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公司待遇很不錯,員工管飯,頓頓三葷兩素。覃櫻靠在門口,揉了揉酸軟的肩膀,拒絕:“林總監(jiān)年齡不小了?!?/br> 林唯司:“?” 覃櫻:“該找女朋友一起吃,不要奶兮兮黏著jiejie?!?/br> 林唯司被她氣得螺旋升天! 眼見就要爆發(fā),覃櫻挽住一個人的手:“陳姐,一起吃飯。” 陳姐笑著說:“好呀。” 林唯司一口氣憋在胸腔,不上不下。 兩人說說笑笑,越走越遠。陳姐回頭看了眼林唯司,說:“林總監(jiān)條件挺不錯的,你真不考慮考慮他?” 可憐見的,覃櫻才入職半個月,目前還是個實習(xí)生,但林唯司暗戀覃櫻都快成整個公司公開的秘密了,只有他自己嘴硬不肯承認。 覃櫻說:“他很好,是我們不太合適?!?/br> “哪里不合適了,我看你們挺般配的。” 哪里都不合適,年少時她的嬌俏可人、天真爛漫和一腔愛恨都給了另一個人,如今剩下的,只有疲憊的軀體,無望的性格,和破碎的感情。 她以前喜歡的人,像三千米深海中兇惡的鯊魚。而林唯司到了現(xiàn)在,都還是一只單純的傻白甜。 這么可愛的奶黃包呀,看小黃書都要臉紅,她不想去豁豁人家。 她不再相信愛情。 覃櫻和陳姐打好飯,和幾個女同事聚在一桌吃。 他們在聊最近的八卦。 “蔚桃桃在打官司你們知道吧?” “知道知道,她這才結(jié)婚多久啊,之前就有網(wǎng)友說,她和她那個媽寶男老公早晚得離?!?/br> 有人唏噓:“可不是,去年官宣的時候兩個人看上去多幸福,結(jié)果說離就離了?!?/br> “要我說離了也好,那男人太惡心了,跟沒斷奶似的,現(xiàn)在還在他媽唆使下想分蔚桃桃財產(chǎn)?!?/br> 蔚桃桃挺出名的,她并非專業(yè)歌手,靠唱網(wǎng)絡(luò)歌曲出道。她曲風獨特,幾張專輯一出,大街小巷和某幾個app都迅速流行起來。 覃櫻他們公司是影視公司,對歌手演員們耳熟能詳。蔚桃桃去年才官宣結(jié)婚說她很幸福,沒想到今年就鬧著要離婚。 “蔚桃桃能同意分財產(chǎn)給他?” “那當然不能?!备秹糨级酥捅P過來,接話道,“所以她的律師是周渡?!?/br> 聽見這個名字,大家“哇哦”一聲:“是給宋薇瀾打官司的那個律師?” 付夢菁說:“沒錯?!?/br> 她開始對周律師的近況侃侃而談。 有人忍不住問:“夢菁,你和周律師認識啊?” “當然?!?/br> “很熟嗎,他真的有報道上那么好看?!?/br> 付夢菁說:“挺熟的,他非常紳士?!?/br> 覃櫻默默抽了抽嘴角,深深懷疑他們口中的和自己認識的周渡不是同一個人。 陳姐扁扁嘴,靠近覃櫻,小聲道:“付夢菁喜歡周渡,追周渡一年了,她爸爸的公司和渡衡律所有合作,每次提到大熱的案子,她張口閉口都是周律師?!?/br> 覃櫻輕輕“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付夢菁,聽說你之前邀請周律師吃飯,他同意了嗎?”出聲的人和付夢菁一向不合,故意讓付夢菁難堪。 付夢菁在公司人緣很差,虛榮、說話不過腦子,仗著家境好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付夢菁臉色一僵,沒好氣道:“周律師的性格和脾氣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答應(yīng)任何單獨的飯局?!?/br> 這倒是,不僅是她,就沒人約飯成功過。 就在這時,覃櫻的電話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你好?” 那頭傳來溫柔禮貌的女聲:“覃小姐,我是渡衡律師事務(wù)所的,上次您來我們律所做咨詢,希望周律師接受您的委托,周律師只有今天晚上六點半有時間,您這邊有空嗎?”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覃櫻陰謀論,不是說他不接任何飯局,為什么會答應(yīng)自己?難道真的想現(xiàn)場觀摩失婚的女人,親自奚落一番? 覃櫻心中計較著,試探地問:“那我六點半后請他吃飯?” “等等,我?guī)湍鷨枂??!?/br> 那邊消失了一會兒:“七點鐘,周律師說他會準時到達。至于你這邊,過時不候?!迸曄袷窃趥鬟_別人的話,頓了頓補充,“談合作。” 特立獨裁地定好時間,很符合那個男人的風格。那邊定好地點,覃櫻掛了電話,一桌人都好奇看她。 “覃櫻,誰約你吃飯呢?我怎么聽見了周律師?!?/br> 覃櫻見付夢菁也盯著她,想起剛才他們議論的話題,她不欲招惹夢菁,剛想帶過話題。 付夢菁譏笑地說:“你們不會真以為是周渡吧,她這樣長得跟綠茶似的貨色也配!” 這話說得過分難聽,眾人看看覃櫻,覺得她一個實習(xí)生,平時看起來踏實努力脾氣很好。現(xiàn)在林唯司不在這里,沒人給她出頭,她被公司老人付夢菁欺負了也只能忍。 覃櫻放下筷子,總算知道付夢菁為什么如此不招人待見。有的極品生下來就是為了給你開眼界的。 她悠然道:“我是綠茶,你是什么?涮鍋水?先把整毀了的鼻子扶正再來和我說話?!?/br> 所有人目瞪口呆,連付夢菁都沒想到她敢還嘴。 她欺負新人欺負慣了,屢試不爽。欺負新人是一種病態(tài)的職場潛規(guī)則,為了留在公司渡過實習(xí)期,新人們往往忍氣吞聲。 覃櫻端起盤子,她又不從付夢菁這里領(lǐng)錢,誰還慣著誰了?即便說了又怎樣,付夢菁還能追上來打她? 第5章 (“要我親自請你?”) 付夢菁確實無法追上來打覃櫻,她臉色黑了又青,難看至極。 她捂住鼻子,真的整歪了嗎?覃櫻話一出,她總覺得所有人視線都在若有若無看向她的鼻子。 李圓平時和付夢菁抱團,覃櫻走了她生怕付夢菁這個大小姐一會兒把氣撒到自己身上,忙若有所指安慰道:“夢菁,別和一個新人置氣。” 經(jīng)她提醒,付夢菁回過味來,是啊,覃櫻只是個新人,一個實習(xí)生。同處一個公司,還怕找不到機會給覃櫻下絆子? 這一批新人里面,付夢菁最討厭覃櫻。她堅定地認為,覃櫻是關(guān)系戶,走林唯司的后門進入公司。 也不怪她會這樣想,啟明影視在國內(nèi)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影視媒體公司,去年對外招聘門檻已是研究生起步,哪怕名牌大學(xué)的高材生也不一定進得來。 付夢菁看到過覃櫻的簡歷,連大學(xué)畢業(yè)證和學(xué)位證都沒有! 付夢菁輕蔑一笑,這樣的人只能靠睡上位!除了一張臉,還會做什么? 其實還有種情況可以被破格錄入:才華橫溢,已經(jīng)到了不看學(xué)歷的地步。 覃櫻怎么可能是第二種! 付夢菁唇角上挑,給李圓道:“下午你說出去,覃櫻只有高中學(xué)歷,靠陪睡進的公司。” 此言一出,李圓猶豫地說:“這樣撒謊很容易被識破的?!?/br> 付夢菁冷冷看她一眼:“你以為我沒腦子,這當然是實話!” 李圓懷疑:“她真的只有高中學(xué)歷?” “我親自看見的能有假?” 李圓驚訝不已。 * 覃櫻沒管付夢菁的反應(yīng),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依照覃櫻的計劃,她想從周渡口中得知關(guān)夜雪的消息根本不可能。 但把楚安宓作為突破口就簡單多了。 一年前楚安宓也在國內(nèi),以她對周渡的愛慕和占有欲,不可能對關(guān)夜雪的案子毫不知情。 楚安宓敏感至極,學(xué)心理,便處處剖析人心。周渡本就患有情感淡漠癥,令她很沒安全感。 六年前楚安宓命都不要,也要害覃櫻家破人亡,讓她與周渡徹底反目。 楚安宓是個瘋子,只愛周渡的瘋子,為了周渡她什么都可以做。 假如對楚安宓說:“給你500萬,離開周渡。” 楚安宓會不屑一顧。 但如果覃櫻對她說:“給我關(guān)夜雪的消息,我這輩子都不再見周渡?!?/br> 楚安宓百分百會同意。 覃櫻看來,周par和楚醫(yī)生兩個人都病得不輕。 她打算刺激楚安宓,讓楚安宓誤以為自己和周渡之間有什么,從而換取關(guān)夜雪的消息。 算盤打得很好,要與周渡產(chǎn)生交集卻很難,覃櫻壓根沒想到為什么會這么順利。周渡答應(yīng)和她吃飯,實在太奇怪了。 為什么呢? 他早就不是六年前的少年,現(xiàn)在他有錢有地位,這就意味著他有選擇的權(quán)利。他從來都對覃櫻避之不及,仿佛她是什么臟東西。 覃櫻以為這次依舊得靠自己纏上去,都做好了打長期攻堅戰(zhàn)的準備。 但他居然來了。 是真的恨她恨到想親自看看現(xiàn)在的她有多落魄凄慘、“婚姻不幸”嗎? 覃櫻點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已經(jīng)六點鐘,她只有一個小時喬裝自己。 她可不想自己的謊言一個照面就會被周渡拆穿。 想到自己先前去律所捏造的被家暴形象,真牙疼。不論如何先把人設(shè)立穩(wěn)再說,到時候見招拆招。 覃櫻飛奔到離公司最近的商業(yè)街,直奔服裝店去,虧得過去十九年的優(yōu)渥生活,穿搭方面她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