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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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度大獲全勝,意氣風發(fā)。自從濟爾哈朗被囚禁以來,他這個以往的世子早就吃夠了人情冷暖的苦頭,現(xiàn)今終于能吐一口氣,讓他覺得此行不虛。赫哲族人就差把幾門佛郎機炮當做神仙拜了,大張旗鼓的慶賀勝利,將濟度等人奉為上賓。 消息傳到京城,福臨很是高興,傳令讓濟度帶兵在寧古塔再多駐扎半年,又給他加封為多羅貝子。濟度喜極而泣。一個小小的多羅貝子,以前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可現(xiàn)在卻是如同天大的喜信——這證明了,皇帝已經(jīng)擱下了對濟爾哈朗的心結(jié),開始任用他了,只要自己好好的努力,為父平反也不是不可能的!這樣想著,濟度的勁頭更足了。反正閑著沒事,他無師自通的發(fā)展了民兵這個兵種,用當年在碩塞營里受到的訓(xùn)練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加到當?shù)鼐珘汛迕竦纳砩?。?jīng)此一戰(zhàn),那些村民們對清軍大為信服,也知道靠人不如靠己,反正地還被冰封著,正好練練兵,以后沙俄毛子來了,拼他娘的! 佛郎機炮初戰(zhàn)告捷,朝中一片贊譽之聲,也沒有人去非議火炮傷害太大了,不然那是妥妥的找死的節(jié)奏。福臨這下光明正大的開始大力發(fā)展佛郎機,開花彈已經(jīng)做出了一個雛形,能在空中炸出一百多片,當然和前明的五百不好比,可這也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同時,太后的身體在眾人精心的照料下復(fù)原了。福臨大大的松了口氣,看著皇后連同幾個格格都明顯憔悴了的臉,又賞了一堆東西下去表示獎勵。 不料,這么一來,某人不樂意了。多爾袞直截了當?shù)恼一实?,要賞賜,理由也很現(xiàn)成:太后病的時候,他也很擔心很著急的。 叔父,你別鬧了!福臨無力的扶額:“好吧,叔父,你是看中了新做的火槍吧。”直接要就成了嘛,朕又不可能不給你! 多爾袞此時反而別扭起來,笑嘻嘻的:“哪里,皇帝的賞賜,什么都是好的。” 托高塞的福,洋人的那種短筒火槍被弄來了好幾把,福臨統(tǒng)統(tǒng)交給工部,讓他們拆了研究去。前幾天剛剛做出成品,居然青出于藍,個頭更小了,威力卻一點都不減。博果爾看得眼都直了,恨不得每天都要入宮,想把槍給磨一把過來。 現(xiàn)在連叔父都在打這個槍的主意了嗎?福臨很無奈的吩咐小華子拿來了一個錦匣,道:“就出來了這一對,朕早就留了一把給叔父了?!?/br> 多爾袞喜極,接過火槍,愛不釋手的摩挲著。福臨又道:“這玩意兒危險,叔父還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若是我八旗騎兵人人能配備上這個火槍,豈不是戰(zhàn)無不勝?”多爾袞沖著院子比劃了兩下,將槍揣入懷中,開始感嘆,“只可惜,費用太高?!?/br> “朕準備今春發(fā)放玉米種子,收稅也可以收玉米,鼓勵百姓播種?!备ER道,“此物雖然是外洋傳來的,不過好種,又頂飽,味道也不錯,總能讓百姓填飽肚子?!?/br> 多爾袞點點頭。他的眼光還是長遠的,這種民生問題早就在他的考慮之中。想了想,他又道:“單單這樣,百姓可能也不是愿意種,不如傳令,凡是愿意種植玉米者,賦稅可以減少一成?!?/br> 對農(nóng)民來說,一成賦稅已經(jīng)很多了,這樣下去難道不會眾人都只種玉米不種稻米了嗎?多爾袞仿佛讀出了福臨的心思,接著道:“百姓還是謹慎淳樸的多,若是沒有利益驅(qū)使,怕是沒有人敢做這出頭的鳥。就算官府肯收玉米,也要防著那些仗勢欺人沒有眼界的奴才,只肯收稻米,那么種玉米的豈不是一無所獲?” “沒錯,還是叔父想得周到。”福臨受教,立時傳金之俊和滿達海等人入宮,商討此事。多爾袞適時退下,表示自己已經(jīng)不沾政事很久了,剛才只是過來拿把槍而已。 說實話,這么一個識時務(wù)又能干的叔父更能讓福臨放心。于是,多爾袞到了府上沒有多久,小華子便來送賞賜了,都是些平實不扎眼的東西,說實話,若是金銀珠寶,多爾袞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反而是這種吃食衣物,才讓他心里暖洋洋的,覺得這個侄子沒有翻臉不認人,是個好的,不愧是玉兒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也是有這個松花江口戰(zhàn)役的。清軍請了朝鮮幫忙,殺了沙俄二百多人,自己死了三百多,結(jié)果順治高興昏了,覺得自己是個大大的明君,還大肆封賞,還當做了清朝抗擊沙俄的大勝利,呸! 那個那個,某溪又感冒了,這兩天可能更得少點,大家包涵啊。 第七十六章 順治十五年三月,又是接近科考的日子,各地的舉子們紛紛上京,京城越發(fā)的繁華起來??蜅>茦蔷筒挥谜f了,就連京城附近的小戶人家,都想方設(shè)法的擠一擠,挪出一間屋子來租給舉子們,賺點外快。 在這個時候,常舒回來了,還是狼狽不堪的回來的,只帶了幾個隨從,衣衫襤褸,滿臉油泥,渾身酸臭,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澡。守宮門的侍衛(wèi)確定了幾遍腰牌,又特地讓華公公華孟安出來辨認,才把常舒放了進去。 華孟安小聲道:“輔國公,要不要先梳洗一番?”這種儀表,見皇帝可就太失禮了。 常舒咬牙搖頭:“不必,爺我就要讓皇上看看,洋人是怎么欺負我的!” 其實,這也要怪他們自己。在好望角,他們見過了荷蘭總督,提出了要去荷蘭的意思。總督嚇壞了,看大清這個陣勢,再加上聽說過的東方土地的神秘繁榮,難道他們在打荷蘭的主意嗎?總督連忙開始推脫,說荷蘭不過是彈丸之地,根本不值一提,而且路途遙遠,千里迢迢的過去太辛苦了,不過,自己可以將國書送給本國的國王,還請大清的貴客放心。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荷蘭駐好望角的總督特意免了他們做生意的賦稅,拍著胸脯表示大家都是好朋友。 說實話,在海上飄了這么久,大家都累壞了。不要說高塞和常舒兩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就連那些一直在海上奔波的商人都累得不行。要知道,之前他們就算是做生意,也不會跑這么遠的,這簡直就是玩命!聽說可以免賦稅,商人們高興極了,紛紛向兩個皇子建議,就在這里做生意算了,也能賺好大一筆了。 高塞實地考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好望角貨物齊全,唯獨缺少大清的瓷器、綢緞和茶葉之類,都能賣出天價,當即拍板答應(yīng)了。于是,滿滿幾商船的貨被洋人們一搶而空,他們又買了許多八音盒小座鐘這些在大清賣得很貴的東西,重新裝了滿滿幾船。 高塞和常舒帶著商船以及賺得滿滿的腰包,豪氣萬丈的回航了。他們這么大的目標,自然惹人眼紅,一路上也遇到了好幾撥海盜。他們是裝備著火炮出來的,當然對這種小打小鬧的海盜不放在眼里,直接幾炮轟出來,海盜就望風而逃了。高塞兩人畢竟年輕,骨子里流著的還是游牧民族的熱血,頓時意氣風發(fā),一時間就忘記了收斂,在經(jīng)過馬六甲海峽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此時的馬六甲控制權(quán)在葡萄牙手上,每艘經(jīng)過馬六甲的商船都必須要繳納一定的費用,這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在去的時候,高塞等人也乖乖的交了過路費,因此也沒有太在意,讓人拿了與來時同樣的銀子送了過去。 不料,葡萄牙人不干了。這次大清賺了許多的錢,這個消息早就傳到馬六甲來了,他們心里正不爽著呢:同樣是買賣,干嘛不跟他們做,跑去跟荷蘭人做?要知道,大清的這些東西在葡萄牙是相當有市場的,他們想要得不行。這擺明了是看不起他們嘛,葡萄牙人決定:讓你們目中無人,我要增加你們的過路費! 如果只有商船在,商人們估計就忍氣吞聲的認了??筛呷统J娌灰粯?。再不受寵,他們也是皇子出身,頤指氣使慣了的,葡萄牙人跟他們耍賴皮,耍錯了對象。 一語不合,打吧! 雙方都有火炮,互相轟了一陣后,葡萄牙人落了下風??伤麄冋紦?jù)地利人和啊,當即派戰(zhàn)船將馬六甲給封了,聲明如果不把清船打下來,就不放任何商船通過。 這么一來,高塞的對手就不僅僅是葡萄牙人了,而是所有想要通過馬六甲的商船。這年頭的商船配備都很先進,再加上高塞等人無法上岸補充淡水糧食,想要繞路,路又被堵上了,一下子進退不得,被葡萄牙人連人帶貨帶船,統(tǒng)統(tǒng)俘虜了去。 常舒是弟弟,高塞逼他換了衣服,又命一些人拼死護著,臉上涂黑,發(fā)辮打散,戴上帽子裝成土人,趁亂逃了出去。他們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瞎逛了,只是跟著一艘貨船,說是去金門尋親,千辛萬苦的才踏上了祖國的國土。 不料,南方還在打仗!從金門到京城,怎么著都要路過南明朱由榔的地盤。常舒心一橫,扮作流民吧!若是身份挑明,這不是送上門的質(zhì)子嗎?他可不認為,他的皇帝弟弟會為了他跟朱由榔談條件。 就這樣,一路辛苦到了江浙一帶,常舒也破罐子破摔了:他這么艱辛,怎么著也要讓皇帝看看啊。何況,他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他拉不下這個臉去找當?shù)毓賳T表明身份,就這樣,省吃儉用的到了京城,常舒很壞心眼的決定立刻進宮,找皇帝訴苦。 不得不說,愛新覺羅家最大的特點就是護短。福臨見自己的哥哥這副蓬頭垢面的模樣,又聽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就算知道常舒是自己作的,也怒火沖天:葡萄牙人也太欺負人了,居然敢抓朕的哥哥做俘虜,找死! 第二天上朝,福臨立刻就表示了出兵馬六甲的愿望,遭到一致反對。原因很簡單:朱由榔還在蹦跶呢,而且又要科舉了,國家有這么多大事,就被再跟洋人計較了吧。什么?輔國公高塞還在洋人的手里?這個簡單啊,出點錢,把他贖回來唄。我們大清是泱泱大國,不在乎這么一星半點的,就讓著洋人一點唄,當做施舍了。 靠之!福臨的臉越來越黑,都快在朝廷上罵臟話了,對常舒使了一個眼色,常舒會意,跳了出來,開始第二次苦難歷史的回顧,把洋人說得囂張無比,把自己的那段路程說得比小白菜都苦。 “奴才也曾大聲告知,奴才乃是大清的輔國公,可那些洋人卻不以為然,對我們大清和皇上大聲謾罵,極盡侮辱之能事,那些言語奴才都不敢說出來,怕污了皇上的耳朵!皇上,奴才此生一無所長,只是一心為國分憂,不料洋人們?nèi)绱瞬粚⒋笄搴突噬戏旁谘劾铮藕土缱匀粴饨Y(jié),接過洋人人多勢眾,活生生的欺負了奴才和六哥去啊,還請皇上為奴才和六哥報仇,讓那些洋人知道,我大清不是好欺的!” 常舒一行淚一行說,文武百官們面面相覷。那拉豸塞第一個站了出來表示支持出兵,他是常舒的老丈人,自然要向著自家女婿一點,可其他人照樣不怎么買賬。常舒生母地位低下,到現(xiàn)在不過混了個輔國公,那拉豸塞職務(wù)又不高,很沒有什么號召力。 大學(xué)士王永吉也站了出來,表示不妥。現(xiàn)在朝廷的重點必須在南明身上,要知道,想要對抗洋人,必須要有個安穩(wěn)的國內(nèi)環(huán)境才可以??!而且,在他眼里,洋人就是蠻夷,如果正式發(fā)兵去和洋人打仗,那也太看得起他們了。不就是個馬六甲海峽么,我們不從那里走不行嗎,我大清地大物博,自產(chǎn)自銷,沒有那些洋人的東西也無所謂,不跟他們做生意了。 他的話得到一片擁護,福臨心里發(fā)涼。天朝大國的思想在這些人心里根深蒂固,他們卻不知道,一直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固步自封,最后導(dǎo)致的結(jié)果只是挨打。 福臨仿佛看到了圓明園的熊熊大火,看到了八國聯(lián)軍的槍炮,一時有些眩暈。當滿朝文武都和自己抱反對意見的時候,就算是皇帝,他也不得不妥協(xié)。終于,他決定采用王永吉的法子,用錢將高塞等人贖回來,接著,平定朱由榔! 遷怒也一向是愛新覺羅家的特長。福臨一腔怒火統(tǒng)統(tǒng)燒到了朱由榔頭上:都是南明不好,若不是他們起來造反,也不至于不能出兵打馬六甲! 工部受到了空前的壓力,加班加點沒日沒夜的打造佛郎機,連火槍什么的都先放在一邊,將那種小型的可在馬上使用的佛郎機做出來就好。而這幾十上百駕各種規(guī)格的佛郎機送到前線,朱由榔遭到了滅頂之災(zāi)。 順治十五年四月,皇帝親自舉行殿試,以與洋人的關(guān)系為題。這個題目太過怪異,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對洋人的討厭,默契的不多說甚么,只是苦了新科進士們。大家都是讀四書五經(jīng)做八股文章長大的,誰閑著沒事干去關(guān)心洋人?幾乎就沒有人的答卷可以合乎皇帝的心意。還好,另外還有一題,是中規(guī)中矩的治國之題,舉子們才齊齊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當一個人的思想,領(lǐng)先于一個時代的時候,他能做什么?看著舉子們的文章,福臨感嘆了??磥?,他大力發(fā)展商業(yè),大力發(fā)展火器,走得還是過快了。舉子們是未來的國之棟梁,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到未來洋人們的威脅,反而是字里行間都透露出一股子沾沾自喜的大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