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你比我小,劉璃瓦?!标愸Y星說。 “但是我心理年齡起碼比你高出二十歲,陳三歲!” 劉璃瓦晃了晃袋子說:“叫不叫?不叫可就沒了?!?/br> 陳馳星很快地妥協(xié)了,他道:“劉璃瓦jiejie~” 劉璃瓦雞皮疙瘩肅然起敬,陳馳星還想喊,劉璃瓦忙攔住他道:“停停停,行了行了!” 陳馳星在劉璃瓦家蹭飯蹭了好幾天了,蹭得輕車熟路,一回去就挽起袖子準備做芝士土豆泥。 劉璃瓦對他的要求特別低,別說芝士土豆泥,能把土豆泥不做咸了就行。 兩個人,三盤菜,兩碗米飯,兩盒土豆泥外加兩瓶酸奶。 開飯前陳馳星非攔著劉璃瓦,讓她先嘗嘗他做的土豆泥。 劉璃瓦問他:“你怎么不自己嘗嘗第一口呀?” 陳馳星說:“最驚喜的一口當然要讓你先吃?!?/br> 是驚喜還是驚嚇真說不定,劉璃瓦還是很給面子地挖了一小口吃。 她皺著眉頭仔細品了品,陳馳星眼巴巴地看著她。 “居然做得不錯。”劉璃瓦眼睛亮了起來,她挖了一口巨大的土豆泥遞給陳馳星,陳馳星笑了起來,他張嘴咬了一口,一秒鐘之后,兩人很是“驚喜”地對視了一眼,劉璃瓦默默扯了一張餐巾紙,把嘴里含著的土豆泥吐出來。 陳馳星拉開椅子奔向洗手間,沒一會,劉璃瓦聽到了他“呸呸呸”的聲音,樂得不行了。 “和你說了少放鹽少放胡椒粉吧,還不信?!眲⒘哒f著,擰開酸奶喝了一口,壓了壓嘴里又咸又沖的神奇味道。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劉璃瓦這才和陳馳星待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快被同化得“缺德”了。 做飯前還和劉璃瓦打賭誰做的好吃誰不用洗碗的陳馳星,吃完飯后只能灰溜溜去洗碗。 而劉璃瓦一邊拿著巧克力甜甜圈,一邊指揮陳馳星去擦抽油煙機。 “要用洗潔精,你沾一點洗潔精,然后用抹布抹,再多擦幾遍就行了?!眲⒘吲e著甜甜圈說。 陳馳星睨她,“你手上拿著什么呢?” “甜甜圈,沒吃過嗎?” “沒有?!标愸Y星搖頭。 “你活干得好,我就給你留一半。”劉璃瓦靠著廚房門悠哉悠哉地說。 “可以先給我看看嗎?”陳馳星問。 劉璃瓦拿過去給他看,說:“就是巧克力,然后里面是特別蓬松的面包?!?/br> “好吃嗎?”陳馳星問。 “當然好吃了。”劉璃瓦肯定。 “我可以聞一下嗎?”陳馳星又問。 “你聞一下吧,又聞不到味道……”劉璃瓦舉著甜甜圈放他鼻子下,話還沒說完,就見陳馳星張開嘴,一口把甜甜圈叼走了,他抬頭用嘴努力了幾下,甜甜圈就三下五除二被他吃掉一半了。 那么大個甜甜圈,啪一下,沒了。 劉璃瓦直接瞳孔地震。 被他餓狼搶食的行為驚到,劉璃瓦反應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慢點吃,別噎到了……” 陳馳星臉頰都快塞成倉鼠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甜甜圈咽下去。 陳馳星原本想的臺詞是“不錯,挺甜”,但艱難地把甜甜圈咽下去,被甜到齁的陳馳星,只能說出一句話:“噎住了,有水嗎?” “活該!”劉璃瓦錘了他一下,還是接了杯水遞給他。 可能是因果報應,陳馳星吃完這個甜甜圈之后就不停開始打嗝,他一打嗝劉璃瓦就想笑,劉璃瓦開始還憋著,后來就笑倒在沙發(fā)上了。 “知道什么叫報應嗎陳馳星,百因必有果,讓你搶我東西!” “別笑了,這打嗝怎么辦?” “我給你查查啊?!眲⒘弑е謾C給他搜“打嗝怎么辦”,“這里有一個說可以分散注意力或者做深呼吸,你深呼吸試試?!?/br> 陳馳星深吸一口氣,正憋著,突然又打了一個嗝,劉璃瓦人快笑癱下了。 兩人又試了其他種種辦法,打嗝還是止不住,眼看著就要九點了,陳馳星只好說:“算了,我先回酒店了?!?/br> “好吧,路上開車小心。”劉璃瓦又叫住他,“誒,等等?!?/br> “怎么了?” 劉璃瓦噼里啪啦跑到廚房,拎起垃圾袋道:“垃圾麻煩帶一下,謝謝!” “好吧,還有其他要扔的嗎?” “沒有了?!眲⒘哒f。 “好,那我走了?!?/br> “哎,”劉璃瓦盯著他看了會說:“你是不是沒打嗝了?” “好像是???” “看來還是分散注意力最有用,好了,你回去吧,明天見?!眲⒘邚堥_手指朝他揮揮手。 “明天見?!标愸Y星也擺了擺手,笑道。 周末社區(qū)雙休,考察隊原本今天就要走了,王主任請考察隊的楊書記去農莊,考察隊的也就一并都去了,只有陳馳星請了家,他說他以前在安鎮(zhèn)長大,這次想回以前的地方走走,楊書記也就沒要求他一起去了。 陳馳星是和劉璃瓦約著一起去以前的小院看看的。劉璃瓦和他說過小院早面目全非了,院子,樓房都被推倒重建了,那邊已經修了高速路,建了新樓房,但陳馳星非要親自去看看,劉璃瓦拗不過他,就和他一起去了。 以前八毛錢一次的老破舊公交也換成了新能源汽車,刷一次卡一塊二,公交路線也變了,很多站名也都改了,熟悉的站名只有“秋潭學?!焙汀疤猎骸绷?。 “塘院”就是小院在的地方,下公交后走過一條長長的挨著爬墻虎的林蔭小道,然后轉彎往前走,小院就到了。 不過就像劉璃瓦說的那樣,小院已經面目全非了。 那一片都被推倒建起了新樓房,劉璃瓦見陳馳星一直站在樓外看著高樓扯了扯他的袖子。 “雖然小院沒了,但是銀杏樹還在的,你跟我來?!?/br> 劉璃瓦從手腳架旁邊穿過去,繞到高樓后面,只見那樓后就是被圍起來的樹,她從圍著的封條下鉆過去,環(huán)抱住了銀杏樹,她對陳馳星解釋道:“它已經有一百多歲了,所以政府把它保護了起來,不允許開發(fā)商動它?!?/br> 銀杏樹高大茂盛,似乎也知道老朋友來了,樹葉發(fā)出了碩碩的響聲。 陳馳星環(huán)顧四周,他卻沒有劉璃瓦的樂觀,他道:“這棵銀杏樹也活不久了?!?/br> 劉璃瓦愕然道:“為什么?” 陳馳星也從保護條下鉆了過來,他拍了拍樹干,說:“四面都是樓擋住了光,最多兩三年,它就會死了?!?/br> “可它是古木,不應該被保護好嗎……” “樓已經建起來了,再怎么開發(fā)商也不可能為它拆了房子。”陳馳星平靜地說。 “那怎么辦?把樹挪出去可不可以?” “有句諺語叫樹挪死,人挪活,樹倒也不是挪了就一定不能活,只是像這種已經幾百年的樹,要從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個地方,就要大幅度修枝還要斷根,再這么一挪,樹就很難活了?!?/br> “小院沒了,小樓沒了……只有它了,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劉璃瓦快被他說哭了。 “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陳馳星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手腳架,他伸手在四棟樓中間比了一下,“我剛剛看了一下,這四棟樓是一個連通的回字形設計,如果能在中間做一個中空的回廊設計,保留四根承重柱和兩面承重墻,陽光就能進來了,不過肯定是要犧牲一定的建筑空間的?!?/br> 劉璃瓦在腦子里想了一下陳馳星的提議,她說:“聽起來就不太容易。” “是不容易,不過我盡量努力一下?!?/br> “真的嗎?” “我先和上面反映問題,有必要的話我能做一份圖紙,楊書記應該能和林業(yè)還有園林局都能打上招呼,但我不能確定這件事一定能做到像我說得這樣簡單?!?/br> “陳馳星,”劉璃瓦很鄭重地叫他,她道:“不管最后會不會成功,我和銀杏樹都謝謝你,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請一定要告訴我?!?/br> 陳馳星先被她的鄭重其事弄得愣了一下,而后他笑了,說:“它不只是你的銀杏樹,也是我的,是我們小院的,有它在,我們小院的記憶就一直都在。” 銀杏樹掛過劉璃瓦的秋千,樹枝上還有著繩索的痕跡,銀杏樹下有奶奶經常擺過的長椅的痕跡,印出四道白印。 只看著銀杏樹,身后就仿佛還是小院。 銀杏樹見過樓起,也見過樓塌,數百年的更新迭代,對數百年里的人來說,銀杏樹就是他們的記憶,銀杏樹在,樓在,家在,小院在。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陳馳星身上經常掛著一臺相機,劉璃瓦之前不知道這臺相機是用來干什么的,因為它不是一臺專業(yè)的人像相機,也不是一臺專業(yè)的景物相機,就是一臺數碼傻瓜相機,巴掌大,用的時候只要按開關就行。 現在陳馳星用這臺相機拍起了四周的樓,他還能根據拍攝距離和照片大小判斷樓的高度和寬度。 原本以為能幫上什么忙的劉璃瓦在一堆專業(yè)的建筑術語和高深的數□□算里暈頭轉向,好在陳馳星只是自言自語,并不是真的在和劉璃瓦討論關于樓的建筑問題。 從樓里走出去,劉璃瓦和陳馳星又去了秋潭學校附近。 雙休日,學校附近的學生并不多,劉璃瓦在小吃店買了兩個一塊五的雙色冰淇淋。 學校里是進不去的,只能在學校外走走,透過圍欄網卻能看到學校里的樣子幾乎都沒有變。 教學樓還是那個教學樓,籃球場還是那個籃球場。 劉璃瓦指著籃球場說:“我記得你以前放學經常在那邊打籃球,最晚的一次打到了晚上八點多才回去。” “嗯,我想想,我記得有次體育課,你去衛(wèi)生間……” 劉璃瓦瞪圓了眼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她跳了起來,道:“不許說!” 陳馳星看她:“為什么不能說?” “不許!反正就是不許說!” “噢,是怕我把你走錯衛(wèi)生間的事說出來丟臉嗎?” 劉璃瓦愕然了一下:“走……走錯衛(wèi)生間?” “怎么,你忘了?我可還記得呢。”陳馳星欠欠地說。 劉璃瓦一時慌張,脫口而出:“才不是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那是哪件事?”陳馳星摸著后腦勺想了想,一時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