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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素有雷公電母懲惡揚善,辨人間善惡,代天執(zhí)法,擊殺有罪之人、主持正義的說法。但清楚了解妖怪存在,親眼見識過邪惡妖怪口吐閃電的尹塵,明白雷電實際也如五行一樣,是可以被人類、妖怪所掌控的一種力量。 比火要威猛,比金要尖銳,速度飛快、極難避開。如果這種力量能夠被尹塵所掌控,像話本中雷公電母一樣將那群罪孽深重的妖怪盡數(shù)劈死,不是大快人心,叫人激動亢奮嗎。 想要讓雷電擊中妖怪,起碼需要幾道符紋:一為雷電,二為鎖定,三為飛射,而且威力還要猛,所以得再添一個“聚靈”。四種符咒畫在一起,這難度絕對不小。若是用常理來說,怎么也夠人去不眠不休研究上許久才能找到思路。 但尹塵向來做慣了“不可能之事”,壓根沒考慮過在這種危急時刻,從頭開始研究以前沒有接觸過的難題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地方。也就是不小心炸毀了幾張桌椅,險些把其余黃紙給全部點著,出了幾次岔子以外,符咒還真就叫他給畫了出來。 只見那從符紙中彈射而出,藍(lán)白交加的閃電飛快閃過面前的空地,不著頭腦的在滿是妖氣的大廳轉(zhuǎn)了兩圈、直接忽略過尹塵懷里的四斤后,轟隆著飛出窗戶,徑直扎向了某一過路的妖怪。將它劈得外焦里嫩,渾身漆黑,身體麻痹顫抖、僵硬著挺立了數(shù)秒后,一頭栽倒而下,摔在地上沒了生氣,效果果然十分良好。 尹塵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從窗口回到屋內(nèi),一把攤開上百張空白符紙,從頭開始,筆走龍蛇迅速畫滿了所有符咒,然后隨手塞回袖內(nèi),飛身出了客棧。 不久后,所有留在宿州境內(nèi),還好好活著的人類,在這一刻,全都看見了那響徹天際,轟隆作響,劃天而過的“白色長龍”,于某處天空四面八方瞬間炸開,流星般飛往地面。雷霆之威,赫赫之勢,叫人心臟顫動,寒毛炸起,目瞪口呆望著那“天罰”一頭沖向那方才還威猛無比,殘暴嗜血的妖魔,瞬間將它們劈得魂飛魄散。百姓四肢僵硬,傻愣半晌后,接二連三紅了眼眶,敬畏的目光看向天空,撲通撲通跪了下來,高喊“天賜神雷、救苦救難”之類的詞匯。 尹塵也沒想到,自己的新招式效果那么強,看著遍地焦黑尸體,愣了一愣,cao控靈力緩慢飛過高空,搜尋殘余妖怪的下落。遇到氣息尚未完全斷絕的,還會拔劍對著咽喉捅上一下,防止未來死灰復(fù)燃,再次作孽。 也不過兩炷香的功夫而已,就大致將半座城逛了個遍。 再次回到衙門,里面的景象就不像剛才那樣悲苦沮喪了,大家滿面紅光,言辭熱烈,正激動談?wù)撝鴦偛诺摹吧褊E”,來回念叨“天佑”,見到尹塵過來了,更是夸贊他“有福兆”,一來,這天上的雷神就幫忙了。 尹塵:“……” 他看向一旁端坐上位,不知何時到來的俊美青年,道:“阿溯,你什么時候來的?” 為首道士忙解釋道:“您出門后不久,少宗主就過來了。” 尹塵:“你不是在泉州……哦,那邊已經(jīng)解決完了,所以順道經(jīng)過的這里吧?!?/br> 東方溯神色淡淡看了尹塵一眼。他年紀(jì)雖輕,眉眼間卻耳濡目染,已然有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yán),對尹塵道:“方才的雷電,是你所為嗎?” 眾人皆是一愣,大堂之中靜謐數(shù)息,然后紛紛露出詫異、哄笑的神情,說:“少宗主,九州師叔雖然實力高強,但這種神罰,可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br> 尹塵沉默。 東方溯目光緊緊盯著尹塵,對周圍人厲聲道:“我在問他?。 ?/br> 眾人立馬禁聲,不敢觸怒這全教里獨一無二的天之驕子,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目光轉(zhuǎn)向尹塵。 先是為被逼問的尹塵感覺到同情,接著,又漸漸被尹塵面無表情,無太多反應(yīng)的沉默所震驚。 這意思,難道是…… 尹塵嘆了口氣,無可奈何撓了撓后腦勺,道:“你那么生氣干什么……好吧,是我?!?/br> 東方溯面色青白交加,顯然是被尹塵的這個回答給氣到了,一拍桌案,氣息紊亂,久久不能言語。 四周道士見狀,頓時想起點什么傳言,立馬心知肚明的看了看身邊同伴—— 據(jù)說,這全教的少宗主,明面上與首席大弟子九州親密無間,情同手足,實際上,卻很是嫉妒對方天資無雙,聰慧過人。覺得被對方處處高過一頭,沒有面子,所以曾數(shù)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明嘲暗諷,沖九州擺過臉色…… 下一刻,東方溯果然罵了尹塵一句“胡說八道,信口雌黃”,然后對周圍道士說:“那從天而降的神雷,是上天所為,剛才的對話,你們也沒聽到。以后要是讓我聽到任何一點,此事與九州有牽扯的傳聞,我第一個先把你們的腦袋給砍了!絕不姑息!” 眾人面色蒼白,紛紛道:“是,少宗主!” 第96章 前塵·其八 尹塵嬉皮笑臉追上了被氣跑了的東方溯, 說:“阿溯, 溯溯, 你那么生氣干什么。幾個月不見,你難道就不想我?怎么見到我就走?!?/br> “滾!”東方溯一甩衣袖, 帶起一陣獵風(fēng),沖尹塵大聲道:“別用這種嘻嘻哈哈,輕挑放蕩的樣子和我說話!” 尹塵臉皮堪比城墻,絲毫不在意。甚至還明知眼前這人素來端莊守禮、克制矜持、注重形象, 也不管不顧地抬臂勾向了東方溯的脖子, 與那行走江湖的混混無異,哈哈笑道:“我哪里輕挑,哪里放蕩了, 不就是見到你高興,激動了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