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認出來三個?？锞S科警務(wù)部的?！本S吉爾側(cè)頭，“你不認識？”

    羲讓太歲依舊沒回答。大概是覺得這個問題問得沒有意義。維吉爾現(xiàn)在也懶得糾結(jié)這個問題。

    明安與匡維科相距甚遠，加上他們都是對抗蜃樓人禍的第一線人員，能知道名字部分特征資料就很不錯了，面貌什么的就不要強求太多了。

    “你確定？”

    “不相信我干嘛還問我？”維吉爾陰陽怪氣扯出一抹笑，“名字改了，但面貌上沒有多大掩飾。我猜是篤定沒人認得出來?！?/br>
    “說不定人家真的單純是來旅游的呢？”羲讓太歲達到自己目的后就要走，維吉爾見狀又開口嗆人。

    連讓人腳步一頓的功效都沒。

    維吉爾暴躁且氣悶。

    “最近都沒見到柯蒂麗亞。她也是你們蜃樓人禍，課，的成員？”

    嗯，這句話成功讓羲讓太歲停下腳步。

    “是。所以不要打她的主意?！彼D(zhuǎn)頭，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但維吉爾覺得這人現(xiàn)在挺不爽的，于是他就高興了。

    “她現(xiàn)在負責(zé)有關(guān)蜃樓人禍的文職工作和各地資訊協(xié)調(diào)。”

    是嘛？維吉爾表情如常。

    “你好像一直都知道你自己處于我們的監(jiān)護之下。”羲讓太歲莫名其妙挑起一個話頭。

    “想道歉？”維吉爾哼了一聲，一手抵住額頭，懶得去看對方。

    “扯平?！彼f了句奇怪的話。

    維吉爾看著羲讓太歲消失不見，才重重哼了一聲，“這算個屁的扯平？”

    怎么看，都是他維吉爾在吃虧好吧？

    不過看來羲讓太歲本來就沒打算讓他來當那個狗屁翻譯，這倒是好事一樁。他只是為了從維吉爾口里問出點東西而已。維吉爾是既被利用又被要挾，偏偏他還發(fā)作不了。

    “你說羲讓太歲知道多少呢？”他低聲問著自己。

    “知道什么？”

    維吉爾眼前一片金光閃過。

    “知道為什么我這么閑?！本S吉爾板起臉，抬眼看突然冒出來的姑娘，“你聽墻角聽多久了？”

    “大概從你開始懟紫翡的時候？”維多利亞假裝沒看見維吉爾眼神，微笑。

    自從被禁足又在某大學(xué)城復(fù)出后，這位貴橄欖石像是放飛自我了一樣，咋咋呼呼的性子也不知道她那個像小孩子一樣的jiejie怎么教出來的。至于高貴的外表，這大概是種族特性。

    我什么時候懟過人了？維吉爾對姑娘的用詞很不滿。

    “所以你對我jiejie有意思？”維多利亞不擅長把問題埋心里，想問的事情直接就問，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維吉爾“……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br>
    這句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短小無力。

    “我知道。對我jiejie有意思的人很多?！本S多利亞擺手，動作優(yōu)雅地將胳膊擱在桌面上，側(cè)頭看著舉止拘謹?shù)木S吉爾，眼帶探究，“你知道她有未婚夫吧？”

    “羲讓太歲？”

    “理論上是這樣?！彼脑捗鈨煽?。

    “什么叫理論上是這樣?！?/br>
    “就是大家都是這么覺得的。但，”維多利亞聳了聳肩，“主要是看他們倆的意思。反正現(xiàn)在還沒直接拒絕咯？你真對我jiejie有意思？”

    “沒有。”維吉爾再次重申，“我剛才只是隨口一問?！?/br>
    “哦。有些接近我的人也會這么說，但事實總是截然相反?！本S多利亞很理解地點頭，也不知道她理解成什么樣了，“為什么你會閑？你們的長月祭很快就到了吧？我和jiejie都超忙?！?/br>
    “因為我無職無家一身輕松。就算是公館硬要給我塞的任務(wù)也因為意外吹了，所以我可閑了。”維吉爾想揉姑娘的頭發(fā)，但手一抬起來便覺得有些不合適，手只好在空中繞了個圈最后落在自己頭發(fā)上。

    維多利亞莫名。

    “運氣真好。不愧是黑曜石?！惫媚镟止?。

    請不要將我的運氣歸功于黑曜石。維吉爾嚴肅。而且我怎么覺得你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要倒霉呢？

    回程路上維吉爾一不小心拐到了運河河岸上。這條運河是人造的，一端是個人造湖，一端就是明海港口。

    冬首月天氣轉(zhuǎn)涼，沿河岸堤上的柳樹葉子基本掉光，只剩下光禿禿垂下的枝條?？瓷先e提有多寒磣和蕭瑟了。所以不少園藝師傅們在忙活，鶴草結(jié)實后留下的毛蓬蓬草桿子被心靈手巧的工匠們用細藤條扎到每一根枝條上。

    在維吉爾看來成品跟倒掛的掃把差不多。別提有多丑了。

    想一想二十天后運河沿岸會布滿這樣的掃把柳樹，維吉爾就覺得長月祭成功無望。

    “還不如學(xué)東島，路上全花花綠綠的?！笨上菍儆跂|島特色，明海沒臉復(fù)制。

    河邊柳樹成林，樓底下還有株百年的桃樹。就一株，不知道啥時候長起來的，連第二株都沒有。

    百年桃樹意外耐寒，綠油油的葉子顯得精神奕奕。上半年開了四五個月的花都沒耗光它的元氣。

    樹杈上蹲著四五只貓，也是精神奕奕地在啃樹葉樹皮。身子底下是大小剛剛好的鳥窩——人工的。不慌。

    樹底下幾個陌生人繞著樹轉(zhuǎn)圈圈——很多人看到這顆百年桃樹時都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但問題是其中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還在試圖踮腳伸手想要夠樹上什么東西。。維吉爾覺得要不是邊上有塊牌子標明了它百年古樹不可隨意上手的地位，這位鐵定要爬上去了。

    真是個實誠人。維吉爾在心里板起臉。春天開花的時候一群皮猴別提爬得有多歡了。

    咳。

    維吉爾嘴角扯開，打了個低調(diào)的呵欠。在離那群人十多米遠的時候腿拐了一下，沿著路邊走。沒兩步即將進門。

    “……嘿！不好意思！”古怪且熟悉的語言被人及時糾正為蹩腳的明安語。

    維吉爾加快腳步。

    “……”后面?zhèn)鱽砑毸榈慕涣髀?。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不好意思，能幫我們一個忙嗎？”快節(jié)奏的腳步聲伴著一道高挑的身影，擋住維吉爾身后的光線。

    “我們是來自加法利亞的游客?！迸薱ao著流利的明安語，聲音明亮不帶含混，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信任感。

    直接被人追上來堵門口，饒是維吉爾臉皮“厚”也不好意思再假裝沒聽見地拒絕了。就算他內(nèi)心其實非常想拒絕。

    不情不愿地側(cè)過頭轉(zhuǎn)身。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幾乎和維吉爾持平。雖顯老但保養(yǎng)得宜的一張臉卻是歐鐸洲內(nèi)海地區(qū)的人的特征。深棕的發(fā)色和深色的瞳色會讓人覺得她是明安的混血?？偠灾且粡埻κ煜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