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陳小生——” 扒拉開好幾個好信兒剛才臺上和主唱吻的他的樂迷,凌犀大長腿嗖嗖嗖三兩步兒就追上了那倆背影兒,這時候兒那倆人兒也聽著召喚轉過來看見凌犀了,此時被輪轉的霓虹燈打得上紅的詭異的喬滴滴正以一種怨懟的眼神兒瞅著他,那眼神兒,忒銳,忒尖。 “她人呢?” 都這樣兒了,除非他凌犀是傻才猜不出來發(fā)生了點兒什么,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沒做過,卻一尋思這么巧合的爛事兒,他就煩躁的不行的背著頭發(fā)。 “如果你說的是我姐,那她沒跟我們進來?!?/br> 現(xiàn)在臺上史小米兒唱的這首兒歌兒是慢歌,喬滴滴不需要多用力說話,他也聽得清楚,不過這話騙一般人行,騙他凌犀那就是想不開。 “她是這么說的?” 凌犀不笑皺眉的樣兒,不知道為啥,特別瘆人,當然這話他直接略過一心向冷暖的喬滴滴,而是轉而瞅著她后的那個陳小生,那一雙一如既往狹長的黑眸里除了一如既往的強勢,竟隱約看得到傷心,委屈,失望。 呵呵……她就這么不相信他? “那你還想讓她說什么?她能說什么?給你鼓掌要不要?” 原本喬滴滴放的很開,盡量去沉淀的一顆平常心,卻因為皇甫燁居然是陪凌犀來這種小孩兒來的地兒泡妞兒,有那么一瞬間,她真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去接受,去理解,她心里的那種憤慨,有來自替自家jiejie抱不平,更有因為那種她也嘗試過的觸不到的階級頑劣而反感,所以在皇甫燁問她好不好的時候,她選擇了用最大的微笑去對付他,像是執(zhí)拗般的,帶著狂奔出去的冷暖姐一塊兒把那種憋屈勁兒一起頂回去。 所以她這會兒態(tài)度很差,跟她那一兒喜慶的紅極不搭軋的忿忿,這讓一直被燁子瞄的全不自在的陳小生二次不自在了。 就算他眼睛也看見了那個確實沒什么剪切的畫面,可他其實心里是有點兒偏向凌犀的,畢竟他跟他說過那么一點點兒他跟冷暖只見的事兒,他做的那些種種破格兒的事兒,也都在他眼睛里看著呢,所以他最后還是在喬滴滴的腦袋上面兒,蔫巴登的伸出一根兒手指比劃比劃小劇場的后門兒方向。 …… 人有的時候一亂,就會忘記看路,小劇場的后門兒是條死胡同兒,等冷暖狂奔到盡頭的一堵壘著一層兒臺階兒的墻上的時候兒,她終于被迫靜止了。 微蒙蒙的月光,斑駁的路燈,好幾種光無條件的打在她的上,把她照了個赤裸卻冰冰涼。 她承認,她吃醋了,她酸了,看不了了,也裝不下去了。 看著那個夜夜都陪在自己邊兒的男人,就在剛才還跟自己依依不舍,你儂我儂的男人就那么跟那個小女孩兒抱在一起吻。 想是想,看見是看見,那真的是兩碼事兒。 就那么站在臺階前吹著冷風,那初的風吹的頭發(fā)順風兒飄啊飄啊,一向好利索的女人竟懶得去撥弄一下,腦中一片空白。 “怎么?冷風吹著精神?” 一直的安靜最終被男人很輕卻分辨不出味道的聲兒給劃破。 “還行吧……誒?你怎么出來了?” 無意識的應著話兒,等冷暖反應的一回頭兒,看見那個連外兒都沒穿的男人,腦中一片空白的她嘴就溜出這么一句話來。 是啊,這個時候他怎么能出來呢? 那么萬眾矚目的大曬恩,不該有更多的繼續(xù)么? 思及此,冷暖心里的那股子難受勁兒又上來了,一顆心像是要迸出來似的,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一眼。 “呵呵,怎么?我不應該出來么?” 一聲兒不合時宜的輕笑后,男人從褲帶的煙盒兒里抽出一根兒煙點上,深熄一口,迷茫竄升的煙兒讓人根本看不請他狹長的眼睛里閃著什么。 “沒……沒有,我是覺得你這個時候在里面兒也許比較好……” 把凌亂的頭發(fā)絲兒撥到耳后,冷暖的聲音很輕松,還非常合乎理的伴隨著一個微笑。 呵…… 一聲兒冷哼后,跟冷暖并排站著的凌犀就吸著那煙,好半晌,用手指掐息了那快要燃盡的煙蒂,明明手指頭就搓在火星兒上,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 “好……好……冷暖,你真是好……” 話說到這兒,凌犀還真不知道該解釋什么,該說些什么了。 “行了,那個小丫頭和陳小生還等我呢,我去找找他們……還有那個晚上你要是沒時間就別跟我們吃了,沒事兒的……” 越說聲兒越輕,每當這個男人熟悉的味兒多飄過來一點兒,冷暖越覺得待不下去,她有點兒懵了,她覺得她自己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她得走,她必須離他遠點……必須…… “站住?!?/br> 逃命似得邁出了幾步兒,就只聽男人叫住了她,然而也許是聲音不算大,已經隔了有段距離得冷暖鴕鳥的裝作聽不見,就是低著頭兒,越走越快。 “姓冷的!你她媽給我杵那兒,不許動!” 怒氣沖天的一聲兒暴吼,凌犀有限的火氣終于爆了! 然而冷暖非但沒有像被往常一般被威懾的腿兒都軟掉了,反而是步子越來越快,好像她真就是個聾子,她一心只想離這兒遠點兒,越走越快,到最后幾乎變成了小跑兒。 就算再大的事兒,冷暖也很少反抗過他,見她根本當他說話是放,凌犀干脆叫都不叫了,火氣一上來,直接邁腿兒去抓。 她跑,行!那他就逮! 大冬天根本沒穿外兒的凌犀甚至不覺得一丁點兒冷,大長腿兒一邁,就算女人越跑越快,三下五除二,她還是被男人從后面緊緊的箍住。 “跑!我她媽叫你跑!你長腿了是吧!把老子話當耳旁風了是吧!” 抱著她越是大叫,凌犀越是覺得無力,他真是不想每每總是發(fā)脾氣,可她總是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他的氣憋到忍無可忍。 “……” 冷暖不語,像待宰的羔羊一般一言不發(fā)。 “說話?。∧闼龐寙“土税?!剛才不是說的好的么!說?。≌f!” 懷里的女人越是不說話,凌犀就越是生氣,大手沒輕沒重的去鉗著女人的下巴,也不知道自己在發(fā)泄著什么! “……”心酸無比,冷暖不明白他要聽她說什么,難不成他這樣還得要求她表現(xiàn)個吃醋的小女人給他看?證明她冷暖他的死心塌地的? 呵呵,這太滑稽了不是么? 一聲不吭,任其搓圓搓扁。 “憋!我叫你憋!我他媽叫你憋!叫你大方!叫你大方!” 她越是不說話,凌犀就越是瘋狂,扳過冷暖的子,開始使勁兒的搖晃,看著女人一副認他踩踏云淡風輕的樣兒,他覺得自己有種殺人的欲望! “姓冷的,你她媽是不是人吶!你什么時候能有個正常人的反應!????。堪??我她媽問你話呢!” 啪! 最終…… 一聲兒脆生生的巴掌聲兒,橫隔在一直撕扯的二人之間——終于安靜了。 “滿意了?” 如果這是他要的反應,那她給他,火辣辣的手掌撫過被風吹亂的短發(fā),冷暖也不躲了,而是就那么看著凌犀。 隨便吧,作為一條喪家之犬,她現(xiàn)在唯一能留住的就是不決堤的眼淚。 “你真厲害,從小到大,我老子都沒打過的臉,就被你打過,好像還不只一次……呵呵……” 一只大手的手掌都已經張開了虎口,甚至已經比劃上了女人的脖子,卻在碰到女人冰涼的肌膚之時,收回了手。 只那么狠叨叨的盯著女人那各種緒都有卻唯一找不到一丁點兒信任的臉上,凌犀忽然覺得臉上這下兒疼的,疼到心尖兒上,竟讓他有種微酸的緒下意識的去抬頭兒望天兒,好像他覺得不這樣做,沒準兒他一隔大老爺們兒也得沒出息的流點兒什么。 “……對不起,也許是我太沖動了,再怎么說我不該動手……” 冷暖自覺沒用太大的力,然而見凌犀不僅沒還手,而且眼眶竟有點兒發(fā)紅,她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天之驕子的臉上有現(xiàn)在這種近乎挫敗的神色,如果不是她眼神兒好好的看見了剛才的一切,如果那個唱歌兒的女孩兒換成任何另一個她沒有記得在心的人,她幾乎以為受傷的是他,挨欺負的是他。 他的樣子完完全全就像是剛剛被人糟踐過自己的真心似的,一舉一動無比的可憐,無比的委屈。 這一刻,被冷暖強行撿回來碎片拼湊的心,亂了。 “冷暖,一直以來,我凌犀在你心里究竟是個什么?” 沒有解釋一句,沒有問過一句相信他與否,凌犀也沒有再用體力行的去鉗制冷暖任何行動,他只是那樣兒站在那兒,沒有暴躁,沒有責罵,有的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聲音有點兒啞,聽上去有種哭腔兒般的波折。 “凌犀,我想這話應該由我來說,我冷暖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 也許是憋的太久了,她也終究是凡人,憋不住了。 在凌犀這么徹底的撕開了兩個人關系的本質之后,她知道她終究是要去面對那些內心深處一直不敢面對的東西。 好像其實說開了也輕松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風吹的精神了,她現(xiàn)在覺得那些什么都已經不重要了,她要得只是一個透徹,一個決定二人的將來是聚是散的透徹。 這么長時間的糾纏糾結,也許也夠了。 “姓冷的……你這話問的不講理……你自己沒有心么?你不會用心品么?這么長的時間,我凌犀的真心都喂狗吃了?” 杵著自己的口心臟位置,凌犀的話一句比一句苦,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想笑,他著輩子第一次為一個女人付出了這么多,到最后竟然換來了這么一句一丁點兒都不確定的問句兒。 “真心……你跟我講真心?一直以來,你在外面兒怎么樣我從來都沒有辦法去過問,我一直就只能聽話的乖乖在家等你,等你回來,有的時候在咱們兩個人的好多時候,我真得覺得自己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障礙,我其實多希望我看不到外面的你的生活,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倒霉……呵……總是撞個正著……” 冷暖說的很冷靜,很冷靜,就這么當著凌犀的面兒,把所有心里的話都毫無保留的掏了出來。 “你要是拿這事兒說事兒,那你不講理,我凌犀從跟你在一起那天,邊兒從來都是干干凈凈的,別說沒睡過女人,手我都沒拉過一個!你呢?你問都不問就冤枉我……你有一點兒相信過我么?” 從來沒有過的委屈和無助涌上來,凌犀都覺得好笑,是不是自己作惡太多,最后怎么都讓自己嘗嘗這種不被人相信的滋味兒。 想想那個一次次被自己誤會的冷暖,或者哭,或者傷心,凌犀第一次真真兒的覺得這滋味兒不好受…… 想著被自己無數(shù)次因為這事兒欺負的女人,凌犀雙手張開,正面兒的緊緊的抱著那個像是一陣風兒就能吹走的女人,原本還有一肚子委屈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沒什么立場兒了,只能把腦袋窩在女人的頸窩兒間煩躁的嘟囔著。 “今天這事兒,不管你信不信……但真是她史小米瘋了自己撲上來的,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不是一次了……凌犀……不是一次了……” 被他過涼的溫度激的有點兒哆嗦,冷暖躲著他的觸碰,淡淡的搖著頭兒,深呼一口氣兒,瞄著遠方的某個點。 “上回吃飯那次,你跟她一起,完全像不認識我似的,你也不避忌所有人誤會你們,這你別跟我說那是玩兒呢?!?/br> “真的是玩兒呢……” 女人的聲兒即便軟綿綿的卻也是證據(jù)確鑿的事兒,凌犀幾乎忘了那個好久之前的事兒,這么一說,還真是給他噎著了,蔫蔫兒的接了一句,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去組織當時復雜的緒的語言了,如果是以前他這么要面子的爺們兒肯定不會去剖析這個,可他就是有一種感覺,如果今天不說,就真的不用再說了。 “我……我其實就是想看你吃醋,那天我本來史小米是給我稍東西的,我就是好奇,想我看見你跟別人在一起時候似的那樣兒,可你怎么就不在乎,什么都不管!所以后來我就……那個史小米兒就是夏大爺?shù)耐鈱O女兒,在我那兒實習,她歲數(shù)小胡鬧,我不能跟著鬧,你要是因為這個誤會我,那她媽我得多憋屈!” “呵呵,凌犀,試我?你覺得這有意思么?” 只要他說她就信,可他這個解釋卻讓她一點兒都笑不出來,高興不起來,冷笑一聲兒,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這個被他因為試探捅上去的刀口疼了這么久,憋屈這么久,要去哪兒講理? 凌犀就是這么個男人,自己霸道的去纏著她要得到她的全部,而同樣的規(guī)則用到他上的時候,就如數(shù)作廢。 憑什么? 就因為她欠他的? 也許話匣子一旦打開了,冷暖也有些不管不顧了,什么也都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