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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二十多分鐘,就到新年了。 夏明光收拾好剩下的幾根仙女棒,和梁宵進屋了。 夏明光一手攥著仙女棒,另一只手空出來回復(fù)群里的消息。 元恪今晚第一次冒頭,一冒頭就是發(fā)紅包。 群里都在搶元恪發(fā)的紅包。 夏明光頓了一下,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幾根仙女棒。 他點開了元恪的對話框。 【夏明光】:你幾點睡覺? 對面的元恪不明所以 【元硌】:今晚睡得很晚。反正現(xiàn)在肯定不會睡覺。 夏明光又問 【夏明光】:你在家嗎? 元恪回了一個嗯。 【夏明光】:我去找你。 元恪發(fā)了個! 而后 【元硌】:那你來呀。 【元硌】:我等著你呀。 夏明光盯著她的回答,心臟劇烈地跳了跳。 他跟夏老爺子打了個招呼:爺爺,我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 夏老爺子還在樂顛顛地看春晚。 夏明光這么一說,夏老爺子立馬回頭。你要去了? 一臉看透一切的神色。 夏明光嗯了一聲。 夏老爺子又問了句:你還沒告訴爺爺,為什么喜歡她? 夏明光目光落在手里的那幾根仙女棒上。因為她和我的精神世界,很契合雖然她不會說話。 哪種契合?伯牙鐘子期那種嗎? 當(dāng)然不是。我覺得我們是嗯林黛玉和落花。 她是林黛玉? 不,她是花。 夏老爺子聽了這個比方,突然哈哈大笑。 只有落花懂得林黛玉,只有林黛玉會欣賞落花。 你去吧。 注意安全。 哦對了,我給她包的紅包,你帶著。 除夕夜,大街上幾乎沒有車輛。 再匆忙趕路的人,這個晚上,都會融到一窗一窗的燈火里,和家人團聚。 夏明光走在空蕩蕩的巷子里。 今晚,沒有出租車,約車軟件也約不到車。 他站在巷子口,在【沒有老大的群】里,艾特了湯鴻信。 【夏明光】:湯鴻信,你之前用一句詩形容過我。 湯鴻信秒回 【湯鴻信】: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夏明光攥了攥冰涼的手。 【夏明光】:這次不一樣了。 【夏明光】:從今以后,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也相同。 群里的幾個二愣子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這句彎彎繞繞的話是啥意思。 等明白過來的時候 【鄭凜】:臥槽!明哥終于要去追老大了! 【程鳶】:老父親落淚。 【湯鴻信】:啊啊啊啊啊趕上直播了! 夏明光一手拎著那幾支仙女棒,越走越快,最后跑起來。 午夜的風(fēng)很冷,寒冬的午夜更冷。 但他覺得很熱,渾身都很亢奮。 街上空蕩蕩,路燈卻一排排照舊亮著。 跑過一條街。 元恪問他知不知道她家在哪。 夏明光回復(fù)知道啊,上次把你從夜總會逮出來,我們坐的不是一輛車嗎? 元恪回了一個超氣的表情包。 又加了一句我等著你呀。 夏明光手心有汗?jié)竦母杏X,他沒回復(fù),繼續(xù)跑。 大家都在等新年倒計時的時候,只有他像個傻逼一樣,邊傻笑,邊在街上跑。 他離她越來越近了。 她說,我等著你呀。 頭頂上有煙花綻開,有鞭炮的聲音。寒冷的空氣中夾著煙火味,夏明光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 到了元恪家小區(qū)門口。 夏明光停住腳步,收斂了收斂臉上的傻笑,正準備低頭找手機問元恪她家在哪一樓。 元恪穿得鼓鼓囊囊地,從小區(qū)門口光禿禿的花壇后繞出來。 夏明光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形容。剛剛在冷風(fēng)里跑,一直傻笑,正面癱著,估計臉上的傻笑,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元恪臘月二十八回家后,被王貞帶著去剪了個蘑菇頭,考慮到年后就是高三下學(xué)期,短頭發(fā)好打理。她穿著新衣服,頭上扣著頂小熊耳朵的帽子,配著新剪的蘑菇頭。她站到夏明光跟前的時候,發(fā)覺到他頭發(fā)有點濕,身上熱烘烘的。估計他是跑著來的。 這么冷的天,出了一身汗,冷風(fēng)一吹,要感冒了。元恪cao著老母親的心,把自己的小熊帽子摘下來。 她踮起腳尖,把小熊帽子戴在了夏明光頭上。 夏明光配合著略低了低頭。 元恪瞥見他手里拎著幾根仙女棒,指了指。 夏明光遞給她,連帶著口袋里的打火機。 元恪蹲下,樂呵呵地開始點仙女棒。 午夜的風(fēng)很大,吹起了元恪的短發(fā),吹得打火機的火苗左搖右晃。 夏明光跟著蹲下,雙手護了一下火苗。 元恪很順利地點燃了仙女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