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情與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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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沒有李鶴,姬央早就病死了、餓死了,哪里還有什么利用價值?最難的時候沒有相守,現(xiàn)在又有什么意義。 姬央雙手撐在桌面上來支撐自己的無力,她想起了李鶴。是那個人始終不離不棄地幫著她、護著她,在最難的時候找尋她、陪伴她,在她病重將死的時候也是他寸步不離,可最后她卻不得不負了他。 但姬央壓根兒就不敢在沈度面前提李鶴,不是怕沈度難受,她是怕沈度對李鶴下手。 “央央,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嗎?”沈度問。他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若想要讓姬央回頭,怕是難了。 女人的感情本就很奇怪,她從來不管什么天下大事,也不管民族興衰,這些都不在她心上,她所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她在你心里究竟排在第幾位。除了第一位能讓她心滿意足之外,其他的位置她都會生出怨懟。 姬央自認為在沈度心里怕是已經(jīng)排到十名開外去了,所以干脆退位讓賢,省得大家都難受。 姬央直起身看向沈度,“如果不是的話,那就讓我們好聚好散。” 沈度看了姬央半晌,感覺要跟小公主掰扯清楚已經(jīng)是不能。他心里對姬央不是沒有愧疚和虧欠,但有些事彼此立場不同,都沒辦法后退,所以只能求其中一方包容,但顯然姬央這一次沒有后退。 沈度的沉默早在姬央的意料之中。 姬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我?guī)湍闫鸪雎尻柕貙m的寶藏,若是你的大業(yè)其他地方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也不會推脫。只要你在入主洛陽時,能放我離開,讓安樂公主從此湮滅就行?!?/br> 這樣冷淡近乎殘酷的話實在沒想到有一日竟然會從小公主嘴里聽到。 沈度雙手按住姬央的肩膀,強迫她坐下,然后拉了一張凳子坐到姬央對面,“我不要地宮的寶藏,也不要你幫我什么大業(yè)。我只要你,央央。” 沈度的眼睛或許是透露出了誠懇的,但是姬央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她知道自己是死腦筋,死心眼兒,別的理智的人可能都在為她著急,著急她怎么就不退一步。 但是人就是奇怪的動物,做什么都必須要求一個心安理得,哪怕不心安,但只要能為自己找到借口那也行。 姬央想來想去都沒有為自己找到合理的理由可以繼續(xù)留在沈度身邊的。她母后雖然將所有的罪過都包攬在了身上。她說她憎惡她父皇,所以立誓要毀了他的基業(yè),她做到了。 但終究是有傷天和,對不起億兆黎民。所以蘇后才會留信給姬央,讓她務(wù)必要幫沈度,盡快讓天下天平,百姓能安居。這是蘇后給姬央找的理由。 但是蘇后卻忘了,她有足夠的理由憎恨魏帝的強取豪奪,但是姬央沒有。雖然那不是她生父,但卻從小將她養(yǎng)大,也疼她愛她。姬央不是魏帝的親生女兒,已經(jīng)絕對對不起她的父皇,如果她再心安理得地留在沈度身邊,那便真的沒有面目見人了。 蘇后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姬央會如此死腦筋。其實她應該預料到的,姬央重情,對蘇后有情,對沈度有情,對魏帝又怎么可能無情。 “那你能讓我父皇復活嗎?”姬央幽幽地問了一句。 “央央,不是我殺的你父皇?!鄙蚨鹊?。 姬央拔高了嗓音道:“所以呢?所以我這個亡國公主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和你這個亂臣賊子一起生活嗎?!” 亂臣賊子四個字仿佛當頭一棒敲在沈度頭上,讓他眼冒金星。不管他有多少的借口,但對于姬氏來說,他的確就是亂臣賊子。 沈度深吸一口氣,臉上居然帶出一絲笑意來,“好,我是亂臣賊子,那如果你跟李鶴走了,你又是什么?” 這是典型的罵人不帶臟字,姬央瞇了瞇眼睛,等著沈度說出來。 沈度往前傾了傾身,笑道:“是不是正好和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 這是典型的辯不過理了就耍無賴。姬央以前說話可從沒說贏過沈度,沒想到這唯一一次辯贏了,卻見識到了沈度這樣無賴無恥的一面。 所以說小公主這是經(jīng)驗少,見識淺,她本是指望沈度能知難而退,或者知恥而退,但顯然是天真了。她跟沈度講感情的時候,他跟她說道理。她跟他說道理的時候,他跟她耍賴皮,這無疑已經(jīng)很好的說明他的本性了。 姬央抬手就給了沈度一巴掌。她難過得都哭了,他卻還在笑。 沈度既沒躲也沒閃,硬挨了姬央一巴掌,他伸手捉住姬央的手,將她的手挪到他沒挨打的右臉上,認真地看著姬央的眼睛道:“央央,你可以打,可以罵,讓我下跪都行,但是離開不可能?!?/br> 姬央聽得出沈度的認真,沒有什么感動,只覺得害怕,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同意和離。你對我就不能有一點兒良心嗎?” “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想要和離,除非我死。”沈度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一點兒不臉紅。 姬央都聽傻了,這是沈度會說出的話嗎?那是她從沒了解過沈度。他這種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撕下臉皮后更難對付。 “好了,睡吧,明天還要趕路。”沈度揉了揉姬央的頭發(fā),將她攔腰抱起。 姬央自然要奮力反抗的,又抓又撓,沈度也就由著姬央。 “沈度,你不能這么無恥、不要臉?!奔а氡簧蚨容p輕放到床上后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沈度好整以暇地在床邊脫著衣裳,“夫妻之間本就不用講什么臉面?!?/br> 姬央伸手去摸自己的頭發(fā),想拔個簪子下來威脅沈度,可惜她在守孝,釵環(huán)盡釋?!拔疫€在守孝呢!”姬央尖叫。 沈度將脫下的衣裳往旁邊一搭,“我知道啊,我沒打算碰你。我會等你除服。” 姬央心里這才松了口氣,“我要守孝三年?!边@是未嫁女給父親守孝的規(guī)矩,出嫁女其實并不用守這么久,姬央這樣做明顯就已經(jīng)不當自己是沈度的妻子了。 “這是夫人的孝心,我自然敬重?!鄙蚨赛c著頭道。 如今姬央可算是有了沈度當年的體會,那就是拳頭全打在棉花上了,對方還依舊笑得那么甜。 姬央從床上翻身下地,“我們不能同榻而眠,我去榻上睡?!奔а霃澭鹫眍^就要走。 沈度一把將姬央拽了回來,扔在床上,“央央,你跟我鬧脾氣可以。只要在適當?shù)姆秶叶伎梢砸乐???扇绻[得太過分了,那就只能依我的規(guī)矩來。你是出嫁女,便是守孝也用不著那么久?!?/br> 沈度這一手軟一手硬的,姬央哪里是他的對手,她雖然咬牙切齒,卻又怕沈度強來。 姬央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跟沈度在這種事情上較勁兒最后被折騰的還是她自己。 “睡吧?!鄙蚨却┲幸绿上?,側(cè)身問姬央,“你的外裳不脫嗎?” “不脫,我就喜歡這樣睡。”姬央仰面閉上眼睛,一副拒絕再跟沈度有任何交談的態(tài)度。 姬央原以為自己會氣得睡不著的,但大概是下山走路太累了,她閉上眼睛大概沒有三息就睡著了。安安穩(wěn)穩(wěn)、香香甜甜。 沈度側(cè)頭看著姬央,用指尖在她臉上的輪廓線上虛虛地摩挲著。其實不僅姬央震驚,連他自己也是震驚的,震驚于他的無賴。曾幾何時他冀州沈度需要這樣去求女人啊。 這是沈度這輩子都沒想過的。其實他也想過放姬央走,他留下她比放她走要承擔的壓力可大得多。 只是徹夜徹夜的睡不著,一轉(zhuǎn)身就想伸手去抱睡在旁邊的人,卻每每都是虛影。以姬央的所作所為早就該浸豬籠了,可是有什么法子,沈度自己連提都不敢提,姬央提起,他也只能飛快地轉(zhuǎn)移話題。 要說多憋火就有多憋火。在沈度的角度,自然恨不能將張耿和李鶴千刀萬剮,卻礙于姬央而不敢動。尤其是李鶴,沈度這心尤其放不下來,姬央先才半個字不提李鶴,以她的性子來說,絕非是不上心,而肯定是上心了才想著保護他。 沈度想至此,另一只放在床沿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便將那床沿的木料捏出了五個手指印。他緩緩地收回手,再看姬央已經(jīng)睡熟,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早起時,天還算涼快,姬央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還算好,雖然稱不上整齊,但不該露的地方還是裹著的。 沈度已經(jīng)起床,正在梳洗,玉髓兒等人進門伺候姬央,見沈度從凈室出來,下顎上有三道明顯的血痕,一看就是指甲撓的。 只是沈度不僅對玉髓兒等人的驚訝不以為意,還朝她們笑了笑,側(cè)了側(cè)臉,仿佛好叫她們看得更清楚。 這一整日沈度都頂著那三道血痕在外面,姬央先前還沒留意,可后來周遭的人以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姬央這才算明白了一點兒。 到晚上宿店,姬央對羅女史道:“姑姑,要不然今晚我們住一個屋吧。” 羅貞笑道:“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要打呼的,可不能跟公主睡一個屋,會吵著你的。不過……” “不過公主如今還在孝期,總不好在表面上留下讓人詬病的地方?!绷_貞道,她就知道夫妻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小公主對冀侯用情那么深,嘴上說得再決絕,但心底肯定是硬不起的。 (捉蟲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