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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分班以后,混日子的小明認識了一群混日子的朋友。從此以后,他們五個人,喝酒抽煙混日子,逍遙得很。 小明以前學習很努力,成績很好?;烊兆右院?,吃著以前的老本,成績沒有很大的退步。 很快,他的留校察看在他拿了幾個級部前幾名之后,被撤銷了。 他跟著周寧生去家里玩,周太太把其余三個人趕出去,憤憤地說了句他們都是混子寧生你怎么跟他們一起玩,唯獨對他笑臉相迎,因為他成績好。 他看出了周寧生的尷尬,他淡淡地跟周太太說:阿姨,其實我也是混子。 說完轉(zhuǎn)身出了周家門。 之后有女孩子來追求他,小明日子混到底,無所謂地說:哦,隨你的便吧。 女孩子特別開心,開始跟著他們五個人一起吃飯。 不到兩個月,女生受不了了,覺得小明很冷淡,從此再也沒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又來了新的女生,小明還是說隨你的便吧。 不到兩個月,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 每個女孩來的時候都對自己很有信心,但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 他一邊混日子,一邊努力地維持以前的模樣為了不讓爺爺失望。 高二這一年,他過得像死水一樣。 他的四個好朋友為了讓他有點精神,趁著他過生日拉他出來玩。 他們?yōu)榱俗屗苊庠僖淮伪凰Γ踔吝€想拉上他所謂的女朋友一起。 那個女生也厭倦了他的死氣沉沉,他們親眼目睹了她鉆進了一輛勞斯勞斯,去尋找新的快感和刺激了。 他也厭倦了他這一年以來的生活,他也需要新的快感和刺激。 周寧生說要請他大保健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那天晚上,他在天府酒店里第一次和元恪見面。 元恪是個渾身傷痕的姑娘。 很瘦,瘦得很可憐。 后來這個姑娘成了他的同班同學。 再后來他知道了,這個姑娘跟他的爸爸mama一樣。但不一樣的是他的爸爸mama上的是聾啞學校,而這個姑娘混在一群正常人中上了普通高中。 他看到她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已經(jīng)對他們冷淡了太多年了。 在他mama眼里,他還是以前的那個小小的孩子。她想過來抱他,他總會冷淡疏離地略向后退一步半步。 那個叫元恪的姑娘為了上學,為了有經(jīng)濟來源,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上學的機會。 他在心底里隱隱對她有憐憫之意,這份憐憫中還夾雜著越來越濃重的對于父母的愧疚之感。 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直到那個姑娘的老板,在校門口打她。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當即把她的老板踢出去老遠。 他回想起了天府酒店的那一晚他一直覺得那個姑娘年紀很小,不僅是因為她很瘦,還因為她的眼里有著同齡人少有的純凈水光。 聾啞人的眼睛很干凈。 小明的父母是,元恪也是。 有人說因為聾啞人聽不見這個世界的惡意,也嚼不動別人的口舌,搬弄不了別人的是非,所以他們的眼神很純粹。 他們只能靠眼睛來看這個世界。 就像小明的父母給他取的名字明光。 他們唯一能感到慰藉的,就是睜開眼,能看見這個世界的光亮。 小明的mama給他取名光明。 小明的爸爸嫌光明二字太土,將兩個字前后顛倒了一下,變成明光。 睜開眼,就能看見光,多么幸福呀。 即使聽不見,即使不能開口表達。 但這個世界還有光呀。 明亮的光。 元恪聽完關(guān)于小明的故事,坐在床上很久沒動靜。 元恪出神很久后,夏明光的手機震了震 【元硌】:叔叔阿姨的事 【元硌】:還有奶奶的事 她頓住了。 安慰總是蒼白的,尤其是在講完這么多以后。 夏明光本以為她會發(fā)幾句話安慰他,卻沒想到,手機上沒動靜了,她的一只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頭頂。 那只手順著他的頭頂,緩緩地撫摸下來。 從頭頂順到他后頸。 再上來,再一次從頭頂順到后頸。 她在安慰他。 夏明光從這種摸頭殺里,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比任何言語安慰都要有力量的安慰。 但這種安慰沒有持續(xù)太久,他的手機里跳出一條新新信息 【元硌】: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是個風塵少女! 后面配了一個超生氣的表情。 【元硌】:哼!我還以為你是失足少年呢! 【元硌】:相互傷害??! 【元硌】:雖然我見到你的第一天,覺得你長得挺帥,發(fā)育得很好! 【元硌】:但我當時就是覺得你是失足少年! 夏明光原本想道個歉,誰知道她后來居然扔過這么幾句話來! 尤其是那句長得挺帥,發(fā)育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