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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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陸心只是回寧家吃飯,只是回家吃個晚飯…… 可偏偏這樣的念頭沒能安撫下心里頭竄起的不安,他試著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依然是關(guān)機,這不尋常,哪怕陸心剛才真的聽到了寧思剛才嘔吐引起的痛苦呻¥吟聲,哪怕她因此對他產(chǎn)生了誤解,以她的性子也不會這么利落地關(guān)掉手機。 “姐夫,能不能一起吃個飯?!?/br> “有個叫張婧的女人……當(dāng)年和我爸媽有做過交易,我有證據(jù)?!?/br> “那假如說,假如說,以后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我姐,你會不會看到我?我和我姐一個娘胎出來的,你會不會因此看上我?!?/br>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陸心…… 陸景珩背脊一寒,驀地轉(zhuǎn)身,長臂一伸,長指彎成勾,緊緊扣住了寧思喉嚨,將她拎起:“你們是不是把陸心怎么了?你故意絆住我的是不是!” 森寒的嗓音讓寧思酒醒了大半,面色痛苦地望他:“來……來不及了……” 陸景珩面色一寒,手臂一松,寧思癱軟在地。 陸景珩彎腰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拖著她快步往自己的車上走。 寧思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被他塞上車,喃喃道:“這里到我家開車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如果剛那個電話是她打來求救的,等你趕到的時候不可能再找到她了,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那個監(jiān)控……張婧失蹤,他們都知道了,也蓄謀好了,我哥哥今晚都被支開了,沒有人能救得了她?!?/br> 喃喃說完人又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應(yīng)該是結(jié)局章了,明晚十點半更新…… 順便拋一個新文鏈接《卷土重來》, 今晚00:01分準(zhǔn)時開坑,先在這里貼上第一章試閱一下,感興趣的親們可先收著噠: 五月以來連綿的暴雨將青市洗染出一片澄凈天色,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濕漉漉的青草泥土香,因暴雨被推遲了將近一周的明星夜慈善晚宴,在淅淅瀝瀝漸下漸緩的細雨中也總算在中季酒店晚宴廳中盛大開場。 從下午五點起,中季酒店門前的濱州路便被各式豪車擠得水泄不通。酒店大門外數(shù)十米長的紅毯兩側(cè),各路記者扛著攝像機和捏著話筒頂著細雨嚴(yán)陣以待,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人群恨不得將這幢五十層高的頂級酒店給擠塌踩平。 明星慈善晚宴不少見,但像這樣的記者陣仗卻不多見,不知情的人將這十里鎂光當(dāng)成今晚璀璨星光,知情的人默默靜候遲遲未現(xiàn)身的宋陵澄。 有資歷沒資歷圈子混圈外混的,大概真找不出一個不認(rèn)識宋陵澄的人來。九歲以童星出道,不溫不火地演了十年戲,六年前一場爆破戲中突發(fā)意外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古諺在宋陵澄身上得到了印證。那場爆破戲攢起的話題度及后期突然乘了火箭似爆發(fā)的演技讓宋陵澄憑著那部戲火了,火得一塌糊涂,收視口碑雙贏,不僅將前十年攢下的國民度發(fā)揮到極致,從國內(nèi)火到了整個東亞,也讓她成功從小熒屏轉(zhuǎn)戰(zhàn)大銀幕,電影叫好叫座,五年下來橫掃國內(nèi)國外多尊知名電影節(jié)影后,創(chuàng)造奇跡的程度就如同當(dāng)年的爆破意外中豪發(fā)無傷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她,開了外掛般的神存在。 但偏偏就是這么個突然紅透半邊天卻幾乎與緋聞絕緣的宋陵澄,最近攤上大事了。 這對于執(zhí)著挖了宋陵澄五年新聞卻只挖出些諸如宋陵澄穿高跟鞋又崴了腳或者宋陵澄又沖著誰美眸輕瞪:“放肆!”或是“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之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的娛記而言,這大事?lián)尩侥敲匆稽c內(nèi)幕足以讓他們好吃好喝好一陣。 多少媒體記者頂著餓了一天的肚子和頭上的細雨,就為了占得個好位置搶個頭條混口飯吃,卻沒想到晚宴都要開始了傳聞會出現(xiàn)的宋陵澄連個影子也沒有。 各線明星望著垂喪著臉的記者,優(yōu)雅端起的酒杯里掩映不住唇角勾起的訕笑和私語。 “這宋陵澄一倒下,這幾天的煙火要賣脫銷了吧?!表n一憑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往四周環(huán)了眼,訕笑著道。 坐在他斜對面的沈司遠抬眸淡淡往他望了眼,韓一憑溫雅帶笑的臉上堆出幾道褶子來,手掌很是安慰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怎么說也是在這個圈子混的,別光顧著悶聲發(fā)財,偶爾也了解一下圈里八卦,規(guī)避風(fēng)險?!?/br> 沈司遠將他壓在肩上的手拉下:“公司有經(jīng)驗豐富的經(jīng)紀(jì)人、宣發(fā)和公關(guān)團隊?!?/br> 藝人上新聞無非是上新戲了獲獎了或者鬧緋聞出丑聞了,星綻的宣發(fā)團隊和公關(guān)團隊會處理得很好。 韓一憑知道沈司遠對這些圈里的八卦從不感興趣。星綻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影視娛樂公司,作為星綻的指定繼承人,沈司遠卻鮮少涉圈,更從不在媒體前曝光過身份和照片,今晚出席慈善晚宴算是一個例外,卻不是頂著星綻少東的身份過來的。 只是他不敢興趣,多的是感興趣的人。 深處娛樂圈八卦中心的林宋早已迫不及待地接過了話頭:“聽說昨晚輕水泗那邊就放了一晚上煙火。自從宋陵澄紅了之后,壓了多少花旦小花,她戲路寬演得了清純小花駕馭得住美艷妖姬,人氣高演技好扛得住票房國內(nèi)外頂級資源都讓她一個人給占了,擋了多少人的道?!?/br> 林宋這話不假,桌邊坐著的都或多或少算娛樂圈人,宋陵澄有多擋道,除了她所在的經(jīng)濟公司海星傳媒,其他人無不咬牙切齒。鳳凰涅槃這個詞就像專門為宋陵澄打造的。事故前的宋陵澄美則美矣,但美得像幅平面畫,在從不缺美女的娛樂圈里摸爬滾打了十年卻激不起半點水花,出事后的宋陵澄卻突然多了股靈氣般,依然是那樣的眉那樣的眼,但又隱隱有些不一樣,顧盼間總帶了那么點靈動的清新自然,時而活潑俏皮時而恬淡安靜,演什么是什么,天生為演戲而生般。 “你說這宋陵澄吧,平時看著挺真的一個人,年輕漂亮前途無限,怎么就那么想不開搭上了溫劭華那么個人,逼死了人家老婆還鬧出艷##照視頻來,那張皮相騙了多少……唔……” 林宋高昂的嗓音突然失了聲。 韓一憑奇怪望他,卻見他臉色古怪地伸指摳著喉嚨。 “你怎么了?” 林宋憋紅著一張臉:“誰他媽扔?xùn)|西砸我?” 低頭想要尋找兇器。 一道綿軟女聲不緊不慢地在這時插入:“林總編,又在背后編排我呢?” 甜絲絲的嗓音還沒落下,整個大廳里已經(jīng)起了sao動,躲在各處角落的記者扛著攝像機瘋了般往門口這邊涌來。 林宋頭皮發(fā)麻,憋紅的臉上更是憋出一絲被抓現(xiàn)行的尷尬來,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至理名言。 他勾著諂笑硬著頭皮抬起頭來:“哪可能啊,宋小姐您聽錯了吧?!?/br> 宋陵澄從善如流地含笑點頭:“不好意思,又誤會林總編了?!?/br> 她今天穿著一襲淺白的雙肩及膝小禮服,墨黑的長卷發(fā)柔順地盤卷在腦后,唇角噙著淺笑,淡眉淡眼地站在那兒,不算美得驚人,但這身簡單隨意的打扮里卻透著股恬淡優(yōu)雅的味道,渾身上下絲毫不見丑聞纏身的落魄狼狽。 蜂擁而來的記者已經(jīng)將這邊給擠得水泄不通,這陣仗完全出乎梁菲意料之外,按合約規(guī)定,外面可以有記者,但宴廳內(nèi)是不允許有記者在的,但顯然主辦方已經(jīng)先毀了約。 梁菲是宋陵澄的經(jīng)紀(jì)人,一看這架勢不對推著宋陵澄想讓她先離開,但一層又一層圍攏過來的人墻讓幾人寸步難行,宋陵澄也并沒有那么配合地保持沉默,反而是奪過了不知道誰的話筒,還沒來得及開口話筒又被梁菲奪去扔給了記者。 “我的姑奶奶也不看看現(xiàn)在什么時候?!绷悍圃谒呉а狼旋X,拼命推著她往門外退。 宋陵澄被人群撞得跌跌撞撞,連身子也轉(zhuǎn)不過來,正暈乎乎時,對面一團黑影迎面疾飛而來,宋陵澄本能往旁邊一側(cè)身,“啪”的一聲細響,松軟的塑料袋砸在了她右側(cè)額角,軟濡的東西破袋而出,惡臭味撲鼻而來。 原本混亂的場面瞬間靜謐如夜。 林宋目瞪口呆地望著趴在了沈司遠身上的宋陵澄,視線隨著她臉上那堆蠕動著不斷往下滑落的東西移動,落在了沈司遠擰起了眉心的俊臉上。 慘不忍睹! 林宋嘔吐著移開了目光。 宋陵澄那一瞬間有些懵,她向來覺得自己神經(jīng)有些粗,但身體的反應(yīng)能力向來在理智之前。 因此在深思恢復(fù)清明前,她的右手已經(jīng)很自覺地撩起最近的布料往額角一擦,左手也跟著抄起最近的酒杯,腕間一使力酒杯便脫手飛出,直直砸向人群外的黑衣眼鏡男。 “給我拿下他!” 人群更靜了! 宋陵澄神思陡的清明起來,手略微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擦干凈了嗎?”一道清冽嗓音從耳畔徐徐傳來,無波無瀾的音質(zhì)很好聽,隱約帶著股遙遠的熟悉。 宋陵澄怔了怔,垂下眼,看到指間緊攥著的柔軟西裝面料,心里“咯噔”了下,然后很淡定地將手指一根根收回:“不好意思?!?/br> 沈司珩神色沒動,只是站起身,利落將身上西裝脫下,往臉上一擦,手一拋,西裝朝宋陵澄頭上罩來。 “把頭發(fā)也擦一下吧?!?/br> 撥開人群離去。 林宋和韓一憑捏著鼻子跟上。 沈司遠有潔癖,現(xiàn)在無故被殃及,被澆了半臉糞,正常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沈司遠,回到家仔細清理了一遍還是無法將盤亙在胃里的惡心感給驅(qū)散,胃里的東西被吐了個干凈,連只是圍觀的林宋和韓一憑也吐了個徹底。 林宋癱在沙發(fā)上,拿過遙控開了電視,盯著娛樂播報里的宋陵澄咬牙切齒。 鏡頭前的宋陵澄已經(jīng)被反應(yīng)過來的經(jīng)紀(jì)人護著離開。 短短一個多小時,宋陵澄慈善夜被粉絲潑糞的新聞引爆整個娛樂圈,迅速取代宋陵澄疑插足溫劭華家庭逼死正室關(guān)倩和疑似宋陵澄溫劭華不雅視頻流出成為今夜大頭條,各大微博營銷大號暗示明天下午有猛料更讓這一新聞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東西。 “這些指控要是坐實了宋陵澄這輩子是砸多少錢都翻不了身了?!倍⒅娨暀C前的娛樂播報,林宋發(fā)揮八卦本質(zhì),本能點評。 韓一憑在商言商:“雖然看著有些可惜了,但對安茜是個好機會。她們兩個形象和戲路差不多,沒了宋陵澄,投資商自然會優(yōu)先考慮安茜?!?/br> “不過這宋陵澄古裝戲拍多了學(xué)了功夫不是,這反應(yīng),這力道……” 林宋盯著電視機前被玻璃杯砸得頭破血流的黑衣眼鏡男,“嘖嘖”慨嘆,他和宋陵澄交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但恩怨卻是不算小。就因他當(dāng)初一篇不太實的報導(dǎo),第一次見面宋陵澄就不動聲色拐腳讓他當(dāng)眾摔了個大跟頭,然后忒淡定地繞過他走了。這樣的性子還能在娛樂圈如魚得水了這么多年,不是福蔭太好,就是背后的金主太強大,只是這背后的金主卻是連他這八卦教主也摸不透的謎。 “誒,我說,”林宋扭頭望向沈司珩,“你在圈子上層打轉(zhuǎn)的,就沒有半點關(guān)于宋陵澄的內(nèi)幕?” 沈司珩正翻著書,手肘隨意撐著沙發(fā)扶手,單手支額,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大腿上泛黃的史書,聞言眼皮也沒抬,嗓音淡淡:“沒有?!?/br> 翻著書頁的長指隨著落下的嗓音壓在了書頁上,視線停在某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心擰出些淡淡的褶痕來,向來清雅的俊臉上隱有些深思的迷茫。 林宋心里奇怪,沈司遠愛看史書林宋是知道的,他這個愛看書的習(xí)慣從六年前那場不大不小的車禍后才開始他也是知道的,就連這張面容也是從那時才開始斂起所有的情緒,總像口萬年古井般無波無瀾他也是知道的,但像現(xiàn)在這樣露出這樣的神色他卻是很少見到的。 “怎么了?”他望他,看沈司珩似乎出神得有些過分,伸手拿過了那本書,盯著書頁上的文字,逐字逐句皺眉念道:“陵城公主,長帝幺女,皇家唯一帝姬,自幼受寵,性子養(yǎng)得活潑素喜捉弄人,?;煊诿耖g,曾婚配云丘太子夜珩,出宮三年后無故拒嫁,回宮次月(長元四十五年二月)迷于宮中,遍尋不著,長元五十年臘月突歸,恰六載,次年春下嫁護國將軍,膝下三子……” 越念眉皺得越深,把書一合:“有什么不對勁嗎?不白不古的看著人頭疼……” 說完卻發(fā)現(xiàn)沈司珩正垂著眼瞼,好看的臉上似是依然陷在某種空茫的深思中,這幾年來沈司珩一個人時時常出現(xiàn)這樣的神色。 林宋伸手推了推他:“沒事吧?” “沒事?!鄙蛩剧裾酒鹕?,彎腰拿過林宋手中的書:“一會兒記得把門帶上?!?/br> 第69章 沉…… 這是陸心所有的感覺,整個感官都現(xiàn)在昏沉的意識中,頭暈乎乎的,眼皮沉得睜不開,四肢也沉得抬不起來,連指尖也軟軟的動不了。 陸心不知道現(xiàn)在哪里,什么時候了,感覺整個意識都是昏昏沉沉的,周圍隱約有人在走動,有說話聲,卻無法集中意識去分辨。 她嚶嚀著想要睜開眼,一只手掌輕壓住了她。 “別亂動,睡會兒就好。”嗓音低沉,很柔軟,卻不是陸景珩的聲音。 這樣的認(rèn)知讓陸心心里不安,手掙扎著越厲害。 陸心隱約察覺自己被移入一具胸膛中,很溫暖很結(jié)實,卻是陌生的。 “放……”黑暗中陸心只聽到自己似乎在吃力地想要讓那人放開。 那只手掌壓住了她,柔聲安撫,卻沒能安撫下她無意識竄起的不安。 “心心,對不起,別怪媽?!?/br> “亦成,你好好照顧她,別傷害她?!?/br> 略熟悉的女聲穿透昏睡的意識,竄入耳中,陸心只覺背脊發(fā)涼,渾身發(fā)寒,她認(rèn)得這聲音,某些片段隨著漸漸清明的意識灌入腦中。 她回家吃晚飯,吳文雅和寧詠俊依然像往昔那樣招呼著她,飯后她有些疲累和犯困,然后回房休息,她最近一直嗜睡,因此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現(xiàn)在沉得抬不起的手和腿…… 陸心試著動了動手,抬不起來,江亦成誤以為她在做噩夢,手掌輕壓著她的手臂,軟聲安撫著。 陸心沒再動,只是安靜地任由他抱著,然后上了車。 他抱著她坐在后排座位上,手臂箍著她的腰。 陸心手臂艱難地移動著,摸著滑入褲袋中,摸到了輕硌著大腿的手機。 今天她穿的是松軟的連體褲裝,褲袋大容量大,出來時手機隨手塞進了褲袋里,所幸休息時沒有從褲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