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北莽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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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道人影在極速狂奔著。 在他身后,灑落著一路的鮮血。 “嗤……嗤……”他喘了兩口粗氣后,稍微放緩了腳步。他捂住正血流不止的肚腹自語道:“快了,只要到了書院,便能得救了?!彼а劭纯辞胺侥亲跇淞滞馊綦[若現(xiàn)的雄偉城池,眼中的警惕之色稍稍松懈了一些。借著月光能看清楚,這是個四十歲左右,身著黃色錦衣的中年男子。 “噌!”忽而,刀劍出鞘之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黃衣男子的腦門上,陡然又多多出了一層冷汗。剎那間,又瞧得一白光閃過。黃衣男子猛然就從腰間,摸出三枚飛鏢就朝身前扔去。 旋即,便聽“當(dāng)”的三聲清鳴。隨后,那黃衣男子便捂著喉嚨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只見得在他脖子上,正插著他方才扔出去的三枚飛鏢。 不一會兒,三個身著黑色大氅,戴著詭異面具的神秘人從前方的密林中走了過來。他們?nèi)齻€圍在那黃衣男子四周,一言不發(fā)。從那面具下迸射出來的寒冷目光,令黃衣男子感覺刺痛無比?;秀遍g,黃衣男子便不知不覺的松開了自己捂住脖子的手,任由那鮮血狂噴出來。 “還算懂事,那便讓你死個明白?!辈粨诫s一絲感情的冰冷聲音,從那為首的神秘人面具下滲透了出來。驟然間,鳥蟲也為之一顫,止住了鳴啼之聲。 忽的,那為首之人摘下了戴著的面具道:“你可以去死了?!?/br> 黃衣男子本已潰散的目光,忽的一亮,那光芒轉(zhuǎn)瞬即逝。 此刻的他,已經(jīng)死了。 待夜盡天明,這燕臨城門前便熱鬧了起來。來往行人全停住了腳步,對那城頭上懸掛著的一具尸體指指點(diǎn)點(diǎn)。 “他娘的,全給老子散了。不走?不走老子就把你們也掛上去!” 眾人回頭看看那揮舞著長刀,兇神惡煞的軍官,忙的又低下頭各行起各的路來。 “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升個官,莫非你們又想將老子拉下水!”那軍官看著旁邊一低頭哈腰的士兵訓(xùn)斥道。 “喬爺,看您說的,這兄弟們哪兒敢??!” 這兇神惡煞的軍官不是別人,正是那董平喝過酒的兄弟,守城官喬軍。經(jīng)過上一次燕臨大亂后,喬軍果不其然的升了官被調(diào)到了燕臨府衙去。如今也算是張伯熊手下的一個親信,可謂是正如魚得水的很。 但近日來,接連出現(xiàn)的燕臨城頭懸尸案,可是讓喬軍上了火。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大言不慚的在張伯熊面前立下了軍令狀。 他言,這城門以前是他的轄區(qū),這出了人命他定要查個清楚,要不然就繼續(xù)回來守城門。張伯熊也是答應(yīng)的痛快,這不禁讓喬軍懷疑,這張府尹是不是早想趕他走了。 喬軍本來興致沖沖,覺得這城門上日夜都有人把守,想要找到將那尸體掛在上面的人當(dāng)?shù)牟皇鞘裁措y事。 但他一來問了問才知道,雖然這城門上日夜都有人把守,但沒有一個人看到這尸體是何時掛的,什么人掛的。 喬軍盯著那尸體看了一會兒才道:“先將他放下來?!?/br> 待那尸體從城頭放下,又由仵作驗尸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人身上雖然傷口無數(shù),但卻沒有一處致命傷,其死因竟然是被嚇?biāo)赖摹?/br> “嚇?biāo)赖??”喬軍瞇起雙眼道:“這死因倒是與之前死的幾個人一樣。但什么東西,能將他們活活嚇?biāo)???/br> 這時那老仵作開口道:“這些人在被嚇?biāo)乐?,已然失血過多,精神渙散。被突然而來的恐怖之物嚇?biāo)溃且膊蛔銥槠?。大人,小人倒是覺得我們可以從這些人身上的傷口入手?!?/br> 喬軍聞言問道:“哦?怎么說?” 老仵作道:“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雖然密集,但卻不足以致命,就連那脖子上的傷口,也偏離了主要經(jīng)脈??梢钥闯觯瑢λ麄兿率值娜?,定然是絕頂?shù)奈涞篮檬?。也許他們是因江湖仇殺而死?!?/br> 喬軍點(diǎn)頭道:“這倒是個想法,那將他們殺死后,為何又要懸掛于燕臨城墻之上呢?” 仵作沉吟半晌道:“難不成是為了示威?” 喬軍點(diǎn)頭道:“本官也有這個想法,若這些人的死,是因為江湖仇殺的話,那他們的示威對象那便只有一個?!?/br> “大人莫不是說書院?” 喬軍先點(diǎn)頭,又搖頭:“但也沒準(zhǔn)兒,他們是要對我們燕臨府敲山震虎啊。”旋即,喬軍便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滿臉嚴(yán)肅的說道:“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查出這些人的身份,本官先去書院一趟,這里的事兒便交給你老齊了?!?/br> “曉得了?!?/br> 與此同時,鹿岳書院之中。 從前太叔倦的院長書房已然易主了,只瞧他的位子上此時正坐著一個大腹便便,滿面紅光的中年男子。而在其書桌前方,則圍坐著三人,一人是眉頭緊鎖的吳顏武。另一人是個須發(fā)花白,滿臉寫著暴躁的雄壯老者。還有一人,則是身著袈裟,少林寺的慧敏大師。只瞧那雄壯老者背負(fù)一柄長劍,不時便有凜冽風(fēng)聲從劍鞘中呼嘯而出。他便是劍墟中的十大劍主之一,有雷厲風(fēng)行稱謂的風(fēng)行劍主。 忽而,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微笑了起來道:“想必風(fēng)行劍主與慧敏大師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書院請二位來的目的吧。” 風(fēng)行劍主聞言登時低喝道:“有什么事你就盡管說,別吞吞吐吐!” 中年男子聞言也不惱,他微笑道:“那好,我便直說了。一連七日,這燕臨城頭上都懸掛著一具尸體。而隨著這些尸體出現(xiàn),我們書院也接到線報,在北莽各州,分別有七家門派被滅門?!?/br> 聞言,慧敏大師驚詫道:“這在江湖上應(yīng)該算一件大事,怎么老衲半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聽得。” 中年男子搖頭道:“只因這些都是些門下弟子不足二十的小門派,大師不曉得也在情理之中?!?/br> 風(fēng)行劍主聞言冷笑道:“這滅門之事在江湖之上比比皆是,就因為這點(diǎn)破事,你便將我與慧敏大師叫來你這鹿岳書院!” 中年男子笑道:“在江湖上,因恩怨而導(dǎo)致滅門的情況自然不少見。但諸位可曾見過,一連七日,日日都有門派被滅。而且其門主的尸體,還都被懸掛在燕臨城頭的?” 慧敏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難不成這是有人在向書院示威。這七個門派被滅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那禍水便要殃及書院?” “在下正是這個意思,此番請二位前輩來書院,也是想共商應(yīng)對之策。書院劍墟少林三家,可是唇亡齒寒吶。他們要是真的對書院下了手,想必不久之后,就是劍墟與少林了。畢竟現(xiàn)在我們?nèi)覄倓偨?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其實力都是空虛薄弱,不得不對將要到來的威脅早早做好準(zhǔn)備?!敝心昴凶釉捯魟偮?,那風(fēng)行劍主便淡淡道:“什么宵小之輩都敢在北莽撒野了,楊院長不必庸人自擾。 這事交給我們劍墟處理便可,北莽江湖,可不能再一次毀在書院院長的手里了。” 風(fēng)行劍主的話說的是毫不氣,話里話外不是在罵書院,就是書院院長。本來在一旁緘默不言的吳顏武聞言登時便站了起來,風(fēng)行劍主一眼斜睨過去,無形的劍氣便刺在了吳顏武的身上。 慧敏大師見情況不對,便欲要出手?jǐn)r下劍拔弩張的二人。但這時,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卻是先一步揮了揮手。霎時間,一股輕柔之力飄出,便化解了風(fēng)行劍主的無形劍氣。 風(fēng)行劍主見狀笑道:“想不到你這個經(jīng)綸院出身的院長,手上還有兩把刷子?!?/br> 中年男子微笑道:“劍主過獎了?!?/br> “不知所謂,老夫看這一招你還能不能擋下!”那風(fēng)行劍主說罷,便要動手拔劍。 “閣下莫要太過分了!”吳顏武攥緊的拳頭上已然匯聚起了澎湃的真氣。 “風(fēng)行劍主,適可而止吧?!被勖舸髱煹秃纫宦暤?。其實風(fēng)行劍主的心情他也曉得,在上一次圍剿太叔倦與牙非道的大戰(zhàn)中,他們兩家均是損失慘重。少林死了一方丈,劍墟重傷了三位劍主。其門下弟子,也是傷亡慘重。所以之前風(fēng)行劍主出言嘲諷書院時,慧敏大師并未阻攔。但現(xiàn)在這風(fēng)行劍主竟要在書院中動起干戈,那當(dāng)真是過分了一些。 忽而,一聲咳嗽從墻角傳了出來。 風(fēng)行劍主與慧敏大師一愣,他們在進(jìn)這書房時,可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除他們以外,這書房中還有他人。 二人循聲瞧去,只見一個年輕書生正翹著二郎腿,捧著一本書坐在墻角里聚精會神的讀著。忽而,這年輕書生開口道:“當(dāng)年在下創(chuàng)辦這書院也花費(fèi)了不少精力,還望風(fēng)行劍主對其口下留情。而由楊群擔(dān)任院長,也是經(jīng)過在下首肯的。他雖出身經(jīng)綸院,但一身修為不俗,在擔(dān)任書院院長之前,已然在內(nèi)院當(dāng)了三年院長。以他的能力擔(dān)任書院院長,也是綽綽有余。還望風(fēng)行劍主對楊院長,也能口下留情?!?/br> “吾師前輩……” 風(fēng)行劍主忙的起身作揖道:“晚輩方才口出不遜,還望吾師前輩見諒?!?/br> 當(dāng)風(fēng)行劍主直起身子時,吾師已然消失無蹤,墻角空留一把太師椅。 “風(fēng)行劍主太氣了?!?/br> 風(fēng)行劍主聞言猛的看向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心中暗道:“好你個楊群,楊胖子!竟敢拿吾師來壓老夫!” “剛才老夫有些許偏激,還望楊院長見諒。”風(fēng)行劍主微笑起來說道。 這時,突然有人敲起了門。 楊群微笑道:“看來應(yīng)該是官府來人了,吳院長,你出去接待一下?!?/br> 吳顏武應(yīng)了聲是后,邊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 吳顏武來到了書院前院,這里已沒了往日在這里玩耍嬉戲的莘莘學(xué)子們的身影。只見得那一個個課堂里,眾人在埋頭苦讀。 “呂學(xué)監(jiān),你若是在天有靈,看到此情此景想必也會欣慰吧?!眳穷佄涓袊@一聲后,便看向了站在院里的喬軍。 吳顏武抱拳道:“喬大人,你怎么在這這里等著。” 喬軍笑道:“我這腳步重,便不進(jìn)去打擾諸位學(xué)生讀書了?!?/br> 吳顏武微微頷首,便開門見山道:“喬大人來書院,想必是為了城頭懸尸案吧。” 喬軍道:“既然吳院長開口了,那在下也不藏著掖著了。根據(jù)在下推斷,那城頭的懸尸可能是死于江湖仇殺。而其尸首被懸于城頭,可能是在對城中的書院示威啊?!?/br> “我們院長也是這個想法,除了接連七日都有尸體被懸于城頭之上,江湖上更是有七家門派被滅門,那七人正是那七個門派的掌門人?!?/br> 吳顏武說罷,喬軍登時一怔,隨后他趕忙道:“吳院長此言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在下絕不會信口開河。” “怪了怪了,這就怪了。這么大的事兒,我們燕臨府怎么沒收到消息?”喬軍不住的搖頭道。 “或許是因為那七家門派太小,不足以引起他人重視……”吳顏武一語未畢,喬軍便打斷他道:“不對,燕臨府有規(guī)定。各州但凡是出現(xiàn)三條人命以上的大案,定要在一日內(nèi)上報燕臨府。吳院長,那七家門派再小,一家門派里怎么也得超過三個人吧?” 吳顏武點(diǎn)頭道:“這倒是不假?!?/br> 喬軍笑道:“那一會兒還得有勞吳院長,將那七家門派的具體情況寫一份文書給予在下?!?/br> “小事一樁?!?/br> 喬軍聞言,忽的又宛如恍然大悟的說道:“吳院長,不知這江湖上可有什么能將人嚇?biāo)赖恼袛?shù)?” 吳顏武皺眉道:“嚇?biāo)??這莫非與那七人的死因有關(guān)?” “不錯,那懸在燕臨城墻上的七人,皆是被嚇?biāo)赖??!眴誊娬f完后又補(bǔ)充了一句:“那七人在被嚇?biāo)狼埃际芰酥貍?,失血過多?!?/br> 吳顏武沉吟了半晌道:“聽聞在西域跟南國有詭異的幻術(shù),能迷人心智……” 喬軍聞言苦笑道:“那就是說,殺人者是從別國來的?那可就麻煩了。” “吳顏武笑道:“這倒是不一定,若是將人嚇?biāo)溃厝皇菢O為精通幻術(shù)。但若是在那人被嚇?biāo)狼耙讶皇芰酥貍侵灰┱剐\薄的幻術(shù)便能達(dá)到將人嚇?biāo)赖哪康?。?/br> 喬軍聞言腹誹一聲道:“這人當(dāng)?shù)氖遣粚嵲?,說話都要喘兩次氣兒?!?/br> 又待了片刻,喬軍便拿著那份寫有七個門派詳情的文書走了。已然看過那文書的喬軍此時是眉頭緊鎖,滿臉怒容。 “第一家被滅門的是涼州的飛劍門,其門派位于涼州城中,共有十九人殞命。他奶奶的,這涼州緊挨燕州。那人又是在涼州首府死的,燕臨怎么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收到。難不成是官匪勾結(jié),那他奶奶的那群賊人,便是要對我燕臨府示威了!”喬軍越想越氣,旋即他抽出佩刀,一刀斬在了身旁的青磚墻上。隨后,他將那文書塞進(jìn)懷里,便朝燕臨府衙行去。 鹿岳書院,一庭院之中。 幺聲音坐于木椅上滿面愁容,忽而他聽得腳步聲傳來,便側(cè)頭望了過去。一見得來人,他便道:“吳院長,你來了?!?/br> “幺前輩,近日來可好?” 幺聲雨點(diǎn)頭道:“我這把老骨頭也就這樣了,現(xiàn)在找到阮瀝才是大事,那丫頭已經(jīng)跑出去八天了。她臉上的傷剛剛愈合,正是好好修養(yǎng)之時。你說,她這是跑到哪兒去了!”幺聲雨一邊說,一邊不住的嘆氣。 吳顏武道:“幺前輩放心,我們已經(jīng)發(fā)動北莽三十六州的眼線去找了。想必不出幾日便會有消息,她一個姑娘又牽著一頭駱駝,容易找的很?!?/br> 幺聲雨搖頭道:“老夫就是怕她去找董平了?!?/br> “她又不曉得如今董平在何處,如何去找?我倒是覺得她是在書院感覺憋悶,出去透氣了,過不了幾日便會回來?!?/br> 幺聲雨擺了擺手道:“吳院長,你還是不了解這女子們的心啊?!?/br> 吳顏武聞言啞然,隨即他笑道:“那晚輩便在通往宋國的畢竟之路上多安插些人手?!?/br> “但愿吧?!?/br> 與此同時,在魯州一艘即將要往南宋偷渡的船之上,擠滿了臟兮兮的人兒。他們擁擠在甲板上,憧憬著看一眼大宋的藍(lán)天。在船尾,有三頭同樣臟兮兮的駱駝并排窩著。看守這三頭駱駝的,是個帶著藍(lán)色小帽的青年男子。 這時,一個老者回頭看向戴帽青年道:“小伙子,你弄這三頭畜生上船干甚!” 青年笑道:大爺,你不曉得,在南邊有不少達(dá)官貴人都想弄頭這個當(dāng)坐騎呢?!?/br> “哦,那便是值錢的貨。”老者說罷,又看向抱著腿坐在青年身后的一個滿臉泥垢的矮小少年道:“這小伙子也是跟你在一塊兒的?” 青年看了后面的少年一眼道:“這駱駝里有一頭是他的,他是個啞巴。他說只要我?guī)ツ纤?,他這頭駱駝賣的一半的錢便歸我?!?/br> 老者瞪了青年一眼道:“恁個后生,鉆錢眼里去了,連啞巴的錢都收!” 那青年正想說些什么時,船老大便吆喝道:“發(fā)船嘍!”