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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分散開來。 陸青空將木船放在地上,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木船底的陣法上輕輕劃了兩下,接著那木船便在原地逐漸變大——許是陸青空對這個陣法不太熟悉,木船中途時還變回去兩次,不過很快順利地變成了普通船只般大小。 陸青空跳到床上,將船只中的陣法一一檢查了一遍,才道:“船上的陣法勉強能支撐半個時辰,在陣法消失前到達百劍山就可以了?!?/br> 明浮華并不善陣法,不過對這個性子詭譎的師弟還是聽說過一二的,傳言他雖然年紀小又是個廢靈脈,但不知道是不是天賦異稟,自小便對機關陣法極其精通,被歸寧真人破格收了當入門弟子。 她點頭道:“半個時辰,足夠了。” 看到明浮華點頭,游女立刻歡呼一聲,歡天喜地地跳到了船上,還朝著一旁的周負雪招招手,十分熟稔道:“小師弟,快來啊?!?/br> 船只極其簡陋,上面全都刻著繁瑣的陣法,細看之下竟然覺得有些詭異。 明浮華扯著明燭上了船,將他的頭按在自己懷里,朝著陸青空微微點頭。 陸青空盤腿坐在船頭,從袖中掏出鐵片輕輕卡在了一個陣法中央,木質的船瞬間一陣晃動,船只兩邊突然生出兩翼,一排排木翅并列,用楔子卡在一根漆黑的木頭上——那木頭上竟然也是密密麻麻的陣法符文。 接著,那破破爛爛的船只緩慢地從平地而起,在兩個孩子連帶著明燭的慘叫聲一飛沖天,半天才搖搖晃晃穩(wěn)住了身形,被陸青空面不改色地按著陣法往遠處露出一個尖兒的百劍山駛去。 游女慘白著小臉撫著船只的邊沿,瞧著地下越來越小的枯木林,她果然還是個孩子心性,新奇壓過恐懼占了大半個心頭,立刻歡天喜地地和周負雪嘰嘰喳喳起來。 周負雪是個慢熟的,游女說十句他也只是隨意“嗯”一聲,一句廢話不便多說,饒是游女是個跳脫性子也不免有些無聊,她索性拋棄了周負雪,蹭到了明浮華身邊,好奇地看著鉆到她懷里的明燭,問道:“大師兄這是怎么啦?” 明燭蜷縮在船尾,半個身子埋在明浮華懷里,雙手死死抱著她的腰,手指在微微顫抖。 明浮華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冷淡道:“沒什么,他怕高。” 船頭的陸青空似乎冷笑了一聲,嘲諷之意表露無遺。 明燭眼睛都不敢睜,一直在問:“浮華,到了嗎?” 就這么念叨了小半個時辰,眾人終于橫空而過那四周彌漫的枯骨霧,搖搖晃晃來到了百劍山。 百劍山高聳入云,上面全是枯木巨石,枯骨的飛禽走獸穿梭其中,冷靜又詭異。 聽到游女在旁邊跳著喊著到了,明燭這才慢吞吞坐了起來,往地下胡亂掃了一眼臉色頓時又白了。 明浮華站在船頭,和陸青空并肩而立,船只正在緩慢朝著百劍山一處空臺上飄去。 在一旁,周負雪使勁捂著明燭的眼睛,咬牙切齒道:“別看不就行了嗎?快閉眼!” 明燭哆哆嗦嗦地將雙手纏在他身上,朝著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明浮華哀嚎道:“浮華!浮華,快救救我。” 明浮華置若罔聞,朝陸青空淡淡道:“聽聞你是個什么都做不得的廢靈脈,連結丹都結不了,怎么會想要來百劍山尋靈器?” 就算被人說廢靈脈,陸青空依然面不改色,并不像周負雪那般覺得恥辱憤恨,他仿佛是習慣了,漆黑的眸子盯著越來越近的百劍山,淡淡道:“我來并不是為了靈器,就算我找到了兵器沒有結丹也照樣駕馭不了它?!?/br> 明浮華道:“你來百劍山不為靈器,那圖什么?” 陸青空微微偏頭,未束起的長發(fā)被風吹得胡亂飛舞,就算是清雅的日照衫被他穿著也有著揮之不去的陰邪之意,他淡淡道:“我在制作能將所有陣法收納其中的機關,正需要一些帶著靈氣的鐵器,師姐不覺得百劍山正是最好的尋求材料的地方嗎?” 明浮華眸子瞬間沉了下來,百劍山上全是有靈的兵器,根本不能被人隨意鑄成機關來用,唯一沒有器靈但還有殘余靈氣的兵器所在…… 明浮華冷冷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叛道而出的妖邪一般:“你想要去廢劍冢?” 陸青空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道:“有何不可呢?” “我們來之前歸寧真人的叮囑你都忘了嗎?廢劍冢厝火積薪,就算是歸寧真人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明浮華厲聲道,“你覺得一個廢靈脈進去,還有命出來嗎?” 陸青空面不改色:“不試試又怎么能知道?” 明浮華正想要再說什么,腳下的船只突然一陣激蕩,明燭和游女的慘叫緊接著傳來。 明浮華一回頭:“怎么了?” 明燭把周負雪和游女死死護在懷里,神色驚恐地指了指旁邊,哆嗦道:“撞……撞撞撞上了!” 明浮華一愣,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枯骨鳥從船側呼嘯掠過,尖利的翅骨刮破船只兩翼的木翅,整個船只頓時東倒西歪起來。 陸青空看到那只巨大的枯骨鳥,非但沒覺得恐慌,反倒帶著些病態(tài)的狂熱,喃喃道:“長鳶?” 那長鳶翅膀寬大,饒是成了這副不生不死的枯木模樣飛翔時姿態(tài)依然優(yōu)雅,它撞碎船上的一只木翅后,緩慢在空中撲扇翅膀,身形微轉,再次朝著他們飛撲而來,似乎想要將這只船給撞成一堆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