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抱著雙腿把自己彎成蝦子,冷暖終是放肆的大哭。 …… 一夜天明,什么都是新的。 摸著淚濕的枕頭,冷暖只剩下自嘲。 做都做了,害怕算不算矯情? 有那么一瞬間,冷暖的記憶跨了大半個年頭,她想到了那個曾經(jīng)被凌犀斬斷的那只血淋淋的手,那個時候的她,還在心里控訴著他是個兇殘的魔鬼。 而現(xiàn)在的她又是什么呢? 原來人想變得殘忍,竟這么容易。 …… 自己的拜把子兄弟被挑了手腳筋,好戰(zhàn)的趙二驢子并沒有第一時間找上d9,這是李旭等人都覺得詫異的,唯獨冷暖只是笑笑,了然的說。 “放心,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兒的。” 是的,她很篤定,不是因為她了解趙二,而是因為她懂丁歡。 冷暖相信,她這次的悶虧也就只能吃了,雖然跟凌奇?zhèn)ハ嗵幍臋C會不多,但她相信,丁歡的所作所為,絕對是要繞著凌奇?zhèn)プ叩摹?/br> 就是因為凌奇?zhèn)?,冷暖篤定丁歡不敢明著跟她斗。 這點到真讓冷暖猜中了,接連的幾天,d9就像根本沒有發(fā)生過那天晚上的事,各種消停。 而這樣的消停,也是冷暖這幾天的寫照。 四通一直很上軌道,她只需要每個月查賬,別的并不需要做什么,而工地那一塊因為準(zhǔn)備省委考察,她們?nèi)抗救藛T都在享受長假。 這些天冷暖就像一個正常的上班族,每天隨便逛逛,就下班回家,從沿途的風(fēng)景到回家后升降的電梯,什么都是一成不變,平淡的像杯水。 就連那個前幾天會經(jīng)常巧遇的鄰居—— 凌犀…… 她也沒再遇到。 她想,這樣也好,至少消停。 可是她沒想的是,被月老系著紅線的二人,即便有心避著,也總會有交集。 …… 隔日一早,冷暖還睡的迷糊,柴青就打過來電話。 “今兒晚上我家辦酒會給省領(lǐng)導(dǎo)接風(fēng),你早點過來,我介紹點兒要開盤的老板給你認(rèn)識?!?/br> 酒會?接風(fēng)?要開盤的老板? 撂下電話半天,冷暖才睜開惺忪的睡眼,反應(yīng)過來。 哦,她得去,前兩個她沒興趣,但后一個她有。 要開盤的樓,總是需要拆遷的。 酒會的時間定在晚上6點,市大酒店頂樓,自助餐。 這么大的一個酒會,冷暖覺得自己來沒意思,但唯一能想到的喬滴滴卻好像不太適合出現(xiàn)在皇甫家,沒辦法,下班之前,冷暖臨時抓了阿南陪她過來。 為了避免失禮,冷暖還帶著他去卓越逛了一圈兒,改頭換面。 半個小時以后從商場再出來,已經(jīng)儼然是優(yōu)雅和高貴的代言人了。 一襲簡單呢子修身a字裙的冷暖發(fā)現(xiàn),換上了一身兒西裝的阿南,白白凈凈的,絲毫不別扭,看上去還真有那么點兒富二代的意思。 果不其然,跟冷暖想的一樣,整個宴會的絕對是衣香鬢影,蓋冠云集,n多人比比劃劃,談笑風(fēng)生。 她和阿南進(jìn)門的時候,沒有直奔那個早已經(jīng)被圍城圈兒的主人柴青,而是怡然自得的找了個角落坐下了。 冷暖扭著被過高鞋跟弄的不舒服的腳脖子,阿南伸手叫來了服務(wù)生,要了兩杯酒,遞給了冷暖一杯,自己抿了一口道, “呦,還是xo,柴姐家手筆真大?!卑⒛弦荒橌@詫,接著又細(xì)細(xì)品了一口,又晃了晃酒杯,不免有些失落的說,“只可惜月份好像不對,這3月份的,不太值錢,這要是11月份的就牛了,年份再好點兒的話,價兒都炒的好高?!?/br> 作為資深酒鬼的冷暖,也品了一口,果不其然—— “你小子嘴真刁?!?/br> “那你看看,我可沒少偷喝我爸的酒柜……”話說到一半兒,阿南原本輕松的臉在對上冷暖了然的眸子之后,卡了。 “阿南,你為什么從家里出來?”冷暖沒有轉(zhuǎn)彎,直接問了。 如果在阿南來到這個她都覺得規(guī)模不小的酒會還能如此怡然自得,隨便一口就能品出最少2000塊一瓶兒的軒尼詩xo的質(zhì)感之后,她再猜不出來他是一個從家跑出來的富二代的話,那她冷暖絕對腦子有問題。 “哎……能有什么~”阿南甩甩手,別扭的笑笑,“不愿意待唄~” 不愿意待? 這說的過去,可他今年不過18,離家出走他有很多可以做,可為什么非要出來混社會不可呢? 想起阿南第一次去醫(yī)院找她,那么奇怪的執(zhí)著,冷暖一頭霧水。 如果說一開始阿南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與她無關(guān)的小子的話,那么在阿南因為她的失誤而差點死掉之后,她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自己人了。 即便不能矯情的說像親弟弟一樣,至少她是希望他好的。 “阿南……”冷暖還要說什么,沒說出口,就被阿南截斷了,“誒,姐,柴姐看見我們了,她過來了~” “你小子……”冷暖真跟他急,柴青根本就還有很遠(yuǎn)才過來,結(jié)果話還是沒說,又被第二次截斷了。 “誒,姐,我聽說柴姐她老公以前也跟過滴滴姐,哎我說,這男的咋瞅跟滴滴姐也不是一種人啊,這男的一看就眼高于頂?shù)氖聝篵那種,咋跟滴滴姐一塊兒了呢,你給我講講唄?” 瞧著阿南那稚氣的臉上寫滿了好奇,冷暖一手指頭杵他腦門兒上,嗔道,“三八……” 想問的話終是沒有機會再問,柴青已經(jīng)過來了,只見她一頭波浪長卷發(fā)下穿著一身兒銀色鑲鉆露肩長禮服,就算腹部有些隆起,也毫不影響她那高挑的衣架子身裁撐起整個氣場。 冷暖一直認(rèn)為,柴青這樣模特身裁的女人,穿禮服的時候最好看。 而尾隨她而來的一身簡單白色套裝出眾依然的皇甫燁明顯更為細(xì)心,整場不間斷的拖著她稍嫌吃力的腰。 看著柴青和皇甫燁婦唱夫隨的樣兒,冷暖想,果然結(jié)婚是最好的相處機會。 就像柴青跟皇甫燁剛結(jié)婚的時候其實沒有一點感情,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一個孩子,就解決了全部的問題。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也懷了歸齊的孩子,那么那些什么煩躁的亂七八糟,也許就會慢慢忘了。 “oh~my/beauty/girl~” 大方的贊著今兒漂亮的冷暖,柴青很洋派的抱著冷暖貼臉兒來了個西洋式的見面禮。 禮畢,欠身坐下,回身兒跟皇甫燁說,“你去陪爸媽張羅吧,我坐這兒歇會兒。” “嗯,也成。”皇甫燁點點頭又跟冷暖說,“冷暖,你照看著點兒她,別讓她喝酒?!?/br> 冷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也許她有私心,她就真的看不慣皇甫燁如此照顧這個孩子的樣兒,那總會讓她想起滴滴那個無疾而終的可憐孩子。 皇甫燁走后,顯然冷暖放松了很多。 柴青喝著服務(wù)生遞過來的水,嗔著,“你說我這兒忙,也沒看見你過來,怎么不過去打個招呼?” “拜托,這里從上到下我只認(rèn)識你……關(guān)鍵是,你不用招待別人么?”冷暖覺得理所當(dāng)然。 “招待什么啊,沒看見我婆婆今兒跟個蝴蝶似的滿場轉(zhuǎn)么?哪有我搗亂的地兒~” 順著柴青眼神兒甩的方向,冷暖還真就看見一個氣質(zhì)絕佳的中年女人正笑的燦爛的跟人握手。 “就跟那沒頭發(fā)那老頭兒握手那個?”冷暖有點不確定。 噗…… 柴青差點一口把水都噴出來,擦了擦嘴,她還沒憋住笑, “哈,我婆婆要知道你把她最引以為傲的朋友說成沒頭發(fā)老頭,我估計她臉得綠成黃瓜?!?/br> “那那沒頭發(fā)老頭誰啊?”冷暖覺得自己形容很精準(zhǔn)。 “我服你了,你這眼界能撐起這么大一攤兒真是不容易。”柴青表情很是懊惱,“那人咱省省委副書記啊,到任2年了,以前跟我婆婆在中央黨校是一屆的同學(xué),到現(xiàn)在關(guān)系一直不錯,尤其在他調(diào)任到咱省之后?!?/br> “哦?!甭犕瓴袂嘁幌盗械慕榻B,冷暖也覺得不過如此而已。 那沒頭發(fā)老頭是誰,跟她真的沒什么關(guān)系。 別說他是省委副書記,就是中央書記,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在電視上混個臉熟,她覺得她這輩子也做不上什么走出本省,飛出我國,再沖出亞洲那么大生意。 不過說來,這還真的是冷暖第一次看見a市唯一的女副市長的本尊。 嗯,果然氣質(zhì)絕佳,一看就是個強勢的女人。 冷暖現(xiàn)在明白皇甫燁身上那一種自帶的高傲承襲自誰了。 柴青能在這樣的家庭混到今天這個地位,自可說絕對不一般。 “不過我說,柴總,你今兒是不是手筆太大了?”晃悠著手里的高腳杯里昂貴的酒水,冷暖似貶似諷的損著她。 “哎呦喂,甭提了,這些都是我婆婆安排的,然后錢還得從我公司出,一頓飯,幾十萬,我心疼死了,好在今兒來的就是省級領(lǐng)導(dǎo),這要是來個部級的,我這還不得破產(chǎn)???”說起流水般的錢,柴青就郁悶的rou疼。 “話說,你的省級領(lǐng)導(dǎo)今兒晚上有安排沒?用不用去我那兒弄幾個小姐招待招待?我算你便宜點兒,友情價兒,75折~” 哈,冷暖心情不錯的開著柴青的玩笑。 “我看行,就來個雙飛塞外騎外加冰火九重天,一晚上就給這幫人玩兒卸任了~”柴青也惡趣味的配合著。 “什么啊,這叫因公殉職……不不,是戰(zhàn)死沙場~” 冷暖一說完,倆人哈哈的笑了半天。 在兩個人格外有心情的挨個兒領(lǐng)導(dǎo)損了一圈兒,眼看人來的差不多了,柴青終于拉著冷暖起了身。 “咱倆別在這兒說風(fēng)涼話了,快點吧,別浪費我?guī)资f給你鋪的路,抓緊的,走走,我給你介紹介紹去~”柴青邊走邊用眼神兒給冷暖挨個先介紹一遍她們的目標(biāo)人群。 “那個禿頭,那個肥賊,還有那個矮子,這幾年都有開盤的打算,趁著今兒都得給我拿主管城建的婆婆面子,你抓緊上,別浪費機會。” 呃……聽著柴青一路的形容,冷暖很難得才在柴青一一介紹給她的時候忍住笑。 當(dāng)然,那個惡言重傷人的柴青變的更是快,幾乎瞬間就變身為她起初認(rèn)識的那個優(yōu)雅大方得體的女強人。 這人前人后如此之大的轉(zhuǎn)變,至少讓冷暖知道一點,不管柴青如何精明,但至少應(yīng)該是真的把她當(dāng)作朋友的。 一一寒暄,各種社交,終究是柴青懷了孕的身子折騰不起了,瞧著她累得直扶著腰,冷暖趕忙攙著她去一邊兒坐下。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忙什么呢,還差那邊兒的李總,就差不多了?!辈袂嗌戎L(fēng)兒,似乎不太習(xí)慣這么自己這么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