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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錯。 那個會為了冰糖葫蘆偷跑出客棧的少女,再也回不來了;那個會為了跟他分享好吃的而耍點小心機的少女,也再不會對他撒嬌了。 “哦,謝謝?!彼Y貌又冷淡。 他上前一步,還想說點什么,青宇已經(jīng)拿著安神香回來了。 想不到,哪怕他特地算準(zhǔn)時間,叫醒榆陽榆芙起來面見執(zhí)劍長老,也沒有能夠拖住師傅太久。 他有些不甘地閉上了雙唇,垂手立于一旁。 第七十七章 燃香 “怎么沒吃?”青宇看了一眼桌上沒有動過的食物。 “梳發(fā),”少女轉(zhuǎn)身看鏡子,將銀簪子簪好,這才回頭看向青宇,神情比剛睡醒時放松了很多,她似乎忘記百川還沒有離開,朝青宇展顏一笑,“順便等你回來一起吃。”她的語氣有種隱約的親昵,雖有粉飾太平之嫌,到底因著軟糯,撥動人心。 平平淡淡一句話,青宇卻聽得眉目都舒展開來,心中對她的擔(dān)憂在這一刻都消散了些許。 百川盛好粥,微笑著退后一步。 他低下了頭,握緊自己傷痕累累的手,垂袖隱住手掌。 他想起昨晚,他松開她手的場景,每一絲每一毫的細(xì)節(jié)都在眼前飛快閃過。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提醒自己,她是他的meimei。 即使她不知道,他知道。 所以,他一定要將兩人的身份銘記于心,不可以行差踏錯,決不能再越雷池半步。 青宇確定了自己對蘭珊的感情后,只恨未能早日明了自己的心,陰差陽錯讓她下山受了這么多磨難,如今并不避諱在弟子面前展現(xiàn)對蘭珊的親昵。他想讓她看清楚,他心悅于她,是不懼于讓任何人知道的。 她不愿提此期間的經(jīng)歷,他可以不問。但她說的那些自輕自賤的話,他無法認(rèn)同。 他要將她從那妄自菲薄的怪圈里拉出來。 他走過去,牽住她的手,來到桌邊落座。 百川拿起青宇隨手放在桌邊的安神香:“師傅,現(xiàn)在燃香嗎?” “點吧?!碧m珊揉了揉額頭,接過話,“夢得太多,我心里有點惴惴,安安神才有胃口吃飯?!?/br> 百川轉(zhuǎn)身燃起安神香,少女望著那渺渺升起的煙出神。百川的背影虛化在那升至半空后虛虛消散的煙霧里,顯得有些不真實。 少女心里自嘲地想,她如今說的做的,又有幾件是真實的呢? 這安神香用她的血浸染過,若是男人身有龍yin之氣,嗅了幾息便會動情。 她的臨時起意,也是充滿惡意。 她想讓百川也吸入一些香氣,她想把他拖進(jìn)更加糾結(jié)又無計可施的境地。 他轉(zhuǎn)過身,背后暈染開來的煙霧繚繞,仿佛飛鳥墜落時展開的翅膀。 他笑了,溫柔的微笑,猶如黑夜降臨前天邊的微光。 于是那些縹緲的煙,仿佛變成了看不見的繩索,伴隨著呼吸纏住繞緊她的心臟。 卑鄙又怎樣,她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哪怕做貪婪和欲望的同黨,她也要救敖潭。 青宇……百川……凌若谷…… 她默念著這個三個名字。 她就是這樣自私的人啊,不愛他們,卻又不肯放過他們。 她垂了眼睛,不去看百川柔和的目光。 青宇將調(diào)羹遞給她:“吃吧?!?/br> “嗯?!彼龖?yīng)了一聲,微粉的軟唇抿了一口粥,“甜的。”她偏了偏頭,朝青宇一笑,又狀若平常地看向百川,“謝謝,你有心了。” 她在青宇面前明顯比剛剛兩人獨處時話多了不少,百川呼吸卻更澀滯,勉強微笑著對她頷首,又對青宇恭順說道:“師傅,弟子去讓小二備熱水?!?/br> 他不知道她在師傅與師弟間,到底做何選擇,心里又是如何決定的??蔁o論如何,能夠握住她那雙手的人,不會是他。 “你吃過了嗎?”蘭珊忽然在他轉(zhuǎn)身后開了口,“百川大師兄。” 這曾經(jīng)熟悉的稱呼令他足下一頓,緊接著心中不可抑制地興起一抹欣喜——只不過因為她還像之前那樣喚了他一次。 他轉(zhuǎn)過身,見師傅青宇的目光也隨著蘭珊落在他身上,嘴角下意識地?fù)P起至溫柔又恰好的弧度,道:“我在樓下飯?zhí)糜眠^早飯了?!?/br> 風(fēng)清月朗,也會說謊。 他心思都在蘭珊身上,幾乎整夜未眠,天才蒙亮就起身借用客棧的廚房,親自為她熬煮了一翁甜粥,自己反而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jìn)。即便心中很想留下,很想親眼看她吃下他為她準(zhǔn)備的餐食,可他知道自己不該留下來,師傅會將她照顧得很好——之前在含元殿,她高燒不退都是師傅親自照顧的——他也沒有什么理由和身份留下。 壓下心中的苦澀,他準(zhǔn)備走,蘭珊卻又道:“等一等。” “你的手……怎么了?”她側(cè)頭,視線落在他傷koujiao錯的手上。 “一點小傷,無礙。”他手指蜷縮,面上只是平和一笑。 “這個藥膏給你?!碧m珊放下粥碗,轉(zhuǎn)身去床榻邊拿來了生機玉膏,雖然沒了蓋子,瓷盒中的膏藥卻還有大半。 “不用,這個太……”他本想說這藥膏太過珍貴,完全沒必要用在他這皮rou傷上,但想到師傅并未對蘭珊言明過生機玉膏的稀有,他也不好一語道破,于是話鋒一轉(zhuǎn),“我自己帶了藥膏,一會兒就涂?!?/br> 蘭珊上前一步伸手遞過來,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但看到她那雙盈盈剪水眸閃過一絲黯然,他又心中不忍,只退了半步就停了下來。怕她再靠近的話,自己這微笑的偽裝便要維持不住,他只得主動伸出手去接那玉膏。 “真的不需要?!彼戳艘谎蹘煾?,后者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次下山,謝謝你對我多有照拂?!别X輕分,她的話語清晰入耳。她直接把玉膏放在了他另一只手上,同時抬眸看向他的雙眼,靈動的目光似乎只余一片寂靜,“我不想……欠你良多。” 他的手,他的傷,她怎么會擔(dān)心。 她不過是借機刺他的心。 看著他的面色蒼白了一剎,她滿意地收回了手,執(zhí)起調(diào)羹繼續(xù)吃粥。 “再說,這藥膏還是青宇給我的,”她朝青宇淺淺一笑,語氣輕飄飄的,“我不過是借花獻(xiàn)佛?!?/br> “收著吧,”青宇對大弟子緩聲而言,“退下。” “是?!?/br> 縱使胸腔中再雷霆萬鈞,唇齒間也只能云淡風(fēng)輕。 百川離開房間后,腳步從沉穩(wěn)變得虛浮又急躁。 他找來客棧的小二,“我要另開一間房,勞煩送一桶井水來。再給地字二號房,準(zhǔn)備沐浴的熱水送去?!?/br> “新開的房間要送井水嗎?”小二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時節(jié)的井水可以涼鎮(zhèn)瓜果,端的是徹骨冰涼。 “是?!?/br> 百川不欲多言,他踏入新開的房間后,立刻轉(zhuǎn)身將門窗都 請到RουRουWЦ,īй查看本書完整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