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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猜測紛紛冒出來。 鄭凜原本想著王愛紅怎么也得躺幾天,誰知道她下午就來了。 她腰上纏著護腰帶,勒得緊緊的,一手扶在腰上,走得很費勁。 王愛紅臉色很不好地進了門。 她無論如何是在床上躺不住了。 王愛紅一進門,就塞給元恪一張紙,是她隨手從筆記本上扯下來的。因為腰疼的緣故,她的字有點飄。 大意是讓元恪不用寫檢討,也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受到影響,專心學習,她會想辦法幫她提高語文成績。 可能是王愛紅臉色太差了,也可能是大家沒預(yù)料到她會空降,一時間,十四班很安靜。 王愛紅吸了口氣,很疲憊。 最后她緩緩開口 現(xiàn)在全當是個小班會。 我想跟大家聊一下元恪同學的情況。 元恪自然聽不見王愛紅的講話,她只是低著頭看她給她寫的那張紙。她忽然想到了陶荻。 鄭凜原本在小聲抱怨為啥班主任不多躺一會,結(jié)果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安靜了,支棱起耳朵準備認真聽。 結(jié)果王愛紅開口來了這么一句 元恪同學,是聾啞人。 鄭凜:?? 她跟你們不一樣,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也不會說話。我之前糾結(jié)了很久,猶豫著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向大家挑明。我之所以現(xiàn)在說這些,是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讓今天的事情發(fā)生。我不可能隨時都在班里 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你們和元恪,是同班同學。我希望在剩下的時間里,不要讓我聽見哪位同學欺負她或者怎樣我說這些,是希望大家能多多照顧她。 鄭凜從王愛紅那句聾啞人開始,腦子就一片空白了,后面的全都沒聽進去。他回想回想那幾次和元恪的接觸,貌似越想越覺得能對上聾啞人的號。比如跑步的時候老師吹哨她沒反應(yīng)。 和鄭凜情況差不多的是夏明光。他也沒聽進去王愛紅之后的話。 夏明光原本以為,元恪跟他小學語文老師一個情況,聲帶上長息rou,做了個小手術(shù)割掉了。 他壓根沒往聾啞人這方面想。 竟沒想到,她跟夏文柏和梁宵,情況一模一樣。 王愛紅講了十分鐘左右,最后她實在站不住了,簡單囑咐了幾句關(guān)于紀律的事,而后一手托著腰,艱難地挪出教室。 其實上午那件事在元恪心里沒引起太大波瀾,王愛紅擔心她情緒受影響,完全沒有必要。元恪經(jīng)歷的事多了,那只能算一件小破事。她每到一個新的集體,起初都會擔心自己是殘疾人這件事被大家知道,但是瞞不住,所以上午發(fā)生那件事,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知道就知道吧。 反而大家都知道了,她卻不覺得那么拘束了。 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上自習。 一般這節(jié)自習之前,各科課代表都會把作業(yè)寫在黑板上,順便把文印室新印的學案或卷子發(fā)給大家做。 吳怡在黑板上寫完語文作業(yè),轉(zhuǎn)過身就是元恪的桌子。她從寬大的校服口袋里掏了罐飲料出來,放在元恪桌上。易拉罐上貼著張紙條今天同患難,這個給你喝。 元恪手捏在易拉罐上,抬起頭來朝吳怡看了一眼。 吳怡抿了抿嘴,就從講臺上蹦下去了。 這周是開學的第三周了,六中一般第四周就會安排第一次月考,月考之后是運動會。 對于高三學生而言,這是高中時期最后一次運動會。 體育委員許青禾下午去體育部開了個會,領(lǐng)了一沓運動會流程表、報名表回來。 自習開始之前,各科課代表在發(fā)新卷子的同時,許青禾在發(fā)報名表。 她直接越過元恪,從第一排開始發(fā)。 許青禾不光擔任體育委員,還是化學課代表。 元恪見她手里攬著一沓紙在發(fā),以為是新印的化學卷子。 許青禾沒發(fā)給她,她以為是她忘了。 她向后看了一會,最后站起來,走過去,戳了戳許青禾。她指了指她手里攬著的一沓,示意給她一張。 許青禾見戳她的是元恪,一邊繼續(xù)給其他同學發(fā)表格,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 元恪聽不見,一直伸著手。 此時自習課的上課鈴響了,教室漸漸靜下來,許青禾的聲音被凸顯出來 我發(fā)的是運動會報名表。 你是聾啞人還想著參加運動會啊。你又聽不見吹哨檢錄什么的,你要這個有什么用? 語氣頗不耐煩。 不少同學紛紛看向這邊。 他們看過來的同時,元恪收回手,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其實她聽不見許青禾說什么,只是瞥見了她手里抱著的那一摞不是化學學案之后,覺得沒有要的必要了,便回去了。 鄭凜看到這一幕,當即拍桌子站起來罵了一句:你他媽憑什么這么說!元格meimei體測的時候比你跑得快多了,你連程鳶都跑不過,有沒有點逼數(shù)! 程鳶:關(guān)我屁事。 鄭凜拍桌子罵的同一時間,夏明光默默地站起來,不顧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越過幾排桌子,徑直走到許青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