng)地向呂若道了個歉,說了句給你添麻煩了,然后押著元恪走了。 元月發(fā)現(xiàn)最近元恪越來越不聽話了,除了跑到呂若這里瞎胡鬧了一通以外,還被元月發(fā)現(xiàn)她正忙著跟網(wǎng)站簽約的事。 元恪填完合同準(zhǔn)備寄給編輯的時候,被元月一把扯住。 元月皺著眉頭看了看簽約合同。 【哥哥】:你干啥不是三分鐘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