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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善意而來,希望你們亦能對我回以善意……那么,浮屠大陣再見?!?/br> 話音剛落,虛影消失,房間內(nèi)空寂無聲。 慕景深:“……” 他低頭,額頭輕輕抵住云蕭墨發(fā),眷戀地蹭了蹭……下一秒,森森黑氣自他身上爆發(fā),年輕男子身形驟漲,化為一頭黑豹。 這只黑豹身姿矯健,完美的皮毛之下覆蓋著極具爆發(fā)力的肌rou。黑氣縈繞周身,仿佛沐浴在火焰之中,四足亦像是腳踏黑色焰火——而在它眉心之間,有一抹赤紅血痕。 黑豹垂下腦袋,又蹭了蹭昏迷不醒的云蕭,將自己的師尊小心背在背上,騰空躍起,沖一個方向去了。 十五分鐘后,鳥族。 溫林木剛剛哄睡岳啾啾,出來,發(fā)現(xiàn)溫暮正等在走廊上。 “啾啾還好嗎?” 溫林木搖搖頭,無奈道:“啾啾可能已經(jīng)意識她父親的事情了……阿暮啊,一味地拖下去是沒用的,你總得讓她知道真相?!?/br> 溫暮沉默幾秒,道:“好吧,等到明天,我想想怎么和她開口……” 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一怔,抬頭望向天空。 與此同時,溫林木只覺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在向這里迅速逼近,仿佛褐蟻面臨深淵,他渾身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抖如篩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的聲音顫抖,面上是控制不住的恐懼,“有什么東西要來了……快!全族戒備??!” 溫暮:“等等!” 他似乎察覺到什么,道:“父親,你讓族人待在屋內(nèi),一個都別出來?!?/br> 拋下這句話,他就匆匆離開,徑直奔著氣息而去。 鳥族之外的上空,溫暮看見一頭如沐黑焰、擁有一雙赤紅眼眸的兇獸,那兇獸形似黑豹,渾身彌漫極度危險的氣息,就像一頭自地獄而來的惡魔。 有那么一瞬間,溫暮只覺自己要僵在原地,根本無法呼吸……好在下一秒,黑豹就化為人形,變成了慕景深的模樣。 他依然抱著自己的師尊,溫暮一見云蕭臉色蒼白地倒在他懷中就知不好,道:“怎么回事?!你們遇到了什么?!” 慕景深沉著臉道:“不知道,師尊突然就昏倒了。”他說完不等溫暮再發(fā)問,又道:“浮屠大陣在哪里?” 溫暮聽他從嘴里說出這四個字,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但是很快的,他發(fā)現(xiàn)慕景深身上并沒有他熟悉的氣息……被浮屠大陣束縛的氣息。 凡是知道“浮屠大陣”四個字的人,都會在得知的那一瞬間被大陣束縛,成為守陣之人。溫暮就是守陣之人,但他能看出來,面前的慕景深絕對不是。 “……為什么?”他驚愕道,“你明明知道了大陣的存在,卻沒有……算了!這不是重點!跟我來!” 他說完便帶著慕景深往一個方向趕去,因為心急,兩人不計代價地全速前進——不過幾分鐘后,就到了浮屠大陣所在。 溫暮大口大口喘氣,汗水打濕后背。剛才那樣的極速前進對他來說負擔極大,再看旁邊的慕景深,幾乎沒什么影響。 上次他們來到浮屠大陣時,云蕭在這里多設了一道結(jié)界,如今結(jié)界未破,只是溫暮驚愕地發(fā)現(xiàn),在大陣之內(nèi)的天坑上方,懸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根白骨,或者說,人的骨頭。 “什么東西?!”溫暮震驚道,“上次來還沒有……不!不對!” 他想起上次自己來到浮屠大陣時,在這里見到了沐苓楚。 也就是說,這根人骨恐怕就是沐苓楚放入這里的,只是那時,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發(fā)覺。 “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不可能啊,怎么可能……” 溫暮喃喃低語,額上冒出豆大汗珠,很快他又轉(zhuǎn)向慕景深,道:“解開他的衣服,看看他鎖骨上的花紋有沒有蔓延!” 慕景深臉色極冷,單手解開云蕭衣領——只見鎖骨之上,那道血色蓮花的紋路肆意蔓延……頂端的花瓣已經(jīng)直指心口,就快要覆在心臟的位置之上。 這一刻,慕景深只覺周身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他不知道這道花瓣意味著什么,但他記得在此之前,這道花瓣從沒離師尊心口這么近過…… 他猛地抓住溫暮手臂,用力之大,甚至讓溫暮以為他要將自己的手硬生生扯下來。 “怎么回事!這道大陣到底和師尊有什么關系?!” 慕景深已經(jīng)意識到,浮屠大陣關系著自己師尊的身體。大陣變動,他的師尊亦會受到影響。 “……”溫暮冷汗直冒,片刻后道,“放心,我們已經(jīng)在大陣之內(nèi),花紋不會再蔓延了……只要待在這里,他就會很安全,大陣會護著他的……” “如果實在不行,也可以舍棄這具身體……” 他的聲音虛弱無力,慕景深眼中一沉,怒道:“什么意思?!” “關于這點,我可以解答。” 熟悉的聲音從上空響起,慕景深抬頭,看見一道虛影浮在空中,就在那根人骨旁邊。 溫暮:“你是誰?!” 他話音剛落,那道虛影就輕描淡寫一抬手——還沒見他做什么,溫暮就身形一僵,暈了過去。 慕景深:“……” 虛影摩挲人骨,道:“我知道你大概在想,我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這道大陣不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