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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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含元殿灑滿了月光。后山的寒清洞內(nèi),千年冰床上,蘭珊還沒有醒。 不是她不想,而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青宇很快去而復(fù)返。北華真人喚他前去,談的是這次他下山的事情。因為他俗家季府派人傳來口信,說府中混進了妖怪,青宇追著妖風(fēng)離開后,一夜未歸。 青宇隱去他遇到蘭珊發(fā)生的事情,只說了白蛇化作女子想要作怪,妖言迷惑了季家主人的心神,合謀設(shè)計想要取他內(nèi)丹和精元,結(jié)果被他打傷而逃走的事情原委。而季家會來報信,大概也是后悔惹了他便是惹了無垢城,想要補救。不過此事已經(jīng)發(fā)生,他與季家再無因果,多余的事情他也不想理會,就當(dāng)做了個了斷。 至于那些失蹤的男子,他確定這些人還活著。季家不可能不知道人在哪里,如果還想繼續(xù)在李家鎮(zhèn)住下去,季家自然會很快就找個由頭去將這些人都放出來,再把整個季家從這件事情里摘出來。 其實,北華真人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那個卦象。待到聽得白蛇化作女子想要引誘青宇,便以為那紅鸞加會地劫指的是這個,見妖物不曾得逞,他就認為青宇算是避過去了,也就放了心。 青宇心中惦記昏迷不醒的蘭珊,與北華真人交談結(jié)束立刻回到了含元殿后山的寒清洞。 百川已經(jīng)取來了三昧丸,凌若谷肅首立于一旁,蘭珊依舊昏迷。 青宇遣開了兩個弟子,親自取了半小碗清水來,自三昧丸上刮下些許粉末,融進水里,將蘭珊扶在懷里靠著,想喂她喝下。 三昧丸不光是為了安她的心神,它是由三昧真火煉制,丹丸中亦有火性。她此刻發(fā)燒不是最緊要的,她體內(nèi)四竄、不可控制的寒冰氣才最致命。沈若谷體內(nèi)的炎煞之氣雖然能夠克制,但畢竟也兇險,把握不好可能會對兩人都有弊處。所以青宇雖然驗證了猜測,還是覺得這三昧丸的火性比較溫和無害。 奈何蘭珊緊咬牙關(guān),滴水不進。若是旁人,青宇自然可以卸了對方的下巴硬灌。但她畢竟與他有肌膚之親,又是他強要的她。他心中多有愧疚與憐惜,猶豫了一瞬,便低頭含了一口水,對住她的唇,用舌頭撬開她的唇齒,又用舌尖抵住她的丁香小舌不動,再將水一口口地渡到她嘴里。 她的唇瓣上有細碎的傷口,有些是他在索吻她時吮傷的,有些是她難以承受時自己咬破的,即便他此刻渡水的動作非常輕柔,還是難以避免地弄疼了她。 “唔……嗚……”她低聲嗚咽,如泣如訴。 花了近半柱香的時間,他總算將碗中加了藥末的水如數(shù)喂她吃下。這過程竟然比他練劍還要考驗人的耐力與定力,等他放下碗,額角都是一層細密的薄汗,即便他固守清明,但兩人之間發(fā)生的種種才過去數(shù)個時辰,就算他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可滿口是她唇齒間的馨香,耳邊是她若有似無的嚶嚀,那些浮光掠影全都不受控制地劃過他眼前。 水入腹中,蘭珊很快便覺得周身都暖了起來。原本因為發(fā)燒而過高的體溫也漸漸回落。她全身猶如被馬蹄踩踏過,又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般,酸痛異常。尤其是雙腿間那不可言說的部位,更是痛得猶如火燒。 可她知道自己該醒了。 從她決定做這件事起,劇本就已經(jīng)寫好了。如今她親手布置的這場戲里的人物,青宇、百川、凌若谷,都已登臺。 鑼鼓已響,戲要開場了。 她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劇本走下去。 隱秘處的疼痛提醒著她,為了接近這三個人,拿到他們的真心血,她邁出計劃中險象環(huán)生的第一步,付出了怎樣慘烈的代價。 她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