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從未認(rèn)識他
沒過幾日,劉奎終究還是醒來了。 幾乎是第一時間,馮石頭就來梁綠珠這里說了情況,梁綠珠在里屋看著,心里只覺得奇怪。 雖然,寧王十分的賞識吳歧,可賞識歸賞識,也不至于讓馮石頭這個貼身侍衛(wèi)如此態(tài)度吧。 就在這時,梁雙喜忽然從外面回來了。 梁綠珠有些驚訝,吳歧買了一些新的家當(dāng),她明明是跟著小木匠去幫吳歧搬東西,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就出現(xiàn)在這里了? “東西搬完了?”梁綠珠跟著梁雙喜回了屋。 “還多著呢,姐夫那新房子實在是太大了,我一時半會兒也搬不過來,讓小木匠一個人搬,反正他也不嫌累?!?/br> 梁綠珠感覺到了梁雙喜話語當(dāng)中的疲乏之感,眉頭皺了皺,有些困惑道:“怎么了,這大早上出門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怎么轉(zhuǎn)眼又哭喪著一張臉,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梁雙喜背著梁綠珠,也不說話。 梁綠珠察覺到她的肩膀顫了顫,心下一跳,趕忙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扶著她的的肩膀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里紅紅的,像是要哭的模樣。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怎么這幅表情,哪里不開心?”梁綠珠一連串問了出來,幾乎還想問小木匠是不是欺負(fù)她了,可想想小木匠的性子,她不欺負(fù)小木匠,那就已經(jīng)是千恩萬謝了,更是別說其他的了。 “二姐。”梁雙喜一把撲到了梁綠珠懷里,梁綠珠心里一顫,不由得想到了趙玉瑾,她忍不住去想,雙喜該不會去找了趙玉瑾吧。 自己最擔(dān)心的事兒,還會發(fā)生了。 沒想到,梁雙喜卻忽然說了一句:“二姐,我想家了,我想娘了,我想回去?!?/br> 霎時間,梁綠珠只覺得哭笑不得。 “當(dāng)真只是想娘了?”梁綠珠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推了開去,垂頭,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她。 這丫頭從來就沒怎么離開過周氏,若說是想周氏了,也情有可原。 “我讓小木匠送你?!绷壕G珠拍著她的背脊,吳歧已經(jīng)從外面過來了:“劉奎醒了?!?/br> 梁綠珠瞟了他一眼,忽然干咳了一聲,把吳歧拉到了邊上:“你該不會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吧?!?/br> 吳歧反手指了指自己:“我,有事兒?” “寧王對你,該不會是什么別的想法吧?!绷壕G珠看著吳歧,別有意味的多說了一句。 吳歧嘴角一抽,再容不得她在胡思亂想,立馬拍了她一下:“你這 腦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好歹劉奎是我抓回去的,我跟劉奎又有恩怨,劉奎有什么動靜,支會我一聲,也是合情合理的?!?/br> 梁綠珠干咳了一聲:“通知你,你還能去把他殺一回不成?” “他是怕我愁老頭兒的事兒,如今劉奎一行,老頭兒的兄弟也被放了出來,就只有那姜氏?!眳瞧缯f到這處,頓了頓。 梁綠珠仔細(xì)理了理她話語當(dāng)中的脈絡(luò),還沒來得及說話,吳歧已經(jīng)拉著她往外面走了:“一會兒你跟我回家看看,哪里還少了家當(dāng),我再讓人去添置。” 梁綠珠踢他:“給點酬勞也不是不可以?!?/br> “酬勞,你見過誰家買家當(dāng),還要別人給酬勞的?”吳歧淡淡的說著,人已經(jīng)朝著外面走去了。 梁雙喜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身影,眼里充滿了羨慕之色,若是她也能像二姐那般,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人也會喜歡自己? 這晚,梁綠珠本想讓小木匠送梁雙喜回去,可想了想,終究還是決定自個兒送她回去,順道再回去看看若谷。 吳歧才看見她往外面走,趕緊去趕了牛車,連著給人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 一路上,梁雙喜話很少,梁綠珠看著不由皺眉:“不是說想家了嗎,咱們眼下就往家里趕了,怎么還不高興?!?/br> 梁雙喜抬頭看向梁綠珠,掀開車簾子笑了:“高興,誰說我不高興,過幾日我再回來看你?!?/br> 梁綠珠失笑,見梁雙喜笑容燦爛,忍不住去懷疑,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順著她的目光朝著外面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身穿藍(lán)色舊衣服的女人從馬車外一閃而過。 她的臉上雖還捂著東西,可那雙眉眼卻十分的熟悉,像極了李如意! 梁綠珠將頭探了出去,只見那人正一瘸一瘸的往前面走,看這走路的姿勢,分明又不像是李如意的! 梁綠珠忍不住搖頭,該不會是自己看錯了吧。 李如意怎么會落到這幅田地,好歹,她在羅家也混的不差。 可她又如何能知道,當(dāng)她走遠(yuǎn)了一些后,那身穿舊藍(lán)衣衫的女人忽然之間回頭,定定的看向了她的馬車,那原本遮住她臉頰的帕子,也是落了下來了,露出了李如意那張滿是疤痕的臉頰! 李如意看的清楚,剛剛駕車的人是吳歧,馬車?yán)镞€有梁雙喜和梁綠珠! 看著梁綠珠如今過的那么好,她的心里就忍不住覺得恨。 憑什么,自己努力成了這樣,煞費苦心,到了最后,也只有如今這悲慘的結(jié)果,偏偏他卻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愁! 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意識到如今是她最后的機會,她又趕忙往前面走。 往日這個時候,羅子陽都該是去四海藥鋪的路上,她忍不住了,她想去見見羅子陽,只想知道他到底好不好。 這么久了,他可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再府中了?雖然,他沒有來救她,可她卻一點兒都不恨他,她心里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怪她自己。 要不是她沒了清白,他也不至于這個態(tài)度。 都怪羅四海,都怪他占了自己清白,是他把自己推下地獄的! 心里想著,她不由加快了腳步,當(dāng)她站在巷子里,看腳羅子陽的時候,她整個人委屈至極,淚水就更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打濕了她整張臉,弄的傷口上一陣抽痛。 連著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原本不過是想要見他一面,看真的看到他以后,他竟然忍不住的朝著他走去。 當(dāng)她伸手蠟燭他的時候,她竟還有些恍如隔世。 大少爺三個字在喉嚨眼上打了幾轉(zhuǎn),到了最后,終究還是沒有從喉嚨里哽出來。 羅子陽的眼神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樣溫和,相反,還十分冷漠。 她的心驚了驚,忽然之間,手腕被他拽住,只聽他冷漠異常的聲音忽然傳來:“賤人,你怎么會在這里!” 李如意的嘴唇動了動,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以前,羅子陽再是不待見她,可也從來沒有這樣冷漠的跟她說過話。她忽然覺得羅子陽是那么的陌生,離她是那么的遙遠(yuǎn)。 遙遠(yuǎn)到她仿佛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rèn)識過他。 “救救我,大少爺,求你救救我。”不甘心的說了一句,她十分害怕,害怕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放手!”羅子陽下意識的朝著四周看了看,嫌惡的目光毫不掩飾。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從我娘的手底下逃出來,是誰幫你的,我定繞不得她?!绷_子陽冷冷的說著,伸手猛的將她一推,推的李如意避無所避,很快就落在了地上,身上的傷口也擠出了血絲。 地上十分冰冷,這頓時讓她回想起了那日羅四海的殘忍,依稀之間,仿佛羅四海和羅子陽的臉已經(jīng) 漸漸的重合在了一起。 他們都在用最殘酷的酷刑對待著她,在他們眼中,她連著一只下賤的野狗都不如! 猛的搖了搖頭,她不敢相信這一點認(rèn)知,只想提醒自己,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羅子陽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夢中人,絕對不會那么殘忍的對待她,絕對不會的。 可是再次看到羅子陽的時候,她能看到的,除了冰冷還是比冰冷。 自己夢中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大少爺,仿佛一夕之間消失了一般。 “說,到底是誰放走了你,你怎敢忤逆我娘,誰給你的膽子。”羅子陽漸漸地朝著他走過來,面上帶著絕情逼問。 李如意的嘴角動了動,她總算明白過來了,其實,這個人什么都知道,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還要這樣對待自己! “你是知道的,為什么?”為什么不來救救她。 雖然不甘心,但是她根本就不敢問出來,只怕問出來,得到的,還是一個冷冰冰的答案。 “因為你想害她,只要傷害她的人和事,到最后,只能死,你不想被我娘折磨死,那也有別的死法?!?/br> 聽著他在跟自己說話,李如意多么希望自己是個聾子,什么都聽不見。 偏偏他耳聰目明,什么都聽的見,什么都看得見。 “我?guī)湍阕隽四敲炊嗟氖聝海踔劣??!睔⑷藘蓚€字,她不敢吼出來,畢竟如今還是在大街上,喉嚨里哽咽了幾番:“甚至于還賠上了我大哥的性命,我要的不是你這句話,我要的是你正視我的目光,你為什么就不能正眼看我一下,我不要你的公平,我就只想再本本分分的待在你身邊,看著你,難道這樣都不行?” “要怪就只怪你與她為敵?!绷_子陽陰測測的說了一句,步子一步步的朝著她這邊走來。 曾經(jīng),她多么希望他能朝著自己走一步,再走一步,她希望站在他身后看他的一舉一動,可是,此時此刻,她怕了。放佛他一伸手過來,抵在她喉嚨眼上的會是一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