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胭脂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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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得到手下人的答復(fù),萬依硪是又驚又喜,他心道“好小子,你這次可算是栽到我手里了!”想罷,他又對一旁待命的手下吩咐了兩句話,便動身向自家新宅行去。 在一座昏暗的空屋內(nèi),柴厭青與宋承軍被五花大綁在了一起。柴厭青慢悠悠的轉(zhuǎn)醒過來,他瞧見身上綁著的繩子,當(dāng)?shù)氖鞘箘艗暝藥紫?。但奈何他這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身子伴兒孱弱,無論他動的多歡,綁在他身上的那繩子倒是紋絲不動。 這時,柴厭青只聽身后有人哀嚎了兩聲。原來是宋承軍醒了。柴厭青氣不打一處來,他驟然便喝道“你不是說沒人嗎!怎的一來就讓人瞧了悶棍!” 宋承軍緩了緩,過了片刻方才開口道“二哥,你都說了那是悶棍,那便是說打咱們的人藏在了暗處。你想想,他都藏在了暗處,我能瞧得見嗎?” “晦氣。” 柴厭青低聲咒罵了一句后又道“先別說沒用的,你不是經(jīng)常吹噓跟你家老爺子練了幾手出神入化的功夫么?你快,用你那功夫?qū)⑦@繩子給撐開!” 宋承軍訕笑道“二哥,你既然曉得我那是吹噓,我又哪里來的真功夫?要說嘴皮子功夫,我還是有些的?!?/br> 聞言,柴厭青便像那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兒了下去。 “這回,算是栽到了萬依硪的手里?!?/br> 宋承軍笑道“二哥莫要擔(dān)心,那萬依硪算個什么東西。就算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怎么著!” 宋承軍話音還未落,一個蒙面男子便“咣當(dāng)”一聲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宋承軍見人,登時喊道“喂!你快將我們二人放開,你可曉得我們是什么身份!” 蒙面男子沒理會宋承軍的大呼小叫,他徑直來到二人身前。隨后,他伸手往懷里一掏,便摸出了兩個玉墜兒。 柴厭青淡淡道“就算你現(xiàn)在想賠禮道歉,那也來不及了。” 從那面罩后,忽的傳出一聲冷笑。旋即,這蒙面男子便將兩個玉墜兒分別塞到了柴厭青與宋承軍的衣裳里。辦完這件事,男子便閃身掠出了屋子。 宋承軍皺眉道“二哥,他這是什么意思?” 柴厭青冷聲道“你的腦子都去哪兒了,這明擺著是想栽贓嫁禍咱們。就像你說的,那萬依硪的確是不敢怎么著咱們。所以,他就得給咱倆安排些莫須有的罪名?!?/br> 柴厭青說罷,就聽得房外有人喝道將那兩個蟊賊給我押出來!”那人一說,頓時便有一群人沖進(jìn)了屋子,七手八腳的將柴厭青與宋承軍二人架了出去。 來至房外,宋承軍便是脖子一陣發(fā)涼。原因無他,只因他瞧見了萬依硪正一臉怒容的站在他與柴厭青前方不遠(yuǎn)處。 萬依硪面無表情的來到二人面前后冷笑道“你們說的賊,就是這兩人?” “回萬大人,就是這兩人偷偷溜進(jìn)了宅子,偷了府上的東西。但幸好兄弟們招子放的亮,這才沒將這兩人給放跑了。不過聽這二人的言語,他們倒像是有些身份的人,所以兄弟們不敢對其貿(mào)然搜身?!?/br> 萬依硪聞言義正言辭的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管他們是什么什么,一律搜了再說!” 見這萬依硪與手下一唱一和,柴厭青不禁發(fā)笑道“萬依硪,你豬鼻子插大蔥,裝什么象呢!你今日敢碰老子一個試試!” 萬依硪聞言,神情一陣恍然,他忽的笑道“剛才我還沒看出來,這不是柴二爺么?怎的柴二爺放著好好的王爺不當(dāng),改行當(dāng)賊了?” 柴厭青大笑道“那萬大人又是何時不當(dāng)官兒了,該當(dāng)青樓里的老鴇子了,專干欺男霸女的勾當(dāng)!” 宋承軍見狀暗自跺腳,他算是看出來了,今日萬依硪是要下狠手了。 “我說二哥,你還硬氣個什么呢?” 宋承軍腹誹一句,忙的嬉皮笑臉道“萬叔叔,萬大人!您瞧,這誤會了不是,我跟二爺哪里會當(dāng)賊?這純屬是個誤會,就在剛才,我跟二爺在這街上溜圈兒。一個沒注意,就溜到您府宅前了。我們一瞧,您這宅門沒關(guān)嚴(yán)實,便心想著給您關(guān)上。我們這也是一番好意,但沒成想,我們連這門檻兒都沒跨過去的,就來了兩悶棍,將我跟二爺敲暈了過去。您說說,我們這哪里是賊?” 萬依硪聞言微笑道“宋公子說的有道理,我自然也不愿意相信你們是賊,畢竟二位在臨安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讓你們背上這個賊的污名。來人吶,將二位爺?shù)囊律寻歉蓛袅?,好好搜上一搜,還二位爺一個清白!” 萬依硪話音一落,其身后站著的人,登時就一擁而上。柴厭青見狀放聲大笑,旋即嘶聲力竭的喝道“好你個萬依硪,栽贓嫁禍不要臉!你啊,生個兒子一臉麻子,長了三條腿,瘸了兩條,好個斷子絕孫的小太監(jiān)!但你說妙不妙,怪不怪?這小太監(jiān)以后那可是子孫滿堂!這太監(jiān)怎會生兒子,莫不是說堂堂的萬大人,為了延續(xù)香火,做起來扒灰的勾當(dāng)……” 柴厭青罵聲不絕,罵的是越來越聲大,越來越難聽。萬依硪的被氣的臉色鐵青,他恨不得親自上前,拔了柴厭青的舌頭。但終的,他還是將這口氣給咽了下去。他不光忍 氣吞聲,還咯咯冷笑,他心道“好啊,等著吧!看我今日如何將你們周王府,給羞辱的身敗名裂!” 柴厭青的罵聲驚動到了大宅深處的董平與林三川二人。林三川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后笑道“好家伙,這哪家的潑婦在罵街呢!” 董平搖頭道“不是潑婦,是個男的。走,出去瞧瞧?!?/br> 林三川聞言一愣,他正納悶董平怎會對這些事兒感興趣時,董平已然推門走了出去。 柴厭青與宋承軍已被剝了個赤條條。 柴厭青這般敢光著身子在臨安街上大搖大擺走上一遭的混不吝,此時倒是面不改色,他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而宋承軍,倒是羞的將腦袋深埋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蒙面男子硬塞給二人的吊墜兒,正靜靜的躺在二人那被撕碎的衣衫之上。萬依硪敢忙走上前,極寶貝的將玉墜兒捧在手里。他顫聲道“這……這可是我的那一對兒祖?zhèn)饔聃靼?!在市面上,能賣出萬兩白銀。如此貴重的物件兒,我一直保存在宅院深處,嚴(yán)加看守。怎的現(xiàn)在,這玉墜兒落到了你們身上?,F(xiàn)在人贓并獲,你們還敢說你們不是賊!” 柴厭青瞧得萬依硪這裝模作樣,裝的是有模有樣,不由得泛起一陣惡心。他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萬依硪,你要是有本事,就將我們押到衙門里,讓各大刑獄司好好查查??催@玉墜兒倒是你的家傳之寶,還是你收受的賄賂。再看看你這玉墜兒到底是我偷的,還是你硬塞給我的!” 萬依硪站起身,微笑道“二爺,何必要說這些撕破臉面的話。我并非小氣之人,既然這玉墜兒追回來了,那我便沒有再追究的道理。” 柴厭青道“那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將我跟宋承軍放了!” 萬依硪搖頭道“不急,我還要等一個人。”聽到這句話,柴厭青心里猛的咯噔一下“等一個人,他要等誰,難不成是要等柴關(guān)山?他想好好羞辱我們兄弟二人一番。” 柴厭青剛想到此處,就聽得有人在他身后開口道“萬大人,你這是在做什么?” 聞言,柴厭青愣住了,他扭過頭去,瞧見了面無表情的董平。但就是這一眼,讓柴厭青確定,他面前的男子雖然陌生,但那份血脈相連的搏動,卻做不了假。一時間,柴厭青如鯁在喉,他似有千言萬語要講。但到頭來,他卻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萬依硪也是一怔,他只想著怎的整治柴厭青,卻忘了董平還待在這里。他趕忙上前對董平說道道“誒呦喂,您不曉得,這兩個蟊賊,偷了我這傳家寶!” 董平淡淡道“你說他二人是賊?” 萬依硪笑道“那怎會有假,您瞧這一對兒玉墜兒,就是從他二人身上搜出來的?!?/br> 董平忽的笑道“但我瞧這二人細(xì)皮嫩rou,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豪門少爺,不像是作jian犯科之人吶?!?/br> 萬依硪微笑道“這臨安城內(nèi)的落魄王公子弟那可多了去了,臨安城內(nèi)的一大半賊偷就是這種曾經(jīng)的紈绔子弟?!?/br> “哦,原來如此。但萬大人既然已經(jīng)曉得了他們是賊,并且人贓俱獲,為何不將他們押送進(jìn)刑獄衙門?” 萬依硪回道“實不相瞞,這二人的先輩與在下有些許交情。我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這東西既然已經(jīng)找回來了,那我便不深究了,小懲大誡,足矣?!?/br> 董平搖了搖頭,輕聲笑道“我說萬大人,若是你真念及往日情面,那就該讓他二人把衣裳穿上。這情景,看著可是夠扎眼的。” 此時,宋承軍碰了碰柴厭青后竊竊道“怎的,他是不是大爺?” “如假包換?!?/br> “既然如此,這萬依硪怎的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像個下人?” “這我不曉得,但你記住了,莫要將他的身份給抖落出去?!?/br> “曉得了?!?/br> 正當(dāng)二人交頭接耳時,忽的來人在他二人身上各披了件衣裳。 董平道“得饒人處且饒人,萬大人不如將他二人給放走吧?!?/br> 萬依硪微笑道“這可不行,我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他們各自府上了。等會兒便會有人來接,若是就這樣將他們放走,指不定他們還會去別處偷雞摸狗?!?/br> 董平聽罷,便坐在了一旁的門檻兒上。他讓萬依硪始料不及的說道“閑著也是閑著,那我便陪萬大人一起等?!?/br> “這……” “怎的?” “這外面寒,可不能讓您受了涼。” 董平微笑道“若是萬大人真的怕,那便生堆火?!?/br> 這句話,徹底將萬依硪給堵的啞口無言。 …… …… 臨安,蔣府。 蔣辭朲正與一中年婦人一起縫制著一件衣裳,這中年婦人雖鬢角斑白,但卻未能掩蓋住那份經(jīng)歲月打磨過的優(yōu)雅與文靜。而這中年婦人,便是蔣辭朲之母,封嵐。 忽的,封嵐將手中的針線放下,她微笑道“歲月饒不得人,從前還對這話不屑一顧,但做起了針線活,便不得不服軟?!?/br> 蔣辭朲微笑道“那娘以后就得好好歇著,莫做這些勞神的事了。您以后想做什么衣裳,那便 派人去王府支會女兒一聲,女兒定給您把活做的漂漂亮亮的?!?/br> 封嵐注視著蔣辭朲手中紛飛的針線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親哪里敢總是使喚你。” “娘,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蔣辭朲在娘親面前,顯露出幾分嬌憨。 封嵐笑道“娘說的不對么?從上個月娘便叫你回家吃頓飯,但你左右推脫,愣是拖到了今天?!?/br> 蔣辭朲嘟了嘟嘴,“這王府里雜七雜八的事太多,女兒哪里能不管。但娘你瞧,我這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爹爹硬是一句話都沒跟女兒講?!闭f罷,蔣辭朲回頭看了看正襟危坐,一絲不茍閱讀書籍的蔣欽舟。 封嵐聞言笑道“別瞧你爹爹在那里惺惺作態(tài),他心里啊,可比誰都高興呢。要不然,他能放下樞密院那么多的公務(wù),特意留在了家里?” 蔣辭朲微笑道“那也是,公門里的事,可比王府要繁重多了?!?/br> 蔣欽舟合上了書,淡淡道“三年了,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這樣吧,我上一道折子,請求圣上許你改嫁?!?/br> 蔣辭朲忽的咬住了嘴唇,不知怎的,那根她熟稔cao使著的繡花針,扎進(jìn)了她的指頭里。 “爹爹,你要是再提這話,那我從今往后,便絕不踏入蔣府一步。當(dāng)年是你拼命要將女兒送進(jìn)王府里,但現(xiàn)在,王府沒落,你就要將女兒拉出來。你這般做法,是背信棄義!” “混賬!” 蔣欽舟將書摔在了地上,紙頁碎裂。 封嵐皺眉道“欽舟,你這是做什么?辭朲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不能好好關(guān)心關(guān)心辭朲,非要說這些傷了家人的話?” 蔣欽舟將書拾了起來,他淡淡道“我這話才是貼心的言語,守著周王府,遲早會將你女兒拖累死!” “我不覺得拖累,反而還覺得開心極了呢。”蔣辭朲語氣間沒有半分退步,父女二人越發(fā)針鋒相對。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進(jìn)來說道“回老爺夫人,外面有人找小姐呢?!?/br> “誰?” “不認(rèn)識,反正不是王府的人。” 蔣辭朲聞言一怔,她道“我出去瞧瞧。”但就是這一出去,她便再沒有進(jìn)來。 過了半晌,蔣欽舟搖頭嘆道“定是柴二爺又惹禍了?!?/br> 封嵐聞言淡淡道“你這當(dāng)父親的,我倒是頭一次見。辭朲本就是心力交瘁,你不幫她我不怪你,但你為何要處處傷她?” 蔣欽舟不耐煩的擺手道“你這婦人家的懂些什么!” 這時,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jìn)來,對蔣欽舟附耳說了幾句話。聽罷,蔣欽舟雙目一瞪,驟然間便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封嵐見狀,急忙關(guān)切道“怎的了?” “駙馬爺進(jìn)京了,還被秦相給留下了,斗爭終的是要開始了?!?/br> 封嵐聞言無奈道“如今時局,南北都鬧得厲害,你們怎的還有心思斗來斗去?” “攘外必先安內(nèi)!”蔣欽舟沉聲一喝,便起身帶著黑衣男子走了出去。封嵐拾起了針線,她看著方才還歡聲笑語,此時已是人走茶涼的大屋,唯有嘆息不斷。 一群人圍在一起烤著火,宋承軍忽的碰了碰柴厭青道“你嫂子來了?!?/br> 聞言,柴厭青抬頭一瞧,只見蔣辭朲正冰冷著面孔,往此處走來。見狀,柴厭青慌忙將衣衫收拾整齊。他此時才曉得萬依硪是在等誰。 蔣辭朲跨過了門檻兒,陡然喝道“跪下!” 萬依硪嚇了一跳,柴厭青乖乖的跪了下來。 萬依硪回過神來笑道“王妃,你來了那可就太好了,我正琢磨著該怎么處置這二爺呢?” 蔣辭朲淡淡道“萬大人不必多言,我周王府的二爺絕不會做偷竊之事。柴二爺我問你,你為何不在王府里待著,而要來萬大人的府上。” 柴厭青琢磨了片刻后開口道“今天有人騎馬撞了我,還蠻橫的厲害,我一時氣不過,便追著他來到了這里。但沒想到還我還沒進(jìn)門,就被萬依硪的手下給敲暈了過去,他還污蔑我是盜賊,宋承軍可以作證?!?/br> 蔣辭朲點了點頭說道“是誰騎馬撞了你。” 柴厭青指了指一旁的董平。 董平斜睨了蔣辭朲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去烤火。只是一眼,蔣辭朲便如遭雷擊。萬依硪聞言本想將董平的身份點出來,但他剛要開口,便想起了秦中徽的吩咐。他轉(zhuǎn)口說道“王妃,你若是想將二爺帶走,那便跪下來磕三個響頭?!?/br> 蔣辭朲回過了神,“萬大人,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周王府的王妃!以下犯上,扣押王府二爺,我現(xiàn)在便將這兩條罪狀擬成折子,遞給圣上,你就等著人頭落地吧!二爺,回府!” 說罷,蔣辭朲轉(zhuǎn)身便走。柴厭青與宋承軍二人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但殊不知,前一刻還是氣勢凌厲的王妃。 轉(zhuǎn)身之后,胭脂滂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